「你們盡量吃吧!」朝倉說。
這裡是朝倉家的庭院。桌上的烤肉冒著煙,等著客人吃它。這是一個晴朗的下午。
「我已經吃飽了!」片山說。
「真的。謝謝你的款待。」晴美也歎了一口氣。
「不要客氣。真的夠了?那就喝點飲料吧!」朝倉為晴美倒了一杯啤酒。
「你們幫我很大的忙,這次比賽才能圓滿地結束。」
「哪兒的話。這是我份內的工作啊!」片山說。
「麻理小姐今後……」
「她獲得勝利,準備到維也納去演奏旅行。」
「真了不起。你說是不是?哥哥。」
「嗯……」片山含糊地點點頭。
「對了,我有兩件事一直想請教先生。」晴美說。
「什麼事?」
「第一是關於多一份樂譜的事。第二是關於須田先生的死亡。我一直掛在心上。先生一定知道什麼吧!」
「原來是這個。」朝倉笑道。「我就知道有一天必須坦白招供的。」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其實,這兩件事就是一件事。我跟軛紀子的母親有來往。她獻身於我,交換條件是一份新曲的樂譜。我在表面上拒絕了她,私底下卻多印了一份。打電話去多訂一份的其實是我。」
「原來如此。」
「可是被須田發現了。雖然沒有證據,不過我想他是打算偷掉那份樂譜,轉賣給□C紀子的母親。」
「所以那天晚上……」
「對。她使我的女傭就範歸服他。那天他想來尋找樂譜時,剛好我跟軛紀子的母親回來了。他雖然驚慌,還是想把樂譜弄到手,於是躲在二樓。」朝倉用手指指還在裝修中的音樂室。「他就躲在音樂室,同時想順便找一找。不巧發生大地震,一時承受不住,嚇得心臟病發,就這樣倒在棚架上。」
「倒在棚架上的嗎?」
「是的。不過當時我沒上去看,所以完全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屍體,就是帶你上去參觀那一次。」
「那個時候嗎?」
「是的。我不是一個人先進去嗎?那時看到須田的屍體,大吃一驚。不過確實困擾了我。須田為何死在那個地方?向你解釋起來很不容易,而且我不曉得他是死於心臟麻痺。」
「後來怎麼辦?」
「我站在那裡遲疑不決。但又不能讓你等太久,因此我想先把屍體藏起再說。這個時期最不希望引起紛爭了。於是我想搬動屍體,卻搬不動。可能是他跌倒時踢翻了黏接劑的罐子,裡面的液體流出來,他就仰面倒在黏接劑上面。即是說,他被黏死在棚架上。我拚命拉也拉不動他,於是我就……」
「我懂了。」晴美說。「你就連人帶板翻過去。」
「翻過去?」片山嚇一跳。
「對。那塊踏板只是架在鐵管上,並沒有固定。」
「不錯。」朝倉點點頭。「須田是仰面黏在棚架的踏板上面的。」
「但是只有西裝的背部黏在板上,被你一翻,鈕扣就扯散了。這是須田沒穿上衣而庭院裡只有一粒完整的鈕扣的原因。」晴美說。
「那是從西裝上衣脫落的。」
「這就明白了。」晴美說。「那麼放火的是……」
「不錯,是我。我想很快就會被人發現,於是點火燒燬那件黏在踏板上的上衣。對不起,給你們添了麻煩。」
「哪裡,知道就好了。哥哥,對不對?」
「嗯……」片山只好點頭。事到如今,莫可奈何啦。
「不過,你真是位了不起的姑娘。」朝倉說。「你看怎麼樣?須田死了,道原和代落得那種下場……我的新東京管絃樂團,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來處理事務。如果你願意……」
「真的嗎?」晴美興奮的說。
「是的。不過……」朝倉瞥了片山一眼。「還是算了吧!令兄的眼光,好像是在罵我是花花公子……」
「不,我沒有……」片山急忙否認。
「我會另外物色人才。」朝倉愉快地笑著說。「雖然一大把年紀了,我可不願意為女人坐監牢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