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裡空無人影。
靖子獨自坐在沙發上。已經夜深了,所有人都尋夢去了,只有靖子想一個人獨處。
當然,晴美和片山的關懷令她十分喜悅,然而內心的創傷依然無法平復。
「你在幹嘛?」
淺井站在眼前。
「怎麼啦?又把太太丟在一邊跑出來?」
「不是的。」淺井苦笑。「她在洗澡。」
靖子有點臉紅。「看來你們很幸福。」
「是的。」淺井稍微遠離坐下。「說老實話,我跟她結婚,乃是為了享樂。」
靖子注視著淺井,淺井靦腆地搖搖頭。
「可是,大木幸江的一句話驚醒了我。那是她的肺腑之言,我不能不認真做人」
「實穗只有你是至親了」
「是的。」淺井緊握雙手。「我能我能成為那個家的主人嗎……我要發奮,成為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你必須做到。而且,你一定可以做到。」靖子堅決地說。
「你認為我可以」
「你曾是我心儀的人,你一定能。」
淺並嚴肅地凝視著靖子,冷不防跪在地上,向靖子膝行過去。
「原諒我!」
「淺井……你幹嘛呀?」
「衣子的事,還有你……能不能說原諒我?否則……」
靖子盯著淺井。
「你是認真的好吧,我原諒你的一切。」
「謝謝你。」淺井站起來。「那我回房去」
「明天一早起程」
「嗯。」
「我不送你們了……一路小心!」
「你也保重」
淺井踏著步走開那是淺井,又像一個陌生人。
驀地發覺,福爾摩斯坐在大堂的地毯上,目不轉睛地注視自己。
福爾摩斯跑過來。靖子一把抱起他,把臉靠在他那柔軟的毛上廝磨。
「你真是奇異的貓,好像瞭解我的一切……」
「喵!」福爾摩斯伸舌去舔靖子的臉。
「嗯哼,不覺得」靖子抹掉眼淚。「來,我要睡你」
福爾摩斯獨留下來。在沙發上蜷成一團。
「那麼,晚安!」
靖子向福爾摩斯揮揮手,走了出去。
福爾摩斯在沙發上目送靖子的背影,然後緊緊閉上眼睛,似乎很快就入睡了……
「哥哥!」晴美用力搖晃片山。
「什麼事?」片山突然清醒過來。「遲到了」
「你在胡說什麼呀?」晴美笑「你說的,起飛時叫醒你,而你一直叫不醒嘛!」
「哦,是」飛機開始慢慢移動「大家都上了飛機沒?」
「當然囉!」
石津已經呼嚕呼嚕睡著結束歐洲之旅,踏上歸路,好像沒有特別的傷感。
靖子在讀雜誌。
「似乎是很長的旅程,又像很短。」片山望著窗外。「下雨啦!」
細雨敲窗。外面的風景洇了,騰騰朧朧,搖搖晃晃。
法蘭克福機場。這是片山等人旅程的終點站。
「發生了好多事。」晴美說。「可怕的事也有,不過很有趣。」
「你就好啦!回去以後,不知又有什麼命案等著我呢!」
「那是你的職業,沒法子啦!」晴美說。「飛了!」
靜止片刻的飛機引擎聲,一下子提高。然後,開始滑走的機體,緩緩地浮動上升。
途中還要在阿拉斯加安哥拉機場停一停站,那時已真正告別歐洲
片山確實埋怨多多,可是的確享受了這次旅程。
不是很好玩,卻是很有意義。
「哥哥!」晴美說。
「什麼事?」
「明年再來一趟,好不好?」
片山扭過臉去不睬她。
德航客機載著福爾摩斯和他的主人們,衝過雨雲往高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