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刑警先生嗎?」一名中年男子帶著愁眉苦臉來到片山面前。
「是。」
「你懂嗎?阿部已經不是我們公司的職員。如果騷動起來會給我們麻煩。」
一副為難的表情。
「他——辭職了?」
「革職了,被革職的。他在工作時間內和年輕女孩約會。真不曉得他在想什麼?!」那人不吐不快地說。
是指水田智子吧。儘管如此,對於不久前還是同事的人說這些話,未免太冷酷了些。
「這是兇殺案,必要的搜查工作。我想向職員請教一下,有沒有目擊者?」
「沒有這種東西。」
「你怎知道?」
「老闆很囉唆的,對於這種事。」那男人說出不成理由的理由,「我會挨罵的,請適當地做完的好。可以吧?」
他向片山靠近,用力塞了什麼到片山手裡。
一萬圓的鈔票。
「什麼?」
「這個取代名片。」男人咧嘴一笑。
「是嗎?好特別的名片——喂,福爾摩斯,給你。」
「咪噢。」
福爾摩斯用前肢壓住拋給它的一萬圓大鈔,用口「嘩啦嘩啦」地撕個粉碎。
「喂!」男人臉色一變。
「下次再這樣就拘捕你!」片山用嚴峻的語調說。
壁櫥室的地面一片血海。
過了一些時候,也許地上的亞麻油氈顏色和血相似的關係,片山並沒有鬧貧血。
這就是阿部……
「他好像是來整理私人用品的。」石津說。
「沒什麼用處的東西——待會檢查一下那袋裡的東西吧。」
「就這麼辦。」
「口袋裡呢?」
「那邊的袋子……除了記事簿外,沒有有用的東西。」
「是嗎?記事簿待會兒慢慢看好了。」
片山派人去阿部的家監視了,因他認為水田智子可能會回來。
小百合所見到的「水田智子」。不管她本人如何,看來關鍵握在那個自稱「水田智子」的少女身上。
「為何這個人被幹掉呢?」石津擰擰頭。
「唔……他和K大沒有直接關係才是。」
「他是否知道什麼秘密?」
「又不是黑手黨的世界。怎會如此輕易殺人?」片山盤起胳膊,「石津,這裡的職員呢?」
「還留下來。」
「你去問問看,有沒有人看到什麼可以成為線索的東西。」
「是。」石津走出壁櫥室。
相機的鎂光燈「啪」地一亮,不知何時,初枝站在門邊。
「太太。很遺憾,發生這種事……」
「嗯。」初枝無表情地俯視丈夫的屍體,「但,沒法子。是他自己選擇這條路的。」
「太快了。連找他的時間也沒有。」片山搖搖頭,「你怎樣想?他和水田智子之間……」
「不曉得是不是她做的,不過是因為和她扯上關係才造成的。外子是一名普通受薪職員哦。他沒理由被殺的。」
「同感。畢竟是牽連上什麼危險事情吧。」
「傻人。」初枝喃喃地說,一夥眼淚沿著她的臉頰滑落。
「喵。」福爾摩斯彷如安慰她似地叫了一聲——「蹬蹬」往前走。
什麼事?片山跟著它走。福爾摩斯在電梯旁的太平梯那裡止步。
「兇手是從這裡下去的?大概是。搭電梯太危險,因為會被人見到臉孔。」
可是,福爾摩斯往上面的樓梯走去。
「上面?怎會呢?」
片山在上面的樓梯前面跪下來。
樓梯級上,有輕微的褐色痕跡。
說不定,這是……
「黏了血的鞋跡?可能是。找得好!」
「咪噢。」
好話好話,福爾摩斯的聲音似乎有這個含意。
片山急忙轉身去叫鑒證的人。
大崎老師遲到。
不,這件事本身並不稀奇。
大崎經常熱衷於查考文獻,最終忘了講課時間。可是,早上到大學的時間遲到,卻是少有的事。
也許應該歸功於他的女管家市原百合。可是只有這個早上——
「大崎老師。早安!」事務室的女孩打招呼。
「嗨!」他用嚇人的大音回答,「天氣真好哇!你,怎麼啦?」
「嘎?」
「今天不是比平日漂亮得多麼?」
「是,是嗎?」
見到女孩慌張失措的樣子,大崎笑說:「自信一些!這樣一來,你會漂亮兩倍!」
「碰」地拍拍女孩的肩膀,「蹬蹬蹬」地衝上樓去了。
嚇呆了的女職員,在那裡呆立了十分鐘之久,也許不是沒道理。
這種情形持續到午休時間。
「大崎老師的事,聽說了嗎?」
到處有人交頭接耳地談論這件事,也是理所當然了。
而且,到了中午,大崎對他的秘書說:
「午飯我去外面吃。」
「哦。外面的麵店嗎?」
「荒謬!是搭出租車十分鐘車程的法國餐廳!」
「嘎……」秘書啞然,「但——一個人嗎?」
「你呀,問得好無禮。」大崎笑,「下午的課怎樣?」
「呃——第四堂。二時四十分開始。」
「我可能遲一點。到時幫我叫學生自修。」
「是……」
「那麼,我走了!」正要走出研究室時,大崎一骨碌轉身,「喂!我的領帶有沒有歪?」
「嘎?沒有,沒問題。」
「是嗎?那麼,待會見。」
大崎吹著口哨出去了。
秘書不安地喃喃自語,「是不是去精神-醫院檢查一下的好?」
這時,房門打開。
「大崎老師呢?」
探臉進來的是室田。
「啊——他出去了,吃午飯。」
「在樓下的食堂?」
「不,好像是——法國餐廳。」
「你說什麼?」
「搭出租車去的,而且不是一個人的樣子。」
「大崎老師嗎?」室田瞪大了眼。
「呃——大崎老師沒有孿生兄弟吧。」秘書認真地問。
室田在學生食堂找到空位子坐下時——
「咦,室田老師。」
過來打招呼的是穿白袍的佐久間恭子。
「嗨,你好。」
「可以嗎?」
「請。」
兩人一同開始吃定食。
「見到大崎老師嗎?」室田說。
「嗯。你不喜歡也看到他的。哼著鼻歌走路,而且步伐輕盈,好像走在雲上的感覺。」
「怎麼回事?」室田搖頭,「現在進入最忙的時期哪。」
「這根本是明眼擺著的事。」佐久間恭子說。
「怎麼說?」
「雖然遲了一點,大崎老師的『青春』到訪啦。」
室田大吃一驚。
「他已經六十啦。」
「噢,六十也是男人呀。客觀地說,相當美妙。」
「那……他有了戀人?」
「一眼看去,你也明白的。你應該尤其清楚才是。對了,你呢?」
「不要笑我了。」室田苦笑,「不過……太驚訝了。這個書蟲竟然談戀愛!」
「因他發現書本以外還有更好的東西嘛。」佐久間恭子一下子就吃完了,「我要走啦。午休的醫療保健室特別忙的。」
不僅是中學生。現在也有大學生跑到醫療保健室去「避難」。
「辛苦啦——務必要見見大崎老師了。」室田笑說。
「對呀。不要看丟了「那個」。」
這時,食堂收銀處的女孩走過來。
「室田老師,你的電話。」
「噢——我馬上來。」
「那我先走啦。」佐久間恭子拿起盛過食物的托盤,端去還卻地點。
室田到收銀處聽電話。
「喂——啊!怎麼啦——什麼?」
不由發出大聲音,收銀的女孩給嚇了一跳。室田慌忙假咳。
「——待會我打給你——嗯,就這樣吧,嘎——嗯,我知道。」
室田匆匆掛斷電話,神色不寧地回到座位,想要繼續吃到一半的定食……結果彷彿失去食慾似的,就這樣把托盤拿去歸還。
走出食堂時,室田的表情和進來時判若二人,變得非常嚴肅。
「叮。」的一聲,玻璃杯相碰。
「可以嗎?出來吃午餐。」少女說。
「別擔心。我不喝酒的。」大崎笑道:「專心吃飯就是。」
「很漂亮的餐廳。」少女環視店內的裝飾。
「對呀。剛好刊在我看到的雜誌上。」
大崎開始吃前菜。
在進入餐廳一半的地方,明亮的光線從天窗照進來。
「老師——」
「你——」
同時開口,二人不由莞爾。
「不……我真的很感謝你。就像——應該怎麼說呢?就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大崎說:「只是……對你來說,怎樣呢?」
「我的感想?」
「嗯。」
「想聽?真的?」
「真的想聽。」
少女稍微探前身子,說:「老師畢竟也是男人。」她促狹地笑,「怎樣告訴市原嫂好呢?」
「是呀,還有這個。」大崎抱住腦袋,「怎辦?她會殺掉我!」
這個誇張的表情叫少女笑了。不過,老實說,大崎把市原百合的事完全忘得一乾二淨。
「又沒有做什麼壞事……」
「不,可是——你是我的女兒——不,可以說是孫女的年齡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對自己的行動負責的。」
「呃……如果你能明白這個就好了。」大崎搖搖頭,「總之,吃東西吧!」
「嗯。」
在旁人眼中,兩人看起來可能不像「情侶」,至少像是一對感情很好的父女。
室田往圖書館正面的樓梯走上去。
「嗨,室田老師。」擦肩而過的同事喊他。
「你好。」室田有點冷淡地答。
大學的圖書館也在逐漸改變中。
總之,利用的學生減少了。縱使為了寫報告或研究論文而來查資料,也不像以前那樣堆滿一大堆書,在滿了塵埃的氣氛中忙碌地抄寫。
利用個人計算機查好資料,把有關的論文影印下來,拿了就走;關在圖書館用功的事,已經「不流行」了。
為了配合這種改變,圖書館方面也要在各方面做功夫:帶進自動化機器,雷射影碟、激光唱片室等新媒體,若不逐漸取代的話,學生就不來利用。
「室田老師,想用什麼?」接待的女孩說。
「書架。而且是最裡面的那個。」
「很少哪。」
「『閉室」的鑰匙呢?」
「這邊。如果遇見妖怪,請代問好。」
「就這麼辦。」室田笑道。
那裡的書架毗鄰而立,中間的空間有桌椅。
書的味道——陳舊的、有塵埃的味道。
雖然預備了桌椅,幾乎沒有人影。只有跑來睡覺的學生。
後面只有幾位教師在看書。
室田下樓梯,打開那道重鐵門的鎖。
所謂的「閉室」,當然是外號。由於很少用的書籍沒有地方擺放,結果統統塞到這裡來。
可是,這裡也幾乎爆滿了。幾年前起就有人提議,必須想辦法處理一下……
亮了燈,書壁並排得密密麻麻的。由於天花板相當的高,書架上有移動式的梯子。
室田在書架之間慢慢走著。儘管開了燈,還是有暗沉沉的印象。
書本彷彿把光都吸收了的樣子。
實際上是因為排列到天花板的書架杷光遮蔽了的關係,而且氣氛上不太健康。
室田再走到深處,把梯子拉過來,固定在一個地方,然後爬上去。那裡擺的是連拿出來也要一番辛勞的大書。
室田突然從梯子上面望下來。
打開的門在書架後面看不見,但從門外進來的光照滿地面。這種毫無變化可言的地方,一旦從高處望下時,看起來就完全不同了。
對。就是這回事。
人生也是,若是從「高處」來看,應該是迥然不同的。然後,即然來到這個地方,就想更往高處去看看。
室田當然不想停留在副教授的位置上,他也巴望上到一介教授的人生頂點。
我要做的事就能做到。是的!
只要權力到手,別人做不到的事,我偏要做給人看。
為了這個目的,即使手弄髒了一點也沒法子。
拿書出來時,手被灰塵弄黑了。
正是「弄髒了手」之謂。室田笑了。
那笑聲在書庫之中迴響、反射,聽起來好像是幾個人的笑聲。
室田開在梯子上面翻書。
為了不讓塵埃飛揚,他輕輕地翻頁數。
然後——不知何時,從門外照進來的光線從地面消失掉,而室田完沒有察覺.
「什麼是怎麼搞的?」片山歎息。
「刑警整天如此唉聲歎氣的,又有什麼作為?」晴美說:「是不是?福爾摩斯。」
「喵。」
片山知道,反駁也沒用。怎麼說都好,晴美和福爾摩斯都不是「刑警」,他們和「責任」無緣。
中午過後,片山終於起床了。由於晴美在家,他以為今天是星期日。
「有薪休假。」晴美悠閒地說:「我想陪哥哥去查案。」
似乎感激她,又似乎嫌她麻煩……
更令他苦惱的是,實際上可能她來幫忙破案。
遲吃的旱餐——該說是早吃的午餐吧。片山邊吃邊說:
「今天要跟門協升二談談才行。」
「他是議員的兒子呀。」
「他應該和「阿特-號』的騷亂有關才是。我要好好查他。」
「議員的兒子嘛,可能不輕易露出狐狸尾巴哦。」
「試試看再說——她呢?」
「小首合?她去了補習學校啦。」
「是嗎?很快就正式『上演』啦。」
「如果考上就好了。」
「不過……自從她來了以後,事件怎地接二連三地發生啊?」片山邊喝茶邊說。
「怎會呢?」晴美盯住哥哥的臉,「你是說,溫水小百合與事件有所關連?」
「不,不是的。因為考期接近的關係,恰好碰到而已。」
「死了三個人啦。」晴美說:「其中兩個是與K大有關的人,一個是無關係的白領。」
「今板良一教授過的是超越入息的生活,當然猜想他幹了什麼了。例如斡旋買學位啦、洩漏入學試題之類。」
「他太太和年輕的室田助教偷情……」
「室田待人接物的態度不錯,卻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和關谷久高在一起的情況不是被人見到了嗎?」
「對。從關谷口中大概可以問出什麼來的。」片山點點頭。
「還有女傭的證詞。她說她看到一部車,和今板太太所有的很相似。」
「嗯。不過,今板也不是很正經的人哪。」片山突然想起,「對了。今板的異性關係。這個也有必要查一查。」
他連忙拿出記事簿來記下。
「起碼找不到他太太殺他的理由。」晴美點頭。
「喵。」福爾摩斯在催它的食物。
「來啦來啦——已經涼了吧。」
晴美把蒸魚片放在它的碟子上。也許對貓的舌頭來說還是稍熱吧,它的舌頭又伸又縮的,「唏喱呼嚕」地吃起來。
「聽說他和自己的女學生有許多緋聞。但不曉得他陷得有多深。女學生方面,有沒有真心的……有必要收集一下學生之間的傳聞吧。」片山沉思著說。
「不過,問題牽連到買學位之類的動機是什麼呀?」
「對。還不能肯定是什麼。」
這時,福爾摩斯抬頭「喵」了一聲,看住片山。
「嗯?什麼?」
福爾摩斯把眼睛緊閉了兩回。
「兩個?兩邊?哦!」
「什麼?」
「女人和舞弊考試。也許是兩方面的動機,它說。」
「唔——舞弊考試而被殺……」
「不能依承諾考上的情形。」片山沉吟起來。
「接下去是井口良子。啊,在她之前——」
「發生大崎教授被人推落電車前面的事。」
「是有殺意的,很顯然。」
「當然。他獲救是幸運。」片山說,側側頭,「但,什麼人要殺那個脫離現實的教授?」
「不曉得。也許他有不為人知的背後臉孔。」
「唔……相反的,他什麼也不是,反而在不知不覺中把別人逼到危險的處境。」
「無論如何,這個人不可能跟舞弊考試有關係的。」
「起碼外表看來不是那種人。」
「把大崎教授意外的事通知室田助教的是女人吧。」
「那只是室田的片面之詞。」片山說:「這個人不太可信。」
「然後,小百合差點喪命,在K大校園中。」
「盆栽掉下來的事件吧。是室田救她的,但也可能是事先知道而做的。」
片山記下「紅色筆記」的事。
「小百合所提的「水田智子』的事也很怪誕。」
「對。她和案件如何牽連得上?」
「小百合是跟在『水田智子』的後面才遇到不幸的哦。」
「「水田智子』嘛……她住在阿部聰士的家——結果破壞了他的家庭。」
「而且,阿部被殺了。」
「在這之前,有井口良子的事件。她替你調查「水田智子』的資料……」
「不過,她去『阿特-號」是偶發性的,儘管是她本人表示想去。」
「嗯……看起來不像是為什麼別的目的才去的樣子。」
「在「阿特蘭號」,神秘女郎交了什麼給門協升二哪。」
「然後,熄燈的應該另有他人才是。在混亂中,井口良子破殺……」
「狙擊目標是小百合,還是從一開始就真的瞄準井口良子……對了,記得嗎?我接過一個電話,是女聲,說小百合將被殺,叫她小心的。」
「唔,我記得。也許是為了製造錯覺,叫人以為殺井口良子是弄錯了對象。」片山說:「還有一個人差點被殺。」
「咦,是嗎?」
「喵。」福爾摩斯愉快地「笑」了。
「噢,對呀。哥哥,你在病房受到狙擊咧。」
「反正是我的事,有何所謂?!」片山鼓起腮幫子。
「殺了哥哥,誰得好處?」
「誰曉得。」
「關谷久高偷偷潛入阿部家是為什麼?」
「只要逼供,他會說出來的。怎麼看他都是當跑腿的。大概是碰巧阿部太太回來吧。」
「跟阿部被殺的事合起來想——」
「唔。阿部也因某事跟K大有牽連。阿部命案的現場附近找到沾血的鞋跡,這是證據。」片山打個哈欠,「哎,睡太多啦。」
「振作些。那麼,首要是看看從關谷久高口中問出什麼來了。」
「然後訪問議員的兒子,然後是室田。室田方面,暫時讓他逍遙一下,靜觀其變的好。」
「你要出去了?」
「石津那傢伙說過要來的——」
話沒說完,走廊上已響起「呱嗒呱嗒」的腳步聲,片山和晴美相視點頭。
「片山兄!起來了嗎?」
石津的聲音透門而入(好像沒門擋住一樣)。
「你說什麼?」在車上,片山吃驚地看住石津,「關谷被釋放了?」
「喵。」福爾摩斯也意外地喊一聲。
諸位請住意,開車的是石津。片山坐在前座。然後,兩位「女士」舒舒服服地坐在後座。
「石津,那是怎麼回事?」晴美探前身子間。
「我也是今早才聽見的,嚇一大跳。」石津說。
「可是……為什麼?」
「聽說,一是他實際上沒對阿部及初枝做過什麼,而且刀子也沒有血液反應……」
「沒做什麼?是我阻止了!」
「是呀。不過,總之除此之外,他只是擅闖家宅而已。」
「儘管這樣……完全沒調查?」
「哥哥。」晴美說:「有蹺蹊呀。一定是上頭來的壓力。」
「嗯……可是這樣子……」
「一定是有人阻止K大的醜聞暴露出來。」
「怎會這樣,畜牲!」
片山不是那種馬上發怒的人。可是,這樣子從外面遭受壓力而影響盤問的事,他認為不可饒恕。
「關谷久高住在哪兒?」
「公寓。地址查到了。」
「是嗎?大概不在的,總之過去看看。其後去找門協升二。」
「喵。」福爾摩斯叫,晴美赫然醒覺地說:「對!是門脅!他父親不是議員麼?」
「從他來的壓力?如果這樣的話,從門協升二身上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片山面有難色地歎息。
車子開往關谷久高的公寓。那個時候的當事人——
關谷久高堵住馬路站在那裡。
溫水小百合停下來,說:
「讓開!你怎會在這裡……」
「我應該在拘留所?」關谷笑了,「很遺憾,我並不是逃出來的。正正式式被釋放的哦。」
「恭喜。」小百合嘲諷地說:「我要回去唸書了。」
「一天到晚唸書不好哦。」關谷說:「偶爾也需要透透氣的,不是嗎?」
糾纏不休的說法,跟以前的「輕浮」不同。以前無論小百合想說什麼,他就說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小百合飛快地望望周圍。
她有點後侮,當石津說派個刑警保護她時,她說「不要緊」,便拒絕了。
有些大學已經開始考試,補習學校的課也漸漸少了。尤其是大家只是來考必修科目的,上課時間十分分散。
「找我有什麼事?」小百合說。
「以前說過啦。我請可愛的女孩陪我,需要理由嗎?」
「我討厭你。」小百合說:「失陪了。」
她想強行從關谷旁邊穿過去,被他一把捉住手臂。
「放手!我大聲叫啦。」
「試試看。」
不知何時,關谷的手上多了一把刀,發出寒光的刀刃湊近小百合的喉嚨。
「乖乖地跟我來——懂嗎?」
關谷的口氣一下子改變。小百合也臉青青,全身發抖。
——這個人不正常。
「坐上那部車。」
一部小型車停在那裡。小百合被他推上前座,強逼扣上安全帶。
「兩手乖乖放在膝頭上。好。聽話哦。」
關谷繞過去坐進駕駛席。
必須做點什麼「「怎麼辦?大喊大叫?搏或咬關谷的手,衝出車外?
「不要出蠱惑。」關谷發動引擎,「你那張可愛的臉會被傷害哦。」
「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