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
栗原看了報告後說,「這是什麼鬼名詞?」
「這是什麼?課長。」
片山又打了個大哈欠,邊問道。
不管怎睡,就是睡不飽。
「一種新毒品。這上面說MDM「,通稱為失神。」
「那是——」「那個叫篁井的大學生用的,就是這個。」
「確定嗎?」
「還不確定,不過這種藥物能夠持續七,八小時的效力。」
「七,八個小時……。」
片山嚇了一跳。
就連在美國流行的古柯鹼也不過只有三十分鐘的效力。
「所以,篁井還沒清醒吧。」
「也該清醒了。片山,你去一趟醫院吧。」
「是。」
星期天。
但搜查一課是沒有假日的。
栗原偷快地聽著下午過來的片山報告……
「那個叫宮越友美的美少女也真是胡來。」
栗原說,「她會不會有自殺傾向?」
「不會的。」
片山搖搖頭,「雖然她盡做些討人厭的事,但她卻不是那種隨便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骨子裡卻是個真誡的人。」
「原來如此。真是傷腦筋。」
「是啊。」
栗原舒服地坐在輪椅上,兩手抱胸。
「我們來複習一下。——事情是從我們被請去F大演講才發生的。」
「喵——」福爾摩斯在片山腳邊抗議著。
「啊,你什麼時候來的?」
片山吃了一驚。
「剛來的。」
福爾摩斯,——不,是晴美回答的。
「哦!那加入我們的」搜查會議「吧。」
粟原高興的說。
「要不要順便開個」午餐會「呢?」
晴美的提案會被接受,大概是因為石津不在的關係吧,「對了。」
由於成天坐在輪椅上,「運動量不足」所以栗原吃了不少飯。
「——在前不久還有個大學生死了。」
「叫春日貞幸。」
晴美說道,「從女生會館掉下來,摔死。」
「是自己掉下來的,還是被推下來的,我們沒有證據。課長,那名大學生用的是哪種毒品?」
「還不清楚,但確實是用了。」
「如果是殺人事件兇手會不會就是女生會館裡的學生呢?」
晴美問。
「可能性很大。也有可能是他喝醉了,某扇窗子裡掉下來的。」
片山說,「這個泡菜好吃。」
「福爾摩斯,來,吃魚。」
晴美把魚肉弄碎,拿給桌子底下的福爾摩斯。
對了。
片山想起來。
「春日被殺了。」
那通電話是這麼說的。
就在片山等人去F大演講的前一天晚上。
——「春日」指的當然是摔死了的春日,但為什麼要打給片山呢?
那時,片山還沒去F大。
「接下來是濱野牧子被殺。」
晴美一說,栗原馬上否認。
「不對?」
他大聲的說,「在那之前還有件大事!就是我骨折了。」
「那不是犯罪事件。」
「找知道,開玩笑的。」
讓栗原一講,玩笑也不像玩笑了。
「接下來是宮越友美的登場。」
「那不算什麼事件。倒是濱野牧子的事,有幾點很可疑,像是瀨川知代提到的。前一天晚上和某人通電話時說,沒關係。」
「不管是什麼事。」
「她的室友說的。」
「嗯。」
「牧子拿著一本書,可是那本書不見了。」
「那可能一點關係也沒有。」
晴美說,「可能碰巧被人借走了。」
「總之,濱野牧子被殺了。」
「——喂!給我一杯咖啡。」
栗原招來服務生。由於他的聲音目很大,又一直說著「被殺」呀,「兇手」什麼的,使得週遭的客人都以懷疑的眼光看著片山一行人。
「問題之一,為什麼要刻意地用鐵鏈吊著屍體?」
片山說,「而且是殺了之後才吊起來的。」
「那要費相當的力氣,一個人是做不來的。」
「還有。」
栗原說,「她的姨丈,堀口康夫,也是個問題。」
「他和牧子關係曖昧。」
「那個男人可能為了保密而殺人。」
「妻子久美子除了恨丈夫外,大概也恨牧子吧?」
「還有奈良院長?」
晴美說,「他和濱野牧子也有曖昧關係。」
「和牧子通電話的,搞不好就是奈良。」
「可是,奈良被殺了啊。」
「不一定是同一個兇手干的。」
「但是你看他當時震驚的樣子,實在不像……」
「可能只是在演戲,這可能也早在他的計畫之內。」
「有可能……」
栗原喝了一口咖啡,吐了口氣說:「再來是恐嚇宮越友美的字條。」
「真的差點被殺了。」
片山說,「本來還以為只是嚇嚇她而已。」
「那張紙並沒有留下多大的線索。啊,還有一件事。」
「是什麼?」
「有個男學生被刺殺了。雖然和那所學校有段距雜,不一定有什麼門連。但我們也知道他是被殺後,才移到那裡的。」
「會不會是——」「在F大被殺的,這也有可能,最好查清楚。」
「是的。」
片山在筆記簿上做下紀錄。
「再來是什麼?」
晴美說,「實在發生太多事了……。」
「車子衝進女生會館。」
「對,差點忘了。」
「當時村瀨明香和大月由美子在場。但似乎不是對著她們來的。」
「接下來——」栗原頓了一下,「就是這個週末了。」
片山還有個鮮明的記憶。
也許和事件本身沒有關連……
但……
「喵——」福爾摩斯仰頭望著片山,像是在催他說出來。
「好吧。」
片山點頭。
「什麼事?」
「在濱野牧子的追悼會上,宮越友美哭了。這件事我怎麼也忘不了。」
「女孩子啼,感情是很脆弱的。哭是家常便飯。」
晴美說。
「你覺得她是那種人嗎?」
「唔……。」
晴美陷入沈思。
「再來。」
栗原說道,「星期六的晚上,那家旅館好像很熱鬧呢。」
「是啊。宮越友美,奈良,大月由美子,篁井,川口素子,濱野香香都在。」
「還有中西。」
「啊,對。」
「是石津的朋友嘛?」
栗原說。
「他對宮越友美十分著迷,有點走火入魔了。」
「不這樣,就不叫做戀愛了。」
栗原突然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嚇了片山等人一跳。
「為了擾亂大月由美子和篁井的夜娩,密告有毒品的,大概是宮越友美吧?」
「八成是。」
片山點頭道,「但帶大月由美子回來的是川口素子。」
「你是說!」
「也就是說,她預料到會有事情發生。」
「喵——」福爾摩斯叫道。
「嗯,也許該說是她希望有事情發生。」
片山肯定的說。
「殺死奈良的,是大月由美子嗎?」
「我是不大相信,但那是有可能的。」
「那篁井……。」
「問題是,奈良被殺了之後,他才去殺宮越友美的……。總之,這是一連串毫無條理的案件。」
片山歎了口氣。
「喵——」福爾摩斯說。
「它說什麼?」
栗原問。
「一向都是如此…。」
片山為他們翻譯。
宮越友美走進總務處。
「對不起,聽說有我的電話……」
「宮越嗎?」
「那支電話。」
「謝謝。」
友美拿起放在一旁的話筒。
「喂。」
電話是掛斷的。
「——怎麼了?」
「對方掛掉了。」
「咦?奇怪。」
「沒留下名字嗎?」
友美放回話筒。
「沒有。」
「那算了,謝謝。」
友美走出總務處巳由於現在是上課時間,整個走廊靜悄悄的,不見半個人影。友美快步走著,突然有個人從角落跑出來。
「呀!」
她不由得叫出聲——「嚇我一跳!」
是中西。
「中西先生……剛才的電話是你——」「是的。」
中西點點頭。「我在上課耶。」
「——有急事嗎?」
「對你來說是的。」
「什麼意思?」
中西繃著一張臉:「你還一副沒事的模樣,居然放我□子!」
「生氣了?」
友美微笑著,「要揍我嗎。」
「我才不要。」
「你只是和我鬧著玩的嗎。」
「那又怎樣。」
「我對你——」中西低下頭,「是真心喜歡的。」
「所以。」
「」所以你的話我都聽。
「連搬屍體的事我也做了。」
「我很感激你的。」
「哦?」
中西擠出一個笑容。
「你只是利用我?」
「你要這麼想,是你的事。」
友美看著中西,「我要走了,還有別的事嗎?」
「有。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中西說,「我明天要去警察局,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
「全部?」
「你要我做的事情。」
「這樣的話——我也有罪,這我也知道,但還是得做。」
「為什麼?」
「這本來就是該做的,是晚了一些。」
中西說,「如果,你答應今晚和我一起過,我會重新考慮的。」
友美盯著中西。
「——再等一會兒。」
「不等了。」
中西立刻回答道,「因為等也沒用的。」
「二選一,要或是不要?」
友美嚴肅地看著中西。
「好吧。」
她說,「今晚嗎?」
「九點,我在女生會館後面等你。」
「——九點哦。」
中西快步離去。而友美似乎在想著什麼,緩緩地走回教室……。等待中的男人怎麼搞的?
像是在守靈似的。
晴美說這話絕不誇張,畢竟奈良院長被殺了。女生會館裡的學生很少人外出,而此時都正在這個餐廳裡吃晚飯。但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靜默著,到處充斥著一股沈重的空氣。片山和晴美,帶著福爾摩斯在此進餐。——女生會館裡的餐聽比起外面的餐館,不但味道不錯,價格也很便宜!比學校裡的餐廳價格要貴一點點,但從它的味道可比美外面的餐廳來看,還是值得的。
這裡很少這麼熱鬧的。
在餐廳工作的女孩子瞪大眼睛。只有今晚,宮越友美不是大家注意的對象,大家注意的是大月由美子。因為每個女孩子都知道發生在旅館裡的每一件事。也許是因為同情,大家都不丟打擾她。由美子好像突然增長了幾歲,——等到男友篁井情況穩定,由美子就回到這裡了……。但是——似乎要發生事情了。片山有這種預感。吃完飯,片山和晴美休息一下,宮越友美便站了起來,朝片山等人走來。
「辛苦你們了。」
友美還是一如往常的笑著說,「有什麼進展嗎?」
「目前什麼也沒有。」
片山說。
「哦。」
友美從旁拉來一張空椅子,坐在片山旁邊,「有甘山先生住在這裡,我們都很安心。」
「在這裡面沒事的。」
片山說的,連自己也不太相信。
「篁井承認要殺我了嗎?」
片山看到大月由美子抬起頭,朝著友美看。
「沒有,他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會有這種事嗎?」
「也不是沒有。」
「好像有一種新的毒品。」
「效力可持續幾個小時,而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不記得。」
「哦。」
友美點點頭,「真可怕。」
「但是——就算他不記得,也該知道必須負責吸毒的責任吧。」
「我是這麼想的。不然,就會染上癮的。」
由美子一直瞪著友美。坐在由美子對面的村瀨明香不知道低聲說些什麼。
「別在意啊。」
「大概是說這個吧。——」「總之,他只不過是個意志薄弱的人。」
友美以全餐廳都聽得到的聲音說。
似乎是故意要說給由美子聽的。
由美子突然站起來,無視想要阻擋的村瀨明香,走了過來。
「宮越。」
「什麼事?」
「給你個忠告。」
「忠告?」
「不准你再勾引篁井。」
友美平靜的說,「我是看篁井一個人很寂寞,才請他一起去參加宴會的。如果他不想去,可以拒絕的啊,」「我不想聽這些?」
由美子激動的說,「如果他再發生什麼事的話……我會殺了你的。」
她氣得臉色發白,身體顫抖。
友美的臉色倒是沒什麼改變。
——由美子欲罷不能地追問:「還有,你到旅館來,不就是因為知道我們在那裡?」
「你小聲一點。」
友美說道,「我聽得到的。」
村瀨明香悄悄地走來。
「由美子……,我們回房去吧。」
說著,拉起由美子的手。
「好明友如果洩露了你們之間的秘密,」友美以捉弄人的語氣說道,「那就不算是好朋友了。」
「由美子——」「告訴你一件事。」
友美說,「告訴我你和篁井要住那裡的,正是你的好朋友。」
村瀨明香頓時面無人色。
由美子似乎也很震驚,踉蹌的走出餐廳。
「等一下!」
村瀨明香趕忙追上前去,「由美子——」「別碰我。」
由美子揮開明香伸過來的手。
明香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例外,都生氣的瞪著宮越友美。
但友美卻絲毫也不在意。
「各位?」
突然,有個聲音從入口傳來。
——川口素子站在那裡。
晴美站起來,扶起還坐在地上哭的村瀨明香,在附近找把椅子,讓她坐下。
大月由美子也因川口素子耍她「坐下」,而回到原來的位子上。
川口素子環視餐廳:「大家都知道,奈良老師很不幸已經過世了。對本人而言,或是對整個F大學來說,都是一件很令人難過的事。」
她說話的語氣,就像個老師。
每個人都靜靜地聽著川口素子說話。
在課堂裡,大概也沒這麼安靜過。
「這個事件——」川口素子又接著說,「對大眾傳播媒體來說,是個絕佳的題材。大學部已陸續收到各報章雜誌及電視台的採訪申請,只是……。」
又環視在座的每個人:「他們似乎還不知道女生會館的事。木過,這也只是遲早的問題。」
川口素子有點不安地緊握雙手。
「——可以嗎?不菅他們問什麼,都不要回答。定有些不死心的記者會來的。但你們什麼也不要說。好嗎?不管你們說了什麼,他們都會把它寫成駭人聽聞的社會新聞的。在塵埃落定之前,記住,什麼也不要說。知道嗎?」
沒有人回答,川口素子似乎也不期望她們回答。
「就是這些。」
說完,川口素子就要離開餐廳。
而此時正好從走廊上傳來一陣沈重的腳步聲。
「這——」「是石津兄。」
晴美說。
「喵——」三個人低聲的討論。
「對不起!」
站在餐廳入口的石津「看起來比較像怪獸」,以他一貫的大嗓門叫嚷著。
「片山兄!你在哪裡?」
片山歎了口氣,舉起手來,說:「在這裡。」
「啊,晴美小姐!你吃飽了嗎?」
他蹬蹬地走來,「真可惜!想和你們一起吃飯,所以我也還沒吃就來了。哇,好香啊!」
片山覺得很丟臉,臉都紅起來了。
「那你去吃吧,去那個櫃檯拿。」
「可以嗎?我三分鐘就可以吃完的。」
石津走到櫃檯邊。
「「餐和B餐各一份!」
「兩位嗎?」
負貴的女士很不可思議的問道。
「當然是一個人。」
餐廳裡的學生們都忍不住竊笑起來。
片山歎了口氣,但又不得不承認石津有輕鬆氣氛的才能……
石津沒照他自己說的,花了十分鐘才把兩人份的餐點吃完。
這一桌除了片山等人,又加入了川口素子。
其他的學生則幾乎都離開了。
「有什麼進展嗎?」
片山問。
「篁井還是老樣子。」
石津一口氣喝完茶,喘了口氣,才說,「他一點也不記得要殺宮越友美的事。也不知道是誰給他藥的。」
「大概是真的吧。」
晴美說。
「奈良老師的事呢?」
川口素子問.
「那件事啊………」
石津很快地掃了餐廳一眼,「凶器,也就是那個銅像上,採出大月由美子的指紋。」
「啊……」
晴美皺著眉,「真的是她嗎?」
「這……」
川口素子搖播頭,「我不敢相信。」
「喵——」福爾摩斯也在腳旁叫道。
「怎麼了?福爾摩斯。」
晴美看看地上,「什麼?火柴嗎?——要我撿起來?」
晴美撿起用過的火柴棒。
「沒什麼嘛,這是什麼意思?」
「喵——」「就是這樣。」
片山點頭說,「它是要你撿起來,這是件很重要的線索。」
「什麼啊?」
「銅像啊,它是放在床頭燈旁邊的?」
「我想起來了,本來應該是放在房門口的。」
「假設,大月由美子用它殺了奈良院長,為什麼還要把它放在那裡?可能是大月由美子把它撿起來,才放在那裡的。」
「所以才會有她的指紋。」
「那大月由美子就沒有——」「請等一下。不管怎麼說,凶器上的指紋是個大證據。說是她撿起來的,也不過是我們單方面的推測。——可能還是得逮捕她。」
「大概也只能如此了。」
石津說。
片山和晴美四目相對。
要逮捕大月由美子的話……
恐怕,大家都會同情由美子的。
「對不起。」
村瀨明香還在哭。
雖然已經沒什麼眼淚了。
「算了?」
大月由美子躺在自己的床上說道。
「可是……如果我不說……」
「你沒辦法對抗她的。我知道。沒關係啦?」
「謝謝。」
明香放鬆了點。
有人在敲門。
「誰?」
「是我。」
明香站起來,走去開門。
「大月小姐在嗎?」
站在門外的是濱野香香。
「啊。請進。」
「對不起,我有話想告訴你。」
香香說。
「那,我走了。」
明香走出去。
她一出去,濱野香香就說只是關於宮越友美的事。
「怎麼了?」
「她今晚要出去,而且是偷偷的。」
「偷偷的?」
「我剛剛往外看,有個男人——」「男人?是誰?」
「暗暗的看不清楚,不過,可能是那個在旅館裡的人。」
「就是拚命找宮越友美的那一個。」
「唔……,叫中西的那個人?」
「可能是。」
「從這裡也許可能看得到。」
由美子關掉燈,走到窗邊,輕輕地拉開一小縫的窗簾。
「——有沒有?」
「在路燈的左邊一點。」
香香也一起偷看著。確實有個男人在那裡走來走去。
「看不太清楚……但和那個人很像。」
「我沒說錯吧?」
「如果宮越友美要去見他……」
「一定有事,在這種時間。」
「——我們跟上去瞧瞧?」
由美子又恢復成好奇心十足的大學女生。
「嗯?」
香香笑著點點頭。石津。拼了!
「那麼——」晴美說,「今晚要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對不對?福爾摩斯。」
「喵——」畢竟只有三名人手——不,應該是兩個人和一隻貓。既要看守宮越友美以防她遭人狙擊,又要注意大月由美子,因為她涉嫌殺害奈良,就沒有人手再去留心有沒有人想偷跑進來了。還有,被車子撞壞的大門一直保留著原狀,很難修復的樣子。
「俗話說,手忙腳亂得連貓的手也想借來用,就是這個樣子。」
片山認真的說。
「你已經借了。」
晴美笑道。福爾摩斯也「喵——」了一聲。
「總之,希望不要再有人死了。」
片山雙手抱胸的說。
「那我也知道。」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防止呀?」
說著,傳來敲門聲。
「來了。」
「是誰呢?」
「如果是那個美少女,哥哥去開門。」
「快去開?」
晴美打開門站在外面的是村瀨明香。
「有什麼事嗎?」
「噢——有件事……」
她偷偷地看看房裡,「沒有其他女孩子在嗎?」
「沒關係的。」
「除非哥哥瞞著我,藏了一兩個在櫥子裡。」
聽了晴美的話,村瀨明香似乎輕鬆了一點,笑起來。
「要是被宮越友美知道,又要說我多嘴……」
說著,就走進房裡。晴美仔細檢查一下走廊,才把門關起來。
「沒問題,外面沒人。」
「你要說什麼?」
「噢……我剛剛在由美子房裡?她說她不生我的氣了。」
她微笑著。
「那太好了。」
「嗯。」
「——然後她來了,濱野的妹妹。」
「濱野香香?」
「嗯。」
「她說有話跟由美子說,所以我就出來了……可是我一直覺得怪怪的。」
「由美子不知道人間險惡,她太容易相信人了。」
「我想,那是不行的,所以……」
「你就偷聽了?」
「是的。」
「什麼事讓你這麼擔心呢?」
「是——」明香說明原委。包括有個像是中西的男子在會館外面等著,友美要出去,而由美子和濱野香香要跟蹤等等。片山和晴美面面相覷。
「是那個中西嗎?」
「大概是吧,他是個很鑽牛角尖的人。」
片山說,「大月由美子也實在太不懂事了,在這個時候還想攪局?」
「不過。我們知道要做什麼了。」
晴美說。
「是啊,謝謝你。」
被片山說對,讓明香有些害羞似的。
「哪裡。」
低著頭,她又說,「那——我走了。」
「你來過的事我不會向別人說的,放心好了。」
晴美邊說,邊送村瀨明香出去。然後轉向片山:「——如何?」
「唔……。先確定在外面的,是不是真的是中西。可能是搞錯了。」
「是啊。那我和福爾摩斯偷偷出去一窺究竟。哥哥,你看好宮越友美,如果她出去,你就跟蹤她。」
「嗯,可是大月由美子和濱野香香也跟著宮越友美呀?」
「那你就跟在她們後面。」
真複雜。
「好,走吧?」
片山說:三個人正要出門時,電話鈴響了。
「我去接,你們先走。」
片山又回到房裡。
「——我是片山。」
「啊,你在啊?」
粟原愉快的說,「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有點進展了,現在正在調查中。」
「哦,那加油啊。還有——」「什麼?」
「上回你發現的麥克風,是衛生署毒品追查員放的。」
「就是說他們一直注意這裡羅?」
「是吧。似乎是那裡有個可惡的傢伙販賣毒品給女學生。」
「知道是誰嗎?」
「還不知道。——聽好,除了殺人兇手之外,還要逮到那個混球?辦到,就給你休假一周。」
小氣鬼!
「沒那麼容易的。」
片山說,「有事再連絡。」
「我等你消息。」
粟原以為自己是「輪椅探長」歎了一口氣,片山掛上電話。
「對了,宮越友美。」
急著要走出房門時。
「片山先生。」
這聲音是宮越友美!
奇怪的是,這聲音聽來是在這房裡的……
「不會吧……。」
片山甩甩頭,「怎麼會有這種幻覺呢——」「片山先生……」
沒錯,是在這房裡!
「喂!你在哪裡?」
耳邊傳來一陣竊笑聲。
「喀」地一聲,衣櫥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跳出友美來。
就像是庾術師從帽子裡抓出□子或兔子一樣……
而讓片山目瞪口呆的,是她的黑色襯衣……
「哥哥在搞什麼啊?」
晴美嘟嚷著,「不等他了,就我們兩人一起行動吧?」
「喵——」福爾摩斯也認為不必管片山了。
晴美和福爾摩斯從女生會館被車撞壞的大門走了出去。
如果從濱野香香的房間看得到疑似中西的男子,那他應該是在建築物的後面。
就常理來看,他也不會在人來人往的地方等。
「我們繞過去看看吧。」
不必晴美說,福爾摩斯早就沿著女生會館的圍牆走了起來。
「等等我!——喂,等等我?」
福爾摩斯可以依平常的樣子跑,可是晴美卻得彎著腰,才能避免被人看見,所以很吃力。
低著頭跑,實在很難。
腰會痛,還有幾次差點跌跤。
——因為實在太暗了。
福爾摩斯停了下來。
——看到了嗎?
晴美邊喘著氣,邊蹲了下來,一面還偷偷地探頭出來看。
是誰在那裡走來走去的?
從他的腳步聲聽來,他不耐煩地左右移動。
而對方也不願走到亮一點的地方讓別人看到「這是理所當然的」,晴美很努力地看,還是看不出來是誰。
「福爾摩斯,你看得到嗎?」
晴美蹲著,低聲問道。
「喵——」福爾摩斯也低聲叫道,它拚命地想往上看。
原來如此,福爾摩斯太矮了「?」
,看不到圍牆的另一邊。
這樣不行的。
對了!
晴美抱起福爾摩斯,低聲的說:「這樣可以嗎?你偷偷地探頭出去,看看那是誰。」
福爾摩斯瞇起眼睛。
那是福爾摩斯式的眨眼,表示同意。
來吧。
晴美再往下蹲,面對高舉福爾摩斯這麼困難的事挑戰。
突然,她查覺後面有人。
晴美吃了一驚,但是沒有多餘的手了。
萬一兇手就在後面晴美把福爾摩斯往後一丟。
「哇!」
有個人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聽到這個聲音,晴美不由得咒罵自己的莽撞。
「晴美小姐!我和你有什麼仇恨……」
坐在地上翻白眼的是石津。
「我嚇著了嘛!」
晴美冷冷地說,「誰叫你偷偷摸摸的?」
「我……,我在這附近巡邏啊?」
石津的大嗓門,那個男人不可能沒聽到的。
「我們好不容易——」晴美站了起來——,「咦?」
那男的不見了。
逃走了嗎?
動作還真快。
突然。
「喵——!」
福爾摩斯尖聲叫道。
跑了一段後往上一跳,跳過了圍牆。
「真厲害!」
石津瞪大眼睛,「如果有加奧運,它一定得冠軍。」
「別說廢話了!怏來!」
晴美跑了過去,石津也急忙追上來。
晴美跑到圍牆的另一邊。
在那一片黑暗中,有個人倒在那裡。
「喵——」福爾摩斯叫道。
「那是——石津兄,你看。」
「來了!」
石津蹲下來,扶住趴在那裡的男子。
——石津倒抽了口氣。
「中西?是中西?」
中西的腹部,有一處血跡正在擴大。
「糟糕!我去叫救護車?」
晴美正要走回女生會館時,大月由美子和濱野香香跑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
由美子叫道。
「叫救護車!快!」
「好!」
由美子等人又跑回屋裡。
「是誰幹的?」
石津氣得臉紅脖子粗,「給我滾出來!我要殺了你!」
「我們得替他止血。」
晴美也蹲在中西旁邊,「還有呼吸,沒問題了。」
「喵——」福爾摩斯不知道聽到什麼。
——有一陣子東張西望的,像是在尋找聲音來源。
突然,它跑掉了。
「晴美小姐!剩下的就嘛煩你了?」
石津跟著福爾摩斯跑。
「石津兄!你別亂來呀?」
晴美說什麼,石津可能根本沒聽見。
福爾摩斯跑到馬路上,停了下來。
有輛車子熄了車燈駛過來。
「想逃?做夢?」
石津衝到馬路上。
「喵——」福爾摩斯高聲叫道。
車燈突然亮起來。
大概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車子突然加速,朝石津衝過來。
「來呀?」
實在是太有勇無謀了。
石津就不動地站在馬路中央。
車子毫不留情地往石津衝來。
——不菅石津多強壯,卻不是無敵鐵金剛。
車子似乎打算要撞死他。
車子逐漸迫近。
「喵——」一直看著的福爾摩斯打了個暗號。
石津將握在手裡的圍牆碎片,用全力的,筆直的丟向迎面而來的車子。
而石津跳向福爾摩斯旁邊,好像那裡是個水池似的?
一瞬間,車子的前窗呈白色的。
因為它整個裂開了,車子緊急煞車,於是向左右蛇行!
煞車的聲音,像是車子發出了哀嚎。
下一刻,車子就撞上了路邊的路燈燈桿,發出好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