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亨利爵士的表情嚴肅。
他說:
「我不喜歡這個主意。」
馬普爾小姐說:「我知道這不屬於你所說的正統做法。
但是弄清楚這一點十分重要,莎士比亞曾說過『確鑿無疑』。
我想,如果傑弗遜先生同意——」
「哈珀呢?他參與嗎?」
「他知道太多可能不好。不過你或許可以給他一個暗示。監視某些人,跟蹤他們。」
亨利爵士慢慢說:
「好,這樣才符合案情……」
2
哈珀警監目光犀利地看著亨利-克利瑟林爵士。
「讓我們把這點說清楚,先生。你在暗示我?」
亨利爵士說:
「我要告訴你的事情是我的朋友剛剛告訴我的——他說得不確切——他打算明天去拜訪戴恩茅斯的一位律師,以便重新立一份遺囑。」
警監的濃眉緊鎖,目光沉著穩定、他說:
「康韋-傑弗遜先生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他的女婿和兒媳嗎?」
「他打算今晚告訴他倆。」
「我明白了。」
警監用筆桿敲著桌面。
他重複道:「我明白了……」
然後他又一次逼視對方說:
「那麼,你們對巴茲爾-布萊克涉嫌這個案子不滿意?」
「你滿意嗎?」
警監的小鬍子微微顫動,他問:
「馬普爾小姐滿意嗎?」
兩個人相互對視。
哈珀說:
「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會派人去。我向你保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亨利爵士說:
「還有一件事。你最好看看這個。」
他打開一張紙,把它從桌面上推了過去。
這一次,警監的鎮靜蕩然無存。他吹了聲口哨:
「是這樣嗎?這使整個情況完全不同了。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亨利爵士說:「女人永遠對婚姻感興趣。」
警監說:「特別是上了年紀的單身女人。」
3
當他的朋友進來時,康韋-傑弗遜抬起頭。
他沉重的表情變成了微笑。
他說:
「喏,我對他們說了。他們表現很好。」
「你怎麼說的?」
「我對他們說,既然魯比已經死了,我覺得應該把最初留給她的五萬英鎊用於紀念她的事情上。我準備把它捐給倫敦一家專為年輕職業女舞蹈演員服務的青年旅社。愚蠢的留錢方式——他們竟然沒有反對,這讓我吃驚。好像他們知道我會這樣做似的!」他沉思地說:
「你知道,我在那個女孩身上愚弄了自己,變成了一個愚蠢的老頭。現在我明白了。她是個漂亮的女孩——但是我對她的大多數看法都是我自己人為加上去的。我假設她是羅莎蒙德。你知道,同樣的外貌,但是心或思想不同。把那張報紙遞給我——上面有一道很有意思的橋牌題目。」
4
亨利爵士下了樓。他向行李員問了個問題。
「您是問加斯克爾先生嗎?他剛開車走了。去倫敦。」
「哦:是這樣。傑弗遜夫人在嗎?」
「先生,傑弗遜夫人剛上床休息。」
亨利爵土朝大廳繼而又朝舞廳望去。大廳裡,雨果-麥克萊思正在填一道字謎遊戲,看來很不容易。舞廳裡,喬西正在和一位矮胖、汗淋淋的男人跳舞,只見她勇敢地看著對方的臉微笑,同時腳下靈活地躲避對方毀滅性的踩踏。那胖男人顯然跳得很開心。優雅且疲倦的雷蒙德在和一位看上去患有貧血症的女孩跳舞,那女孩的褐色頭髮沒有一絲的光彩,穿著一件昂貴但非常不合身的衣服。
亨利爵士呢喃:
「好吧,上床休息。」說完他朝樓上走去。
5
三點鐘。風停了,月光照在平靜的海面。
康韋-傑弗遜半枕在枕頭上,房間裡只有他本人沉重的呼吸聲。
沒有一絲微風侵擾窗簾,可是它們卻動了……瞬間被分開了.月光下出現了一個人的輪廓,然後它們又合上了。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可是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潛入者一步一『步悄悄地向床邊靠近。從枕頭上傳來的深沉呼吸聲並沒有停止。
沒有聲音,或者幾乎沒有任何聲音。一個手指和拇指對準了皮膚一處,另一隻手的皮下注射器已準備就緒。
突然,黑暗中一隻手抓住了拿注射器的那隻手,另一隻手如鐵腕般緊緊抓住了那個潛入者。
一個沒有感情的聲音、那是法律的聲音在說:
「住手,不許這樣做。把注射器給我!」燈亮了,康韋-傑弗遜躺在枕頭上冷冷地看著殺害魯比-基恩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