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林傳 第079回 逢兄弟受稱讚大喜 送朋友遭毒打大悲
    話說二更天過了,童林到家了。為了不影響別人,他沒砸門,越牆而過。海川雙腳剛沾著地上,屋門一響,穿雲白玉虎劉俊從屋出來了。「誰?」「我。」「喲!師父,你怎麼才回來?」「呵,我有點兒事。家裡頭有事嗎?」「家裡什麼事都沒有。」「噢,那就好。大伙都睡了嗎?」「早都睡了,按您規定的時間誰不睡都不行。因我看您沒回來,在這兒等著呢。」「劉俊哪,最近這幾天北京有點兒不安定,很多人都來會我。另外發生了許多奇怪的事。你做到心裡頭有數就行了,對咱們家要好好的保護。」「師父,都什麼事?」「別問了。」童林不說,劉俊不敢往下問,陪師父到屋裡頭,把被窩悟好了。童林一擺手,「你回去睡覺去吧,有話咱們明兒個再說。」「是。」劉俊把水滿上,輕輕退出去,把門倒帶上,圍著院轉一圈兒,看看什麼事沒有,這才回屋休息。

    童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合計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眼看亮鏢會預期已經迫近了,我侯大哥他們什麼時候來還不知道。童林想來想去的頭髮沉,一陣的昏迷,這才慢慢的入睡。這一覺啊直睡到日頭都升起來了,童林這才醒了,揉揉眼睛,一看今兒起晚了。海川下地急忙穿好衣服,一開門,小弟兄在院裡站的挺齊,劉俊正給他們練功呢。大夥一看老師起床了,紛紛過來給老師見禮。傻小子於和也過來了,「師兄哎,你昨天哪去來?我等了你一天都沒見著。」童林一笑,「兄弟,我有點事,你就跟孩子們在家吧。」「哎,好。」傻英雄也在那兒練功。

    童林瞅了一會兒,小弟兄們的功夫都挺有進展,心裡挺滿意。在這兒劉俊把水給沏上,童海川進屋喝茶,「嗯,」他剛進屋的工夫,就聽門外一陣說笑的聲音,「就這門口,就這門口。」啪啪啪!「姓童的在這兒住嗎?」啪啪啪!劉俊一聽,這是誰呀?怎麼這語音這麼熟啊?劉俊把門開開一看,「師父你快看看,我侯伯父他們來了。」童林趕緊從屋裡出來了,一看把他樂壞了:頭前進來的正是震東俠侯廷,身後緊跟一輪明月照九州侯傑,再後頭鐵扇仙風流俠張子美,大判飛行俠苗澤苗潤雨,還有鐵掌李元;再往後一看,正是幾位小弟兄,燈前無影阮合、月下無蹤阮壁、泥腿僧張旺、萬里煙雲一陣風徐雲,還有邵甫,都來了。童海川高興的不得了,趕緊過來給幾位哥哥施禮。震東俠用手相攙,「海川哪,起來,起來。啊呀多日不見可把我想壞了。童林你可好?」「哥哥,小弟一切全好。幾位哥哥都不錯嗎?」「托您的福都不錯。」「趕緊請到屋坐,劉俊哪,搬椅子,沏水。」

    小弟兄們這一見面哪就更甭提了,摟脖子抱腰親熱得不得了,格格直笑,年輕人充滿了活力,他們到下屋去嘮嗑。童林把各位老哥哥讓到正房屋裡頭,調開桌椅把水沏上了。海川這才問:「各位哥哥,你們怎麼湊到一起來的?這是從哪兒來?」震東俠說:「我們前幾天在巢父林集合,這幾位都去找我去了。昨個晚上進北京,我們就住到雙龍鏢局,今兒個早早地起來就看望你來了。」「哎呀,」童林說:「我不知道,我要知道昨晚上就看諸位去了。」「哎,海川,那又何必呢。」童林又問:「三月初三亮鏢會的事情有沒有改變?」二俠侯傑把禿腦袋一晃:「兄弟,那怎麼能改變呢。我們光請帖就發出七八百份,註明了日期,準時人家大伙就到。哪能改變。」童林說:「那就好。因為我的事情也挺多,也沒到雙龍鏢局去看看,覺著很對不住哥哥」。「-,海川,你現在是官差,不得自由,這算個啥,你就不必客氣了。」童林說:「今兒可在我這兒吃飯。我讓劉俊馬上上街去叫飯去。」眾人點頭,到童林這兒跟到家裡一樣,所以大家都挺隨便。

    劉俊跟泥腿僧張旺出了門到大飯館於定了兩桌席,然後送到童林家裡頭。上房屋一桌,下房屋一桌。上房屋是童林陪著各位老俠客;下屋是劉俊陪著各位小弟兄。啊呀大伙吃起來這個高興勁就甭提了。在酒席前震東俠就問童林:「兄弟,此番在京裡頭還算比較順利嗎?」「托哥哥的福都挺好。」「那就好。什麼事也沒發生嗎?」童林一笑:「這話分怎麼說呢,你說一點事沒有還不是那麼回事。」「噢,那出什麼事了?」「哥哥,有幾件事讓我挺不痛快。」大家都問:「什麼事?」童林長歎一聲,把回京至今,所遭所遇講了一遍,不外乎怎麼幫丁瑞龍、鐵三爺的忙,失手打了石崑崙石勇;還招慧的大喇嘛佛下請帖,又會鬥馬寶善。後來又說到清真寺學武,老劍客金元丟了鐵條,至今這個事情也沒個結果,以及後來怎麼遇上天靈俠王鳳、陸地飛仙婁瑞,晚上遇上黑影,怎麼在自己後背大拎這塊兒拴了塊磚頭,把這些經過全都講了。眾人聽完了無不驚駭!「海川哪,這麼一說這事不少。」童林說:「誰說不是。看來現在北京藏龍臥虎什麼人都有啊!」大夥兒不住地點頭,後來安慰童林:「這都小事,你別往心裡去,人生一世難免遇上些麻煩。就拿老劍客金元丟鐵條這件事,看來拿鐵條這個人不見得是壞人,要是壞人,他對你就暗下毒手了,一定是個世外的高人,不肯出頭露面,一定有原因,早晚這個事也要查個水落石出。你就別往心裡去。」童林點頭。

    等吃完了飯,殘席撤下,震東俠提議:「兄弟,是不是你領著我們到王府,給王爺問個安。」童林說:「太應該了。王爺可思念諸位了,前兩天還叨咕,他就盼著快到三月三,大伙好見個面兒。」震東俠說:「那咱們就起身吧。」大家剛要準備起身,忽然這門前一陣大亂,有人吵吵喊喊。童林一皺眉:「這怎麼回事?」讓大伙稍坐,他推門出來了,到院裡就問:「劉俊哪,劉俊!」劉俊從大門那兒進來了,「師父。」「誰在這兒吵吵喊喊的?出什麼事了?」劉俊趕緊搶步起身過來,「他媽的來個小子,這小子問這是不是童教師的家。家人說是,他邁步就往裡走。家人把他攔住了,問他找誰呀?叫什麼名?他伸手就給家人來了個嘴巴。就這麼的家人給我送信兒了。我領著小弟兄出去了,正在跟此人吵鬧,他非要進來,我們不讓他進來,就這麼好險沒動手。」「噢,我看看。」童林說著往外就走,等來到門口,小弟兄一看童林出來了,往兩旁一閃,「師父,您看看。」童林站在台階上,倒背著雙手,定睛瞧看:一看哪,門前站著個大個,這傢伙高人一頭,扎人一背,要講這陀,不次於叱海金牛於和於寶元。此人長得相貌兇惡,闊口咧腮,大連鬢鬍子,看這樣約有四十歲左右。他棉袍脫了在胳膊肘上搭著,辮子在脖子上盤著,圓睜怪眼正在這兒運氣。童林一看不認得他呀,趕緊一抱拳:「朋友,你是要找童林嗎?」這個人聞聽看看童林,「對。我說童林在哪呢?讓他給我出來,我今天千山萬水來了,就為見他一面。」童林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在下我就是童海川。」「喲!弄了半天你就是童林?」這位說著把棉袍往地上一扔,袖面一挽,沖童林擺了擺手,「過來過來,都說你震八方紫面崑崙俠特別厲害,某家就是跟你比武來的。來來,你我二人大戰八百合!」童林一聽,哭笑不得,心說:「這位是半吊子二百五吧?你也不說個原因和道理,就這麼貓耳咕嘰的和我比武,你沒問問我樂意不樂意跟你伸手?來人多了,什麼樣兒的都有。海川一想:我屋裡有朋友,沒工夫跟你晦氣,想到這兒衝他一抱拳:一朋友,仙鄉何處?尊姓大名?報出你的名姓之後咱再比武不晚。」「姓童的,你少說廢話。幹什麼?問我的名姓,派人去抓我,抄我的家呀?你甭想美事。告訴你,大爺有名有姓,就是不告訴你。你除非把我贏了,然後咱們再說。過來!」眾位小弟兄們一聽,都不服氣,心說:這哪來的一頭野驢?「揍他!揍他!」小弟兄們這就捋胳膊挽袖子要伸手。童林沖大夥一瞪眼,嚇得大伙沒敢。海川把火往下壓了壓。「既然你不肯通報名姓,我也不勉強。咱們這麼辦行不行?我現在有個事,等我辦完了事,咱們倆約個時間,定個地點,我再奉陪可以不可以?」「你得多咱辦完事?」「很快。中午左右我就沒事了。你再上這兒來找我行不行?」「那你跑了呢?」童林一聽,「我家住在這兒,就為了跟你比武,我能跑嗎?」「那我在哪等著?」童林一想,「可也是。那你往在什麼地方?」「我剛進城,還沒地方住呢。」童林說:「這麼辦,我給你安排個住處,你先歇會兒,吃點兒東西,晌午你再來行不行?」「行。」童林一回頭把小弟兄們叫過來了,「劉俊哪,你領幾個人把這位朋友送到高昇店房。」「好。」「告訴掌櫃的,要好好招待。」「是。」劉俊一聽,把嘴噘起多高來,心說:我師父這是怎麼了?這種人欠接,怎麼就不打他呢?你看那擰眉瞪眼不服氣,繃那個勁兒,就是欠揍,對待他還要好好招待?但是不服也不行,童林有話,敢不聽嗎?這才帶著泥腿僧張旺、於和於寶元、阮合、阮壁、司馬良、夏九齡、左臂花刀洪玉爾等等,十來個小弟兄送著他。這位從地上一伸手把棉袍揀起來,「姓童的,中午見。」轉身就走。童林一看他們走了,這才回身進屋。這時候震東俠、侯二俠也都出來了。「海川哪,什麼事?」「沒什麼事。剛才出了件小小的麻煩,有個人找我,非要比武,我剛把他打發走。」「噢,誰呀?」「問他名姓他不說,誰知是哪來的。聽口音好像四川的。」「呵——」侯二俠聞聽就是一愣!「海川,你怎麼不跟我們打個招呼?像這種人三巴掌兩下把他打發走就得了。」海川一笑,「二哥,像這種事在北京不奇怪,要成心晦氣哪天都能遇上,這不算個什麼,何必勞動二位哥哥精神大駕呢,而且咱們還有事。先給王爺問安要緊。」震東俠點點頭,說童林說得也對。老少英雄這才離開童林的家,趕奔雍親王府。誰也沒拿這件事當回事。書中代言:都錯了。就因為這件事,引起了很大很大的風波。這是後話咱們不說。

    單說童林,陪著大伙來到雍親王府,讓東俠他們先聽信兒,童林到裡面送信兒去了。雍親王胤-正在銀安寶殿坐著,一看童林進來了,挺不樂意,「海川哪,你怎麼兩天沒來呀?都把我想壞了。」「爺,我有點小事,所以沒向你請假,我也沒到,請爺你別生氣。」「海川,你不是那種人,肯定有大事你瞞著我。」「爺,我這不來了嗎。另外我跟您說說,震東俠、侯二俠、飛行俠苗澤、風流俠張子美、鐵掌李元都來了,給您問安來了。」「哦!在哪呢?」「都在府門外恭候。」「嗨,請。」童林趕緊轉身出去,把眾人請進銀安寶殿,見著雍親王胤-,大家跪倒給雍親王一磕頭,「爺,您好!爺,您好!」雍親王用雙手相攙,「各位請起,請起。啊呀我都把你們想死了。老俠客們,身子骨都挺硬實?」「托爺的福,我們都挺好。」「快坐坐坐。海川哪,招呼人沏水。」說著話手下人把水沏上來,大家落坐喫茶。雍親王就問他們:「你們這是從哪來?」「回爺,我們從山東巢父林來。」「怎麼湊得這麼齊?」「大家都到我家集合,一齊到得北京。」「多咱來的?」「昨天晚上就到了。因為進城的時候已經晚了,再到前門外張羅張羅鏢局子的事情,所以就到今兒個才給您請安。」「嗨,海川跟我說了,我也見著你們的請帖,說三月三要亮鏢會,我就盼著這個日子,終於把你們盼來了。眾位,如不見外,誰也不准走,都住到我府裡頭。咱們經常見面,得好好的談一談。」震東俠站起來一抱拳,「爺,您不必操心,住處我們全安排好了。只是要求您在三月初三那天,大駕光臨,我們就非常高興了。」「老俠客你怎麼還客氣。老實說,這麼大的盛會,你們要不請我去,我還不答應呢。」一句話說的大家哄堂大笑。「海川哪,下去準備,請各位在我這兒吃飯。」這回誰說什麼也不行了,雍親王一言出口,如白染皂。時間不大,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雍親王請客,大家團團圍坐,一邊吃著,一邊閒談,各迷離別之情。可是在這兒雍親王又想起了剛才的話碴兒來了。「海川,我還沒問你呢,你兩天沒來遇上什麼事了?當著眾人的面跟我說說吧。」童林不好隱諱,就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向雍親王說了一遍。雍親王一聽:「哼,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這世上就有這麼幫混蛋王八蛋,你說人家有了名了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千方百計跑到這兒會見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今後遇上這種事你甭客氣,就給我打,天塌下來有我給托著,你怕什麼呢?」童林一笑,「爺,我知道。話雖如此,但是呢,還要但能容忍且容忍。這些人不一定都有歹意,只是由於脾氣不同,所以哪,他們各種方式也不一樣。請爺不必介意。」「哈哈哈,眾位聽見沒聽見?就說我們海川有容人之量,長者之風啊。好!那就聽你的,挨了欺負我也不管。」其實呢,雍親王這是高興才這麼說的,大家聽完了哄堂大笑。雍親王居中而坐,上垂首是震東俠,下垂首是大判飛行俠苗潤雨,童林在側坐相陪,大伙先給雍親王敬酒,然後輪流把盞,開懷暢飲。在這酒席宴前,談話的中心,都是三月三亮鏢會的事。雍親王就問震東俠:「老俠客你這一次舉行亮鏢會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回爺的話,我的目的很清楚,咱們鏢局子有這麼個規矩,凡是大鏢局,在掛匾披紅這天,也就是開張這一天,必須要慶賀一番。一般來說,都是鏢師獻獻武藝,闖闖牌子,或者再請幾位名人。你想想咱們雙龍鏢局,在全國十三家鏢局,可列為頭一位,咱們能不好好祝賀一番嗎?況且又在北京天子腳下,更要祝賀了。因此我跟北俠秋田我們商議好了,才舉辦三月三亮鏢會。凡是各門各戶的門長,普天下的俠客劍客,名人,凡是能請的我們都請來,來一個英雄大聚會。另外我跟您說,我還打算借助這個大會,把我兄弟童林介紹給大家,豈不名聲就更大了嗎?」「嗯!好!太好了!難得老俠客料事周全。那麼你說了,出點什麼事讓我跟童林在這兒維持,你估計能出什麼事?」二俠侯傑說話了,「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肯定在這個慶典當中,有人破壞和搗亂。都是我們的朋友嗎?不見得。我們也有冤家,而且我們的冤家還都不是一般的人,其中成了名的俠劍客也不在少數。一旦這些人攪鬧這個盛會怎麼辦?我們不能不加防備。這就應了那句話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嗯,說得有理。這麼辦吧,等亮嫖會開始的時候,我事先跟順天府和九門提督衙門打個招呼,讓他們出動點官軍,彈壓地面,不就完了嗎。」「哈——」眾位俠客一笑,心說呀,真不愧是雍親王,動不動就調動軍隊。大伙這一樂,雍親王傻了,「你們樂什麼?我哪句話說錯了?」震東俠說:「王爺,您的心我們領了。我看不宜調動軍隊,那樣打草驚蛇反為不美。只是我們注點意也就得了。」「好,那就聽老俠客的。」大家正在這兒議論,可了不得了,就聽外頭一陣腳步聲音響亮,司馬良、夏九齡小哥倆跑進來了,面帶驚慌,滿頭是汗,進屋一瞅,這兒吃飯呢,沖童林招手。海川知道有事,趕緊把椅子挪開,邁步出來了,把他倆帶到沒人的地方就問:「什麼事你們這麼慌張?」「師父可了不得了,我師叔叫人打壞了。」「啊!是於和叫人家打了?」「可不是嗎,打得大口吐血,都,都都動不了地方了。」「啊喲!」童林聞聽此言,腦袋嗡的一聲!馬上又問:「叫誰打的?現在在什麼地方?」「就,就是那個找你比武的人打的,真是一言難盡。」小哥兒倆就把事情的經過講說了一遍。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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