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咱說到傻小子牛兒被捉住打了一頓之後,莊道爺準備收留他。道爺心想:我不留下他,將來他還是繼續搶,可惜了!哎,正好我閒暇無事,真不如收他做徒弟。這種人教出來,能頂門立戶。我既得了徒弟,也給本地除了一害,這何樂而不為呢?道爺有這種想法之後,問他:「牛兒小子,你往後不搶行不行?」「爺,不搶肚子餓。」「噢,那我就永遠管你吃飯,你還搶不?」「爺,管吃飯就不搶了。」「好樣的!這麼著,我就把你留在九和宮,就住在我的廟上,一日三餐,隨便你吃。你看怎麼樣?」「那行啊,你管我飯,我就不走了。」「你帶來的那些人可不能留下,行不行,啊?我給他們些銀子,讓他們趕緊走。你就在我的廟上。」
道爺說著話,讓小老道到賬房支了點兒銀子和銅錢兒,給那些小要飯的一份。小要飯的一看,牛兒小子不走了,大家一哄而散。打這以後,牛兒小子就住在九和宮。道爺命人按著他的身體給他做了一套衣裳,做了一雙鞋,讓他洗了個澡。你看看,人配衣服,馬配鞍哪。這牛兒小子什麼模樣?等洗完了臉,見了光澤,辮子梳好了再穿上這套新衣服,在道爺面前一站,判若兩人。道爺一瞅,這張大黑臉蛋子,濃眉毛,大眼睛,五官端正,跟個天王似的,哎呀,從心裡往外那麼喜歡。「牛兒小子呀!從今往後住在我這兒,不許給我惹禍,明白嗎?惹禍,我可不答應。聽見了沒有?」「嗯,管飯吃就不惹禍。」
你別看他說得倒挺好,到時候他就犯野性子。把他關到廟裡頭,他不舒服,他在外面流浪慣了,吃飽了他就睡覺,睡醒了他開門就走,在外面他溜躂夠了,他才回來。有時候他夜不歸宿,又找他那些難友,不定幾天才回來。日久天長還是個禍害嘛!莊道爺一看,不行,得管束管束他。這天,抽了個時間,把牛兒小子叫在眼前。「我說你這兩天沒回來,上哪去了?」「玩去了。」「上哪玩去了?」「找我那些好朋友外面淘氣去了。」「你又在外面惹禍了?」「哪惹禍了?就搶了六家。」「你看,怎麼樣?牛兒小子,當初我跟你怎麼說的?我這管你飽吃,你得聽我的,你怎麼還到外面惹禍呢?哼!往後再有這麼一次,貧道決不答應,我可給你點兒厲害嘗嘗!」哎呀,牛兒小子瞪著眼睛瞅瞅莊道爺,一臉的看不起,你有什麼厲害的?我也不怕打。道爺一看,一瞅這位,這位屬野獸的,不給他點厲害嘗嘗,他一輩子也不怕你。想到這兒,道爺過來了,用兩個手指頭一掐他的肩膀:「牛兒小子這滋味怎麼樣?」哎呀,可壞了,莊道爺那是劍客,掐的是穴位,沒有使勁,兩指頭一拈牛兒小子就覺得觸電一樣,渾身一哆嗦,半身癱瘓,撲通就坐到地下了,哎呀,這滋味不好受啊!「你覺著疼不疼?」「哎喲,我實在太難受了,快撒手吧!」「你記住,往後不聽話,我就這麼掐,比這厲害的還有,別說我手下不客氣,聽見沒聽見?」「哎喲,快撒手吧,往後我再也不敢了。」道爺把手一撒,牛兒小子站起來了,瞪著眼睛瞅莊道爺,又犯了野性子了,這就挽袖子往前湊。道爺一瞅,犯驢性了,那就來吧,這回乾脆我就把你制服了。道爺說:「屋裡小,到院裡頭。」「到院就到院!」
剛到院子還沒有等道爺站穩了,牛兒小子使了個虎撲子,往上一縱,奔道爺就撲來了。莊道爺一閃身,牛兒小子撲空了。道爺轉身到背後把手抬起來,啪一掌把牛兒小子打個狗啃屎,揪住他的帶子和脖頸領子,道爺喊了一聲「起」把他舉到頭頂。這下可把牛兒小子嚇著了,長這麼大還沒有遇上這麼厲害的人哪,心說:這老道的勁夠大的,拎我就像拎個包似的。道爺把他舉起來,問他:「往後你聽話不?不聽,我就把你摔死!」「哎呀,我聽話!我聽話!」莊道爺這才把他放下。
打這以後牛兒小子這才怕莊道爺,只要道爺在眼前,嚇得他規規矩矩,戰戰兢兢。人就是這麼回事。要是沒有個怕字,那不得反嗎?道爺一敗,要及早給他頭上套上夾板就得教給他能耐,再這麼浪蕩下去,不行啊。
第二天,把他叫到眼前,跟他說:「牛兒小子,我打算教給你能耐,你樂意不樂意?」「嗯,什麼能耐?什麼能耐?」「我教給你武藝。」「武藝是什麼?」「武藝就是武術。學會了武術,你就有飯吃了。」
「往上說可以保家衛國,往下說,可以強筋壯骨,糊弄一碗飯吃。」「那好,那你就教給我吧。」「教可是教,這玩兒可不容易啊,你得付些辛苦。從今開始,晚上二更天,你就跟我來,我就開始教你,如若來晚了,小心我還掐你!」
回去,他就告訴小老道,記著,二更天叫我啊,晚了話,道爺他會掐我,掐我我就掐你。小老道一聽,我能受得了嗎?「好好好,我到時候叫你。」
當天,把他叫起,他擦把臉,到了後院,正好老道爺在這等著他呢。道爺一瞅,傻傢伙準時來了,心中高興,這才開始教他能耐:蹲小樣兒、跨虎登山式。不教啊道爺挺高興,一教可發愁了。教一招,會一招,教兩招,忘一招,熊瞎子掰包米,學會一招扔掉一樣。眨眼之間,過去一個多月,再叫他從頭練,嗯,全忘沒了。道爺一看,世界上還有這麼笨的人呢,這可怎麼整!還得耐心教他,比教那小孩兒都費勁。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五個年頭過去了。
牛兒小子的武術會多少?連一趟拳都打不下來,最簡單的燕雲十八式他記住八式,那十招他全都就飯吃了。嘿,道爺一笑:得了,這位,仗二爺頭方領,頂到這了。我也別白費勁了,看來一力降十會,他有這把子力氣就可以了,我也就從硬功上著手,就在硬功上傳授他能耐,裡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教得大口天罡氣,鷹爪刀的掌法。
因為這牛兒小子天生臂力過人啊,一傳授,他對這玩兒喜歡,所以說,這三年的功夫,把他傳授得差不多少,尤其是莊道爺給他打造一把特殊的兵刃,叫獨腳娃娃槊,重一百零六斤,一教他練這娃娃槊他就樂壞了。
這娃娃槊身長有三尺三,一條腿單筋獨立,另一條腿盤著,另兩隻手是童子拜佛式,混鐵明鋼製造,外頭用金水走了十六遍,珵明刷亮。這東西要拿到世上去,一般的武藝哪能抵得住!所以說牛兒小子對他這兵刃喜歡,就愛學,學會了翻天一百廿八路啊,練得呼呼掛風。
光陰似箭,八年的功夫,他算武藝學成。莊道爺一琢磨,我這老在屋教他也不行,這孩子傻呀,應當領他出去闖蕩闖蕩,經經風雨,見見世面,跟世上的人接觸接觸,廣開視野。這樣,他這傻氣還能小點。
這天,打定主意,把管事的家人叫來,把家裡的事安排好了。道爺身背寶劍,手拿釜斧,帶了足夠的銀兩,帶著牛兒小子出去闖蕩。這於和於寶元的名呢,是道爺瞭解得知的。孩子本身姓于,名是莊道爺給起的,因為他像個似的,就管他叫牛兒小子。
頭一站,就到了二仙山。二仙山的二仙觀是童林童海川學藝的地方。到了何道源、尚道明這兒,莊道爺這一叩門,小道士開開門一瞅:「哎喲,師伯來了!哎喲,師伯來了!」到裡頭送信兒。何道源、尚道明兩位道爺聽說師兄來了,趕緊迎接。師兄弟三人攜手攬腕往裡走,見著親近得不得了。等二位道爺往莊道爺身後一瞅,站著個彪形大漢,虎頭虎腦的,挺討人喜歡,就問這是誰,「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牛兒小子,名叫於和於寶元。」
「八年了,你怎麼沒跟我們打招呼。」「哎,因為這孩子是傻子,不一定學的出來,學不出來我也就沒有把他打入正經的徒弟之列,所以,也沒告訴你們。我那意思不行,就讓他半道滾蛋了,哪知道這孩子還行,就這麼我一直傳授他武藝。」
「現在八年滿徒了,領他出來闖蕩闖蕩。讓你們哥倆看看,咱們門戶之中也有了後代了,你看看他這能耐怎麼樣。」「是嗎?」何道源、尚道明把牛兒小子叫到眼前看了看:「牛兒小子,會武藝?」「會,會。」「什麼武藝?」「什麼都會。」「哈!」兩道爺也樂了。
「那老師教給你的能耐你叫我們看看。」「嗯,我會的太多了,你看哪一套?」「你先練練拳腳吧。」哎喲,這一練拳腳,把兩位道爺樂得前仰後合,肚子都要爆了。一瞅,這傢伙哪國拳腳?頭上兩下,屁股上一下,哼,糊弄了一趟。
弄完了,傻小子把大嘴一咧:「怎麼樣,天下第一吧?」「第一,第一,真不錯!再練你的兵刃,我看看。」
當時,他把獨腳娃娃槊拽出來,呼呼呼,這一練,兩邊道爺感覺到驚奇呀,什麼驚奇呢?看了半天不明白,乾脆就是糊弄。
偷著問師兄:「我說,這你教的?」道爺說;「甭提了,我教的不假,他在這裡摻糠使水了。這個小子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三位道爺哈哈大笑,等傻英雄練完了,那娃娃槊往身後一背,咧大嘴一樂:「練大半天,肚子早餓了,管飯吃不?」啊,要吃的好說,把他領到廚房吃了個飽。等傻英雄吃飽了把嘴一抹,倒頭便睡,正經人哪有這樣的?別看他這樣,傻得天真,傻得可愛。
三位道爺都挺有興致,就在後面擺酒,師兄弟仨人也吃了,邊吃邊談。何道源,尚道明就說:「我們哥倆也收了個徒弟,叫童林童海川,以前寫信跟您都說了。童海川現在也滿了徒,從現在算哪,下山也有一年掛零了。我們哥倆呢,按老恩師的意思,讓童林別開天地,另行一家武術,道兄您都知道這些事吧?」莊道爺點點頭:「我知道,因為師伯和師父確實有這麼個意思,打算找一個接班人,這童林正稱此職啊。」
「不過有一樣,童海川人單勢孤,恐怕被人害。這個門戶,人是越多越好。」「哎,這麼辦行不,能不能讓牛兒小子也下山去找童林去?他們師兄弟兩人闖蕩門戶,豈不比一個人強得多嗎?」對呀,何道源、尚道明鼓掌稱讚:「那海川有了幫手了。」
「道兄,不知道童林現在在不在北京,這玩兒咱們還得辛苦一趟,把這孩子給送去。」莊道爺說:「這您放心,既然咱哥兒仨碰了一面,作了決定了,我把這孩子送到北京,一直交到童林手裡就得了。我跟童林呢,我們倆也見見面。據你們倆說海川這孩子有出息,我倒沒見過,我讓他練練武藝,做得心裡有數。」兩位道爺高興:「師兄,希望你見著童林之後多加指點,畢竟我們哥倆的功夫有限。」
三位道爺把話說完了,次日天光見亮,吃完飯,莊道勤告辭,領著午兒小子趕到北京。
好不容易到了北京,找座店房住下。莊道爺怕他惹禍,知道童林在雍親王府當教師頭,一個人趕奔雍親王府,結果到那一打聽,雍親王不在,後來一問就明白,跟童林兩個人下山東了。什麼事下山東呢?經過明察暗訪才把事情摸清了。
道爺一聽,嚇了一跳,哎喲,童林攤官司了:不知什麼人四月初三夜入皇宮院,盜走康熙皇上的翡翠鴛鴦鐲,臨行之時留下字箋一封,陷害童林,童林打了官司,後來經雍親王再三保本,皇帝這才開恩把童林釋放出獄,限期百天捉拿盜寶的賊寇,爭取國寶還朝。
童林負罪出京,上山東請朋友去了。雍親王不放心,跟著一塊兒去了。哎喲,出了這麼多的事情,道爺一想,乾脆,我也奔山東去一趟吧。
回到店房,跟牛兒小子一說:「找你的飯東去。」一路上道爺告訴他:「說呀,我給你交這麼個人,這人叫童林。」「我不去。」「為什麼不去?」「我不認識童林。」「哎,見面就認得了。童林是你師兄,記住沒,你要見著面就尊敬他,就像尊敬為師我一樣。不聽他的話,他也掐你,你也受不了。」「那麼厲害?」「哎,另外他還管飯吃,管飯吃他就是飯東,你餓了就衝他說,想吃什麼他就給買,不聽他的話,他就把你餓死!」
「哎,那行,飯東在哪呢?」「我領你走,你就跟我去,到那就找著了。」「哎,快點吧。」
這傻小子挺聽話,一直到山東,到了山東又打聽出來立杭州擂之事,道爺馬不停蹄把於和領到杭州,行走正好經過太湖。噫,這不巧不成書啊!這於和於寶元哪,天生的水量,見水就邁不動步了,從小他就練扎猛子浮水。這一瞅,太湖水這麼寬,六月的天氣又熱,他和道爺商量:「嗯,師父我洗個澡。」道爺也乏了,往樹根下一坐,「那你就洗吧,快去快回。」「嗯,哎,好了。」
傻英雄就這麼換好水式衣,把其他東西包到綢子包裡,往腰裡一纏,一個猛子他就下去了,由於他這一洗澡才遇上童林童海川大鬧太湖寨。
牛兒小子,於和於寶元到太湖洗澡,到了水裡頭啊,他就把老師告訴的話忘了,越洗越高興,越玩越來勁。分水,踩水,乘風破浪,他就奔湖心游去。等游一陣兒,他把腦袋探出水面,往四外看看,你看水怎麼這麼寬闊呀!然後縮進去繼續往前游,他是沒有目的地在水裡瞎玩兒。有一次把腦袋探出水面,他一看,喲,怎麼這麼多的船?再往船上一看,打仗呢,真刀真槍連躥帶蹦,「爹呀!媽呀!」直叫。這傻英雄就愛打仗,見著這個他拿不動腿啊,離達他看不真,他又往前游了一段,這才看清楚,發現有幾十隻船把三隻船搭在中間,一邊打,還一邊吵吵:「童林,你往哪裡跑?小子,你走不了啦,我叫你葬身湖底喂王八。侯廷,你跑不了啦,投降吧!」叮噹、哎呀、噗噗、卡嚓……
你看於和呀對別的事不注意,唯獨對「童林」這兩字他印像挺深,因為老師走這一道,盡向他灌輸這個了。他一想,童林不是我的飯東嗎?我老師說了,他是我師兄啊,從今以後叫我跟著他,他管我飯吃。我老師還說,這是領我去找他呀!怎麼在這遇上了?原來這小子傻是傻,實心眼兒,有時候傻著傻著還冒出一股奸勁兒來,這叫傻中奸,明在心裡。備不住我師兄得罪了人,在這被人家給包圍了。啊!我來得正合適。讓我師兄也看一看我牛兒小子也不是光白吃飯,他師弟也有兩下子。
因此,這才大喊一聲,來在船上,跟童林見面,這就是以往的經過。單說於和跳到水裡,把嘍囉兵殺散,直接就奔雙頭蛇吳大兵來了。吳大兵一看,不由得火往上冒,心說:「看你,挺好的事,半道殺出個程咬金!他媽的!這小子是誰呀?仨鼻子眼兒多出這一口氣,跑到這裡來管閒事來了,我把你整死就得了。」
偏趕上牛兒小子奔他來了,在水裡剛往上一露面,吳大兵這小子夠狠的,後把一立,前把一送,奔牛兒小子就是一下,他恨不能把牛兒小子扎個透心涼。其實於和這傢伙傻中奸,他一看兵刃奔面門來了,一撲稜腦袋,狼牙川走空,他一伸手把狼牙川的桿兒抓住了。「哎!下來吧!」他往水裡一-,這一下的勁有多大啊。吳大兵站立不穩,拿著兵刃掉在水裡了。當然嘍,吳大兵的水性也夠好的,等到水裡頭跟於和一伸手,當然他傻了,他發現對面這人不是人,這位純粹是天神,那手跟鐵鉗似的,一下子把他的後背抓住,吳大兵想擺也擺脫不了。兩個人在水中大戰了兩個回合,吳大兵是落荒逃走啊,乾脆招架不住。他這一跑,旗倒兵散,嘍囉兵四散奔逃,有的跳水,有的搖船。牛兒小子還想要追,童海川在船上喊話:「壯士,不必追了!趕緊回來,不必追了!」牛兒小子才喊了一聲:「便宜了他媽的你們!飯東不說話,我把你們黃子擠出來。」一調頭這才回來爬到童林這隻船上。童海川一伸手,把他拉上來,重新問他是誰,他這才報告:「我叫於和於寶元。」童林對他非常喜歡呀。「那你怎麼管我叫師兄呢?」「我師父說的。」「你師父是誰?」「我師父嗎?想一想,我師父是誰來的?」
震東俠差點兒樂了,這位連師父都不知道是誰:「你好好想一想,別著急。」「我師父,嗯,哎,對了,我師父,廟裡的老道,姓莊叫莊道勤。」童林一聽,「哎呀!那不是我師伯嗎?」他拉住於和的手問他:「賢弟,要這麼說,師伯現在何處?」「嗯,就在那邊上等著呢,我上這兒洗澡來了,咱們才碰上。」「哎呀!賢弟,快領我去拜見師伯。」
震東俠也早聽說過莊道勤的名望,沒見過也知道,那是老前輩。
三隻船這才趕奔岸邊進發。簡短捷說,船靠了岸,拋錨搭跳,把車、馬匹全都弄下去,心這才放下,打發三隻船回太湖暫不提。單表震東俠到了岸上,查點鏢銀,分文不少,看看人,一個沒傷。讓大伙在這兒休息,他陪童林、於和來找莊道爺。這於和找了半天才看見:「哎呀!飯東看見沒有,樹底下坐的那老道就是我老師。」
童海川第一次跟師伯見面啊,一看莊道爺比自己的師父高著一拳,面如薑黃,兩道紅眉,花白鬍鬚,頂道冠,灰布道袍,背寶劍拿斧刃,背後背著個包袱,五官慈祥,飄飄如神降世一般。
那童林趕緊搶步躬身過去施禮,撩衣服跪倒在地,口中說道:「師伯在上,徒侄童林這裡有禮了。」
莊道爺一看就知道了,他還沒見過童林。童林莊稼人打扮,土黃土布長衣,左大襟古銅衣扣,紫微微的面孔,腦袋裡早有深刻的印像,趕緊站起來,用手相攙:「海川,免禮,一旁站下。」「是。」
童林在旁邊一站,於和樂呵呵地過來:「老師啊,您沒趕上,剛才可有意思了,打了個熱鬧的仗,遇上一幫小子正打飯東,飯東叫我伸手,我稀里嘩啦三下五除二都他媽給打跑了,後來飯東不讓我追,不然,我把他們腸子都擠出來了。」
「哎,行了,少說兩句,少說兩句吧。海川啊,這是怎麼回事兒?」一個莊道爺,一個傻小子,大家全都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書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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