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翅蜂王典把眼睛一瞪,一拍桌子「啪!」勃然大怒:「房書安住口!收回你這套吧。我正想找你算賬呢,你竟敢在我面前提這種無理要求。徐良是什麼人,你很清楚。他若是老百姓,要他人頭、屍體都現成。唯獨這徐良,綠林人提起他來都恨得牙長四指。他真是死有餘辜!我實話告訴你,我們要用他的腦袋在疊雲峰狼牙澗開個人頭大會,把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門的高人都請來,凡是跟徐良有仇的人,我是一個都不漏,大夥兒要祝賀三天。每人在他腦袋上砍一刀,拉下塊肉來,這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你竟跑到這兒來要腦袋,房書安,你真是自討沒趣。告訴你,我王典是交朋友的人,最講義氣二字。念你當年救過我的性命,開創此山出過力,所以才接待你。今天我也不傷你,你馬上給我下山,往後咱們一刀兩斷,你敢再來,我要你的命!」艾虎一聽,腦袋上的青筋都繃起來了,就想動手,被房書安回手按住了。心說:我的爺,別發火,你得聽我的。房書安一點也不著急,聽王典說完他倒樂了:「大哥,幹嗎那麼大火啊,不錯,當初我是救過你的命,咱哥倆頭也磕到地下了,可我不希望你報答我,就算沒那回事了,可現在呢,你雖無情,我房書安不能無義。我勸大哥千萬別開這個人頭大會,那樣對你沒好處。把那些人全聚到山上來,從表面上看,你半翅蜂王典是個江湖人物,但你可要惹大禍呀!別看以往你佔據此山,官兵沒動過你,你若真要開這個人頭大會,官府豈能置之不理?開封府能善罷甘休嗎?大家是要給徐良報仇的,到那時,恐怕你就坐不穩當了。大哥,你是個明白人,我的話是為你好。如果現在你把徐良的人頭給我,我還可以替你在開封府眾人面前說幾句好話,因為徐良之死並非出自你手,你若能把人頭獻出來,說明你有悔過之意;再說,開封府肯定要捉拿殺害徐良的兇手,到那時,您再把兇手獻出來,從兄弟我來說,就一定不攻打你這疊雲峰狼牙澗了,你還當你的自在大王,你何樂而不為呢?倘若不聽我良言相勸,你定會越陷越深,將來悔之晚矣。望哥哥三思!」王典站起來,用手指著房書安:「大頭鬼,你再多說一句,就摘你的牙!我的為人你清楚,做了不悔,悔了不做。我什麼都不怕,既然當了山大王,就敢對抗朝廷。來人哪,送客!」房書安見王典聽不進去,把大腦袋一晃也站起來了:「姓王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我來此,是兄弟之情,你卻蠻橫相待,既然我說出來,這事就得辦到。徐良的腦袋,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我是非拿走不可!」一句話把王典氣樂了:「哈哈,你別忘了,這山誰說了算!我就是不給,你能有什麼辦法?」「不給就不行!」「不行又怎樣?」霍玉貴氣乎乎地說:「大哥,哪有工夫和他廢話,他是開封府的爪牙,是咱們的仇人,乾脆把他攆出去完事。」這時白蓮花晏風站起來說:「大寨主、二寨主,我可不是離間你們,這房書安已經不是綠林人了,他是綠林的叛徒,專跟咱們作對。放虎歸山,必要傷人啊!如果他真是念弟兄之情,一個人來就行了,可他把艾虎領來了,艾虎是國家四品官,徐良的磕頭把兄弟,房書安把他領進山來,分明是沒安好心。艾虎連過三道山口,對山上的兵壘部署必已心中有數,將來如攻打疊雲峰,對咱們十分不利。依我看,把他倆拉到外面砍首示眾算了。」晏風說完,紫面金剛王順又站起來了:「二位寨主,方才晏風說得對,您要覺著礙於兄弟情面不忍下手,我願意當劊子手。」說著就把假牌的大環刀拽出來了。群賊一陣騷動叫喊:「不能讓他們走了,快把他們剁了!」大廳門被堵上了。艾虎一看,甩掉衣服,拽出七星寶刀剛要動手,房書安把他拉住了:「老叔,你先等等,別著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艾虎只好又坐下。房書安來到王典面前:「大哥,行啊!咱哥倆的交情到此就結束了,可話我還得講明白。」他指著白蓮花晏風說:「你們哥倆是人嗎?你大哥白菊花晏飛奸盜淫邪,無惡不作;你小子損人喪德,更是頂風臭八百里。我要是在疊雲峰,連門都不讓你進。咱們綠林之中,有不少人是因窮困所累,為了吃飯,鋌而走險。唯獨你,採花盜柳,盡幹壞事。誰家沒有姐妹、老少?我房書安就是腦袋掉了,我還是個人呢,你連狗都不如,還不快給我滾!」他又訓王順:「你說你算什麼?你和徐良有仇,就公開定個日子,當場比比武,要能把徐良大解八塊,算徐良沒能耐。可你明明不是徐良,硬裝徐良,連眼眉也染成白的,冒名頂替,栽贓陷害,你真是不齒於人類的狗屎堆!現在你跑這兒來避風,就老實在狗洞裡吃點殘-剩飯,對付著活著就行了,你還在人前搖頭晃腦,挑撥我們弟兄,你要臉不要?乾脆片下來,給房爺做雙靴子穿得了。」別看房書安沒鼻子,把這兩個賊損得面紅耳赤,干吧嗒嘴說不出話來。飛劍仙朱亮說話了:「二位寨主,老朽插兩句。要不是房書安吃裡扒外,暗中為開封府賣命,閻王寨不能失敗,徐良也活不到今天。他的所作所為比徐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是綠林的敗類,寨主,你還跟他講交情?不如把他亂刃分屍算了。」房書安一聽,轉身便說:「壽星老兒尿炕,你個老沒出息!朱亮,你身為劍客,真給劍客丟人。你在閻王寨呆不住,又跑到這兒來了,我要是你,撒泡尿自己也淹死了。」說得朱亮臉也紅了。
王典一看,放了房書安豈不引起公憤,他一拍桌子:「來人,把這兩個人全給我拿下!」眾寨主和嘍囉兵就等著這句話呢,「呼啦」往上就闖。艾虎心裡明白,這幫賊哪個都比我強,我在這動武白搭,與其打敗了再叫人捉住,不如不伸手。想到這兒,他瞅瞅房書安,房書安明白了:「老叔,把刀扔了,叫他們捆,要跟他們伸手,顯得咱爺倆不義氣。」說著把小片刀扔到地上。嘍囉兵剛把他倆捆上,房書安又掙扎著說:「大哥,我再說兩句行不?」「說吧。」「你真行啊,剛才還張口閉口救命之恩,現在你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大丈夫受殺不受辱,這是開封府官人的本色,給我們倆來個痛快的吧!」「可以,我成全你!」「謝謝!不過殺了我倆你可要小心後果,會有人為我倆報仇來的。我把底交給你吧。我們來這兒之前,就估計到了這種情況,為此,已做了充分準備,你知道我們都請來誰了?」王典一聽,馬上問道:「都請誰了?」「四川峨眉山八寶雲霄觀來了幾個人,白雲劍客夏侯仁,一字娥眉馬風姑,白衣神童小劍摩等等,他們就守在疊雲峰的東面。金風島長髮道人雪竹蓮領著八大弟子也來了,乾坤五老,遼東六老,中山五老,雲南三老全部請到了。你可要及早請高人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哈哈!好,我謝謝你。話說完沒?」「說完了。」「推出去!」艾虎一聽,心說:早知這樣不如我自己來探山,跟房書安一起來真後悔。他們剛走到廳門,房書安又不走了,轉回身來說:「大哥,我還得說兩句。」「有話快說。」「你真的要殺我?想當初救你時多不易啊,我煎湯熬藥,端屎端尿,辛辛苦苦兩個多月,才把你救活。你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我腦袋掉了不要緊,你就不怕我的冤魂把你掐死?對你這樣的忘恩負義之輩,往後誰還敢與你交往?」王典紅著臉說:「房書安,你少廢話!我承認你是我恩人,這是你自己找死。」「你真不知好歹,我是為挽救你才來的呀!我看你還是把徐良的腦袋給我為好。」「不給!」「不給?那你把我放了,我回去搬兵,你要是好漢就別怕。」「我早就說過,做事就不怕,怕了就不做。你們誰來都行,不就是放你回去搬兵嗎?好,我放你。」「這才不失為好漢!」王典一琢磨,乾脆放他這一回,免得他人指責我。於是,他作了決定:「把房書安放了。」紫面金剛王順一看不好:「大寨主,使不得,放虎歸山,必要傷人。他到任何時候也得與你作對,你何必婦人心腸。」「我話已說出口,不能更改,把他放了,諒他也掀不起多大風浪!」房書安活動活動筋骨:「我說大哥,我們來的是一對兒,放我一個,我老叔怎麼辦?乾脆,把我倆一塊兒放了吧。」王典一樂:「這事對不起,由不得你了,留下艾虎,等我們開人頭大會那天,也好亂刃分屍助興。你走吧!」房書安怎麼說也不行,心中後悔不該讓艾虎來。他把小片刀背好,到艾虎近前:「老叔,你先受點委屈,我去去就來,一定設法救你出虎口。」事到如今,艾虎只好點點頭:「你只管搬兵,不要為我多牽掛。」「大哥,我可走了,把我老叔交給你了。剛才你說開人頭大會時才下手,說話可要算數,你若暗中加害我老叔,你可不是人。我今天晚上就救我老叔出去,你等著吧。」房書安就這樣連吵帶喊,被人推出來了。
房書安離開疊雲峰下了山,他孤零一人,一籌莫展,怎麼辦呢?我大話已說出口,假如來晚了我老叔的命可就沒了。他掐著手指一算,現在店房裡只有白雲生、韓天錦、盧珍、龍天彪和我五個人,連我乾娘才六個人,就憑這幾個人能打疊雲峰?高人是有,可遠水不解近渴。房書安低頭只顧想心事,結果走錯了路,他站住腳往四處一看,就見大山相連,古木成林,怪石橫生,噢,這不是走到疊雲峰後山來了嗎?得趕快往回走。他剛要轉身,就聽山坡上有人喊:「那個人快躲開,別把你傷著。」山谷的回音把房書安嚇得一哆嗦,他揉揉眼睛仔細一瞅:我的娘!這回真要我這條老命啦!
原來從草叢中跑出一隻受傷的大黑熊,脖子後面血肉模糊,毛——著,齜著獠牙,舉著雙爪。在熊後面不遠處,一個年輕人手拎一條大棍,飛快地邊追邊喊。這隻狗熊直奔房書安來了,他嚇得魂不附體。他知道,黑熊最野不過了,有時腸子被打出來還拚命。這要是把我抱住,我這條命還能保住嗎?就見房書安腳尖點地,「噌」就躥上一棵大樹。黑熊一看人上了樹,沒理他,照樣往前跑。這時,追熊的小伙子到了,就見他把大棍一舉:「畜牲,再叫你傷人!」照著熊就是一下,黑熊轉身就撲過來了,一人一獸廝打在一處。房書安騎在樹杈上不敢下來,往下一看,這小伙子武藝真高,躥高蹦低,敏捷利索,黑熊一次次都撲了空。最後,小伙子一棍子打下來,正打在黑熊背上。奇怪的是,棍子打上去後,閃起一片火光,冒出一股黃煙,再看那熊,渾身上下都是火,轉眼間燒了個皮焦肉爛。那年輕人一側身,背上大棍,一陣冷笑:「看你再敢傷人,這回老實了吧!」房書安老遠就沖這小伙子一抱拳:「小兄弟,辛苦辛苦。」小伙子看看房書安的長相裝扮,覺得十分可笑,就樂了:「你是誰呀?怎麼一個人到這兒來了?你是遇上我了,不然你早沒命了。」房書安說:「我到這兒辦事,慌不擇路,把道兒走錯了,今天要沒你,我是性命難保,恩公請受老兄一拜。」「別客氣,其實我不是專為救你,我攆這只熊已經兩天了,今天才把它堵住,無意之中把你救了。請問,你是哪的人?」房書安一想,我說實話不?說吧,怕他與疊雲峰的賊有瓜葛,再出賣了我;不說吧,覺著對不起人家。他又仔細瞅瞅這小伙子,只見他身高七尺多,細腰寬膀,扇子面的身軀,面似淡金,身穿青緞短靠,犀牛皮板帶扎腰,腳蹬一雙皮鞋,看上去正義俠氣,不像賊盜。房書安略為放心,便說:「小兄弟,我不是本地人,是從東京汴梁來的。」「喲,那麼遠,你在東京哪兒發財?」「你瞧呢?」「你是保鏢的?」「不對,我是當差的。」「怎麼不穿官服啊?你在哪個衙門?」房書安大腦袋一晃:「你聽說過倒坐南衙開封府嗎?小兄弟就在那兒混飯吃。」年輕人一聽,睜大雙眼:「你在開封府,包大人的衙門?」「是,」「我跟你打聽個人。」「誰?」「此人綽號飛叉太保鍾雄,他也在東京。」「鍾太保?我們很熟悉,他是我老哥呀。」其實,房書安在信口開河,他跟鍾雄根本不熟悉,只是耳有所聞。另外,從哪方面講,他跟鍾雄也不是弟兄輩。小伙子信以為真:「是嗎?鍾雄是我爹,我叫鍾林,人送綽號日月飛行小太保。」前面講過,蔣平七位英雄攻打君山寨時,鍾雄起義,保了大宋。他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女兒叫亞男,男孩就是鍾林。飛叉太保在朝廷為官,把鍾林委託給好朋友南崑崙司馬珍,讓他傳授鍾林武藝。司馬珍是出家道人,與鍾雄交情甚厚,就把鍾林帶到廟上跟他習武。鍾林沒事時就到山上打獵。沒想到今天巧遇房書安,聽他說他是開封府的,鍾林便想起爹來,房書安順竿兒爬,假親近:「你就是鍾林?好孩子,長大了,那陣兒哄你玩兒的時候,你還在我胳膊上拉青屎呢。」鍾林臉一紅:「您老別提過去,那時我小不懂事。」「我是說笑話哩。孩子,你怎麼在這裡呢?」「老人家,你不清楚,我跟我老師正在學武。」「你老師是誰?」「南崑崙司馬珍。」「老劍客呀,他在哪兒住?」「從這兒翻過兩架山梁就是,廟的名字叫火雲宮,他是那裡的觀主,我就住那兒。」「沒想到咱爺倆在這兒遇上了,按理說我應當到廟裡看望你師父,替你爹爹向他老人家道謝,我跟你爹有交情啊,可現在我公務在身,得趕緊回去,只好改日去拜訪。」鍾林還真有點捨不得:「您貴姓?」「我姓房,叫房書安。」「您住哪兒?」「葵花岡王家老店。」「我知道葵花岡。這麼辦,我先回去見我師父,然後請假,再到店裡去看您。」鍾林說完便回廟去了。房書安退回原路,奔葵花岡去了。
房書安走錯了路,又遇上鍾林,一耽誤就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一夜沒合眼,本來腦袋就大,今日更覺頭重腳輕,腦袋昏沉沉的。一進店房,正碰見蔣四爺:「哎喲,我的爺,你什麼時候來的?」「昨天晚上趕到。」說話之間,南俠展熊飛等人都從屋裡出來了。房書安這才知道,他陪艾虎上山的時候,蔣平他們也趕到了。房書安心裡多少踏實了點,但總得把艾虎的事跟大夥兒說說。來到屋中,房書安打了個唉聲:「四爺,壞了,我老叔他……」房書安一咧嘴,可把眾人嚇壞了。最近接二連三出了不幸之事,從閻王寨返回東京,頭一個就是徐良攤了人命案,好容易把徐良保出來,盧方、韓彰、徐慶又死在王順之手;徐良不聽勸阻,追趕紫面金剛王順,結果在葵花岡丟了腦袋。現在艾虎再要出事,這打擊誰受得了?「快說,艾虎怎麼了?」「我老叔被扣在山上了。」房書安把山上的經過一五一十講了一遍之後說:「我回來給大夥兒報個信兒,想辦法救艾虎,不然,說不定哪會兒他就要掉腦袋。」大夥兒聽後,都為艾虎擔心。蔣四爺背著手,晃著小腦袋在屋裡轉來轉去,他能不發愁嗎?想起臨行之時包大人拉著他的手,再三叮嚀,讓他帶這些人一定要給徐良報仇,把人頭找回來,然後剿滅疊雲峰狼牙澗的匪徒,否則,不要回開封府。現在什麼也沒完成,艾虎又出事了,這真是火上澆油。蔣平一籌莫展。沈明傑過來說:「四叔,您別愁,事到如今,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您趕快調遣,我們寧願死在陣前,也不受這窩囊氣。」蔣平晃了晃腦袋:「話說起來簡單,我們的人在人家手中捏著,這兒一起兵,那兒就開刀,艾虎還能活得了嗎?必須先把艾虎救出來,再攻山。」「那咱就來個夜探疊雲峰,先把艾虎救出來。」「這談何容易?書安說他們在八寶疊雲峰上要召開人頭大會,還發了請貼,要把天下八十一門的高人都請來,巨寇飛賊不下千名,你我怎是他們的對手?那個紫面金剛王順、飛劍仙朱亮,還有電光俠霍玉貴等等誰能打得過?還有那麼多的幫兇,死倒是小事,當今天子和開封府的包相爺都在拭目以待,盼著咱們的好消息呢,咱們重任在肩,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必須得有萬全之策。」大夥兒想蔣平說得對。可是即使有了萬全之策沒有人也不行呀!事到如今只好請人了。蔣平與黑妖狐智化、南俠展熊飛商議之後,一口氣寫了幾十封信。頭封信寫到雲南昆明府三老莊,請三老出頭幫忙。他們是古來稀左九耳,梅花千朵蒼九公,鬧海老龍神苗九西,請三老見信後火速赴奔葵花岡。之後,派專人騎快馬以八百里的速度直奔昆明府。第二封信寫給遼東六老,派人送到君州臥虎溝,請鐵面金剛沙龍,大刀鎮陝西嚴正方,翻江海馬尚君義,浪裡白條石萬奎。另外,到大相國寺聘請北俠歐陽春。第三封信下到山西,請山西二絕金睛好鬥梅良祖和神形無影倒騎驢老劍客谷雲飛。第四封信下到河南登封嵩山少林寺總院,請少林名僧參加。總之,五路的鏢頭、各門的門長、三親六故、知己的朋友全都發了信。信雖發走了,但最近處的往返也得十幾天才能到,雲南、西北、遼東等遠處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蔣四爺心事重重,反覆琢磨怎樣才能救出艾虎,這是當務之急呀,大家正著急呢,有人稟報,有一道姑求見,自稱紅文,來看望亞俠女嚴英雲。英雲姑娘正在一旁,一聽紅文劍客來了,滿面是笑:「四叔,紅文女劍客乃當代高人,咱們應當好好接待,我就是她老人家搭救的。」「孩子,我早就聽說過這位劍客。列隊迎接。」來到店門外一看,果然有位老道姑。就見她長得慈眉善目,仙風道骨,手拿拂塵,背著寶劍。嚴英雲先過去行了禮,然後把蔣平等請過去,依次作了介紹。紅文老劍客,打稽首、誦法號:「無量天尊,四老爺,貧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老劍客,您過獎了,不客氣,往裡請。」猶如眾星捧月一般把老劍客接進店房,分賓主落座。紅文女劍客問亞俠女的傷勢,嚴英雲說:「讓您掛心了,我早已康復。」「這就好,貧道又給你捎藥來了,定能根除。」嚴英雲把藥收下,再三稱謝。紅文一看,屋裡人都愁眉不展,知道有事,便問蔣平:「四老爺,聽說近來開封府屢出不幸之事,白眉大俠徐良也為國捐軀了,可恨的是,人頭還落在疊雲峰賊人手中。貧道動問一聲,你們打算怎麼辦?」「老劍客,我們正在商量此事,都是自家人,也無須隱瞞。我們現在是事急力不足啊,要打,又怕他們把人質艾虎殺掉;不打,又難為徐良報仇。老人家,請您給指點一條明路。」「四老爺,貧道來此有兩件事,第一是看望亞俠女的傷情;第二件事正待同你等商議。」「老人家,只管講明。」就見紅文劍客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往桌上一放。蔣平一看,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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