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璇第一次見到戚懷磊。是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一
那天是她同學的哥哥過生日,同學邀請她和另一位司學參加。她為r那次的PanY,特地從台南上台北玩一個禮拜。而戚懷磊正好也參加那次的生日宴會,他是她同學哥哥的同學的朋友。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淪陷r。那年他二十五歲,而她才剛滿二十歲,五專畢業沒多久,正在待業中。
她長得不錯,在校五年,當然有不少人追求,但是弛從未對任何男孩動過心,沒想到卻在見到戚懷磊的第一眼,就把心丟了。
他是長得帥氣挺拔沒錯,但那並不是吸引她最主要的原因,長和出眾的男孩她不是沒見過,但從來沒有那種令她為之瘋狂的感覺。
她最愛戚懷磊那雙熾熱晶亮的瞳眸,和帶著些許狂妄氣質的笑容,宛如時運不濟的浪子,只在屬於他的荒涼天地裡獨自漂泊。她瘋狂戀上地那種狂妄孤傲的氣質。
如果是現在,她絕不會傻得選擇這種根本抓不住的。男人,可是那時的她哪懂得那麼多?她以為自己能改變一切,沒想到,她根本什麼也改變不了。
同學一眼就看出她喜歡戚懷磊,直吵著要她哥哥為她們介紹,經過他的穿針引線,她正式與戚懷磊相識,也就此決定他們悲劇性的未來。
戚懷磊的個性大而化之,說好聽是不拘小節,說難聽點,就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我行我素、傲慢猖狂。
偏偏她就是愛極了他這份猖狂,只要看見他邢略帶嘲諷的性格笑容,她就癡迷心醉,什麼都不在乎了。
在同學和同學哥哥的推波助瀾下,戚懷磊終於開口約她出去,她顧不得少女的矜持,立刻點頭答應。
當晚他們來到風景優美的碧潭,颼颼冷風吹得她直發抖,習慣南部溫暖氣候的她,不曉得台北的冬夜如此寒冷,只穿著件薄的外套。
那時戚懷磊默默抽著煙,發現她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他勾唇一笑,隨即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謝謝。」
「你不必道謝,我不會白白借你外套,你必須付出些代價。」他將煙蒂丟在地上,轉動腳尖將它踩熄。
「你說什麼?我……唔!」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想開口問清楚,他卻出其不意攫住她的下巴,掠奪她柔軟的唇瓣。
那是她的初吻!在他恣意的挑逗中,她被吻得分不清東西南北,整個人像攤爛泥似的,軟趴趴的貼在他身上喘息。
他吻夠了,像開始一般突然放開她,她一個閃神,差點跌倒在地上。
「你什麼時候回台南?」他背靠著路燈,保邃的雙肆莧盯著燈下她那張年輕羞澀的臉龐,右手迷戀地撫上她那頭黑亮滑順的長髮。
「下……下個禮拜一。」她羞得幾乎不敢抬頭看他。
「我明天接你去吃晚飯。」這句話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好。」她柔順地應允,完全沒有一絲反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不管做什麼,她都願意。
之後的一個禮拜,他天天到朋友家接她出去玩,從市內到郊外,只要是好玩、有名的地方,他們全跑遍了。
他對她時而熱情、時而淡漠,有時溫柔得像她的男朋友,有時又冷漠得像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根本摸不清他的心思。但是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他溫柔與冷淡的態度下,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很快的,一個禮拜過去了,到了第七天早上,她必須回家了。她的同學請哥哥開車送她和另一位同學到火車站搭車,一路上她引頸盼望,滿心以為他會前來送行,哪知直到她上了火車,他仍是不見蹤影。她好傷心,一回到家,立即撥長途電話給他,問他為何不來送她。
「我並沒有答應要送你,況且南北距離太遠,我懶得常打電話,所以我想,我們還是算了。」
當他冷漠的語氣從話筒那端傳來時,她幾乎不敢署倍,他竟然對她如此冷淡。
「你既然無心和我在一起,為什麼要吻我?」她好不甘心哪。
「吻?」他低哼r聲,似乎認為她大驚小怪。「吻算什麼?比起上床,吻只是兒童級的娛樂罷了。再說,既然你覺得被代吻了是你吃虧,那麼這幾天我不知吻過你多少次,你為什麼都不吭聲?就算賞我一巴掌也行呀,總比那時候享受,現在卻矯情的想討回公道好吧?」
「你——」她氣炸了,就算她愛他的狂傲,也受不了他目中無人的態度!
「還有事嗎?如果沒事我要掛電話了。」不待她回答,他逕自收了繃。
「戚懷磊,你——喂?喂?氣死我了!」她憤然甩上電話,並在心裡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這個人了。
然而第一一天,她到台北玩所拍的相片洗出來了,當她看到他們出遊的親密相片時,充滿憤慨的心立即軟下來。
她愛他呀!雖然才相處短短t天,可是她已經深深愛上.他,無法自拔了。她抱著.相片失聲痛哭,發現自己真的忘不了他!即使他猖狂跋扈得令人生氣,她還是愛池呀!
傻氣的她突發奇想,既然他嫌南北兩地相隔太遠,妨礙打電話,那麼只要她到台北,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為了能到台北和他在一起,她不惜和家人爭吵,硬是不顧父母兄姐的反對,堅決上台北找工作。
吵了好幾天,家人實在拗不過她,只好讓步,同意她到台北。
她好開心,立即興高采烈地收拾行李,打算第二天就直奔台北,投入情郎的懷抱。她壓根沒想到,自己可能會是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
「你來做什麼?」
戚懷磊上身打著赤膊,下身只穿著一條長褲,站在敞開的門前。
當他看見門外的人是她,並沒有任何驚喜的表情,只皺起濃眉,像看見一個煩人又甩不掉的小孩。
「我……我決定上台北找工作,所以……可不可以讓我暫時借住在這裡?只要幾天就好,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我會幫你打掃、洗衣服、燒飯,請你讓我住下來,等我一找到房子,馬上就會搬出去的。」
戚懷磊望著她好一會兒,才緩緩退開一步,讓她進屋。
「先把東西搬進來再說吧。」
「謝謝!」
她提著沉重的行李往內走,卻被他一把提過。望著他寬闊的背影,她不禁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進到屋裡,她忙著左顧右盼,打量他的什處。
這間公寓位於市中心,地段還不錯,就是房子舊了點,但是維護得還不錯,粉白的牆壁和乾淨的裝潢,顯示房子的主人勤於整理。
「謝謝你肯收留我,明天我就到附近看看,有沒有房子要出租。」
「不用了,我這裡還有一間空房間,你可以往下來。」他放下行李,打開冰箱丟了一罐啤酒給她,也不管她喝不喝酒。
「可是……」他們還沒結婚,就這樣住在一起,妥當嗎?
她只是想住在離他近一點的地方,沒打算和他同居呀!
「你不願意?」他只用略顯不耐煩的眼神掃她一眼,就令她感到無比的惶恐。
「不!當然不是,只是我——」
「既然不是,那就表示同意羅,就這麼說定了!」
「啊?我……」她愕然張著嘴,過了半晌,才傻愣愣地點頭。
她轉頭看了看,房子不算大小,而且有兩間房間,或許她可以向他分租一間。
「還有一點,你必須先弄清楚。」他不耐煩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別指望住在我這裡,還能和我保持單純的朋友關係。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必定會產生某些化學作用,你別天真的以為我是柳下惠。」
「我沒這麼想。」事實上,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以為他是基於好心才收留她,沒想到一進門,他就說這種話,嚇得她幾乎想轉身逃走。
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為愛他,所以她義無反顧的選擇留下來。
「沒有最好,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完美,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不是什麼純情的好男人,你可以從我身上得到任何東西,金錢、肉體、歡愉,這些我都可以大方的奉送,但你別想從我身上得到一絲情愛,因為我沒有那種東西可以施捨給你,你明白嗎?」他冷酷的強調。
「沒有……情愛?」如果沒有情愛,那麼她圖的又是什麼呢?
彷彿看出她的震驚,他毫不在意的冷然一笑, 「如果你反悔了,隨時可以走,我絕不阻攔你。你知道大門在哪裡,恕我不送了。」
「不!我不走!」她在大腦發出制止的命令前,衝動地脫口而出。
她愛他呀!就算他說沒有愛可以給她,那又怎麼樣?只要她癡心的守候在他身旁,他既非鐵石,總有被她感動的一天。
或許她的情路走得不如他人順遂,可是上天是公平的,如果她的付出比別人多,豈有無功而返的道理?相信在她的愛情感召下,他終會明白她的好,繼而愛上她的。林雅璇旋天真的這度以為。
「很好,你明白就好。女人可以適度天真,但如果太過天真的話,就會惹人討厭,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她委屈地垂下眼睫,不敢出言反駁。
她太愛他了,愛得不惜賠上一切,包括她的自我、她的尊嚴。為了他,她寧願做一個沒有思想、沒有聲音的女人。
「好,以後這間房間就讓你使用。」他像拎小雞似的拎起她的大皮箱,放進緊鄰著他臥房的房間裡。
她站在房門口打量裡面的擺設,除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書桌外,什麼都沒有。
「你先將就一晚,明天我再帶你出去買個衣櫥和櫃子,讓你放東西。」
「謝謝。」
「好了,你一定累了,先去洗澡,等會早點上床睡覺。」他拍拍她的臉頰,像安撫一隻聽話的小貓。
她的臉頰貼著他粗糙的掌心,輕柔而溫存地摩娑著.感受到他輕柔的回應,她滿足的笑了。他的冷漠雖然傷人,可是這短暫流露的溫柔,卻像∼顆藥性強烈的造魂藥,足以讓她忘記所有的傷痛。
只要他肯對她溫柔一點,她願意放棄世上所有的一切.來換取這一刻的溫情。
她真的很傻,只因為她實在太愛他了!
他雖曾說過不當柳下惠,可是事實上.他們在一起已超過一個月,他卻不曾跨進她的房門。
她不禁放下憂懼已久的心,但是同時,卻有一絲不悵然浮上心頭。
他可能真的不愛她吧?否則為何和她住在一起。卻沒有仕何慾念和遐思呢?
算了,這樣也好,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更深一層的肉體關係。
林雅璇正想著,客廳突然傳來物品碰撞的聲音。
是他回來了?她驚喜地彈跳起來,衝到客廳。
燈光昏黃的客廳裡,隱約可見戚懷磊高瘦的身子,頃靠在鞋櫃上,呼吸濁重的喘息著。
「你怎麼了?」她急忙上前扶住他,立即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你喝醉了!為什麼喝這麼多酒呢?這樣是傷身體的。」
「你少囉唆,走……走開!」他想推開她,無奈酒醉無力的身體,讓他使不上力。
「先坐下來,我去擰條熱毛巾讓你擦擦臉。」
她吃力地將他扶到沙發上躺平,然後進浴室擰了條熱毛巾出來,替他擦拭因酒醉而通紅的臉龐。
擦過臉後,他很快地沉沉睡去,她又起身到他良一里,想拿件簿被。現在正是乍暖還寒的時節,要是著涼r可不好。
她從床上拿起薄被和枕頭,轉身時,不經意看見放置在電視機上的相框。相片中的地跟年輕,大概還不到二十歲吧,和一位同樣笑得很燦爛的女孩並肩靠在一起,像在爭奪女孩手中的飲料。
很難想像,這樣陰沉不定、喜怒無常的他,也曾有過這麼無憂無慮的青春歲月。
她微微一笑,回到客廳,輕輕把枕頭放在他的頭下,灘開傅被覆蓋在他身上,細心替他把手腳都放進被子裡。
「為什麼喝得這麼醉呢?你有心事嗎?」
她跪坐在他身旁,手指依戀的輕撫過他性格的臉龐,從高挺的鼻、寬薄的唇,一直到烏黑甕長的睫毛,和那粗儂有型的眉毛。
「清蓉……」戚懷磊發出一聲囈語,突然攫住她的手,低聲哀求道: 「清蓉,不要嫁給別人!我會比他更愛你,不要嫁給他!清蓉,求求你!不要……嫁給他……」
他再度沉沉入睡,原本攫住她的大手,無力地垂落在一側,她卻因為極度震驚,頹然跌坐在地上。
他口中的「清蓉」是誰?他剛剛說……他愛清蓉?
他從未對她說過一句喜歡,可是他卻說他愛清蓉?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林雅璇坐在客廳裡,反覆思索這個問題,整夜無法入睡。
第二天,戚懷磊一直睡到將近中午才醒過來,醒來後直嚷著頭疼,林雅璇立刻送上一杯醒酒茶。待他喝完之後,才試探地問: 「懷磊,清蓉是誰呀?」
「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他的反應出乎她意料的激烈,他用力放下手中的瓷林,發出砰然巨響。「誰允許你私自探聽我的事?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做?你根本什麼也不是!,你知不知道,啊?」他使勁搖晃她的手臂,搖得她的腦袋直發暈。
「我……我沒有去探聽什麼,是你昨晚喝醉了,嘴裡一直喊著清蓉、清蓉,我一時好奇才問的。」她委屈地瞅著他,烏黑的瞳眸裡滿含著委屈的淚水,模樣楚楚可憐。
戚懷磊碎然放開她,沉痛地低下頭,將臉埋在手心裡,久久不發一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暗痖地低語, 「清蓉……她是我的初戀情人,也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最愛的女人?
清蓉是他最愛的女人,那她呢?她算什麼?林雅璇好想問他,卻不敢開口。
他早已說過不會給她愛情,這點她比誰都清楚,既然已經知曉,又有什麼立場追究吵鬧呢?
「清蓉是我高中學姐,她大我一歲,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的笑容吸引住ˍ『。」鹹懷磊目光迷濛,彷彿陷入美好的回憶中。「那時候,學校享有好多男孩喜歡她,可是她全對他們不假辭色,只對我一個人好,所以我才以為,她也同樣愛著我,沒想到……從頭到尾,她只把我當成弟弟似的朋友。我不要當她的弟弟,我愛她呀!」最後一句話他是用吼的。
她心痛的閉上眼,無言地承受她所愛的男人,親口對她傾訴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愛意,卻沒有嫉妒的立場。
她試著安慰自己,既然那仿清蓉小姐即將結婚,那麼她對自己將不再有任何威脅,只要她繼續守在懷磊身旁,他遲早會愛上她的!,
「你曾向她表白過嗎?」
「我當然曾向她表白過!可是她卻告訴我,我的感情用錯了地方,要我去尋找一個更適合我的對象。我知道她愛的是別人,從來就不是我,即使我願意給她全世界,她仍然愛著那個連片擋風遮雨的屋頂都沒辦法給她的窮研究生。她為什麼這麼狠心,連一點機會也不能我?」
「耶你昨天為什麼喝這麼多酒?」她猜想,必定和這個名叫清蓉的女孩有關。
果然,他語帶悲痛的說: 「昨天她親口告訴我,她要嫁給那個研究生了!我努力爭取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輸了,她對我的愛意,根本不屑一顧。哈哈……」他抱著頭又哭又笑,狂亂的模樣教她看了好心疼。
她明白他的痛苦,他們的靈魂,都在愛與不該愛的矛盾問飄蕩著,明知不可為,卻父不肯鬆手,這種無助與痛苦,只有同樣為情所苦的人,才能真正明瞭。
「別送樣,你還有我呀!,」林確旋跪坐在他面前,憐惜地將他的頭摟進家裡,激動的說: 「懷磊,你還有我!我愛你,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戚懷磊微震一下,緩緩抬起頭,專注地凝視她溫柔而深情的目光。
「真的嗎?你說的都是莧心話?」
「我說的當然是真心話!懷磊,我愛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背棄你。相信我,懷磊!」
他要是還有一點良知,就該被她無怨無悔的癡心所感動,可是他沒有,他的心全被郭清蓉佔去了,連分出一小塊讓她立足的空間都沒有。既然如此,他便該放了她,讓她對他死心,可是自私的他也沒有。
他太痛苦了,他需要一個人陪他一起分擔這份痛苦。
「你是說真的?不論我要什麼,你都能給我?包括你純潔無瑕的身體,也能給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嗎?」他緩緩逼近她,蠻橫地抬起她的下巴,審視她羞窘發紅的小臉。
她拚命別開頭想迴避他的探視,可是他卻緊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如願。
「說話呀!」他冷笑著,等著她推開他,然後奪門而逃。
說什麼情、什麼愛,全是騙人的玩意!,人都是有私心的,沒有人會無條件犧牲奉獻,只為了「愛」這種無聊的字眼。她一定也和別人一樣,妄想從他這一里得到某些好處。
而且就算她真的愛他,他也不希罕。世上除了清蓉的愛之外,其餘的感情對他來說,都是無用的垃圾,他根本不屑要。
「我……不論你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只要休振作起來,不要再酗酒、自暴自棄,我什麼都願意給你。」
雖然她有點害怕,可是更希望給他信心和鼓勵,因為他眼中的冷漠與懷疑令她好心疼。她想讓他明白,世上除了清蓉,還有其他的女人愛他呀!,
小騙子!明明嚇得全身發抖,還能冠冕堂皇的說出這些好聽話,她真以為他不敢碰她是吧?
戚懷磊殘酷地一笑,倏地將她攔腰抱起,走進房裡,放在他的大床一下,在她的淚水與驚呼聲中,把原本主該屬於她丈夫的權利,無情地奪走了。
她的身、她的心,他全接收了,可是卻吝於回報一絲真情給她,他將得不到愛的痛苦與迷惘,全部發洩在她身上,他自己難受,也不肯讓她好過。
她一次次的給予,無怨無悔的付出,他卻不屑一顧。
她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更不快樂,終於有一天,得不到回應的愛反撲了,情緒像爆發的山供,完全崩潰了。
她無力阻止那種世界被毀滅的痛苦,只好懦弱的選擇離開這個無情的世界……
「雅璇姐,你還沒走呀?」楊筱君氣喘吁吁的從門外跑進來,紅通通的臉蛋像顆熟透的蘋果。
「我還在整理東西。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林雅璇背對著她擦去眼角的淚水,不敢讓她瞧見自己哭了。
「別提了,我真會被我的豬腦袋氣死!明明打烊前邊告訴自己,明天要交的作業一定要記得帶走,沒想到還是忘記了,害我搭了兩站公車,又一路跑回來,畢得像隻狗。」楊筱君像奔跑後的小狗,熱得猛吐舌頭。
她懊惱的模樣可愛極了,林雅璇不由得露出疼愛的笑容。
筱君的家境不好,父親早逝,全靠母親做工養爪她和兩個弟弟。她開朗、活潑、早熟而懂事,目前還在念高職三年級,利用晚上的時間打工,替母親分擔家計,讓兩個弟弟受更好的教育。
她真心疼愛這個只有十八歲的女孩,總是竭盡所能的幫助她。
像前陣子筱君的母親出了車禍,整整有兩個月無法工作,那時剛好要註冊,家裡所有的積蓄全給兩個弟弟繳學費,沒有多餘的錢讓筱君註冊。為此筱君心灰意冷,一度想放棄學業,她知道後二話不說,立刻拿出一筆錢讓她繳學費應急。
筱君雖然窮,可是挺有骨氣的,怎麼也不肯平白接受她的好意,她不得已才說: 「好吧,這些錢就當是我借給你的,等你將來有錢時,再慢慢還能我。可是光說好,我不收利息喔。」
筱君感動不已,從此對她更加敬愛,她們的關係,早已超越普通的主雇關係,像朋友,更像姐妹。
「筱君,等一下,我開車送你回去。」
「哇!真的嗎?謝謝雅璇姐,雅璇姐最好了!」楊筱君樂得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林雅璇笑了笑,關掉冷氣、電源,鎖上鐵門,和楊筱君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