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八度的聲音,從柳家客廳傳出,聲音的主人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圓瞪大眼,一張嘴辟哩叭啦地叫喊著,與她靈秀的外型簡直搭不上線。
「什麼!指腹為婚,天啊!爸,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指腹為婚,是不是連他缺手斷腳,或是矮不隆咚、其貌不揚、缺陷一堆我都得嫁給他,我連他長什麼鬼樣都不知道,你們竟然用一句『指腹為婚』就要我嫁了。
別想!就算他沒有任何缺陷、完美無缺、帥得不像樣,我也不嫁,沒有感情怎麼當夫妻,天啊……你們思想別這麼封建好不好?我才剛畢業,就要我嫁給一個從沒見過的人,最起碼讓我先……先「噢!緊要關頭,她竟想不出理由」拒嫁「。
她苦惱地盤坐回沙發上,眉頭緊皺,嘴巴嘟得老高。
柳母看著女兒,溫柔笑道:「翎翎,我們又不是要你馬上嫁給他,只是見個面、吃吃飯而已,我和你爸爸不想騙你,所以才老實告訴你。我和你爸爸在大學時相戀,和另外兩個已在交往的同學是很好的死黨。畢業後兩年,我們四個人在同一一天完成終身大事,巧得是,在我懷你的同時,對方也同時懷孕,你爸爸隨口說的一句玩笑對方竟然當真,而且還真生了個男孩。」
柳母停頓了一會兒,喝口茶續說道:「你出生之後,你爸爸整天忙於事業,我們和對方漸漸斷了聯絡。你五歲那年,他們移民加拿大後,更是音訊全無,怎知……所以……」柳母看著膩在她懷裡的女兒,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柳苡翎接口了,口氣帶點怒火。「所以一句玩笑就要毀了我一生的幸福,我不要,媽……」她膩在母親的懷中撒嬌,糾著眉續說道:「我研究所才剛畢業,最起碼你們讓我出去衝刺一番,去闖一闖,看看這個世界長得是圓是方。不要一畢業,就嫁出去當黃臉婆。爸、好,人家才二十四歲啊!」
柳父慈愛地看著嬌嗔的女兒。女兒長大了,不再是個黃毛丫頭。那大而有神的眼眸、秀氣的鵝蛋臉全承襲自妻子,而聰靈的頭腦、大方的舉止,以及開朗活潑樂觀的個性,亦如妻子的翻版。他也捨不得她這麼早嫁啊!況且馮家那孩子連看都沒看過,他也擔心那孩子不是好對象,貽誤女兒終身幸福。
「爸,您說說話嘛!別一直盯著我看嘛!」柳苡翎拉著父親的手,噘著嘴撒嬌道。
柳父拍拍女兒的手,啜了口茉莉香茶後,說道:「其實馮家也不急,只是他們回國三年了,一一直沒見到你。
所以才想在下個星期天到家裡坐坐,順便讓你們兩個小孩子見個面。「
「回國三年才想起我,未免太晚了點吧!」苡翎不以為然地說道。
「馮家去國十五年,跟大夥兒都斷了音訊,當然不可能馬上就聯絡到我們。而且他們此次回來,聽說是他兒子堅持回台灣創業,一開始總有很多事要忙嘛!
這並不表示對方沒誠意。「
苡翎撇撇嘴,不贊成也不反對父親的說法。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眼睛一亮,然後一臉討好的笑,向父親倚偎過去。「爸,我們來個協議好不好?您讓我去台北闖一闖,如果不能闖出個名堂,提個上百萬元回家,我就乖乖結婚去,但是如果我闖出名堂來,躋身進百萬富翁的話。您就不能逼我,我要選擇自己所愛的人,和自行管理我在台北打下的天下,您覺得怎樣?」
柳母一聽,連忙坐到女兒身旁,搖頭道:「那怎麼行。翎翎。你從來沒有去過那麼遠的地方,我們怎麼放得下心?再說這社會這麼險惡,你剛畢業,很容易受騙的,不行,我絕不答應,如果你不想見馮家的兒子,我不讓他們踏進我們家門就是了。」柳母堅決地說道。
苡翎感到好沮喪。聽母親這番說詞,她這輩子似乎得埋葬在這鄉下地方了。
她經常聽同學們說,台北是個金銀世界,只要上台北,就可以變成很有錢的人。她老早就幻想著能到台北去,好好展現她的實力,成為一個人人稱讚的女強人。而且台北的商業發達,流行資訊總搶先其他縣市一步,處處可見光鮮亮麗的上班族,那是個充滿活力的世界,是她的夢想。她才不願意一輩子待在這鄉下地方,連要賣件衣服都得騎三十分鐘的摩托車才到市區,更別提什麼很「炫」的農服可以買。以前是當學生忍著點,現在都畢業了,哪有不去台北圓夢的道理。
「爸……三年,給我三年的時間,我一定會做出一番大事業來的,好不好嘛!」苡翎抓著父親的手,哀求著。
她知道只要父親答應,母親就沒轍了,她向來只聽父親的話,溫順的像只小貓。
柳父寵弱地看著女兒。啜了口茶,思索著。
他實在捨不得女兒離開他們身邊,而且對馮家也不好交代。但是總不能讓女兒一輩子待在這鄉下地方,而且就算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想向外飛的心。三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如果讓她出去闖闖,闖不出什麼名堂來,她就會死心回到這裡,就算不嫁給馮家的兒子,也會乖乖待在家裡陪他們二老。
女兒一向溫順、乖巧,從小到大都是資優生,腦袋也很聰明靈光,即使沒有他們的保護,相信她也能過得很好。也罷!就讓她出去看看這五彩光鮮的世界吧!
「翎翎,你真那麼想去台北?」柳父問道,想再確定一次。
苡翎用力地點著頭,笑容洋溢在她的臉上。
「可以好好地照顧自己嗎?」
苡翎更加用力地點點頭,整個人都快飛了起來。
「好吧!我讓你去試試。但是,別委屈了自己,遇到什麼困難就回家來,知道嗎?」柳父叮嚀著,眼裡儘是不捨。
「我知道了,爸。耶,呀呼!」苡翎開心地大叫了起來,親親父親的臉頰又吻吻母親的臉,高興地在客廳裡跳來跳去。
「振忠,不行啊!翎翎還小,別讓她出去,別讓她離開我們。」柳母抓著丈夫的手,憂傷地看著他,希望他能改變心意。
但是,柳父卻反手拍拍她的手臂,安慰道:「讓她飛吧!要對我們的女兒有信心。」
相對於父母的沉重,柳苡翎的心情卻是飛揚的。
她跑到窗口,看著綠油油的稻…,滿心歡喜地微笑著。她在心底大聲喊著:台北——一我來了!大家等著看我的好成績吧!、「什麼!指腹為婚?媽,你瘋了。」馮仲梵傾身對著電話吼著,全然不顧公司裡的職員好奇地抬頭看他。
「仲梵,媽沒瘋,媽好得很呢!前幾天和你柳伯伯聯絡上了,就順便提了一下,想不到他也記得,真是太好了,你也不小了……」
不等馮母把話說完,立刻打斷道:「不小……媽,我才二十四歲,不是三十、四十歲。我還年輕,什麼不小了,免談。」
馮母一聽,愉悅的聲音瞬時轉換哀怨的口氣:「兒子,我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就不能早點結婚讓我們抱抱孫,留我們二老在鄉下每天大眼瞪小眼的。你這個不肖子,嗚……」
又來了,老媽每次要求事情,都免不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剛開始他不瞭解老媽的把戲,總是當真,然後妥協,現在他可沒那麼好騙,他可以想像得到,老媽正在電話那頭偷笑呢!
「媽,現在我的公司才剛起步,總得等我創業成功,有了錢,再來談婚姻吧!你考慮一下現實好嗎?」仲梵口氣緩和了下來,試著婉拒這場可笑無聊的婚事。
「錢,我們馮家有的是錢,還需要考慮什麼?兒子,當初你要回來台灣,我們也答應了,陪著你回來,你說要在台北創業,可憐我們二老住不習慣台北那繁華都市的生活,回到鄉下來住,你卻連我們這一點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可憐啊、可悲啊、悲哀啊、好悲哀……」
小小的要求,老媽竟拿他的婚姻大事當成一個小小的要求,這下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媽……」仲梵無奈地喊了一聲。
馮母眼見軟功無效,於是突然大聲吼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媽,下個星期給我回來,不然我就自殺給你看,你不回來就等著替我收屍吧!」
又來了,仲梵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不想這麼早結婚,更何況我連對方是誰、長什麼樣都沒見過,這婚怎麼結啊?」真是荒謬、荒唐至極。
「好,那我問你,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我公司才開張,哪有時間?」
「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沒有,做什麼啊,媽。」他的眉頭打了十個死結,口氣十分無奈。
「既然如此,你更應該回來見見她,對眼就可以娶啦!」真是理所當然。
「別鬧了,就因為我現在沒有女朋友,就要回家去娶她,這什麼歪理!」仲梵恨不得現在能立刻變出一個女朋友來。
「不管,下個星期天你給我回來,不然咱們就斷絕母子關係。」卡「的一聲,馮母不讓仲梵有說話的機會,立刻掛掉電話。
「天吶。」仲梵拍拍額頭,無奈地搖起頭來。
隔天,馮母又來一通電話,語氣良好,和昨天軟硬兼施的口氣有天壤之別。
「又怎麼了?媽,我這星期天回去就是了。」對於母親這種緊迫盯人的方式,仲梵實在不堪其擾。
「仲梵,我昨天和你老爸商量了一下,決定給你個機會。」
「什麼機會?」仲梵皺皺眉頭,不知老媽葫蘆裡賣什麼藥。
「我和你爸爸討論了一下,基本上讓你回台灣就是要讓你在這裡發展你想要的事業,所以我們不想逼你,如果你不去見柳家小姐,就給你一段緩衝的時間,讓你好好考慮考慮。」
「真的?多久呢?」
馮母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才道:「這樣吧!三年,我們給你一年的時間,讓你好好經營事業和交一個女朋友回來,如果一年之後你還是沒有交到女朋友,就乖乖回來和柳家的小姐見面。然後結婚生子,怎麼樣?夠寬容了吧!」馮母在電話那頭和丈夫眨眨眼。她可不能說出是柳家的人來電,說女兒不願嫁也不願見面,要彼此給對方三年的時間,再論及婚嫁。
她才不會傻傻地告訴兒子真相。想了這個說辭,既討兒子歡心,又不損及兒子對柳家的印象,她是越來越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了。
「哈哈,三年。那還不簡單,老媽,你放心,三年後我一定帶一個女朋友回去,讓你們死了這條『指腹為婚』的心。」雖然不知道老媽搞什麼鬼,但能順利擺脫掉這麼一件麻煩事,也不無好處,更何況以他風流瀟灑、高大英俊的外表,不用三年,或許不用一年,他就可以帶一打女友叫家去亮亮相了。他自負地想著。
「就這麼說定了,三年,記得啊!」馮母掛了電話,心裡感到既輕鬆又懊惱,還要三年才能看著兒子成婚、抱孫子,時間可真長。但一想起柳家的來電,她也不好拒絕,三年,就等吧!就算兒子不和柳家小姐成婚,帶了個女朋友回來,她還是「抱孫有望」,何樂而不為呢!
這四位開明的家長順從兒女的願望,卻沒想到引起一場可笑的大戰,促成了一段良好姻緣。
兩年後一棟看起來搖搖欲墜,有著腐臭濕氣味、光線不佳的破舊公寓裡,一位看似執行公務的人正捂著鼻子,一步一步走到各家門前,張貼著此地即將拆除的通知單。
而在公寓外面,站著一位面貌秀麗、身穿牛仔連身裙、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披在肩上的女孩,雖是輕裝打扮,卻掩不住她的非凡氣質。
她銅鈴般大的眼無神地直視前方,表情漠然地聽著站在她前方的男人口沫橫飛地說著話。
「……所以,苡翎我們分手吧!」男子沉重地結束他的話,眼角不時地斜瞄著柳苡翎。時間彷彿停止了,兩人沉默地站在舊公寓前良久,氣氛顯得很尷尬。
柳苡翎眨眨她那羽毛般的長睫,抬頭直視著眼前這位相交一年多的男子,慢慢展開笑靨。「好吧!分手吧!」
那男子看到她燦爛如花的笑容,一點都不驚訝,他太瞭解她的個性了,就因為如此,他才受不了。
男子點點頭,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她並沒有閃躲,仍是笑著,儘管內心已在淌血。
然而男子並沒有放過她,接下來所說的話像利刃一般更刺痛她一顆脆弱的心。
「苡翎,我真受不了你的個性,我受不了你這種對任何事都甘之如飴的態度,即使住在這破舊公寓裡,你每天還是快快樂樂的,一點都不擔心、不煩惱,你的樂觀成了我最大的壓力,我討厭你的樂觀,討厭你一副天塌下來有高人頂著的想法,我承認我愛你,但我不喜歡你好強的個性和凡事樂觀的態度,對不起。」男子一番長篇大論後,轉身離去,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風吹過她的發稍,她注視著他的背影,直至走出她的視線,才神情黯然地慢慢踱步上樓,腐臭迎面而來,她不以為意,住了半年多了早就習慣了。走到門口,看著門口張貼的通知單,愣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撕掉那張紙。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沒想到她柳苡翎也有這麼一天,在男友提出分手的同一天,竟也是她即將無家可歸的日子。
她輕歎口氣,開門走入家中。
屋內的陳設和屋外簡直有天壤之別。柳苡翎將二十坪大的小房子佈置得相當雅致,清淨的小空間,看起來相當舒適,只是受屋外濕氣的影響,屋內很潮濕,也有一般濃濃的腐臭味。
她將自己重重地拋在床上,傳來嘎嘎吱吱的響聲。這老舊的床也差不多了。柳苡翎看著已呈烏黑一片的白色天花板,大眼一眨一眨的,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她樂觀的個性也錯了嗎?事事都應該計較那麼多嗎?她甘之如飴的個性也錯了嗎?不快樂的生活要怎麼過下去?發生任何事都要去解決的不是嗎?整天愁眉不展,事情一樣不能解決不是嗎?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想起剛到台北時,前一年半那段快樂的光時。
她拿父母給她的生活費,租了間小套房,不久也找到一間小公司秘書的工作。剛剛開始一切都很美好。不錯的收入,讓她很快便存了一大筆錢,半年後也交了一。個對她很好的男友,但是,就在半年前,一切都改變了。
公司有位女同事,叫作左晴,在她剛到台北工作時,非常照顧她,兩人感情非常好。當左晴知道她到台北來的原因時,便建議她買股票,並保證能大嫌一筆;然而當她把所有的存款,外加融資全投人股市時,左睛忽然失蹤。不久,她的股票被套牢,還負了些債。
不得已,只好搬到這個租金便宜的破舊公寓。
她也恨過自己,怎麼事情沒搞清楚便貿然投資?
但再如何怨天尤人,也改變不了事實,不是嗎?
而現在,男友競以她這種凡事不計較、樂觀的個性為由跟她提出分手,教她怎麼不心痛?
當初,男友拿錢出來替她繳屋租,要求她不要住在這破公寓,但她不要,她不肯拿他的錢,她好強的個性要她自己憑自己能力在台北生存下去,她不要依靠任何人,就算是和她交住了一年的男友也一樣,但是現在……
她恨自己的好強,恨自己的樂觀,她……
椎心之痛令她的淚水不斷地犯溢出來,看著那張通知單,她呆愣片刻,而後擦去淚水,住外頭走去。
「梵」台北傳汛營運總公司。
在五十坪人的會議室裡,一位身著黑色西裝、五官清秀、相貌堂堂的男子,高挺地站在正中央,熟練地報告上個月的業績。
環顧底下將近四十位高級主管,江洛哲微點頭,合上手上的資料檔案簿,如釋重負地含笑道:「這是上個月的業績,報告完畢……」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看到正前方那名男子對他伸出大拇指,不禁得意地昂首一笑。
「董事長,還有什麼事嗎?」一位老者態度謙恭地請示在正前方的那名男子。
那男子不帶任何表情地揮了揮手。「散會。」隨即低頭敲打著他眼前的小型電腦。
一行人起身而散,江洛哲則走到那男子身旁,一掌拍他的肩頭。「怎麼樣?不錯吧!」
仲梵斜睨了他,一眼,又將眼光移回眼前的電腦上。快速地敲打鍵盤,用著不以為然的口氣說道:「那是因為上個月業績不錯,不然你可以看到那三十幾位股東的老臉皺成一團。少自鳴得意了。」
「說真的,你那個主意實在太棒了,光是北台灣地區,我們那可遙控車子的大哥大機型,促銷實在太好了,再加上可隨上網路和地形指示,市面上幾乎是趨之若鶩,供不應求。」江洛哲又一掌劈向仲梵。「真有你的。」
「喂喂,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滾一邊去,別妨礙我做事。」仲梵一腳踢開江洛哲,又埋首到電腦之中。
江洛哲瞪了仲梵一眼,遠離他三公尺遠,暗忖:還說我,自己還不是動手動腳的。
「喂!晚上去PUB玩玩吧!好久沒去了,最近大賺了一筆,去紓解紓解嘛!」江洛哲帥氣地撥撥額前頭髮,看著仲梵說道。
仲梵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江洛哲看,江洛哲被看得全身發毛,以為馮仲梵又要K他,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
「晚上七點見,現在滾出去。」好冷酷的口氣,江洛哲欲哭無淚地走出去。相交多年的老友,竟然這樣無情對待他,要不是太瞭解他的個性,早就破口罵他個狗血淋頭了。
偌大的會議室,現在只剩下仲梵一人。
在大家的眼裡,仲梵是商界的奇葩,從二十四歲創業以來,非凡的成績讓人不得不另眼相看。他從一間小小的公司慢慢擴大成一間大公司,再網羅不少小公司成為一家傳訊公司,才二十六歲的他,如今已是這間聞名的傳訊公司的大股東,成為領導底下多家分公司的董事長。
此外,他也設計出不少科技發達的電子儀器,如現今風行的具有各種功能的記憶型大哥大,他就能設計出一套獨內風格、價錢公道的實用的小型大哥大,在市面上都是有褒無貶,向來是供不應求。
除了輝煌的事業成就之外,仲梵的外表及個人特質也是大家討論的話題。他有著剛毅豪邁的五官,高挑的身材,不管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是英姿煥發、不可一世的模樣,但是沒人敢置喙,畢竟他的任何決斷總會為公司賺進白花花的銀子。
這樣一個不凡的男人,當然是各界名媛矚目的對象。不少名媛利用各種管道想認識他,卻總不得其門而人。
他向來生活嚴謹,不鬧花邊新聞,看似對女人全然毫無興趣。事實上,他確實沒有把女人放在太重要的地位。若不是母親莫名其妙塞個「指腹為婚」的女孩給他,在他的字典裡根本不會出理「結婚」這兩個字。
女人?結婚?這四個字在仲梵的腦袋裡短暫停留了一下。他苦笑地搖了搖頭,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不願意去碰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