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打呵欠邊脫衣裳的紅霓醉眼惺松地往主臥室走去。
“紅霓……”剛彎腰伶起她的紅色高跟鞋,走沒兩步又再一次彎腰撿起了紅色薄紗大衣的大聖,像個老奴才似地嘮叨:“別亂丟衣服!”
才剛說完,紅霓又扔下了一雙鮮紅的透明絲襪,毫不理會價值不菲的真絲是否會因此刮紗?然後隨手在開放式的多功能衣櫃中,抽出了一條漿洗潔白的大浴巾,漫步進入主臥室附設的浴室裡,接著丟出她的皮衣、皮裙以及運動型的條紋內褲。
“紅霓!”沒好氣的大聖舊調重彈:“你能不能淑女一點?!”
紅霓像是什麼也沒聽見,響應他的是嘩啦水聲及荒腔走板的歌聲,他的“良言”簡直是對牛彈琴!
淑女?!他八成是腦袋“秀逗”了!悻悻然拎起她的內褲,大聖自個兒找台階下——這家伙哪一點像女人?!
脾氣壞、酒品又差、心情不好就來踢館——不!該說堂口才是;看見長發飄逸的美女就目不轉睛,一副心向往之的色狼樣;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男人的靈魂被禁錮在女人的軀體裡”;三不五時就稱兄道弟地找上門來給他“漏氣”,讓他在不明底細的弟兄面前冠上了“懼內”的名號,還有冤無處訴!
有一次實在忍受不了她喜怒無常的“荼毒”時,大聖曾“好心”地建議紅霓去做變性手術。
“這樣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芊黛雙宿雙飛,不畏人言了,怎樣?!”急欲脫離苦海的大聖如是慫恿。
“笑話!”雙目圓睜的紅霓對他的提議嗤之以鼻,“我幾時怕‘人言可畏’了?!你當我是阮玲玉?”
對芊黛和她的感情充滿信心,也對自己健美的女體充滿信心的紅霓,竟傲然斜睨著大聖,用手指著他的“重要部位”,“我干嘛去弄個那麼丑陋的‘玩意兒’放在身上?!難看死了!”
心底頗不是滋味的大聖為之語塞。
這就是周紅霓——將天底下的女子都看得清靈水秀,男子不過是渣滓濁沫,明明是通篇歪理卻又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半晌難以回言的大聖才嘀咕了一句:“自戀狂……”換來的又是一頓“粗飽”——紅霓心情好時當他是好兄弟,心情不好時翻臉比翻書快,幾年下來他已經儼然是紅霓的專屬出氣包,再熬個幾年練成“金剛不壞之身”恐怕也不是難事。
俗語說:“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追根究柢,他會懼“紅”成疾也不是一日造成的——同樣血氣力剛的十來歲年紀,斗嘴動手也是常事,他和紅霓也不是沒打過架,偏偏老頭不分青紅皂白,一味幫著紅霓,不管自己兒子有沒有面子,硬是壓著他的頭喝令他道歉才肯罷休,並還諄諄告誡兒子道:“你這條命可是紅霓救回來,她說的才算數!”
不答應嗎?沒關系!老頭自然有辦法打得他乖乖聽話道歉!一次又一次的慘痛教訓,大聖學乖了,對紅霓的乖張言行學會裝聾作啞、視而不見,久而久之就成了現在這種逆來順受的情況。
而今芊黛結婚了,落單的紅霓更有閒來找他的碴——想到這一點,大聖更是愁眉苦臉、自怨自艾:他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雖說“大恩不言謝”,老頭子也不必硬把自己兒子當奴隸雙手奉上任恩人宰割吧?!被紅霓救了一命真是他媽的倒了八輩子的楣!
水聲乍停,紅霓穿著他的浴袍走出來,醉眼熠熠生輝,走近他的衣櫃端詳半天。
悶不吭聲的大聖看見紅霓挑出他剛買的真絲襯衫,連忙跳了起來:“嘿!那件是新的,很貴的耶!”
“真的嗎?”紅霓興致勃勃地問。
好奇地盯著襯衫上的“浮世繪”——媚眼如絲的日本藝妓欲語還休的嬌態。
大聖猛然閉嘴。糟糕!他竟然忘了紅霓那種“人家說不行,她偏要做”的性格。
紅霓端詳著另一個日本浪人的神情,哈哈大笑:“猴子,你這件襯衫好‘遜’喲!”大聖心底雖然嘀咕著:“干你屁事!”臉上仍然保持木然,“還好啦!”
他開始祈禱:一萬八千多元的襯衫能逃過紅霓的摧殘。可惜天不從人願!
“真絲的耶!”紅霓伸出手指搓弄著襯衫質料,像發現新大陸般說:“就這件吧!”
欲哭無淚的大聖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襯衫淪為紅霓的新睡衣。
毫不忸怩地在他面前寬衣解帶,穿上他的真絲襯衫,紅霓打了個呵欠道:“晚安!”
她縱身躍進了他的床,鳩占鵲巢地霸住了大半位置,舒舒服服地會周公去了。
滿心無奈又不甘的大聖只好“搶救”自己的枕頭,另覓睡處。
他的退讓又令底下翹首仰望的弟兄們出現“幾家歡樂幾家愁”的局面,只是漫不經心的大聖沒注意而已。
這個麻煩精!恨得牙癢癢的大聖,一心一意只想要如何避免紅霓心血來潮的登門造訪,渾然不覺腋下挾著枕頭的他,看起來多像被“掃地出門”的懼內丈夫。
——再幫紅霓找個“女朋友”怎樣?!他暗忖道。隨即又自行搖頭否決——他到哪找的到可以跟芊黛一較長短的古典美人?!
罷呦!活該他受罪!誰叫自己好死不死地被紅霓救了一命?!大聖認命地歎了口氣。
※ ※ ※
翌日傍晚。
周老爺子——紅霓的祖父,一通電話解救了“水深火熱”的大聖,退休享清福的老爺子今日恁地高興,要他最疼愛的孫女回家陪他吃飯。
“什麼?!有客人?”正聚眾賭博、呼麼喝六的紅霓皺眉道:“爺,我手氣正順呢!”
一聽此言,大聖的臉都綠了——死紅霓!明明是她帶頭起鬧還不知遮掩,要是老爺子誤會了不把他這裡當成了大賭窟?!
放下了電話,紅霓心情頗佳地將贏來的錢“敬財”給眾人,毫不戀戰,樂得眾人直呼“大姐頭英明!”
“猴子!我明天再來!”紅霓發動了保時捷不忘從車窗探頭嚷嚷,叮囑他准備好酒好菜。
望著紅色車尾駛出巷口,大聖猶自嘀咕:“最好永遠不要來!”
※ ※ ※
“好熱!”帶著滿身夕陽余暉暖意,紅霓滿口嚷嚷邊大步走進周宅玄關,邊拉下皮夾克拉煉。
“大小姐!”神出鬼沒的老祁——服侍周老爺子近半世紀的總管——聲調冷峻,毫不贊同地出聲:“有客人在哩!”
話聲未了,大而化之的紅霓已一骨腦兒脫下厚重皮夾克,露出一件輕薄短小的背心,隨著手臂的伸舉,露出一大截勻稱小蠻腰及小巧玲瓏的肚臍。
更糟的是,紅霓一向沒有穿胸罩的習慣,微濕汗漬的小背心完全“忠實”地服貼著她每一寸肌膚,煽情到極點。
一向“泰山崩於前不改顏色”的祁總管不由得臉色大變,嘴裡嘮嘮叨叨地訓誡著紅霓。
“老祁你煩不煩呀?!”紅霓語氣不耐,“這是我家耶!客人來也是在客廳、書房裡坐,我馬上上樓去洗澡了有誰看得到?!大驚小怪!”
一聲輕笑由轉角處的扶梯傳出,正欲上樓的紅霓抬頭望進了一雙黝黑嘲虐的眸子。
一個高大英挺、衣著高貴的男子居高俯瞰著她,眼神是充滿興味又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的上半身瞧。
而紅霓非常不喜歡他傲慢無禮的目光——更何況這家伙還極不識相地擋住她上樓的去向。
“龍先生……”祁總管輕咳一聲,試著解開兩人對峙的僵局,可是紅霓一如往常動了惡作劇的念頭,哪裡肯輕易放棄教訓這個放肆家伙的機會。
她靈敏輕盈地躍上樓梯間,僅差一階的高度使紅霓的視線平行投注在他的喉間,而他隱隱帶笑的粗擴唇形更令紅霓怒從心頭起。
他的視線仍停駐在紅霓健美雙峰前。
“喜歡你所見到的嗎?”紅霓愉悅的語氣帶著一絲惡意。
被老祁稱為龍先生的年輕男子似乎有些驚訝,迅速了解到膽大妄為的紅霓,絕不會為自己暴露美麗胴體時感到羞恥——事實上,紅霓是崇尚天體、自然的一分子,在歐洲游學時也曾參加過“天體營”的活動——一抹淺笑浮上了他的臉龐,他輕松回答:“非常喜歡。”
“那麼,付一點觀賞費吧!”紅霓的語氣轉為凌厲,出手既快又准,握拳直擊他的左頰。
姓龍的男子雖然想閃避已經來不及,紅霓的拳頭來勢洶洶,卻因他的側首閃躲而僅擦過了他的眼角、耳垂。未能完全命中目標,令胸有成竹的紅霓既氣惱又錯愕,想也不想他發動第二波攻擊,另一只手揚起就是結結實實、火辣辣的一巴掌。
“大小姐!”祁總管急得快冒汗:“來者是客!”
紅霓哪裡理他,繼續向這個沒禮貌的家伙索討“觀賞費”!出乎祁總管意料的是:儀表堂堂的龍先生似乎也有點功夫底子,居然能擋住紅霓再三的攻擊;在狹長的樓梯上,兩人互不相讓地“打”了起來。
一來一往的俐落身手,騰起翻躍的架式如鷹揚雁落,絲毫不受局促空間的影響,輕盈敏捷煞是好看。
這場騷動即刻聚集了周宅上上下下的人圍觀。
“紅霓!快住手!”周父大喝出聲,焦急不已,怎麼才一眨眼功夫,這個刁蠻女兒就跟客人“對”上了?
聽到父親的喝阻,紅霓有些猶豫,正“打”得興起的她,可不太情願放過這個堪為對手的男人——能和從小勤練武藝的紅霓對上三、五招的同齡對手,這家伙可是第一人!
“妞兒!還不給我住手!愈大愈沒規矩了!怎麼在家裡對客人動起武來了?!”
威嚴蒼老的聲音來自周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喝阻紅霓,令她硬生生地停止了攻擊。
“爺!”紅霓不知悔悟地咧著嘴笑:“不知者無罪!我不曉得他是客人,看他雙眼不安分地直轉,我還以為他是賊呢!”
“紅霓!”周父頭疼不已,拿這個蠻女沒辦法。
“失禮啦!”紅霓對姓龍的略一拱手,輕松含混過關。
說罷,她也不理人家的反應,徑自蹦跳上樓。
“雲鵬,你沒事吧?!”周父關切詢問:“那孩子出手一向沒輕沒重的!唉!真是……”
他看了一眼年逾七旬的老爺,心裡不敢說出的話是:都是周家的大家長把紅霓給寵壞的。
“沒事!”龍雲鵬灑脫一笑:“周小姐真是好身手!”
不管他是真心誇獎還是虛意奉承,他這句話著實讓周老爺子樂得眉開眼笑。
“你也不差呵!小伙子!”老人家開心地稱贊這個相貌卓越的晚輩,“能和我這個調皮丫頭過上幾招的人還真是難找哩!你學的是應‘詠春拳’吧?!”
“是。在周爺爺面前獻丑了。”他彬彬有禮地欠身答復。
“哎!紅霓呀!什麼都好,就只是脾氣毛躁了些,你可得看爺爺的面子,多多包涵。”老人家有點偏袒,雖然嘴裡不免數落紅霓幾句,語調卻掩不住對孫女兒的寵溺與得意——畢竟,紅霓的十八般武藝全都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
“周爺爺太客套了,雲鵬不敢當。”他微笑謙讓道。
就算是瞎子,也“聽”得出周紅霓在老爺子心目中的分量!
他以世侄的身分登門拜訪,不消片刻便了解周家的大權仍握在這位老爺子身上;曾執軍界龍頭的周南衡頗有威儀,兒子周文斌卻是溫文儒雅的學者,並沒有靠著父蔭在軍界出頭,而是投身職務;好動狂野的紅霓則恰好在周老爺子五十大壽前夕誕生,特別和爺爺投緣,跟著爺爺學了一身好功夫。老人家的心性仍像孩子般,對於紅霓的“成器”滿心歡喜;兒子媳婦又孝順、賢慧,不敢阻撓爺孫倆的練武授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任由紅霓去野,經年累月下來,紅霓的個性愈加男性化了。
難怪!豁然明了的雲鵬忖道:給周紅霓撐腰的正是這位溺愛她的祖父。
射將先射馬……要降服周紅霓,也得先從這位老人家著手了。
※ ※ ※
“從直升機上做‘高空彈跳’?!”紅霓興味盎然地問。“唔!這我倒沒試過,一定比在橋上的定點彈跳來得有趣!”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剛剛才打得難分難解的兩人,居然在用餐的時候交談甚歡,只聽得紅霓和龍雲鵬兩人高談闊論,說著些新鮮有趣的話題。
“改天有空來試試膽吧?!”龍雲鵬邀約道。
“好呀!誰怕誰!”紅霓爽快答應。
周父和妻相視一笑,年輕人啊!就是這樣率真可愛。
但是祖父皺眉了“‘高空彈跳’?!啥玩意見!”,綁條繩子從直升機跳下來?!萬一繩子不牢靠,他的心肝寶貝還有命在嗎?不成!不成!“規規矩矩去打個球、跳舞什麼的不好嗎?妞兒,別作怪!”
“爺爺說的是,安全第一。”周母連忙打圓場。
龍雲鵬也聰明地轉換話題,犯不著為投紅霓所好而惹老人家不開心。
飯畢,趁著長輩不注意時,他低聲撩撥著一身男裝的紅霓,“說到穿著打扮,我個人比較欣賞你昨夜在賀家喜宴上的性感打扮。”
“你看到了?”紅霓側首斜睨他。
“所有人都看到了。真要一個一個索討‘觀賞費’的話……你的手可要累壞了。”他揶揄道。
紅霓哈哈大笑。嗯!她覺得這家伙夠膽識,夠資格做她的朋友。
“我從沒見過賀連宸那種呆若木雞的樣子!”他有趣地評論,好奇地詢問紅霓不尋常的妝扮。
“因為芊黛‘希望’我能穿女裝出席婚宴,不要惹麻煩!”紅霓悻悻然道。所以她故意“徹底”執行!
就算紅霓不說,龍雲鵬也早從旁人口中得知她和新娘子之間青梅竹馬的“友誼”。
假鳳虛凰的曖昧流言並沒讓他退縮,相反的,只讓龍雲鵬對紅霓更感興趣。
他一向熱愛挑戰,馴服這匹野馬並教導她身為女人的樂趣一定很有意思——尤其是一個尚未被男人征服的獵物!
狩獵行動就要開始……
※ ※ ※
龍雲鵬的表現可圈可點,他不僅懂得把握住紅霓貪玩、好奇的心理,也在周文斌夫婦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雲鵬這孩子真不錯,一表人才又有禮貌;龍士柏真是有福氣,養了這麼一個好兒子。”周母的語氣欣喜寬慰。天下父母心,她心裡已經暗暗盤算著紅霓和友人之子的可能性。
周文斌看出了妻子的心思,心底也有七、八分贊同,愉快地笑道:“難怪!我想士柏他們夫婦倆移民加拿大都十多年了,平常罕有音信來往;這年輕人怎會突然殷勤地登門拜訪‘伯父、伯母’,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對於龍雲鵬對紅霓的追求之意,周家夫婦樂觀其成——平常就愁紅霓嫁不出去了,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不畏流言的追求者,周家夫婦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有反對的理由?
“是呀!希望紅霓能因此開竅,有點女孩子家的模樣。”附和丈夫的周母不覺洩露深藏心中的煩惱。“男不男、女不女的,成何體統,一天到晚只知道淘氣!”
將紅霓寵溺過頭的“罪魁禍首”——周老爺子則默然不語,神情悵有所失。
※ ※ ※
芊黛和老公出國度蜜月去了。
由於“高瞻遠矚”的新郎早已費盡心思攏絡嬌妻的閨中密友,使得吃人嘴軟的歐陽敏大發慈悲,開導紅霓別跟去當新人的電燈泡;所以窮極無聊的紅霓只好自個兒找消遣了。
龍雲鵬在這個空檔闖入紅霓的生活,可以說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便宜;
同樣任性、狂野、好玩、不服輸的兩人簡直是一對絕配,“人生以玩樂為目的”更是他們共同的信念。
自從紅霓撂下那句“誰怕誰!”之後,兩個天之驕子(女)就展開了一場相互較勁的競爭游戲,在玩樂的時候測試對方的能耐和膽識。
“嘖!又要下雨了。”紅霓不耐煩地看著陰暗的天空,考慮要不要取消打高爾夫球的邀約。邀約她的人不消說——正是藝高膽大的龍雲鵬。
他氣定神閒地倚著法拉利跑車,等候紅霓下決定,不忘“提醒”她的性別說道:“我完全尊重女士的抉擇。”
不打高爾夫球還有許多趣事可以做,一抹壞壞的笑浮在他唇際。
沉思數秒,紅霓驚然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我們到沒雨的地方打!——我早想試試保時捷和法拉利飆車的情況!”
由台北飆車到台中去打高爾夫球?!微愕的龍雲鵬爽朗大笑,他早知道周紅霓的行徑不可以常理計算,可是卻沒料到興致高昂的她會玩得如此野。
“捨命陪君子!”他慨然答應。
“不用啦!”紅霓調侃他,“只要捨錢包就成了!輸的人請客!”
於是,南下高速公路成了飆車道路,任性妄為的兩人讓一、兩個小時的車程縮短了將近一半的時間,也使中規中矩的駕駛人魂飛魄散,公路警察束手無策,只來得及照相“留念”,悻悻然補開罰單。
高速公路上的競逐不分軒輊,但下了交流道以後,龍雲鵬便吃虧在路徑不熟下落後,雖敗猶榮。
打高爾夫球時也是如此,球技不差的他因地勢不熟,小輸紅霓三桿。
“龍雲鵬!照你這樣輸下去,我這一輩子就吃喝不盡了。”心情大好的紅霓全然不懂謙虛,得意洋洋道。
胸有成竹的龍雲鵬只是慢條斯理地回答:“來日方長。你沒聽過放長線釣大魚嗎?”而你就是最大的獎品!——龍雲鵬以目光堅定宣誓。
紅霓接收到他的挑釁訊號,卻絲毫不以為忤,報以大笑。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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