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居室裡,有兩個男子正在閒談。
“這一次你預備待多久?”藍靖手持酒杯,問著他的二哥藍諭。
“半個月、一個月,不一定。”藍諭聳聳肩,不確定的回話。
他長年住在台灣,每次回來伊斯王國,都像是度假一般輕松愜意。
“有時我真的很羨慕你!”
對於藍靖突然迸出來的話,藍諭的反應是訝異的挑高眉。
“羨慕你身上沒有伊斯王國這個大包袱,想去哪裡、想做什麼,都不必顧慮到幾千萬人民的福祉。”藍靖吁了一口氣,狀似歎息。
“每個人的出生都有每個人的使命,我的使命是救人,而你的使命則是讓全國人民能安居樂業、平安度日及豐衣足食。”
“救人?留在伊斯王國你一樣可以救人,我甚至可以為你建一幢配備齊全的醫院,讓你能盡情發揮你的長才。”藍靖建議著,不願親手足分離遙遠。
“那不一樣。”藍諭不同意藍靖的論調,“更何況伊斯有夏曄。有他在,我很放心。”
“反正不管我說什麼,你總是有一長篇的理由可以拒絕我。”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液,藍靖的語氣裡有一絲絲的抱怨。“父王生了我們七個兄妹,但卻分隔多地,最終只有我留在伊斯,其余的全跑得不見人影,沒有人願意為我分擔國事,就連落雁也是如此。”
聽見藍靖一長串的抱怨,藍諭的反應只是搖頭,並不停的笑著。
“藍靖,別用這招來對付我。伊斯有你一個人統治、管理就已綽綽有余,我非常信任你的能力,否則父王不會在眾多兄弟裡挑中你為繼承人。”藍諭早看穿了藍靖欲拖他下水,一同分擔伊斯這個重擔子。
“就是有你們這種狠心的兄弟,見死不救。”藍靖低咒了聲,但不是真正動氣,作戲的成分居多。
“你沒聽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嗎?”藍諭笑道。
睨了睨始終臉帶笑容的藍諭一眼,藍靖心思復雜的點燃一根煙,兀自吞雲吐霧起來。
“對了,藍靖,你說落雁不在伊斯王國是怎麼回事?難怪我回來都已經快一星期,卻還不見她的蹤影。”藍諭問起了唯一的妹妹。
她是眾兄弟捧在手心裡的一塊寶,疏失大意不得。否則他們已作古的父母,一定會三更半夜上門找他們兄弟算帳。
“大概又出國了吧!”藍靖回應了一聲。“那個擅於掠奪的神秘男子,到現在還不放過她。”藍靖面容一變,顯得憂心忡忡。
“媽的!”聽聞藍靖的話,連一向優雅帶笑的藍諭,也忍不住咒罵出聲。“如果讓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一定第一個找他算帳。”
心愛的妹妹受委屈,為了一個只會掠奪她的男人東奔西走、四處躲藏。他們眾兄弟全知曉這一件事情,但卻查不出那個男人是誰。
這讓一向自傲的六兄弟嘔死了。
“如果我看見他,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藍靖扳得指關節喀喀作響。
竟然這麼大膽,敢找他藍靖的妹妹的碴。
“但是,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力量和權勢,能不斷從中阻擾我們的追蹤?”藍諭問了一個他想了很久卻始終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我也很想知道。”盡管藍靖坐擁權勢、睥睨天下,但是這一點仍讓他感到很挫折、很沮喪。
“藍靖,我們先不談落雁的事。”藍諭知道,以他們這種干著急的方式,永遠對付不了那個屢次傷害他們妹妹的神秘男子。
“哦,那你想談什麼?”藍靖好奇的問,藍眸裡有著洞悉的光芒。
“我們談談洛雪兒吧!她怎麼會出現在這一次的點妃宴裡?”藍諭知道洛雪兒的身世,而以她的身世背景,她不可能得到紅妝帖,所以這一點他十分好奇。
“她是凱斯的私生女。”藍靖坦白回答。
對於洛雪兒的身世背景,藍靖早命人查得一清二楚,再也無從隱瞞。
“那只貪婪的老狐狸?”藍諭不敢置信的張大眼。“洛雪兒身為他的女兒,一定吃了不少苦。”
“嗯。”藍靖只是點頭,並沒有多作反應。“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後,有什麼沒有反應?”藍諭又追問。
審視的目光在藍諭的身上停了二、三秒,而後藍眸才移開視線看向窗外。
“她還能有什麼反應。”藍靖的語氣裡是滿滿的不齒。“知道自己釣上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她當然是牢牢捉住,豈有放手的道理。”
聽見藍靖對洛雪兒這麼不堪的評語,藍諭沖動地為洛雪兒申辯。
“藍靖,洛雪兒不是貪慕榮華富貴的女人,你是不是誤會她了?”
“我自認我看人的眼光不會出錯。”藍靖信誓旦旦的保證。
“凡事總有例外,更何況……”
懶得再聽藍諭叨叨念個不停,藍靖打斷了他的話。
“藍諭,你似乎太過關心洛雪兒了。”藍靖的目光裡有種急於想知道一切的冀求。
“我和她是舊識,又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當然關心她。”沒有發覺藍靖的改變,藍諭仍不死心的想為洛雪兒請命。“洛雪兒是個難得的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她,否則你別怪我不顧兄弟情分,找你算帳。”
“你這是威脅?”看著藍諭,藍靖若有所思。
“對。”藍諭回答得很迅速、很大聲。
看著為洛雪兒抱不平的藍諭,藍靖心中的滋味是百味雜陳。
也許是他心中早已有了的決定,這會是對他們三個人最佳、最好的解決方式。
在這一場他自導自演的復仇游戲中,他最不能允許的情況就是失去他的心。
連日來,他發現自己復仇的決心已不再如剛開始般的強烈,甚至有了想要呵疼她的沖動。
為了這個意料之外的情況,他必須痛下決定,借以鞏固他逐漸坍塌的心防。
“何時要離開,你派人通知我一聲,我會為你辦一個盛大的歡送酒會。”收斂起復雜的情緒,藍靖又成了一個氣度威嚴十足的君王。
“溫馨就好,千萬別太鋪張,你知道我不喜歡吵鬧。”藍諭要求。
“如你所願。”藍靖意有所指地道。舉起手中的酒杯,他邀藍諭共享。
他們之間,能共享的不只是醇酒,似乎還有一些其他的……
???
洛雪兒發覺自己又再度愛上了藍靖。
或許,她之前根本就沒有放棄對他的愛,只是努力的壓抑在內心的角落,不讓它顯現出來。但經過這幾天和藍靖相處的甜蜜互動,洛雪兒發現她對他的愛是這麼的明顯,再也無法抑制。
打從藍靖夜闖她的房間、要了她的身子的那一天起,藍靖就像是脫胎換骨似的,由一個殘酷無情、口口聲聲想要她付出代價的男人,搖身一變成為體貼十足的紳士,呵疼寵愛她到了人人稱羨的地步。
他不再針鋒相對的指責她是個貪婪的女人,反而無所不用其極的逗她開心。
沒有了針鋒相對的爭執與譏諷,兩人相處的每一刻皆分外甜蜜。
洛雪兒在心裡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藍靖是在乎自己的。
這個突生的信念為她帶來莫大的勇氣,大到可以令她毫無畏懼的忘了藍靖先前的欺騙與遺棄,選擇再一次敞開心防接受他的疼愛。
洛雪兒始終認為,真愛使人堅強、勇敢,又或者該稱之為她深信不疑。
???
這一日,藍靖如常的在晚飯時刻出現在洛雪兒的房裡。
待兩人甜蜜、溫馨地用過廚子為他們精心烹調的晚餐後,他們相擁坐在起居室的長沙發上。“雪兒,明天晚上陪我出席一場宴會。”藍靖手摟著洛雪兒的纖腰,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輕聲要求道。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人聲嘈雜的地方啊。”洛雪兒整個人依偎在藍靖的懷裡。
“為我破例一次吧!”藍靖不放棄的游說,“更何況,明天的宴會是為了歡送藍諭而舉辦的。”
“藍諭?”由藍靖的懷中直起身子,洛雪兒驚訝的問:“他才回來不到一個月,就又要走了?”
看著洛雪兒略顯激切的反應,藍靖靜默地不動聲色,但微微起伏的胸膛,卻洩露出他的情緒。
“你很關心藍諭?”
“當然,他對我很好、很關心我。”對於藍靖的問話,洛雪兒沒多作他想,迅速、老實的回答。
“那你更不能錯過為他而舉辦的歡送酒會了,否則他下一次歸來,不知又是何年何月。”
“好吧!”洛雪兒點頭應允。
為了疼惜、關心她的藍諭,她會要自己盡力忍受人聲鼎沸、煙酒彌漫的宴會。
看著點頭應允出席宴會的洛雪兒,藍靖的心裡其實是興奮的,因為這樣一來,他才能更順利的執行他的下一步計劃。
他刻意的忽略掉心中那乍現的不捨與苦澀。為了捍衛他的心,他所擬定的計劃一定有施行的必要。不過……
他還眷戀著她柔美的身子。
計劃明晚才登場,今晚他要徹底享用這一副還是屬於他的身子。
心思才定,藍靖便二話不說地抱起洛雪兒,大步往二樓走去。
藍靖突來的動作,惹得洛雪兒尖叫不停。
“藍靖!”洛雪兒嬌斥。
“我要你。”藍靖略顯急切地道。
他只剩下一晚的時間可以占有她,而他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說話上。
藍靖的急切模樣教洛雪兒的心怦怦直跳。她雙手攀上藍靖精壯的頸項,整個人放心的偎進他的溫熱胸膛裡。
這一夜,藍靖恣意且急切的享受著性愛的美好與歡愉;惹得洛雪兒在他身下尖叫、呻吟個不停。
在臥室的地磚上,散落著他們在急切中扯下的衣物。
他們擁抱、愛撫、親吻著彼此,一刻也捨不得和對方分開。
最後,他們赤裸地相偕躺上柔軟的床。
他們彼此擁吻著,一股強烈刺激的欲望貫透他們全身。
洛雪兒察覺自己在藍靖熟稔的挑逗、刺激之下,下腹充滿了潮濕的溫水。
她渴切去碰觸他、去撫摸他、去親吻他,向他證實自己濃烈的愛意,讓他也沉淪在她的逗弄之下。
藍靖結實的長腿把洛雪兒釘在床上,修長的手指以傲慢的動作由她的粉頸沿著胸脯向下滑動……終於他的手來到她微微顫動的小腹。
“雪兒,說你愛我,說。”藍靖柔聲的命令著。
“是的,我愛你,好久……好久了!”洛雪兒呻吟似的低語道。
她大膽的拱起平滑的小腹,似是向藍靖無言的邀請。
藍靖長滿胡髭的下巴,溫柔的摩掌她柔軟的下腹,“喊我的名字。”
他要她知道,此刻正在愛她的人是他藍靖,而不是該死的別人。
“藍靖,我愛你。”
“甜心,我會給你最棒的!”藍靖許給洛雪兒一個綿長的纏吻。
然後,他將洛雪兒拉到自己身上,讓她毫無保留的迎向他堅硬的沖刺。
藍靖的身體主宰著他們做愛的律動。
他們十指交握,直到兩人再也克制不住,某種愉快、興奮的脹痛,將他們兩人帶上情欲殿堂的極樂世界……
這一夜,藍靖沒有離去。
在晨光微熹中,他們在彼此的懷中醒來,共同迎接這新的一天——
???
宴會上,洛雪兒身著一件酒紅色的曳地長禮服,在侍女的攙扶下,朝早已坐在宴會大殿上主位的藍靖靠近。
她香肩微露,清新之中自有一股嬌媚的氣息,誘惑著藍靖的目光隨她的出現而兜轉。
但他不要她的柔媚、不要她的一切。
洛雪兒就站在藍靖的眼前,只差三步便可貼近他強壯的身軀,然而他的藍眸中卻射出了拒絕光芒,冷冽得教她硬生生的停下腳步。
洛雪兒驚駭的僵立在原地,敏感的察覺自己雖然身在熱鬧的宴會上,卻渾身冰冷。
她用眼神詢問態度驟變的藍靖,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敢出聲,怕自己會強忍不住心中的苦澀,當場落淚。
“我今晚有女伴了。”藍靖冷漠的開口,伸手指向宴會的入口處,示意洛雪兒自己看。
洛雪兒緩緩的轉過頭,看見由侍女攙扶著的芝蘭出現在大殿上,她也正朝藍靖的方向走來。洛雪兒轉頭看著藍靖,發現他的目光正膠著在甫出現的芝蘭身上,一刻也捨不得轉移。
“既然你已經邀請她,何必還要我前來?”洛雪兒負氣的低吼,難掩心中的苦澀,“想看我的笑話嗎?”
她提起裙擺,准備再以最從容、最優雅的姿態退出這一場宴會,不願自己在宴會上失態、出糗。
就算要舔舐傷口,就算要流上一大缸子的淚水,她也要保持她的形象。
“誰准你離開的!”藍靖冰寒的語氣,由她的身後直掃而來。
“既然你不歡迎我、不需要我,我當然得識相一點的自動離開,否則要等你趕我走嗎?”洛雪兒冷聲道,語氣中滿是這一段日子來所沒有的心灰意冷。
“我當然需要你,否則我何必開口要你前來。”藍靖的聲調裡,又出現他一貫安撫女人的柔聲輕語。
因為藍靖的改變,一絲絲的希望又浮現在洛雪兒的心頭。
唉!女人是全天底下最傻、也最會自欺欺人的動物,只要男人一句安撫的話,她馬上會選擇相信,且至死不渝。
“我相信你。”洛雪兒這麼對藍靖說著。
但看著愈來愈接近他們的芝蘭,洛雪兒疑惑的問著藍靖:“既然你有我的陪伴了,那她來干嘛?”只要是女人,就會有吃醋行為。
“她來陪我。”藍靖看著洛雪兒,唇角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
“那我呢?”洛雪兒發現自己很難再度展現笑容。
今晚的藍靖太奇怪、太異常,就好似……好似她剛進宮時那般地難解。
“你?”藍靖啜了一口酒,伸手指著在他左手邊的位子,“你陪伴藍諭。”
始終聽著洛雪兒和藍靖對話的藍諭,在聽見自己的名字由藍靖的口中響起、且說的又是如此不合情理的事情時,他瞪大了眼。
“藍靖,這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情。”在藍諭同藍靖爭辯的同時,芝蘭也來到藍靖的身邊,她嬌羞的偎入藍靖敞開的手臂裡,無視於洛雪兒和藍諭的存在。
洛雪兒教眼前的這一幕震呆了腦袋,有片刻的時問,她的腦中是一片空白。
“我不是在開玩笑,你沒聽說過君無戲言這四個字嗎?”藍靖看著藍諭。
大殿首位上的不尋常情況引起與會大臣的騷動,他們不停地在自己的位子上竊竊私語,還不忘一邊觀察前方的動靜。
“洛雪兒是你的妃子,你怎能要她來陪伴我、伺候我?你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在開玩笑,拿我和洛雪兒當猴子耍。”藍諭氣憤填膺的喊道。
“藍諭,雖然你是我的親兄弟,但和我說話時,你得保有一定的君臣之禮。”藍靖擺出他君王的威儀。
“你這個樣子算哪門子的君主。”藍諭仍然朝藍靖大吼著。
“我說我將她賞賜給你,你到底收不收?”藍靖手指著臉色蒼白的洛雪兒,冷眼看著藍諭。藍諭看著藍靖強硬的態勢,明白憑他的三言兩語根本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藍靖向來如此,只要他鎖定目標便全力以赴、排除萬難的去達成,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心。藍諭心知自己改變不了藍靖,所以他轉過頭去看這一場鬧劇中的女主角、但卻始終不發一語的洛雪兒。
藍諭詢問著洛雪兒:“你的意思呢?”他看得出來,洛雪兒愛極了藍靖,方才藍靖無情至極的話語和態度,肯定徹底傷透她的心。
但見洛雪兒並沒有和一般女子一樣,遇見這麼令人難堪、傷心的場面,她並沒有大哭大鬧,甚至眼中連一滴淚水都沒有。她的情況教藍諭看了直擔心。
他寧願洛雪兒大哭大鬧、大罵藍靖,也不願她沉默以對,仿如置身事外的淡然。
洛雪兒不傷心嗎?錯了!她非常的傷心。
有人說悲慟至極,是無法有任何反應的,她此時正是如此。
“藍諭,答應他的賞賜。”許久之後,洛雪兒緩緩由口中吐出這一句話。
像是沒料到她會有這種決定似的,藍靖沖動的抬起頭,冷冽的藍眸錯愕的瞅著她。
“你說什麼?”藍諭以為自已聽錯了,他作勢掏掏耳朵,再次詢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是不是受了打擊,腦袋變糊塗了?”
“藍諭,帶我走。”洛雪兒懇求著藍諭。“還是你和他一樣嫌棄我?”只要能離開藍靖,洛雪兒不惜任何代價,即使是女人最重要的名節也一樣。
收回錯愕的目光,藍靖淡淡嗤笑,藍眸中是一抹欲傷人嗜血的狂亂。
“藍諭,你如果不收下我的賞賜,我就將她貶至冷宮,終生待在那裡,再也沒有見雲日的一天。”因為洛雪兒的堅強反應,使得藍靖更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打擊她、讓她崩潰。
“謝謝王上的賞賜。”藍諭不理會藍靖的挑釁,他始終看著洛雪兒,明白她會這麼決定必然有她的道理。
終於如願以償的趕走心腹大患,藍靖的反應並不是松了一口氣,反而是更多的郁悶壓入他的心中。
藍靖選擇壓抑它、漠視它,摟著懷中的軟玉溫香,他醉臥美人膝。
洛雪兒始終不掉一滴淚,並不是她堅強,而是她告訴自己,藍靖這麼做的主要用意就是傷害她,而她不能讓他如願。
她強忍住欲奪眶的淚水,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在人前示弱,尤其是在藍靖面前。
原來,他之前的溫柔體貼、甜言蜜語全是有目的的。他想讓她愛上他、迷戀上他,最後再一腳將她踢開。
他成功的得到她的心、她的身,借此作為打擊她的手段。而他成功了!
洛雪兒承認自己確實傷得很重。
這一次,藍靖徹底的、殘忍的扼殺她對他的愛,再也沒有重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