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暖和。
無言舒服地更窩進毛皮裡,臉上是很久不曾出現的安祥。輕微的碰觸聲驚醒她。無言倏地翻身坐起,昨晚的狂放記憶瞬時湧進她腦裡。身旁的床榻已冷,留下的是淡淡的歡愛氣息。
小雙驚懼地站在原地,大眼裡噙著淚水,她已經盡量輕手輕腳了,沒想到還是吵醒無言。
“小姐……”小雙怯生生地喚著,一接觸到無言的雙眼,剩下的話只能吞回腹裡。
她從不覺無言平凡的五官有何特殊,甚至認為自己比她還美上三分,可是……現在長發披瀉的無言,讓她感到一種說不出口的柔媚。
“小姐!”小雙鼓起勇氣取得她的注意力。“爺有吩咐,要如婢問您要不要淨身。”
無言睜著空茫的雙眼,老半天回不了神,床單上刺目的紅不斷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一切。他的唇、他的吻,還有他獨特的氣息、閉上眼,無言依然深刻地感覺到。上官魂將他的靈魂深深地刻進她的身體,她渾身都充滿他的味道。
該死!
“小姐!”見她沒有反應,小雙又喊了聲。
無言回過神,下意識拉高雪白色的水貂皮遮掩住赤裸的身子,身上殷紅的吻痕是上官留下的印記。
“麻煩你。”原本就低沉的嗓音更為嘶啞,無言全身酸痛,這副軀體仿佛不是自己的。
小雙推進大木桶,在注滿熱水後灑下艷紅的玫瑰花瓣。
無言浸入其中,溫熱的蒸氣讓她原本蒼白的雙頰染上淡淡的紅暈。她應該要怎麼面對他?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應該要躺在床上哭得死去活來吧?或者,在小姐獲得自由後,在自盡與出家之間選擇一條路走,可惜,這兩條路她都不會選。她的個性太冷靜太深沉,在家仇未報的前提下,無論遇到什麼屈辱她都得活下去。
這條命,不是她一個人的,她的肩上,扛著任家的血海深仇。
平穩的腳步在她身後停住,無言閉上眼,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睡得還好嗎?”在屏風後頭,上官悠閒的坐下。
無言咬咬唇,雖然她沒有用淚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難堪的情緒仍刷過她四肢百骸。
“為什麼不回答?”上官淺笑,屏風另一端的人兒若隱若現,刺激他的感官。
昨晚,是她六年來睡得最香甜的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溫暖的臂彎,原本習慣獨眠的她,竟反常的沉睡。不過,她打死也不會承認。
“還好吧!”冷淡的回答,無言掬水滑過頸項。
上官雙眸暗下,波濤洶湧。
“我以為……你會提不起精神。”
“我沒有那麼脆弱。”無言的動作微微一僵,仍鎮定的道。
屏風另一端一片寂靜,等無言發現不對勁,上官已大咧咧地站在她身後。
上官俯身,溫暖的氣息吐在無言赤裸的肩,薄唇幾乎貼在她的肌膚上。
“才剛剛從你身邊離開,不由得又開始想念你。”
無言心頭重重一震,她轉頭想要反駁,不料卻被冰涼的唇給覆上。
上官輕輕刷過她誘人的唇瓣,誘惑她的唇為他開啟,大手固定住無言的後腦,與她的香舌翻轉吸吮,無言無力的嚶嚀,一陣陣酥麻從背脊升起,她軟軟地依附他,全身只靠他支撐。
上官的的吻落在她性感的鎖骨,輕撫過她誘人的曲線,無言嬌軀一顫,拉回些許理智。
“別拒絕我。”上官誘哄,修長的指尖挑逗她脆弱的柔軟。“順著你自己的意志。”
無言蹙眉,他磁性的聲音像蜜糖溶化她的抗拒,她腦中一片渾沌無法思考。
上官加深他的吻,動作轉為需索的渴求,他取下掛在屏風上的錦袍,將一絲不掛的無言納入寬闊的懷中。
濕熱的水珠滲過錦袍,加燙了兩人的體溫,他握住無言雪白的丘壑,呼吸變得急促。
“爺!二爺找您……”小雙硬生生收回尚未說完的話,雙膝猛然一跪,小臉漲得通紅。
天哪!她瞧見了什麼?
上官低咒,惱怒地攏緊錦袍不讓春光外洩,眸中是熱烈未褪的欲望。
無言依然偎在上官懷裡,被他緊緊擁著,只不過被上官吻腫的唇,霎時沒了血色。這男人是惡魔,輕而易舉地令她臣服。
無言猛然推開他,也不管力量大得弄疼了自己。
上官不悅地抿唇,卻沒多說什麼,他僅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轉身走出屏風。
“什麼事?”好聽的聲音裡飽含震天的怒氣。
“二爺說有急事。”小雙欲哭無淚,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老遇到這種事。
上官劍眉一挑,頭也不回地開門離去。
無言跌坐地面,淚像斷線珍珠般灑落。
恨!她突然好恨。
???
接下來數天,日子是在歡愛裡度過的。
上官總是在天色尚未大亮時起身;總是在臨走前不忘吩咐一桶熱水洗去她一身酸疼;也總是在華燈初上時回到傍雪樓,和她無盡歡愛抵死纏綿……
這種感覺,近乎寵溺。
無言知道自己的心一點一滴沉淪了,卻又無力自拔。
因為上官是用柔情編織的網密密將她圍繞。
上官推開房門,隨即輕輕掩上。無言端坐梳妝台前,從銅鏡內看清他的一言一動。仍是一襲雪白長衫,仍是那抹看似無害的微笑。
上官走至她身後,從她手中接過象牙梳,慢條斯理地為她打理垂胸的烏絲。
他不愛她綰發,他喜歡她這副柔媚的樣子。
“今天和冷棠開了整天的會。”上官莞爾,在鏡中迎上她淡漠的眼眸。“除了布匹和釀酒外,我們想再開拓其他生意。”
無言微乎其微地挑眉。
“不過今天沒做出任何定論,因為我們意見相左。”上官續道。
這就是他倆的相處模式,雖然話不多,卻也相安無事,誰也不願碰觸對方心底的禁忌。
“牧馬吧!”她目光閃亮。“獵捕最矯捷的野馬,培育戰馬。”
她仿佛又聽見她爹興奮的聲音,在這塊地上牧馬,是她爹最大的願望。
上官一愕,他沒料到她會回答,他已經習慣她的沉默。“牧馬啊?在這塊荒地上?”
“我知道這附近哪兒有夠大的草原,在這兒牧馬,一定可以成功。”無言雙頰染上酡紅。
上官笑容微凝,聽她的口氣,似乎對大漠十分熟悉,煒君的話沒來由地跳進他腦海。
“白骨門的掌門是辛不悔吧!別讓無言和他們遇上,不然事情就有得瞧了。”
難道她和白骨門有過節。
上官搖頭排斥這個猜測,樂元王府遠在中原,和白骨門八竿子打不著關系,這推想太牽強了。
“憑你的財力,你可以試試看。”無言握拳,爹的願望沒能在她手中實現,若是經由上官的手實現,她沒有異議。
“你很希望?”唇瓣一勾,上官問道。
無言停頓一陣,掙扎許久後才用力點頭。
漂亮的眸子閃耀著算計的光芒,上官擱下象牙梳,從身後貼近她。
“你要怎麼答謝我?”他懶洋洋地問。
心漏跳了一拍,無言回避他的視線。
“你想要什麼答謝?”
“吻我。”上官低沉的嗓音誘哄著。“我要你主動吻我。”
無言面露難色,以身體換取黎盈梅的自由是逼不得已,但若她主動吻了上官,那就是她自甘墮落了。
上官好整以暇地望著鏡中的她,將她臉上的表情納入眼底。
可是,她好想讓爹的願望實現,無言咬住下唇,尖銳的指甲掐入手心,光想象通體墨黑、漂亮健壯的駿馬在曠野間奔馳,她的心就快喘不過氣。
一次,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無言微微偏過臉,正好被上官冰涼的薄唇給吻個正著。
“這次勉強算你主動。”熱吻過後,上官戀戀不捨地用唇瓣磨擦她的。“下次要更主動一點。”
他起身離開她,掛著邪氣的笑。無言捂著被他滋潤過的菱唇,愣愣發怔,上官的笑令她眩目。這是一種近乎寵溺的氣氛。纖細的背脊一僵,無言背過身,這樣的上官,她好怕會不自覺地沉陷。
上官沒注意到她細微的改變,他走至琉璃屏風後更衣,腦中考慮的是無言的建議。
等和煒君及冷棠商議後再給無言答復。
???
左冷棠按住無言的腕脈,劍眉不自覺地攏起。
“你的身體該好好調養了。”冷棠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多年來的失調並非一兩天就可以痊愈。”
無言縮回手,目光有些飄忽。“其實沒有左堡主想得這般嚴重,”她說得雲淡風輕。“無言很好。”
冷棠奇異地笑了,他寫下藥方,俊逸的臉龐仿佛洞悉一切。“無言姑娘,你的心防很重。”
無言搖頭。“防人之心不可無,左堡主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是這些年的苦害了你,無言姑娘原本該是養尊處優的大戶人家千金吧!”
無言起了戒心,俏臉不豫。
“你知道了什麼?”
“可以說是全部,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冷棠淡然道。
“我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左堡主有話可以直說。”無言薄怒。“你們調查我?”
“無言姑娘言重了。”冷棠失笑。“你是上官的人,上官沒有調查你,我們更不會多此一舉。”
那句“你是上官的人。”扎痛她的自尊,無言拉下臉,聲音冰冷。“左堡主究竟要說什麼?”
“冷棠略涉獵星象及命理,我所知道的一切,是從無言姑娘的手相看出來的。”
下意識握緊手掌,無言一臉不信。
“我也懂得一些周王所留下的易經,昨晚我為你卜了一卦。”
雖然不信,卻又忍不住好奇。
“算出了什麼?”無言問道。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冷棠心中一歎,很多事是注定無法改變,本想提點無言幾句卻被來人打斷。
人算不如天算吶!
“……只能勸無言姑娘別意氣用事,不然會兩敗俱傷。”冷棠收起藥方子,起身踱至門口。
“我不懂!”無言蹙眉。
“這是卦象,我不能透露更多。”冷棠正好遇見上官,他微微欠身,離開傍雪樓。
上官甫進樓就看見神色詭異的無言,她看他的目光像帶著指控。
“冷棠來給你換藥了?”
無言不語,她無法了解兩敗俱傷的意思,左冷棠指的是誰?是她和上官魂?還是她和該死的辛不悔?
“無言,我在問你話?”見她沒反應,上官有些惱。
“你是不是在調查我?”望著他俊美的五官,無言平靜地道。
答非所問。
上官忍下不悅。“沒有!”
“真的?”無言冷笑。
一股怒氣在他胸口爆開,他搞不懂無言在耍什麼脾氣。“注意說話的口氣,無言。”
“為什麼敢做不敢承認?”無言態度鄙夷。
上官一把拽起她,狹長的瞳眸裡閃著幽光。“你是我的禁臠,我真要查清你的來龍去脈也是天經地義,犯不著看你臉色,更何況我沒做!”
他倏地松手,俊臉罩上寒霜,潤潤唇,好心情已被打散。
“准備一下。”深吸一口氣,上官控制自己的脾氣。“等會兒我們要進城。”
“進城?”無言一震,血色瞬間褪盡。
薩城是白骨門的勢力范圍,六年前被一場大火燒個精光的任府就在那不遠處。
“不!我不去!”無言斬釘截鐵地道。
“由得了你嗎?”聞言,上官怒不可遏。“是我對你太好,讓你忘了到底是誰做主?”他抓住她的手,力氣大得幾乎捏碎她的腕骨。
無言奮力掙扎,弄傷自己也在所不惜。
上官冷哼,身上散發出的肅殺之氣,表示他處於盛怒之中。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只不過是個溫床的女奴,最好不要有太多自己的意見!”
刻薄惡毒的話像利刃扎進無言的心,無言臉色一白,並沒有反駁。
她能說什麼?無言閉上眼,她本來就是用身體做為籌碼的女人。
明白自己的話已刺傷她,上官故意忽略一湧而上的心軟。
“我去備馬。”冷冷地撂下話,上官掉頭離去。
無言強自鎮定起伏甚劇的心情。她不會示弱。絕對不會!
???
薩城是大漠著名的數個集散地之一,每到交易時節,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在這裡一反平常荒涼寂靜的景色,這座不算大的城內有客棧、酒肆,連富麗堂皇的青樓艷閣也豎立在此。
上官牽著馬走進城內,他一反常態,換上黑色絲質長衫,手持緞面玉骨扇,玩世不恭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肅。
無言坐在黑色駿馬上,寬大的灰色男裝將她從頭到腳包得密不透風,帽沿壓得極低,遮住她蒼白的五官。
她發現,鎮上的人將上官視如蛇蠍,避之唯恐不及。
兩人兩騎在客棧前佇立,上官轉望馬背上文風不動的無言,因為背光,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要和我一起進去嗎?”出堡後,盛熾的怒氣已緩和很多,然而邪魅的氣息卻更為濃厚。
無言緩緩搖頭。
上官低笑,眼眸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隨你,不過,別想逃走,別忘了黎盈梅還在我手上。”
無言暗自咬牙,恨不得將他鏟骨揚灰。“我明白,不用你提醒。”
上官復雜地瞅了她一眼,舉步跨進紛亂的客棧。
無言翻身下馬,將韁繩系在客棧的柱前。
她睽違六年的天空。這裡曾是她的家鄉,聚集她所有回憶的地方。
“公子,來看看,這是上等羊脂玉制成的發釵,從長安帶回的高級品。”
無言因小販的叫喚而回過神,她沒有因為小販的男女不分而有任何不悅,她早習以為常。
指尖滑過冰涼的玉身,她很久以前也有一只,但早在那場大火中付之一炬。
“公子考慮看看,五兩銀子,可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無言輕淺的微笑,這東西,恐怕她再也用不著了。
“公子!別嫌貴,不然四兩銀子忍痛割愛。 斃》芳他不為所動心,有些急了,他今天還沒開市呢!
無言仍是微笑,目光掃過桌上琳琅滿目的飾品。
“三兩銀子,外加一個水粉盒,不能再少了。”小販苦著臉打算做賠本生意。
“小哥,我想問你幾個問題。”無言開口,打斷他的慫恿。
“你問吧!”小販有些意興闌珊,不過買賣不成仁義在,說不定答得好,眼前的男人還會買幾樣東西。
“……白骨門門主辛不悔……你聽過吧!”血液在沸騰,無言刻意壓低聲音。
“聽過!當然聽過,他的勢力遍布整個漠南嘛!”“他過得還好嗎?”心跳得劇烈,無言淡問。
“當然,白骨門越來越繁盛,足以和龍堡抗衡了呢!”小販一副十分八卦的樣子。
惡賊不死,讓他更逍遙了六年。無言握緊雙拳,心中好生忿恨,只怪自己無能,不能手刃仇人。
小販吞了口唾液,頭頂著這麼大個太陽,連泥地都被曬得熱呼呼的,站在眼前的男人身旁,非但沒感覺炎熱,還有凍人的寒意從腳底板竄上。
“公子——”小販搓搓手,自以為是的安慰。“你別擔心,雖然辛不悔有意拼吞龍堡,可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瞧他肯定的態度,壓低的帽沿下,無言冷淡的眸光一閃。“為什麼?”
“公子是外地人吧!”小販從頭到腳,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幾回。“難怪你不清楚。”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無言不願多說。
小販神秘兮兮地朝左右張望一番。“除了因為襲堡的實力不可小覷外,最主要的是因為龍堡堡主……上官魂。”聽見他的名字,無言心沒來由地一跳。“和上官魂有什麼關系?”無言牽強的笑笑等待小販的回答,不料眼一抬,小販因驚恐而扭曲變形的臉孔在她面前放大。
“因為我是惡魔的孩子,擁有不死之身。”上官站在離他們數步之遙的地方,俊逸的五官沒有一絲表情。
無言睨了他一眼,回首轉望小販,後者已害伯得臉色發白說不出話。
無言沉默半晌,離開小販。
上官兩個箭步跟上她,扯住她瘦弱的肘。“干麼看到我就走!難道你害怕惡魔的孩子?”他冷笑。
無言停下步伐面對他,上官陰柔的面容襲上了難以捉摸的神色。
“為什麼要怕你?因為你額上的胎記?”
無言平靜的語氣令他一怔。
雖然冷棠和煒君也不介意他的胎記,可是都沒像無言的話那般一針見血。
無言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落在前方不遠處,秀氣的五官浮現殺意,她身形一動直直飛奔過去。
“無言!”慢了半步,上官沒能抓住她消逝的身影,只有隱身於看熱鬧的人群中。
“辛風藍!”陰惻惻的嗓音揚起,一位相貌還算俊秀的年輕男子回首,看見立於大道中的無言。
“你忘記我了嗎?”無言聲音不疾不徐,全身卻處於緊繃狀態。
“這位兄台,我們見過面?”辛風藍狐疑地問,端詳眼前不懷好意的男子。
“我認識你,辛老賊的龜兒子。”無言一哂。
“請你注意你的用辭!”辛風藍臉色霎時十分難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無言不屑地嘖嘖兩聲,極盡挑釁之能。
“就憑你三腳貓的功夫,還是少丟人現眼的好。”
辛風藍“鏘!”一聲拔出腰間長劍,他氣得全身發抖。“我再三容忍你卻得寸進尺,你最好當眾道歉,否則定不饒你!”
無言刻意沉默半晌,良久不出聲,直到辛風藍再也沉不住氣地頭爆青筋,她才懶懶地應聲。“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話聲方歇,圍觀人群不禁訕笑。
上官薄唇若有似無地一勾,再一次,他覺得兩人的本質好像,就像照著鏡子,看見另一個自己。
辛風藍忍無可忍,他低叱,長劍帶起狂風卷向無言,無言宛若飛舞的蝶,微妙地旋身,輕輕松松飄離長劍的勢力圈;幾乎在同一時間,玉手化掌為爪,毫不留情地襲向辛風藍的胸口。
辛風藍沒料到毫不起眼的無言功夫竟然如此精湛,他心慌地連忙收住攻勢以求自保。
“撤手!”無言長袖一掃,奪過他手中長劍,利刃的光芒在空中一閃而過,無言手起刀落,硬生生斬下辛風藍的左臂。
“好功夫!”上官暗暗叫好,難怪能一招解決他六名龍家騎!
伴著辛風藍的慘嚎,鮮血濺得老遠,湊熱鬧的群眾嚇得各自做鳥獸散。
上官猶豫,他依然不想出面,他額上胎記太顯眼,現在還不是和辛不悔撕破臉的時機。
“你……你究竟是誰?”辛風藍痛得臉色泛白,抱著傷口跳腳。
“六年前就該索命的冤魂,”無言殺得眼紅。“誓要取你一家狗命的債主。”
辛風藍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只手散出漫天藍光拔腿就溜。
“站住!”無言凌空後翻躲過偷襲,想要再追,無奈腳下踉蹌。
“夠了!”上官適時出現。“他早跑得不見人影,你追不上他的,更何況你還遭到暗算。”
“犯不著你操心,這是我的私人恩怨……”無言捂著右脅,灰衣漸漸被鮮血濡濕。
大手摟住步伐虛浮的無言,對她的話感到惱怒。“你在逞什麼強,這暗器喂了毒!”
“就算要死,也要拖著辛風藍……賠命……”無言眼前一暗,虛弱的身子癱軟在他懷裡。
“無言!”直到她陷入昏迷他才明白嚴重性,前所未有的憂慮籠罩他,上官打橫抱起失去意識的無言奔回龍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