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想到這樣的佈局竟連累到錢姑娘。」李莊主看著一直昏迷的錢多多,不禁搖頭歎息。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沈天富懊悔不已。
「這也不能怪你,誰知道會這樣的突發狀況,還好玄虎那一掌力道有所控制,否則後果真不敢想像。」
「如果多多有所不測,我會隨她而去。」沈天富雙手握著錢多多的小手,對著昏迷的她立下誓言。
李莊主聞言笑了出聲,「這樣的結果倒測出你們這對癡男女的真感情,這也算是好事一樁。」
「我也沒想到多多會為了我而性命相挺。」他看她的目光非常溫柔。
「是啊!這丫頭為了你連性命都可以不顧,可見對你用情之深。」
「我會用我的一輩子來補償她。」他再次對她立誓。
她睡得很沉,他緊緊地守著她,即使知道她是無恙的,他的目光總是盯著她那蒼白的臉,直至她的唇發出一聲囈語。
「多多、多多!你醒醒!」他微微激動但仍溫柔地低喚。
「沈大哥!危險……沈大哥……」
「多多、多多!」他知道她仍在為他的安危擔心,他將她輕輕地從床鋪中挪至自己懷中想讓她安心。「沒事了,沈大哥真的沒事了,多多,你快醒醒。」
似乎感受到他溫柔的呼喚,她緩緩地轉醒,迷茫地睜開雙眼。
「沈大哥?」
「是我!多多,沈大哥沒事。」為了讓她安心,他將她的小手放到他的臉龐讓她觸摸。
錢多多完全清醒過來,確定沈天富沒事,在他的懷中痛哭起來。
「沈大哥,還好你沒事,我都擔心死了。」
沈天富感動莫名,緊緊地擁著懷中的人兒,這上天賜給他最寶貝的禮物,有了她,人生再無所求。
李莊主笑看這對癡情男女,識趣地走出房外並替他們關上門。
「沈大哥,我再也不要離開你,我要永遠跟在你身邊,好不好?」
「那……就嫁給我,好嗎?」他終於大膽示愛,這輩子他不再讓她從他身邊溜走。
錢多多離開沈天富的懷抱,正視他,看他一臉認真,她的雙頰倏地酡紅,喜不自勝,嬌羞地點點頭;此刻,她才相信麗雅的話,沈大哥的心裡有她。
見錢多多點頭答應,沈天富大喜,再次將她攬人懷中。
以前,錢多多曾嫌惡他的身材略胖;如今,這溫暖的懷抱才是她景安心、最依戀的地方。
突地,錢多多像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問道:「沈大哥,我明明看見你受很重的傷,為什麼現在好像沒事了?而且,我好像也傷得滿重的,現在卻不太疼了?」
「其實,這只是一場戲而已,要演給易天行看的戲而已。」
「戲?」
「是啊!你記不記得,我前陣子離開這裡好幾天的時間……」沈天富娓娓道出原由。
錢多多的房裡突然出現撞擊聲、砸毀聲、乒乒乓乓直起彼落,甚至還包含她的叫罵聲。
李莊主和練蝶衣聞聲趕來,竟看到沈天富抱頭鼠竄奪門而出,跟在他後面的還有枕頭、椅子、銅盆……等,齊往他身上砸。
「老弟啊,究竟是怎麼了?」李名風關心地問。
「多多她……她……」沈天富那張泰山崩於前仍無懼的臉,此時竟有些懼色。
「我跟她解釋我被圍殺的原委,誰知,解釋完她卻發怒了。」
李莊主和練蝶衣聞言視了下,突地,練蝶衣噗哧一笑。
「沈公子,讓奴家進去和她談談。」
「你要進去?」不是他沒信心,盛怒中的錢多多,怕她進去也無效。
「就讓她進去吧!也許女人開導女人比較有效。」李名風也加入勸說的行列。
在沈天富的默許下,練蝶衣進入錢多多的房裡。
「你這殺千刀的大豬公……」正雙手高舉一個大花瓶的錢多多,原本要將花瓶砸向來人,還好及時看清來人才未砸出。
錢多多不甘心地放下花瓶,沒好氣地道:「怎樣?你也是知道實情的吧!看不夠我鬧的笑話,再造來繼續觀賞。」
「奴家是知道一點,但也不比你多多少。」
「只有我和那姓易的被你們的把戲所騙,而我竟傻得差點送上性命。」
「就因為你不知情,才看到你對沈公子的真情,多多姑娘--奴家輸了。」
「哈?」輸什麼?
「奴家一直自私的以為你對沈公子的感情只是兒戲,等看到你肯為沈公子不顧一切地付出生命,才知道對沈公子的感情,奴家沒有你深厚,奴家輸了,輸得甘心、輸得服氣。」
「那……那是因為你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演戲罷了!」
她主動替練蝶衣辯解起來。
練蝶衣笑笑地搖頭,「這無關知不知情,這是真情的流露;奴家曾捫心自問,如果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敢不敢像你一不顧一切替沈公子擋下那一掌,答案是不敢!真的不敢,奴家喜歡沈公子,但卻自私地更愛自己,釐清這感情後,奴家便無資格再待在沈公子身邊。」
「啊……那你想去哪裡?」
「回家鄉,我在那裡還有一些親戚,他們會照顧我的,多多姑娘,奴家先在這祝福你和沈公子,並謝謝你的搭救之恩。」練蝶衣一向冷漠的容顏此刻充滿了真心的感激,不同於以往的淡漠。
錢多多很感動,覺得眼眶有些濕熱,「其實,你可以不要離開我們……我們可以做朋友……」
練蝶衣聽了覺得心也跟著溫熱了,不過她還是很瀟灑的噗哧一笑,「我雖然沒有你那麼愛沈公子,可是要我待在這裡看你們親親熱熱、濃情蜜意,我可是看不下去的。」
錢多多紅了臉,「謝謝你這麼安慰我,我承認我真的很愛沈大哥,只是剛剛那頓脾氣,可能已經把他嚇跑了。」不知道剛剛的求婚算不算數?
練蝶衣輕笑道:「依你在沈公子心中的地位,可沒那麼容易把他嚇跑。」
「你覺得我在沈大哥心中很重的地位?」她又恢復信心興奮地問道。
「奴家早該醒悟,只是以前總自私的以為可以取代你的地位。」
「如果奴家沒說錯,只要你打開這扇門,你就會看見你的沈大哥,正焦慮地等你原諒他。」
「真的?」她仍沒有多大的信心,怕打開門沒有他的身影。
「何妨一試?」練蝶衣鼓勵道。
錢多多慢慢地走至門邊將門緩緩打開--
果然,沈天富正焦慮地來回踱步並不時望向房門。
見她打開房門,他停住腳步,眼睛直盯著她,原先的焦慮慢慢消失,嘴角慢慢往上揚。
再度見到他的彌勒笑臉,她往他懷中跑,淚也一滴滴流下。
「沈大哥,我不鬧了,我再也不鬧了。」
他緊擁懷中的人兒宣誓道:「多多,沈大哥願意讓你鬧一輩子。」
識趣的人紛紛離去,留下一對早巳情苗深種的愛侶,情綿意濃,一切盡在不言中……
「老爺、老爺!小姐回來了!」
錢府總管興匆匆地跑進來報訊。
錢不厭見到失蹤多日的女兒,喜極而泣,趕緊上前擁抱愛女。「多多、多多!」
錢多多見到面容略微憔悴的爹爹也不禁淚水盈眶,語帶哽咽:「爹……女兒對不起你,爹……」
「多多,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那個沈天富,爹也不會勉強你,你何必逃家」….」
「爹爹!」錢多多推推錢不厭,又不好意思地瞄瞄站在身後的沈天富。
沈天富搔著後腦勺,仍舊滿臉笑容不以為意。
順著女兒的視線,錢不厭也瞧見沈天富。
「咦?天富賢侄,你也在這裡?」雖然有些悶,錢不厭還是要當他的面婉拒這件婚事,免得女兒再度出走。
「既然你也在這裡,伯父就先……咦?你又是誰?」錢不厭這會兒又瞧見站在沈天富後的石忌戩。
「老爺,他就是石忌戩石大俠。」一旁的妙兒替他回答。
一聽,錢不厭驚訝異萬分,怎麼他也在這裡?
他不管那麼多了,只要能留住女兒,他這個做爹的什麼都答應。
「石大俠,既然你也在這裡,我就將我這寶貝女兒嫁給你,只要你以後好好的對待她……」
「爹!」
「老爺!」
錢多多和妙兒同時抗議;石忌戩愣住;只有沈天富仍滿臉笑容。
錢多多緊挽著沈天富,鄭重地宣佈:「爹!我要嫁給沈大哥。」
「什麼?」錢不厭訝異地消化不了她的話意。
沈天富拍拍錢多多挽著他的手要她放心,鬆開她的手後,趨前拱手道:「世伯,小侄是真心和多多相愛,希望世伯將多多嫁給小侄。」
「你和多多?」錢不厭仍不敢置信。
錢多多立即向前又挽上沈天富的手臂,水眸中淨是柔情蜜意。「爹,是你有識人之明,知道沈大哥的好,女兒願意以他為夫,一輩子和他相伴左右。」
錢不厭此時再怎麼不解,看到這對男女眼中互有的愛意,也知道這回真的要辦喜事了。
「多多,你要嫁給天富,爹爹當然不反對。」而且樂歪了;據聞,沈家財富已經排名全國前十名之內了。
「我這就去通知沈老看看如何安排你們的婚事。」
「爹!」錢多多喚住正往外走起路來飄飄然的錢不厭。「不只我們這對,乾脆連妙兒的婚事也一起辦吧!」
「小姐……」妙兒害羞地抗議著,紅著臉瞟了石忌戩一眼。
石忌戩也紅著臉默認。
原來在興隆客棧,石忌戩大大發揮愛演講的天分,可是講著、講著,經常講到群眾逐漸散去,只留下一位肚子餓、睡不著的妙兒;一位專注演講,一位傾心聽著,兩人竟發展出微妙的情愫。
「妙兒?」錢不厭看看妙兒,瞭解地點點頭,「好、好!一起辦、一起辦,哈哈……」
錢不厭走出大廳,留下兩對愛侶各自互訴衷情。
錢多多突然舉雙手宣誓,「我發誓,今後我要改掉壞脾氣,對沈大哥溫柔一點。」她撒嬌地挽住沈天富的手臂。
錢多多高興地注視著沈天富,希望他能分享她的改變。
殊不知他們三入均偷偷擦拭額上的冷汗,這可能嗎?
兩年後,天門教在易天行帶領四大金剛的闖蕩下,發展成武林數一數二,相當具有勢力的大門派,只是……
易天行握著湯勺,終於克制不住他的脾氣。
「麗雅!為什麼我堂堂天門教的教主,卻要在這裡發粥濟貧?」易天行咆哮地抗議著。
「大師兄,小聲點,你瞧!嚇壞了這個小孩。」麗雅俯下身安撫正站在易天行面前等著領粥的小孩。
易天行看著全身衣服補釘,整張臉黑黑髒髒的小孩子,顯然他被剛剛的咆哮聲嚇著,想哭又不敢哭。
「大師兄,這場賑濟是四大金剛舉辦的,如果大師兄不喜歡,我去告訴他們取消好了。」麗雅作勢要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易天行連忙拉住她,「別、別去!大師兄我現在還用得著他們,等他們幫我統一武林後,哼……」易天行斜睨著不遠處的四大金剛,重複說著他講過數百次的誓言。
不遠的林蔭處,四人金剛有的人在打盹,有的人在擦拭心愛的寶劍,有的人則在閒聊。
「大哥,你說攻打惡虎寨這件事,需不需要讓沈爺知道?」四大金剛排行最小的玄虎問道。
「沈爺這兩年已經不怎麼插手天門教的事了,他明示只要易天行不再行惡,要我們全聽他的安排行事。」排行老大的玄龍回答道。
「沈爺這兩年越來越懂得生活了,聽說他和他的夫人正在長白山賞雪,唉!而我們卻那麼命苦。」玄虎一副苦命樣。
玄龍笑道:「誰教我們都欠沈爺一份情,認了吧!何況這種做人手下的活也滿愜意的,不是嗎?哈哈……」
玄龍豪邁爽朗的笑聲迴繞不絕,不知是否會傳達到遠在長白山上的沈天富及錢多多耳裡?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