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梓泉的緊張,梓嵐顯得鎮靜多了。
「沒關係,我不是要怪你親我的事,是想問你這麼晚去哪裡了。」想了整晚,泉到底三更半夜做什麼去了,梓嵐關心的看著他。
能感覺到泉平安無事,所以他倒不會太擔心他是被綁架。要不是他對爸媽撒了個小謊,他們肯定早報警去了。至於泉會吻他,他想可能是在外面發生什麼事,所以想借此安撫心中的不安吧!小時候的習慣,他何嘗曾經忘記。
以前,主動去吻對方的人,其實是他呢!
「沒去哪兒,我只是在外頭四處走走,想理清一些頭緒而已。」發現嵐沒生氣,梓泉才放了心。他好怕嵐一生氣就不理他了。
「你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嗎?」梓嵐試著從床上坐起來。
從來沒見過泉眼底有那麼多的迷惘,能感受到泉心底異樣的彷徨,讓他原本的憂慮氣憤更加重了幾分。但他只是不動聲色的注意著他的反應。
隱約中,他肯定泉的異常和項崇恩有關。
「嵐……」咬唇停頓了數秒,梓泉突然正視著床上的人,一鼓作氣問道:「什麼才是你最想要的東西?」
「健康吧,我想。」梓嵐毫不遲疑的給了答案。
「不是最愛的人?」梓泉相當詫異。
在他眼中,嵐應該認為所愛的人,重要性勝過一切。
「沒有健康,我怎麼敢去爭取最愛的人?」梓嵐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歎道:「更何況,人生不是只為愛情而活,不是嗎?」
長年賴於病榻,讓他有了很大的感觸。
人生,的確不只是為了愛情而活。只為愛情而活的人,大概是生活中沒有什麼夢想和目標,才會將生命賭注在看似璀璨的愛情上吧!
將籌碼壓在同一個賭注上,其實是很傻的行為,一如雞蛋不可以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是一樣的道理。
人生應該有多一點生活目標和夢想,才不會因為失去惟一的目標,就沒了活下去的慾望,輕易放棄生命。身邊愛著自己的人,在他失去愛情的時候,何嘗不是他活下去的力量呢?
爸媽和泉,一直都是他精神上的支柱。
「突然,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麼、又期待些什麼。」梓泉歎了口氣。
「要抱抱嗎?」望著神似於自己的容顏,梓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雖是詢問但他已經張開雙臂,等待付出關懷。
「我不是小孩子了。」梓泉有些尷尬。
「可我還是小孩子呀!」不急著長大的梓嵐還是笑。
偶爾孩子氣些又何妨,誰說男人天生就得撐住那片天,永遠挺直胸膛呢?撒嬌不是女人和小孩的專利,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啊!
愣了一秒,梓泉便毫不猶豫地投入他張開的雙臂中,緊緊擁著他細瘦的身體,將頭枕在他纖弱的肩膀上,汲取著想要的溫暖。
一種睽違已久的溫柔習慣。
感受著彼此的心跳,讓他們都有種安心的感覺。一種雙胞胎心意相通時的感應吧。
從小,泉就比他怕生,其實並不像外表堅強,對人冷漠只是他的保護色而已。每當他因偽裝的冷漠,遭別人反彈攻擊時,梓嵐總是以溫暖的擁抱給他支持,要他別去在意別人不滿的眼光和想法,只要他和爸媽瞭解真正的他就夠了。
此刻,安穩寧謐的氣氛中,泉為何晚歸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
這種時候,什麼話也不用多說吧!
***打開門後,梓嵐怎麼也沒想到的訪客突然出現。
「嗨,最近好嗎?」在他詫異的表情下,突然造訪的陸璽春擠出笑容,以最平靜的口氣打著招呼。梓嵐的氣色還不錯,讓他多少安心許多。
「還好。」半晌,梓嵐才回答。
開門的那一剎那,身體竄過了一陣酥麻的電流,平靜的心亦喧騰起來,讓他悲哀地體認到自己並未對他真的忘情。
這些日子的平靜,竟是他為了讓身邊的人安下心來刻意壓抑而製造出來的假象。他連自己都騙了,何況是其他人。
心,卻比誰都清楚。
他還是想要陸璽春,想要他給的愛。身體的感覺確確實實傳達了渴望的訊息,讓他無法忽視、無法不去在乎……無法不可悲。
身體也好、靈魂也罷,他可以用所有的東西去和惡魔交換,只要能讓陸璽春回到他的身邊。
然而,他還是不能欺騙自己,陸璽春眼中的人不是他。望著同樣的臉,他只會想到真正所愛的梓泉。
「我們聊聊好嗎?」陸璽春遲疑一會兒,視線不由得落在他的身後,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他知道梓家的人,都因為他傷害了梓嵐而不歡迎他再敲門。
可是,他無法不去在意。
察覺他的異樣,梓嵐隨著他的視線轉過頭,對上母親擔心的眸光。猶豫後,他給了一抹要她放心的笑容,對母親道:「媽,我出去一下。」
見母親張口欲言,梓嵐不給母親反對的時間,關上門便朝外走去。
縱使將母親愛子心切的關心看在眼底,他還?是無法拒絕陸璽春的要求。安靜的巷道裡,沉默的兩人緩慢地走著,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有些一不確定的氣氛,讓他們似乎都在等待著對方開啟話題。
時間拖得愈久,他們之間的氣氛彷彿也愈僵硬尷尬了。
「你找我有事嗎?」幾度掙扎後,梓嵐終究先行打破沉默。逐漸虛弱的心臟不夠有力,他實在無法承受緊張帶來的折磨。
再不弄清楚陸璽春的來意,就快讓他窒息了。
停下腳步,側身望著一直無法停留視線的臉龐,陸璽春顯得有些欲言又止。本來有很多的話在心中醞釀,更反覆選擇過適當的詞彙,但真的面對梓嵐時卻讓他拙於言詞。梓嵐黑眸裡袒露未退的傷痕,將他預備好的話全逼回肚子裡。害怕說錯話,會帶給梓嵐二次傷害,導致陸璽春一時間詞窮起來。
「我堅強多了,你有話就說吧。」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般,梓嵐突然開口。陸璽春還在乎他的感受,已經讓他感到些許的安慰。
在他住院的時候,最難過的不就是怕他忘了自己,因為發現真相而不再關心他的存在嗎?
陸璽春一次也沒去醫院看過他的事,始終令他難過。
所以他從沒想過,陸璽春會再次為他按下梓家門鈴。
陸璽春知道泉這個時間在上課中,所以是來找他的吧!要是泉知道陸璽春趁他不在時這麼做,肯定會發好大的脾氣。
泉對他的要求很少,惟一禁止的便是他再和陸璽春見面。
之所以禁止,也全然是為他著想。
眼中微微的驚訝一閃而過,陸璽春似乎覺得梓嵐有些不同,一時卻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深呼吸之後只能吶吶地道:「我對你一直有很多的歉意。」
梓嵐給人的感覺似乎……成熟許多。
一想到這極有可能是因為項崇恩的關係,他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很快便認為自己的感覺有些荒謬,他立即驅走心中那股類似嫉妒的情緒。
「何必呢?那些對對錯錯都早已過去,多說無益不是嗎?」梓嵐不斷暗自調整著呼吸,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沒事人。
沒回心轉意的意思,再多的抱歉又於事何補?
「你在怪我道歉來得太晚嗎?」從梓嵐的口氣,陸璽春不得不這麼認為。其實梓嵐愈是沒有責怪的意思,會讓他愈是覺得內疚。
「我想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梓嵐不由得苦澀一笑。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要是能怪他、恨他,或許能減輕些心中的痛苦吧!但愛太深,教他如何去恨呢?沒有一種愛情,是由恨所築起的吧!
一段逝去的愛情,只是讓他累積了許多的傷心和絕望。
能感受到他說的是實話,陸璽春內心難以釋懷的內疚感,益發沉重起來。深深凝視著眼前益加蒼白的容顏,讓人幾乎以為他快支撐不住,隨時有昏厥的可能。在他眼中,梓嵐彷彿脆弱得不堪一擊。
***就算意外梓泉會主動約他見面,項崇恩還是高高興興地赴約了。
約在一起去過的森林公園,他卻沒想到梓泉會見到他就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他的腰不放。
相較於上次的冷淡,這次梓泉似乎是熱情過了頭。本來還以為梓泉中要找他攤牌,所以他甚至做好了被傷害的心理準備。
直到發現懷中的身體微微顫抖,讓他失去喜悅的感覺。
直覺發生了什麼事,梓泉才會有這種異常的舉止,讓項崇恩不知不覺的皺緊眉頭,禁不住朝最壞的方向去想,以梓泉細瘦的身體和薄弱的反抗能力來說,要是有人膽敢霸王硬上弓,他並沒有多少逃開的機會。
「泉,你是不是……」
項崇恩的話還沒問完,懷中的人已像驚弓之鳥般往後彈開,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更是盛滿受到傷害的淒楚。沒錯,梓嵐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連項崇恩眼中的他也是泉……
發現陸璽春找上門來,最終目的還是關心梓泉的狀況後,梓嵐的堅強幾乎崩潰。本來是想從項崇恩這裡尋求溫暖,稍稍撫慰剛剛受到傷害的心,誰知反而受到二度創傷。他想,自己真的是活該。
不管是陸璽春還是項崇恩,他們喜歡的人都是泉!
定在原地望著梓泉傷心的表情,項崇恩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斷拼湊著記憶裡的片段,他嘗試將所有的可能性組合起來。
所有的可能——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項崇恩猛然想起梓泉上次丟下的話。
老天,就是這個!
其實他所認識的梓泉是兩個人?!自己和惠紫就是雙胞胎,他竟然從沒想過對方可能是兩個人,還一直以為梓泉是有精神分裂症。
「你們不是同一個人對吧?」深呼吸之後,項崇恩要求解答。
像是十分錯愕,神情僵住的梓嵐還是緩緩的點了下頭。
「你的名字?」項崇恩面無表情,冷聲地問道。他相信眼前的人,並非學校裡那個倔強又壞脾氣的人,而是那個和他喝咖啡逛公園的人。如果學校裡的那個是梓泉,那麼眼前的他應該有別的名字。
「梓嵐,山風疊起來的嵐。」梓嵐的聲音裡,彷彿少了元氣。
被拆穿是遲早的事,他卻沒想過會是此情此景,是在他如此難過的時候。「告訴我,為什麼要騙我?」從沒想過會被人玩弄於掌心,項崇恩脾氣再好亦有限度,自然難以掩藏口氣中壓抑的憤怒。
「我……不知道。」無法正視他的眼神,梓嵐低頭盯著自己的腳。
最初的動機,只因為他想見兒救命恩人而已吧。可是這種不成理由的理由,在看到項崇恩鐵青的臉色以後,他怎麼也無法說出口。講難聽些,說那是他們的惡作劇亦成。
「不知道?」盯著他逃避的眼神,項崇恩一股氣惱湧上心頭,沒好氣的嘲弄:「你何不直說,因為看我被耍得團團轉很有趣,還是你們玩得欲罷不能?」真的認為自己喜歡梓泉,誰知遇到的是一場鬧劇,讓他無法收拾起這些日子以來付出的感情,更不知該如何自處。
好,太好了,現在他連自己喜歡的是誰都搞不清楚了!
更可笑的是,他甚至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誰教他識人不清,連喜歡的人換來換去,另有分身都不知道,哈,現在他得怪自己了。
***在項崇恩房裡耐心聽完他的煩惱,項惠紫喝著哥哥親手泡的咖啡,一個勁兒地盯著他相當苦惱的表情看,頂多點點頭表示瞭解,始終不發一語。
看好戲的表情也不過如此。
「給些意見吧!別只是盯著我看,我的臉再帥也就這麼帥了。」說完之後,等待妹妹說話的項崇恩,終於忍不住自嘲。此刻的他冷靜不下來,才會拜託頭腦清晰的妹妹,看她能不能為他理出一個頭緒。
目前,他只要個頭緒就好。
「依我看,你是兩個人都喜歡。」放下咖啡杯,項惠紫露出天使般的微笑,事不關己似的聳了聳肩。「何不兩個都把到手?」
在她看來,他真的是太見外了。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才來找她商量,不是擺明毀了她樂於全程參與兄長戀情的「好心」嗎?不顧她的心意,可是很不識相的作法喲!
「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突然覺得找錯了商量對象,項崇恩感到益發頭疼起來,無奈歎道:「就算我想,他們也不會願意。」
唉,他竟然忘了,親愛的妹妹有些時候跟個小惡魔沒啥兩樣。
「哦,我還覺得這是個好方法呢。」挑了挑眉,她似真非真的歎了聲。
如果他喜歡那對雙胞胎,那對雙胞胎也都喜歡他,只要能做好溝通,三個人談戀愛有何妨?又不犯著誰家的法,愛管閒事的人去關心國家大事好了。對於道德感自有一套看法,她心中沒有世俗眼中那把把關的尺。
簡單說,只要哥哥能夠幸福,她對別人的看法沒有太多感想。
「改天你遇到這種機會,方法自己留著用吧。」瞧見她煞有其事的歎了口氣,項崇恩才忍不住想要歎氣呢。對於愛情,他一向秉持著一對一的觀念,肯定自己消受不起左擁右抱的艷福,否則早成了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
說穿了,他就是沒有那個命,愛情路上注定走得比別人辛苦。
「以靜制動如何?」直視著他的眼睛,項惠紫笑了,表情終於認真了些,提出比較正常的建議。「現在你知道他們有兩個人了,就給自己一些時間,觀察一下你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又何妨。」
望著她,項崇恩似乎在琢磨考慮她的話。
「OK,討論到此結束。」給了他一些思考時間,項惠紫便從椅子上站起身,大咧咧地將掌心伸到他眼前,笑容可掬地道:「咨詢費一千元整,謝謝惠顧。」項崇恩似乎無法置信,直盯著眼前的手好半晌。
「別拖時間,本姑娘的時間很寶貴喲。」言下之意,拖時間還要加錢。
「這種錢你也好意思要啊!」給了以靜制動四個字,就敢索價千元,她八成以為那四個字是曠世箴言。
話說回來,所謂的心理醫生不就是這樣嗎?光是聽病人說說話,最後給幾句建議,就準備吸光病人的血汗錢了。標準的吸血鬼不過如此,她真該念心理學系,去當心理醫生才對。
憑她的資質,去考心理學研究所應該沒問題。無論如何,項崇恩還是打開錢包付了一千塊。
太瞭解妹妹的個性,既然她都好意思開口要錢了,他自然不想為了一千元,隨時活得膽戰心驚。
「一千元,確實點收,謝謝您的惠顧,有需要服務請務必再度光臨。」理所當然的收下了錢,項惠紫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著哥哥無奈的表情露齒一笑,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剛好有件想買的新衣服,謝謝你鼎力贊助了。」
「兄妹一場,不用和我那、麼、客、氣。」要是她懂得客氣,天肯定塌下來了吧,光想就覺得恐怖,她還是保持她的天性就好。
項崇恩故意搖了搖頭,一副拿她沒轍的表情,多少因為習慣寵她、讓她,而有認命的味道。
至於再度光臨惠顧?那就免了吧。
唉,他的千元大鈔哪!
***在走廊的這一端,梓泉看見站在前方不遠處的項崇恩。
他本想掉頭離去,免得被發現又脫不了身,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可卻因為項崇恩異於平常專注沉靜的神情,他不自覺地遲疑了腳步。
項崇恩專注到彷彿除了他眼中的人影,世界上沒有其他人;否則,他豈會沒注意到其他學生的注目?
隨著他的視線望去,梓泉心底的疑惑不禁更深。
如果他沒猜錯,項崇恩專注凝望著的人,應該是在不遠處兩點鐘方向、正和籃球隊剛卸任的人氣隊長邡聖攸說話的學生會長黎揚。
他不是喜歡夏傑嗎?怎麼會用那種傷心的眼神,看著學生會會長和邡聖攸?梓泉忍不住在意起來,讓他露出傷心眼神的人是誰。
夠了!吃飽了撐著,在意這種事幹嘛?猛打斷腦海中的思緒,梓泉幾乎唾棄起自己發的神經。
還是走吧!
當梓泉正想轉身離去,項崇恩卻彷彿和他心靈相通似的,分秒不差的轉過頭來,兩人的視線就這麼對個正著。
梓泉感覺耳邊所有的聲音突然靜空,時間也倏地停止下來,再也聽不兒原本風吹過樹葉甚或其他學生的聲音。
怦咚、怦咚、怦咚……
除了眼前的項崇恩,他只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節奏,一聲快過一聲幾乎要衝破他的心口,但他依舊動也不能動地僵在原地。
項崇恩的眼神裡,似乎有許多複雜的情緒存在;然而,他一點也解讀不出來。「學長。」有些熟悉的喊聲,突然穿過他們靜止的空間,拉回梓泉失去掌控的神智。在極緩的速度下,有第三者進入他的視線。
「學長,你在做什麼?」
沒注意到項崇恩之前在看什麼,夏傑從後頭的走廊跑過來,直接拍上他的肩膀。下一秒,他看見站在他前方不遠處的梓泉。
「沒什麼。」項崇恩回神轉過身來,語氣相當平淡。
「沒什麼就好,我……我還有事。」嗅到空氣中不對勁的味道,夏傑偷偷往後退了幾步,準備腳底抹油不趟這渾水溜走。
看穿他的意圖,項崇恩一手搭上他的肩頭,牢牢扣緊他的肩使他動彈不得,露出笑裡藏刀的笑容道:「別走那麼快,什麼事會比我來得重要?」
無視學生更加聚集觀看,他輕鬆自若的攬著夏傑,恣意做出曖昧的舉動。反正他在學校的名聲已經夠糟了,更糟又如何?托梓泉的金口,讓他大略瞭解了平大學生對他的傳聞。
為了黎揚守身,他明明還是只童子雞哩!大家任意把一些豐功偉業算在他頭上,繪聲繪影彷彿真有其事一般。
「就……就是學生會的……」不擅於說謊,夏傑不但臉紅還頻頻結巴。
「學生會怎樣了?」項崇恩眼中閃過壞心的亮光,漫不經心的追問。
「唉,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夏傑終究放棄說謊,不確定的眼神在他們之間飄移。梓泉看他的眼神,傳達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或許,梓泉自個兒也不知道他那種眼神叫作嫉妒吧!
「怎麼會呢?」刻意攬緊夏傑的肩頭,項崇恩以寵愛縱容的眼神凝視著他,用曖昧的口氣微微笑道:「親愛的小傑,我們之間已經是什麼關係,要說打擾也只有別人打擾我們的份吧。」
幹嘛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夏傑有些不知所措。
來不及回頭,夏傑已被項崇恩拉著手往前走。
在梓泉目不轉睛的注視中,項崇恩看也沒看他一眼,逕自拉著夏傑和他錯身而過。
錯身而過瞥向梓泉的那一瞬間,夏傑很確定——項崇恩的行為傷害了梓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