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凡興匆匆地跑上樓,進了開門,書包還沒放下,——就扔給他一條圍裙。
「這是幹嗎哪?」穗凡不解其義——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指廚房。「做飯去。」
「喂,現在我是客人,你是主人啊,哪有叫我做飯的道理?」——
得意的笑了笑,「你不做飯,我讓你上來幹嗎?」
「啊?哦……」穗凡無奈的搖搖頭,放下書包,繫好圍裙,「以後做飯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菜足飯飽之後,——把碗筷一扔,跳到沙發上繼續看電視,一點沒有收拾殘局的意思。穗凡也認了,一手一腳收拾完,還把廚房擦得噌噌亮。
工作完了之後,穗凡在——房裡轉悠轉悠,拿起桌上的相架拆開,把底下那張放到前面,裝好。嘴裡還自言自語的說:「就知道你這死個性!」
「你說誰哪?」 ——突然出現在穗凡的身後。
「噢,我說你啊,寶貝。」穗凡一點都不受驚的樣子,轉過身還摸了摸——的腦袋——
甩開他的手,「我的個性是怎麼個死法?」
「嗯……打個比方來說,你就像鴕鳥。」
「鴕鳥?!」
「對,鴕鳥。其實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歡你,知道我們在來往了,而你卻把腦袋往沙子裡一伸,以為這樣就安全了,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你了。最可惡的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都不把腦袋從黃沙裡拎出來!」
「我哪有?!」
「那說一句『我愛你』來聽聽。」
「我討厭你!」
穗凡「哼」了一下,有點不服氣。「你真死相!要我上樓卻用做飯這種濫理由;要我做飯卻在門口偷窺我5次;手機裡全是我發給你的『我愛你』,一條都捨不得刪掉,還死鴨子嘴硬在那邊亂叫『我討厭你』;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錢包裡放的是誰的照片,你在宿舍裡熄了燈是在偷窺誰……」
穗凡就像是在剝洋蔥,一層一層的的——的皮剝掉……眼看著——的嘴巴越嘟越高,眼眶裡的淚水越積越多,在淚堤崩潰之前,穗凡又把——摟進懷裡。尺度掌握得剛剛好。
「——,喜歡上我是一件讓你覺得很難堪的事嗎?」——
搖搖頭。
「那在只有我們倆的時候,多給我一些直接的愛好不好?」——
帶著哭腔委屈地說:「我不是在努力嗎?我不是已經讓你摟著了嗎?你給我點時間讓我適應好不好?」
穗凡得意地翹起了嘴角,可惜——看不到。
「——,對不起。我太心急了……我也是人嘛,我也希望被愛……——,你別怪我哦……」
「嗯。」 ——在穗凡的懷裡點點頭。
靜靜的享受了穗凡的懷抱好一會兒,——抬起頭,紅著臉,顛起腳,在穗凡的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
某人心花怒放,差點沒敲鑼打鼓放鞭炮慶祝。
雖然——不知道穗凡有多麼的狡猾,可是凡凡知道。他就坐在——床上歎息……
哎……——被平平每隔幾天這麼來一下,估計一個月下來就可以當街kiss臉不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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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凡的生活越來越幸福,數數日子,凡凡也快投胎去了。要不要找蒼煢學長再通一次靈呢?
當天想著,當天晚上就夢見了凡凡。
凡凡看上去很不錯,笑著說:「這下我安心了,我可以走了。能認識你真是三生有幸,十世修來,讓在下大開眼界,今天就此告辭,還望平平日後多多保重。」
「你要去哪兒啊?」
「投胎。」
「投哪兒去?」
凡凡想了想,「噢,這個我也不清楚。」
「我不會忘了你,我永遠欠你一份情。」
「你欠我的遠不止一份情,你可以禮尚往來還給我。我不會客氣的。這是我應收的。」
「凡凡,為什麼我覺得你今天說話有點怪怪的?」
「啊?有嗎?」快要升天了,語氣就會不同嗎?
「有。」
「沒有。」
「有……」
「沒有……」
就這樣「有」、「沒有」的,穗凡就醒了。
冬天的早晨,——喜歡睡懶覺。穗凡起床買早點,在——的必經之路上迅速塞給他,然後自己跑著去上課。
其實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為什麼穗凡早上會遲到,只是穗凡關照過,大家什麼都不要說,用眼睛看就可以了。
凡凡停在枝頭,看著穗凡幸福洋溢的樣子,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呼……總算完了……現在就差三天後我的法力恢復,把他們的紅線接上,然後吃下紅娘送來的仙草,我就可以逃脫升天了。」
「仙草?」 樹下的人搭話道。
「是啊,在凡間逗留了20年,身上不免沾了很多俗氣,吃了仙草,乾乾淨淨回天庭重新上崗!」
「噢……那這三天要不要我叫乾爹過來,你們聚一聚啊?」
「不用不用!」凡凡一陣緊張,「你只要告訴他,我把他最後一件拜託我的事情做好了,叫他以後千萬千萬別再來找我!」
「好,好……」蒼煢笑了笑,向凡凡遞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三天後——
一大早,兜上外套上帽子,低著頭走進了穗凡的寢室樓。誰知剛進去就被昂揚撞見,——一陣緊張;誰知昂揚如近視眼般瞇了瞇說:「噢,小孜啊,醫名還沒起來,進去吧!」——
點點頭,拉了拉帽子,小跑進去了……
昂揚恢復眼睛原有的大小,無奈的笑了笑。「果然是國寶級的可愛。」——
輕輕的敲了敲穗凡的門,門開後立刻閃了進去。
「——?你怎麼來了?!」穗凡萬分驚訝,平時都是出去相見的,怎麼今天一大早的……——
撲進穗凡的懷裡,「穗凡,我很不舒服……我想你陪著我……」
「怎麼啦?」穗凡把——的帽子拉下,摸了摸額頭,很燙!「發寒熱了……」
穗凡把疊好的被子鋪開,讓——躺下,量了一下溫度,38.2℃。
「——,我去買早點,吃過東西之後再吃藥。你先閉一會兒眼睛。」
「嗯。」
一個上午,穗凡什麼事也沒做,就陪著生病的。
可是下午兩點有很重要的課,穗凡看——也熟睡了,到了時間後,穗凡輕輕的關上門上課去了。
下午四點半,剛走去教室裡的穗凡看到外面很騷動,有人嘴裡喊著:「宿舍著火啦!快去救火!」
宿舍著火?!
穗凡往自己公寓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墨黑的半邊天!
「————!」
穗凡扔下書包,全力衝了過去!
蒼煢走在校園裡,發現宿舍著火後也往那裡趕過去。突然接到孔孔一通電話。
「煢煢啊,你們學校是不是著火啦?」孔孔好像很急。
「是的,我正要過去看看。」
「你快一點呀!小黑小白興沖沖的飛過去啦!說是要去勾魂啊!」
「什麼?!那倆傢伙怎麼在這裡?!」
話剛說到這兒,蒼煢就看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朝這裡飛過來。完了,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掛掉電話,蒼煢伸手一攔!
「你們想幹嘛?!」宿舍區住的人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學友,蒼煢怎麼說都不會讓黑白無常過去的!
小白笑瞇瞇的回答說:「勾魂啊,怎麼說都是名牌學校的大學生,我是想為地府廣收良材……」
(—__—)……
蒼煢「噢」了一聲,奸詐的一笑,手一揮,突然掀起一陣迷霧,接著,他就消失了!
「搞什麼啊?」小白拿出陰陽扇扇了幾下,拉著小黑跑起來。
小黑說:「小白啊,我覺得這樣不太好……我們還是別去了……」
「你知道什麼,萬一真有人死了,他也是枉死的厲鬼,不收到地府很難保證他不會留在人間作怪,現在心理畸形的人多了,別看是大學生,心裡的怨念也有超強的!」
「噢。」
…………
…………
跑了很久,黑白無常發現怎麼都跑不到著火點!
「怎麼回事?」小黑張望著四周,景物怎麼還是原來那些?
小白喘著氣,靈光一現,破口大罵:「是那個小崽子!他給我們『鬼打牆』!」
沒錯,蒼煢已經趕到了失火的現場,現場沒有秩序,大家都亂哄哄的。一樓和兩樓燒得很凶,玻璃破裂的聲音夾雜著電器爆炸的聲音震的人們心驚膽戰。
太多電器了,如果降雨的話……不知道為怎麼樣。只要裡面沒人就好。
消防隊、救護車半分鐘後到位。升起雲梯救下四樓一個被困的同學。
「裡面還有沒有人?」消防隊長問道。
「有人說兩、三分鐘前有個學生衝進去了!」
「什麼?!」
蒼煢聽到了也大吃一驚,怎麼會有人衝進去?!不被燒死,也會被嗆死!
「蒼煢~!!」
有人叫他?!
蒼煢一轉身,看見月下童子連滾帶爬的撲過來!
「快一點,穗凡衝進去了!他要是燒死了就完蛋了!」
「裡面還有人嗎?」
「——也在裡面!」
不管了,降雨!
蒼煢剛開始唸咒語,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整個天空的濃煙如漩渦般開始慢慢朝底部流動,著火的宿舍樓彷彿有一股吸力一般,把往外竄的火舌吸了回去,所有的人似著了魔一樣的看著這幅不可思議的情景……
「蒼煢……這是你做的……還是……」
「不……不是我……」
濃煙慢慢加速,旋轉到這棟樓的某個地方,消失了……
「天哪……」
「裡面是不是有個黑洞啊?」
「怎麼回事啊?」
「……」
眾人開始紛紛議論……
濃煙是漸漸消失了,可是妖氣卻越來越強了……
蒼煢緊緊地盯著那個唯一的出口。
穗凡抱著——一步一步地走出來,兩個人被熏得黑黑的,很髒。蒼煢的眼神和穗凡對上的那一剎那,他明白了……
醫生迅速擁上前,把——抬上了救護車……
蒼煢看見——的身體出現了疊影,穗凡拚命地握住——的手,想要保住他!不讓他的魂離開身體!
上車的那一剎那,穗凡遞來了一個救助的眼神,但是,他始終沒有開口。
救護車呼嘯而去,紅娘突然從天而下,拿了一根仙草喊著:「光光?小光光?姐姐來接你啦!」
這月下童子聽到呼喚後從樹堆裡爬出來——他自看見穗凡從火堆裡出來就鑽進了旁邊的灌木叢裡。
他歡天喜地的朝紅娘撲過去,就在他接住仙草的那一剎那,有人搶先了……
「蒼煢,你幹嗎?」
「借你的草一用!」
「不行!我今天要回去報到的!」
「地府後院多的是草,改明兒我給你一捆!」說著,蒼煢趁人不注意,一個隱身,朝著醫院飛去……
某人在身後大罵:「奶奶的!你們地府的東西能吃的?!會死人的!哼!龍生龍,鳳生鳳,石卿生的小崽子還是多情種!」
…………
「喲,您這是辱罵我們家石大人啊?」
月下童子被冷不丁冒出來的白無常嚇了一跳,連忙否認:「沒……沒……」
紅娘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是一見到帥哥,立刻裝作可愛的小女孩樣,問道:「兩位哥哥,這裡到底是怎麼啦?」
「沒什麼,只是一隻火狐遇火重生了而已……」黑無常冷冷的答道。
「啊?火狐啊……好可怕……」紅娘抱住小白的大腿撒嬌……
小白的臉嚴重抽筋,道:「阿姨,您的歲數比我們大多了,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我受不起……」
(—__—|||)……
月下童子升仙的時刻到了,他朝醫院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下,應該再也用不著我來接紅線了吧……我身上有點異味總比你再鬧一場好……
紅娘恨恨的抓起他的衣領,「走啦!看什麼看啊?!現在你臭烘烘的,到了天界離我遠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