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聯絡好似的,這天莉莎前腳剛走,隔天,另一個名媛就來報到。
剛開始是零星的個體戰,一對一的單挑官雲漾還能游刃有余,唐惟天依然是當大型道具用。
等消息傳開之後,攻擊的主力成了數人的小組。
幾張女人的嘴湊在一起,吵得她有些招架不住。
這時唐惟天多了幾句台詞,三言兩語就逼出那群女人的含淚祝福,讓寫劇本的官雲漾有意改行往演藝圈發展,搞不好會比瓊瑤阿姨出名。
因為增加了發送的基地台,唐惟天有女友的消息在社交圈裡傳得沸沸揚揚。一時間,這棟鬼屋成了觀光勝地,每天都有人組團來參觀,成員全是有美貌、有身材、有名聲的俊男美女。當中大部分是不死心的曠男怨女,不過漸漸的,那些來湊熱鬧或是專程來打量唐惟天女友的人越來越多,多到官雲漾計畫發號碼牌的地步。
隨著時間的過去,不知道是因為熱潮退了,或是大家嗅到火山爆發前的煙硝味,算出唐惟天的忍耐限度。
就在這一天,所有人都消失了。
因此官雲漾才可以睡到中午,沒被任何聲響吵醒。
踏出房門唯一見到的生物,就只有降溫下來的火山猛男。他慣例的草草瞥她一眼後便消失到他的地下基地去。
直到她看見他輕緩的腳步,她才赫然發現,她已經很久沒看到唐惟天放松的樣子了。
二十多天來,官雲漾見識到唐惟天無遠弗屆的魅力,也跟他建立起一種微妙的患難之情。
受過密集訓練的他,現在已經可以忍受她摟著他的腰半個小時面不改色,但僅限於演出的時候。
她的胃口卻被喂大了,一天不吃他幾次豆腐,心頭就會癢得很難受。
她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一種慢熟的好色細胞,出生二十五年後才開始活躍。
可是這段期間她也看了不少世界各地的極品男,當中有些體格比唐惟天更有看頭,卻絲毫勾不起她觸摸的欲望。
為什麼單單對他有這種奇怪的邪念呢?
是因為他有神奇的魔力?
還是因為他的反應很有趣,她才會玩上癮?
最後的推論是她目前可以接受的說法。可總覺得還是少了些什麼,讓她沒有肯定的信心。
一天沒事做的官雲漾花了一整個下午分析她對唐惟天肉體的喜好,專心到沒發現天色暗了,坐在院子的身影也沒移動過。
“你可以這麼浪費時間嗎?”
低沉的嗓音伴著晚風吹進她的意識裡。
回頭竟看到一幅世界奇景。
橘紅的地中海夕陽中,一個半裸的完美軀體慢慢向她靠近。恍惚間,她好像見到了踏日而來的阿波羅神。
完蛋了!她的症狀越來越嚴重,連幻覺都跑出來了。
“你是太久沒被叫笨蛋,又開始癡呆了嗎?”唐惟天在她面前停下,納悶的低頭看她。
共同生活了一段時間,兩人培養出交情,他不會再叫她笨蛋,她也很少再罵他野獸,但一些零碎斗嘴是免不了的。
官雲漾抬眼望向他那張即使逆光還是可以發射出光芒的臉蛋,目光更加的渙散了。
“喂,你沒事吧?該不會被那群人累出病來了吧?”唐惟天放下手中的東西,往前跨一步,神情中多了急切。
這些日子來的疲勞轟炸煩得他這個大男人都快發瘋了,首當其沖的她一定吃了更多的苦。
“怎麼辦……”官雲漾聲音破碎的開口,腦袋像是突然失去了重心,應聲垂了下去。
“你哪裡不舒服就說清楚,不要只說一半!”唐惟天被她嚇得手足無措。
官雲漾沒抬頭,意思意思的甩了一下頭。
“我沒事。”聲音有氣無力。
她只是忽然想到要是從此以後都沒有人來,她不就沒有機會再對他上下其手了嗎?
早知道會這樣,她昨天那只放在他腰上的手,應該多纏個十分鍾,不該這麼快解決敵人的。
“你確定?”唐惟天不放心。
懊惱完的她終於心死地撐起垂喪的脖子,給他一個虛弱的微笑。
“我沒事了。”
唐惟天從頭到腳仔細將她打量一遍,確定沒有太大的問題之後,有感而發的說:
“你變了不少。”
“是啊,有時候還會被自己嚇到。”官雲漾自我解嘲。
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少不了互相影響。
她感染了他的隨便,所以現在的她會扎著馬尾,穿著短褲、T-shirt,配上夾腳拖鞋就出來見客。不小心照到鏡子,她還會多看好幾眼,回想自己以前的樣子。
他則被她和那群人磨出了一點文明,開始聽得懂他從前視為文言文的二十一世紀溝通方式。
她不排斥這樣的變化,畢竟在義大利穿夾腳脫鞋配上短褲真的很舒服,跟他溝通也變得容易多了。
她害怕的是她無法理解的變化。
好比現在她那蠢蠢欲動的右手,又想往唐惟天的腰身探去。
“沒事少發呆嚇人,把時間用在正經事上比較好吧,你的論文沒問題了嗎?”
在她的手指快碰上唐惟天的前一秒,他剛好彎身抱起地上的重物,幸運的逃過一劫。
看著落空的手,她的心失落了。
“拜你龜毛又爆裂的個性所賜,那些一時之間打發不了的訪客都在太陽下山前被你趕到山腰的莊園去了,晚上剩下的時間夠我完成三篇論文了。現在資料都整理好了,只要再花一點時間寫成論文就行。現在我想先休息一下。”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空洞。
“這樣的話你隨時可以離開西西裡島了。”他隨口拋下一句,轉身踏入夕陽中,往一旁的廢棄作品堆走去。
經他這一提,官雲漾的心沒來由的抽了下。
她居然忘了會有離開的一天。
“還早吧,還不能確定你的事到底擺平沒,說不定今天只是風雨前的寧靜,明天又會殺出一堆人來。”官雲漾說得客觀,其實是在安慰自己、逃避事實。
她怎麼會這麼捨不得呢?
“也對。”唐惟天同意的點點頭,在廢棄小丘上放下一座雕像,離開前手指不捨地撫摸它光滑的石面。
那樣的畫面讓官雲漾好不容易安分下來的手又癢起來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強迫自己開口說話。
“你那只饕餮刻得很好,為什麼要丟掉?你不要的話,送我好了。”她一臉的惋惜。
“不行。”他毅然決然阻斷她的想望。“我失敗的作品絕不外流。”
“我完全看不到瑕疵,你竟說它是失敗品,這只饕餮真的是太可憐了,你讓我收留它吧。”
他龜毛的習慣有時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明明是完美的藝術品,他卻忍心捨棄;即使丟了,也不允許別人撿回去疼,寧可讓一堆傑作在外頭風吹日曬雨淋。
難道他不知道她垂涎那座小山有多久了嗎?給她一個過過癮又不會少掉他一塊肉!
她忍不住在心裡碎碎念。
看出了她的不滿,念在她多日的辛苦上,唐惟天退讓了一步。
“這只饕餮顯不出霸氣,的確是刻壞了。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刻個合格的送你。”
官雲漾懷疑自己除了幻覺外又多了幻聽,不然怎麼可能從唐惟天口中聽到這麼悅耳的聲音呢?
“你可以再說一次嗎?”她的聲音有些抖。
“不要就算了。”唐惟天沒耐心跟她玩。
“我要!我當然要!”情急之下,她拉住他強壯的手臂。
唐惟天懾人的目光馬上朝她射去,而她卻像是被吸住了似的放不了。
“再不放手,我剛說的話就一筆勾銷。”他下最後通牒。
官雲漾陷入了兩難。
最後,她務實的選了有形的物品。只是,雙手的空虛讓她又傻了一段很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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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下來並沒有官雲漾預測的人潮,偶爾出現的幾只三腳貓又軟弱得不需要唐惟天出場,就自己認輸的逃了回去,害她不僅沒事做,想靠近唐惟天也沒有借口。胸口的搔癢已經累積成另一種煩悶,搞得她很想學學埃特納火山,不時噴發一下,否則真會悶出病來。
無聊的她光是今天就繞了這棟大宅子六圈,加上之前居住的日子,裡面能欣賞的藝術品,她閉著眼睛都能指出它們所在的位置、精確的尺寸以及細部型態,且絕不會出錯。
實在是想不出打發時間的方法,所以官雲漾在用完晚餐後,干脆頹廢的趴在餐桌上以猛男進食的畫面塞塞她饑渴的心口縫隙。
“你這樣很難看,毫無氣質可言。官大小姐,你沒問題吧?”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的唐惟天終於發聲了。
只要口水沒流出來就沒問題。官雲漾將下巴擱在桌面上,口齒不清地說:“有進步喔,你現在也會使用暗諷了耶。”
唐惟天沒好氣的睨她。
“那你現在這個樣子豈不就是退化了?一個月前你口口聲聲的禮教都到哪裡去了?”
“這裡只有你,你又不喜歡那些規矩,我做給誰看?要知道,當一個淑女是很累人的。”這是她近來放松後的發現,原來她以前的日子過得還挺費力的。
“你現在不收斂的話,改天回去面對人群時會調適不良。”他一邊清洗用畢的餐盤,一邊給她良心建議。
聽到他又提起離開的話題,官雲漾本能的將它拒於耳膜外,完全當作沒聽見,也不願去思考。
眼看他就要窩回地底下去,不甘寂寞的她趕緊叫住他。
“你晚上有什麼計畫嗎?”
唐惟天沒料到她會這樣問,不解的轉身。
“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作息來了?”
“沒什麼,無聊罷了。”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心裡有太多復雜的感覺,可她說不上來。
唐惟天再看她一眼,很直覺的回答:“我今天要整理工作室裡的圖稿。”
一聽,官雲漾立即彈跳起來,眼睛為之一亮!
“整理資料我最在行了,請務必讓我幫忙。”她肖想踏進唐惟天的地下禁區已經很久,現在終於讓她等到機會了。
“不必了。”他慣例的冷漠拒絕。
官雲漾那張好不容易才恢復生氣的小臉瞬間黯淡下去。
“這樣啊……”她吶吶地縮回桌面上,兩眼無神的對著杯子發呆。
唐惟天看不過去了。“你非得用那張死人臉恐嚇我嗎?”
“我沒有……”連聲音都可憐兮兮的。
他無力地朝天花板呼了一口氣。
“如果你能安分不礙事,我可以讓你卷卷紙稿。”他沒轍了。
“真的嗎?!”官雲漾以驚人的速度站起,不用一秒的時間,人已經跟他一同站在往下的樓梯口,正笑容燦爛的望著他。
唐惟天再一次“認證”,她是他見過變臉最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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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惟天將地下兩層平面全部打通,寬敞的空間,一個用作雕刻場所,一個當作收藏室用,只在工作的地下一樓區隔出一個房間,裡頭除了設備齊全的制圖工具外,還有床跟簡單的衛浴設備,以作為繪圖和休憩的地方。
官雲漾大致參觀完地下兩層樓,興奮地沖進唐惟天所在的繪圖室裡。
一進去,又是驚艷的低呼不斷,缺少耐性的唐惟天被她的抽氣聲吵得快翻臉。
“你一定要這麼誇張的呼吸嗎?”他的語氣很不友善。
官雲漾不受影響,兩眼閃著星星地回視他。
“你很過分,居然一個人霸占這麼棒的人間仙境,把好東西都藏在地底下。”回想地下收藏室裡那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雕像,她的魂魄早忘情地不知飄到什麼時空去了。
“你若看不過癮,可以再下樓去欣賞,看到天亮都沒關系,就是別來煩我。”他非常後悔因一時心軟而讓這只聒噪的小鳥有機會飛進來。
“怎麼可以!我答應過要幫忙的。”官雲漾正經的說。
她才不是那種會因一時誘惑而忘信背義的人。
“你安靜的離開這裡,就是幫我一個大忙了。”唐惟天不領情,只想修正錯誤。
“不,我說到做到,你別想把我打發走。”官雲漾識破他的用意,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該做什麼了。”
唐惟天無奈地摸摸下巴,死心認了這個悲慘的後果。
“請你安靜的照著年代將電腦中的檔案歸檔。”他強調安靜這兩個字。
官雲漾收到任務,滿意地坐到電腦前,開始整理已經開啟的檔案。
能看到唐惟天的作品,她做什麼都開心,因此很積極的想做更多。
“只要依年份分類就好了嗎?你的作品很多,我可以用題材再做出次分類,然後設出連結,這樣以後無論是要比較或是查閱都會很方便。可以嗎?”她過分的熱心。
“怎樣弄都可以,只要你閉嘴就好。”他別無所求。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有報告指出,談八卦可以增進工作效率。一邊工作一邊聊天,心情才會愉快呀。”她委屈的小聲呢喃。
唐惟天重重呼出一口氣,心想,今晚想安靜工作是不可能了。
“好,你想說什麼就說,我會想辦法裝作沒聽見。”
官雲漾沒被他最後那句話影響,心情放松的隨口閒聊。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受歡迎?男女老幼都適用。”她很好奇唐惟天風靡歐洲上流社會的原因。
“不要用這個問題來煩我,想知道答案不會去問那群瘋子?!”他很快地吼了回去。
個性率直的他假裝不了,一開始就破功。
“我猜,會不會是奇貨可居的原理?因為你條件好卻不濫情,像太陽般高高在上,燒盡任何意圖靠近的人。時間久了,你成為一種傳說,一種指標,只要能得到你,就是一種征服人群的證明。所以那群人才會像迷戀偶像般地追著你跑。”官雲漾停下手中的滑鼠,支著下巴說得煞有其事。
當事人毫無反應,專心翻著圖稿。
她不氣餒,滑鼠一抓,繼續她的工作兼閒聊。
“話說回來,你傷了這麼多人的心,敲碎了無數人的浪漫夢想,不會有愧疚感嗎?”
“那是他們自找的。”他冷情的說。
官雲漾瞅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我發現你是個很矛盾的人。”她再度放下工作,仔細分析。
“表面上你總是粗聲粗氣、暴躁易怒,但你的心腸軟、心思細,不然不會創造出那麼精致的作品,也不會因為我的一聲噴嚏就開門收留我跟裴。”
她早就發現他面惡心善的事實,難怪第一天裴-會說他的進門是托她的福。要是平常,若他不使些小手段,唐惟天是不會輕易開門的。
當事人不予置評。
她逕自說下去,“還有,你嘴裡說討厭女人與小人,其實是害怕吧?不,應該說是拙於應付。”
這句話喚來男主角一個凶狠的瞪視。
官雲漾不怕死地笑了。
“你斗不過裴-,老是被他欺負得團團轉,所以你認定他是小人而排斥他。同理可證,你是不知道如何與女人相處,所以用排斥來掩飾。”這是她多日觀察的心得。
“我變成你的論文題目了嗎?”唐惟天用殺人般的眼光砍向她。“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否認我對你有興趣,而且這段日子來我幫了你不少忙,不是嗎?”她提醒他,她有活下來的價值,要他不要太沖動。
“現在沒你的事了,明天你可以滾了!”殺不了她,可以趕走她。
官雲漾不認同的搖搖頭。“你這種逃避的態度很不該。這世上哪有一個極品猛男會因為異性的一個小小觸碰而渾身僵硬?你如果找不出症結,會一輩子沒老婆的。”
“為什麼要找一個白白軟軟、像吐絲的蠶一樣的東西睡在自己身邊?”他一臉受不了的惡心模樣。
官雲漾被雷劈到似地跳了起來。
“我可以先不跟你計較你藐視女人的比喻。”暫時擱下她的大女人主義,因為她有更重大的發現。
“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怕那種可愛蠕動又會吐絲的蠶寶寶?”她很想笑。
他不高興的瞪她。
“不是怕,是討厭。那種軟綿綿、一捏就會流出綠色汁液、很快就會死掉的脆弱小蟲,根本找不到什麼優點讓人喜愛。”想起小時候的痛苦回憶,他擰緊了劍眉。
他永遠記得小學時為了作業而養的那只蠶。
當時他不過是想研究它腹部的形狀,掐取的手指一個不小心出了太多力氣,令它當場肚破腸流。
他一輩子都忘不了手指間那滴流著綠色液體的,小小的、白白的柔軟生物。
“原來是小時候的陰影呀。”官雲漾觀察著他的神情,找到了問題的源頭。
“不關你的事!”他惡形惡狀的吼她。
她像是中樂透似地笑咧了嘴。
“你怎麼會把女人跟蠶寶寶相提並論呢?”她一步步點出他的心結。
“你們女人不都是一副白嫩脆弱的樣子嗎?”他不屑的說。
官雲漾沒抗議,反而露出憐憫的表情。
“可憐的孩子,原來是心靈受傷了。”她想趁機沖過去給他一個擁抱。
唐惟天閃得快,惡狠狠地凶她。
“你發什麼神經?!”
“有問題的不是我,是你。你沒發現嗎?你的觀念在小時候被扭曲了,把對蠶寶寶的印象投射在女人身上,認定我們都是易碎品,所以你碰都不敢碰。這個觀念經過時間的加強,內化成你排斥異性的舉動。”她做出總結。
聞言,唐惟天沉默地驗證這個推論的准確度。
看他似乎是接受了,官雲漾忍不住調侃他。
“你是鐵定要辜負那堆癡心的俊男美女了,因為你將來伴侶的唯一選擇是非洲裔的健美小姐。她們既不白又不軟,而且夠強壯。”想像那個滑稽的畫面,官雲漾忍不住狂笑。
“嗯……”他把她的話聽了進去,微微點頭。
官雲漾被他那聲沉吟嚇得馬上止住笑,沖到他面前。
“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你沒當真吧?”她對健美小姐沒偏見,純粹是以畫面的協調性作考量,希望他不要暴殄天物。
“我考慮過。不過不適合。”他認真回答。
肌肉太發達的女人,會讓他有男人的錯覺,他也無法忍受床上躺著硬梆梆的男人。
他的回答讓官雲漾下定決心要好好開導他,以免他誤入歧途。
“有一件事你必須了解,古今中外的藝術所探討的女性之美,都是這種柔軟圓潤的感覺,跟蠶寶寶是完全不同的。”
“在我看來並沒有差別。”他冥頑不通。
“你──”官雲漾氣結,一把抓起他的手,放在她隔著小可愛的胸部上。
一時間,地下室的空氣像被抽干了。
唐惟天睜大眼睛,不停在自己的右手與她的臉上游移,性格的俊臉上寫滿震驚。
而她也被嚇住了,被那驚人的觸感嚇呆。
偷吃他豆腐的感覺已經夠美妙了,他摸她的感覺更是令她通體舒暢。
看來,她真的是中毒太深。
愣了幾秒,唐惟天火燙地收回手,暫時發不出聲音。
“不一樣吧?”官雲漾啞著嗓子先開口。
他神情詭異地睨了她一眼。
“女孩子不要做這種事。”他給她長輩的建議,說完馬上拉開距離,蹲到角落收拾稿件。
這麼八股的反應反而激起了她邪惡的念頭。
“看樣子你好像還不太了解。”她一面用聲音引開他的注意力,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身後巴在他蹲低的寬背上。
“你──”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又纏得緊,唐惟天竟甩不開她。
官雲漾得寸進尺,不但把握時間上下其手,更在他臉上偷親了好幾下。
他忍無可忍地打算正面吼她,-轉頭,性感的唇剛好落入她忙碌的小嘴中。
剎那間,四周的聲響仿佛都蒸發了。
官雲漾直到這時才知道,先前她嘗到的只是開胃小菜,從這一刻開始,才是真正令人垂涎的大餐。
唐惟天被體內竄流的一股電流電麻得腦袋一片空白,任憑她蹂躪他的唇舌。
稍微恢復神智後,官雲漾纏得更緊,雙手更是不安分,非要拉他一起沉淪不可。
官雲漾捨不得到嘴的美食,於是緊咬著他不放。唐惟天被她逼得失去理智,開始反擊。
漸漸的,味道變了調。
他找到主控的位置,換她被吻得頭暈目眩。
交纏的兩人一面探索人體的美妙,一面不自覺地往牆邊的床靠去。
然後,一切落入失控的狀態,房間裡開始彌漫綺麗春情的氛圍。
當中偶爾會爆出幾句破壞氣氛的怒吼。
“喂!你在亂摸什麼?!”威武的男聲吼得有點委屈。
“多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你要學學我的大方,隨便你摸。”女聲顯得無賴。
“你淑女是這樣當的嗎?”高分貝的男聲聽起來帶點可憐。
“你很囉嗦耶。”
接下來又是一陣曖昧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