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教大廳中,兩位生得一模一樣的俊俏男子正面色凝重的看著對方。
「大哥,我們要不要把爹娘請出關?最近白長老那老女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四處招收那些不三不四的教眾,又私自練蛇放蛇,真是不把咱們放在眼底。」冉仲傑一臉巖肅的詢問坐在自己對面的雙胞兄長──冉仲豪。
冉仲豪沉吟了一會兒,最後這是搖頭。「不行,爹娘為了提煉新藥,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我們不可以為了這一點事就去打擾他們。」
冉仲傑十分激動的站起來。「這已經不是一點小事了!那老女人的野心昭然若揭,誰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冉仲豪無奈的歎了口氣,轉頭望著窗外。「小妹怎麼說?她是未來的教主,也許這件事正好可以測試她遇事時的應變能力。」
冉仲傑輕歎一聲,有些氣餒的又坐了下來。「小妹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問她,她也不肯說。」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冉仲豪不悅的瞪視雙胞弟弟。
「我本──」一名教眾匆匆的跑進來,順帶的也打斷了冉仲傑的話。
「少爺,外面有人求見。」
冉氏兄弟互看了一眼,會有誰要見他們?
「誰?」冉仲豪冷冰冰的問。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情緒是他們從小就被要求的。
教眾搖搖頭。「他只說他姓水。他還說,你們一知道他姓水,就一定會見他的。」
姓水?該不會是……
冉仲傑緊皺著眉頭,「很年輕嗎?」
教眾恭敬的點點頭,「是的,大概只有二十出頭。」
「可惡!」
「該死!」
冉氏兄弟同時氣憤的站起來,又異口同聲的罵了一句,憤然奔向大門。
一到大門口,兩人二話不說就衝向水巽,出手陰狠的合攻他一人。
水巽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形,淡淡的瞥了兩人一眼,摟著韋青湄飛身閃過。
「死兔崽子,你再不回手,別怪我們兄弟手下不留情。」冉仲豪毫不容情的急攻。
「這就是你們兄弟的待客之道?」水巽不疾不徐又閃過一招致命襲擊。「我哪得罪你們了,你們要這麼熱情的歡迎我?」
「你還好意思問!」冉仲傑咬牙切齒的說,恨不得把他剁成碎片。
「我不能問嗎?」水巽一臉莫名其妙。
「你……」
「哎呀!」韋青湄輕叫出聲。她的臉好痛喔。
聽到韋青湄的叫聲,水巽一驚,連忙一個飛身帶著她閃到一旁。「湄湄,你沒事吧?」
韋青湄痛得眼眶都紅了,「我的臉好痛。」
「真的?對不起,我太大意了,忘了你受不了那些掌風。」水巽心疼的撫著她的臉。
冉氏兄弟詫異的停下來,呆若木雞的看著水巽和韋青湄。
她是誰?怎麼剛剛沒有看到她?
下一刻,冉氏兄弟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點點頭。
他們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水巽那兔崽子的頸部以上,難怪沒看到他懷中的姑娘──她太矮了嘛。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兩人快步奔到水巽身旁,張大眼望著韋青湄。
「你們兩個又想幹什麼?」水巽對他們怒目相向。「走開!」
冉氏兄弟壓根兒沒注意到水巽,只是一個勁兒的盯著韋青湄。
冉仲傑眉開眼笑的說:「姑娘,你是誰?你長得好可愛喔。」小臉紅撲撲的,像個小娃娃一樣,讓人直想把她摟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冉仲豪也笑容可掬地站在韋青湄前面,「你好,我是雲南第一美男子──冉仲豪。可愛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哈哈,她一臉納悶的樣子真可愛。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水巽吃味的死瞪著不斷向韋青湄示好的冉氏兄弟。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這兩人大概已經死無全屍了。
無視水巽的存在,兩人依舊直勾勾的望著韋青湄;看著看著,他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俏紅的小臉。
水巽黑著臉用力拍開他們的手,冷冰冰的開口警告:「你們兩個想找死是不是?」
冉氏兄弟這下終於抬頭正眼注視水巽。
冉仲豪憤恨不平的看著他,「喂,臭水巽,你要不要臉啊!才剛成親就拋下新婚妻子四處遊玩,還寡廉鮮恥的跑到雲南來欺騙女孩子。」
冉仲傑也義憤填膺的附和:「是啊,像個小白臉似的,只會用那張臉四處招搖撞騙。」
「你說誰是小白臉?」水巽冷聲問。
「還會有誰?」冉仲傑吊兒郎當的搭著兄長的肩。「當然是你。」
「你……」
不理會氣得快跳腳的水巽,冉仲緊笑咪咪的轉向韋青湄。「可愛妹妹,你別被這個兔崽子的外表騙了。聽仲豪哥哥的話,別理他,他這人一肚子壞水。」
「可是……」韋青湄想開口替水巽說話,順便解釋他們倆的關係,卻被冉仲傑打斷了。
冉仲傑帥氣的對韋青湄微微一笑,「可愛妹妹,我一直沒有自我介紹,真是太失禮了。」
「哼!你一出生就注定失禮。」水巽在他旁邊冷冷的開口。
先惡狠狠的瞪了水巽一眼,冉仲傑才又笑嘻嘻的對著韋青湄道:「我叫作冉仲傑,是雙生兒中的弟弟,今年二十一歲,尚未婚配。」
冉仲豪也不甘示弱的說:「我是長得比較俊的哥哥。我剛剛已經說過我的名字了,不過我不介意再為你說一次。我叫冉仲豪,一樣二十一歲,也還沒訂親。」
水巽嘲諷的輕笑著,「年紀一大把了還沒人要,可見現在的姑娘眼光越來越好。」
「哼,不知道是誰比較厚顏無恥?」冉仲豪斜睨著水巽,輕哼出聲:「為了當上郡馬爺,不惜娶自己口中不屑至極、又呆又笨的胖郡主。」
水巽心虛的看了韋肯湄一眼,有些惱羞成怒的低吼:「冉仲豪,你最好給我閉上你的鳥嘴!」
韋青湄面帶微笑的看著水巽,「又呆又笨的胖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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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愛妹妹。你都不知道那個郡主有多糟,又笨又肥又呆。」冉仲傑熱心的為韋青湄解說。「反正說有多糟就有多糟。」
「冉仲傑,你也給我閉嘴!」水巽由低吼轉成咆哮,眼角看到韋青湄的笑容越來越僵硬。
「可愛妹妹,你知道他怎麼勾搭上那個胖郡主的嗎?」不理會水巽的威脅,冉仲豪意猶未盡的說著。
韋青湄笑咪咪的看著他,「不知道ㄝ。」
「喝!這傢伙可無恥了。十歲時他在河畔遇到那個胖郡主,一看人家是個郡主,二話不說就替人家解了蛇毒,最後還把傳家玉珮給了人家,跟人家-訂終身。」冉仲豪邊說邊搖頭,「這樣也就算了,可是你知道嗎?他一回來還到處說那個郡主又胖又呆,簡直一無是處。你看這種男人可靠嗎?」他幸災樂禍的看到水巽-住雙眼,不住的呻吟著。
「對了,可愛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韋青湄先是瞪了水巽一眼,才轉頭笑吟吟的面對這對雙生兄弟,「喔,我叫韋青湄,也就是你們口中那個又笨又呆的胖郡主。」
「你是……」冉氏兄弟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著韋青湄,又看看水巽。
最後,三個大男人同時-住雙眼,呻吟出聲。
※ ※ ※
韋青湄冷著一張臉,安靜的坐在大廳喝茶,無視眼前一臉尷尬又緊張的三個人。
水巽一臉討好的坐到韋青湄的身邊,「湄湄,你要不要……」
「哼!」
冉仲豪也拉了張椅子坐到韋青湄隔壁,「青湄妹妹,你要不要吃……」「哼!」
有鑒於兩位兄弟敗下陣來,冉仲傑有些怯懦的踱到韋青湄身後,「青湄妹妹,你……」
韋青湄撇撇嘴才想再哼出聲,就看到一位明眸皓齒的美女興奮的奔進大廳,迫不及待地走到水巽身邊。
「表哥,你來了。」
水巽對她淡淡一笑,「珞兒,好久不見。」
月珞羞怯的看著水巽,「表哥,你……」她眼角看到他身旁坐了一個姑娘,驚問:
「你是誰?」表哥怎麼會帶女孩子來?
水巽微笑的把韋青湄拉到腿上坐好,獻寶似的道:「她是你表嫂──韋青湄。」
月珞臉色頓時白了些,口氣略微顫抖,「表嫂?」
「是啊,她就是我的小娘子。」他低下頭對韋青湄溫柔一笑。「湄湄,這是我表妹,那兩個笨蛋兄弟的親妹子──月珞。望月教的規矩是生了女兒就從母姓,生兒子就從父姓。」
韋青湄親切的對著月珞微笑,「你好。」
水巽感激的對月珞一笑,她的出現吸引了湄湄全部的注意力。湄湄單純到一次只能注意一件事,一旦有新的事情介入,她馬上就會忘了之前的事。
「珞兒,你有專嗎?做什麼跑得那麼急?」冉仲豪有些擔心的看著妹妹,「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恰巧巽巽在這,你要不要他幫你看看?」雖然他們兄弟倆跟水巽向來不對盤,但他們對他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
「珞兒,要不要表哥替你看看?」水巽也有些擔憂的看著月珞慘白的小臉。
月珞落寞的看了水巽一眼,低頭輕聲道:「不用了,謝謝表哥關心。」
韋青湄跳下水巽的大腿走到月珞跟前,擔憂的拉著她的手,「珞兒,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看到月珞搖頭,她才又繼續說下去,「你是不是有心事?如果你不方便跟你哥哥說,可以跟我說。也許我不能幫上什麼忙,但是有時候事情說出來會舒服些。」
月珞有些動容的看著她,「謝謝你,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這樣啊。」韋青湄偏頭想了會兒,忽地跑到水巽身前,伸手從他懷裡掏出一隻瓷瓶,又跑回月珞身邊,笑吟吟的將瓷瓶遞給她,「這個給你。這是提神的藥,吃了會舒服些,也比較有精神。」
「謝謝你。」月珞伸手接過韋青湄手上的瓶子。她終於瞭解表哥為什麼那麼寶貝她了。她們倆才第一次見面,她就對她這麼好,這麼善良單純的人真的很少見。
韋青湄不好意思的笑著,「你別那麼客氣,這沒什麼的。」她拉起月珞的手正想再和她聊些知己話,卻驀地小臉慘白,身體也微微顫抖著,一雙小手緊捉著月珞的手。
「表嫂,你怎麼了?」月珞詫異地看著顫抖不停的韋青湄。
韋青湄沒有回話,只是兩眼滿是懼意的盯著門口。
水巽緊張的跑到嬌妻身邊摟著她,「湄湄,怎麼了?」
韋青湄害怕得說不出話,整個人瑟縮在水巽懷裡。
眾人奇怪的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一名白衣女子正搔首弄姿的在廳外與男子調笑。
水巽瞇著眼冷冷的有著白遙姬,大手緊握成拳。
冉仲豪有些訝異水巽的怒氣和韋青湄顯而易見的懼意,好奇地問:「你們認識她?」
水巽回首對冉仲豪點點頭,鬆開握拳的手,輕柔地撫著韋青湄的頭髮,不停地在她耳邊低聲安慰,「湄湄,別怕。巽哥哥在這呢,你不用怕。」
冉忡傑也擠到水巽身邊,一臉興味,「巽巽,你們跟她有仇?」
水巽咬牙切齒的說:「昨天在河邊,她趁我不在,放了一堆毒蛇要咬湄湄。」
「什麼?」冉氏兄妹又驚又怒的轉頭看著白遙姬。
冉仲傑憤怒地拍著桌子,「這三八女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就因為她娘是教中長老,她就可以這樣胡作非為嗎?公然放蛇咬人,她越來越不把咱們放在眼底了!」
「表嫂沒事吧?」月珞略微擔憂地看著仍躲在水巽懷裡顫抖的韋青湄。
「是啊,她沒事吧?」冉氏兄弟也不放心的問。
韋青湄深吸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懼意。她緩緩抬起頭,對著四人虛弱一笑,「對不起,我沒事,只是嚇了一跳。巽哥哥說過她是望月教的人,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她。」
冉仲豪兄妹三人愧疚地看著她,「青湄妹妹,對不起。我們教裡居然出了這種人,真的不好意思。」
韋青湄輕笑的搖搖頭,「沒關係的,這又不是你們的錯。」
「她為什麼要放蛇咬你?」冉仲豪還是忍不住問了。
韋青湄遲疑地看了水巽一眼,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解釋,「因為……」
「喔,我知道了。」冉仲傑挑挑眉,手背在身後,繞著水巽走著,嘴裡嘖嘖有聲地道:「一定是你這兔崽子到處招蜂引蝶,惹得她因妒生恨,進而想除掉青湄妹妹。我說得對吧?」
冉仲豪也壞心的附和,「一定是這樣的。小弟,你記不記得,咱們八歲那年和爹娘一同到揚州參加靈表姊的婚禮時,就曾親眼看到他在那賣弄風騷,惹得一群小女孩為了他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冉仲傑佯裝恍然大悟的猛點頭,「我想起來了。那場架打得可厲害了,所有的小女孩為了要和這兔崽子同坐在一起,不惜拳腳相向。」
冉仲豪微蹲下身子,眼睛與韋青湄的平視,嘻皮笑臉的對她道:「青湄妹妹,知道他這人無恥的行徑後,你想休夫就要快,別再拖了。如果你怕你爹娘責怪,或是怕沒了夫婿丟臉難看,沒關係,仲豪哥哥可以娶你。」
冉仲傑一臉不屑的推開冉仲豪,以和兄長相同的姿勢看著韋青湄,「不,青湄妹妹,你千萬則被我大哥騙了。他年紀大你那麼多,你們相處起來一定會有隔閡。你可以嫁給仲傑哥哥,我們倆年齡比較相當,也比較有話聊。」
冉仲豪睥睨的一腳踢開弟弟,「你有病啊!我們倆是雙生兒,你會比我年輕到哪去?」
「哼,我可是整整比你年輕一刻鐘那麼多哩。」冉仲傑驕傲的拉拉衣襟。
冉仲豪嗤之以鼻,「一刻鐘很了不起嗎?」
冉仲傑咧嘴大笑,「至少比你年輕就是了。」
「喂,你們兩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當著我的面勾引我娘子,你們有沒有羞恥心?」
水巽氣得臉紅脖子粗,這兩個該死的傢伙,從小就喜歡同他作對,他哪欠他們了?
小時候第一次見面就朝他放毒蛇,現在又當著他的面誘騙湄湄。可惡!早晚給他們好看。「我警告你們,別青湄妹妹、青湄妹妹的亂叫。」
「哼!我們就愛青湄妹妹、青湄妹妹的叫,看你能怎樣?」氣死這個免崽子最好。冉仲豪幸災樂禍的奸笑著。
從小,教裡、教外的人誰不把他們兄弟倆誇上天,說他們倆長大後一定是百年難見的美男子,又誇他們倆聰明伶俐,是難得的練武奇才。再加上他們又是望月教少主,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誰知八歲那年遇到這個該死的小子後,他們的美夢全給他毀了。
這小子小小年紀就長得一副諂媚的德行,放毒、武功也比他們行,他的後台更是硬──先不提他的父母,光是他那三個姊夫,就教人不敢造次。
好不容易等到他被關在水谷十年,沒想到他一出谷就馬上娶了媳婦,而且還是個郡主。
他們本以為他娶的是一個又笨又呆的胖妹妹,可是今天一看,他的新娘長得嬌小可人,一張蘋果臉紅嫩嫩的,看起來可愛又天真,哪有他當年說的半分模樣?早知道她長得這麼可愛,他們早就放蛇去咬她,再以英雄救美的姿態翩然而出,說不定今天的郡馬就是他們了。
唉,這世界還有天理嗎?憑什麼水巽這兔崽子可以這麼好命,他們兄弟倆卻還是孤家寡人?
「喲,你們三個都在啊。」白遙姬走進大廳,對著冉氏兄妹嗲聲嗲氣的開口。眼角瞄到站在他們身邊的水巽和韋青湄,她登時臉色一變,「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望月教!」
韋青湄有些詫異的看著水巽和冉氏兄妹,怎麼她一進門,大家的表情都像給了層冰一樣?「你們……」
水巽食指輕點妻子的唇,對她搖搖頭。抬起頭,他目光冰冷地看著白遙姬,嘲諷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私闖望月教了?」
冉仲豪也嘲弄地說:「白大小姐,我想我表弟來望月教,應該用不著你的批准吧?」
「表弟?」白遙姬不敢相信的瞪大眼。這麼說來……那他不就是前教主月玨和魔醫水獨行的兒子?
「怎麼,我們不能有親戚?」冉仲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白遙姬神色有些慌張,支支吾吾地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有事?」月珞冷著臉,語氣更是冰寒。
「我……」她本來是來告水巽的狀,說他把望月教的蛇全給弄跑了,可是現在情勢急轉而下,他們竟是親戚,這下子她怎麼讓他們去教訓他?
冉仲豪一臉不耐煩,「白大小姐,我知道你很閒,但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整天無事可做,可以到處放蛇嚇人。你有事就快說,不要在那支支吾吾的。」
白遙姬聞言,膽戰心驚的望了水巽一眼。他該不會把河邊的事告訴他們了吧?不行!她得趕緊找娘商量對策才行。
「嗯,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不安的又看了看水巽,她連忙跑出大廳。
※ ※ ※
「青湄妹妹,你還有沒有什麼姊姊妹妹,或是表姊表妹還沒成親的?」冉仲豪執著酒杯,一臉期待的望著韋青湄,「最好是像你一樣可愛。」
韋青湄疑惑的眨眨眼,「大表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冉仲豪有些尷尬的訕笑兩聲,「沒什麼,好奇而已。」
水巽將剝好殼的蝦子放到韋青湄的碗中,不懷好意的看著冉仲豪,眼中閃著嘲諷的火光。「他呀,思春期到了,想成親想瘋了。可是人家雲南的姑娘都太聰明,知道這人的底細,沒人肯嫁他,所以他想把目標放到京城去,那兒可沒人知道他的德行,說不定就會有閨女一個不察,肯委身下嫁給他也說不一定。」
「兔崽子,你給我閉嘴!你不開口,沒人說你是啞巴。」冉仲豪惱羞成怒的朝他低吼。「再說,我可沒請你來吃晚飯,我請的是青湄妹妹;你要不要臉啊,不請自來。」
「你以為我愛來啊。」水巽不屑的斜睨著他。「要不是湄湄不好意思拒絕你的鴻門宴,我又放不下心讓她和你們這兩隻大色狼在一塊兒,我才不想來呢!」
冉仲傑憤懣的瞪著水巽,「臭小子,你說誰是色狼?」
「還會有誰?不就是你們賢昆仲了。」
冉仲豪氣憤的拍了下桌子,「臭小子,你不要以為和我們有那麼一點親戚關係,我們就會讓你。」
「哈,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誰讓誰,大家心裡有數。」
「哼!」冉仲豪決定不再理會水巽,一臉笑意的看著韋青湄,「青湄妹妹,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
「我是獨生女,至於還沒成親的表姊妹……」韋青湄沉思了會兒後搖搖頭,「沒有ㄝ。」
冉仲豪有些氣餒的低下頭,「這樣喔。」
冉仲傑忽然雙眼一亮,「那你有沒有還沒成親的手帕交?像是什麼公主郡主的也成。」
韋青湄有些愧疚的搖搖頭,不忍看到他們兩兄弟沮喪的模樣。
突然,她高興的輕叫出聲,「有了,我想到了。」
冉氏兄弟同時抬起頭,期待的望著她,「真的?是誰?」
「就是平西王葛叔叔的女兒。」韋青湄興奮的直搖著小手,「她們跟你們一樣也是雙生兒呢。對了,平西王府就在雲南,我們可以挑一天去拜訪她們……」
她話還沒說完,冉仲傑就輕咳起來,冉仲豪則是臉色不自在的猛喝著酒。
「大哥、二哥,你們沒事吧?」月珞擔心的看著他們。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哥哥們不知所措的樣子。
水巽來回看了兩人一會兒,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惡意的微笑,「我看只怕有人已經先探過平西王府,也見過了兩位郡主。」
他話一說完,冉仲豪狼狽的被酒嗆著了,而冉仲傑則不小心的把筷子掉到地上。
「臭水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冉仲豪紅著臉,不自在的吼著。
月珞一臉疑惑的看著兩位兄長,「大哥、二哥,你們跑去平西王府做什麼?」
冉仲傑有些不自然的拉拉衣襟,「珞兒,你別聽他胡說,我們哪裡去過平西王府。」
「沒有嗎?」水巽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冉仲豪漲紅著臉,低聲咆哮:「臭水巽,再囉唆就把你丟到『毒龍洞外天』喂蛇!」
水巽不在乎的聳聳肩,表情無辜的轉向韋青湄,「湄湄,你見過那兩位郡主吧?」
「嗯。」韋青湄有些不解的看著丈夫,納悶他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那兩位郡主長得怎麼樣?」
「她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都很漂亮。」
水巽語氣帶有誇張的訝異與吃驚,「真的啊!」他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那不就和我親愛的豪豪表哥和傑傑表哥很適合?大家都是雙生兒,又同住在雲南,真是再適合不過了。就不知道平西王是不是同你爹一樣,沒有門戶之見?」
「葛叔叔人很好的,又是個機關高手。我爹常說他是一個重才的人,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都沒有門戶之見。」
水巽笑裡藏刀的看著兩位表哥,「那真是太好了。湄湄,不如這樣吧,咱們就找一天替他們四個人引見引見。」
韋青湄略微遲疑的看著冉氏兄弟,「如果表哥他們願意的話。」他們倆似乎對平西王府有點偏見。
水巽搶在他們兄弟之前開口,「他們當然願意了。有幸認識兩位美女,何樂而不為?
他們又不是傻子。更何況你身為晚輩,總不能不去拜訪一下。」
韋青湄贊同的點點頭,「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爹信上有交代,要我們兩個記得到葛叔叔那拜訪。」
「那就這麼說定了。挑一天,咱們大家到平西王府去。珞兒,現在教中全歸你管,你說去不去呢?」
月珞看了水巽一眼,又回頭看看冉仲豪和冉仲傑,臉上慢慢浮起一抹惡作劇的微笑。
「好啊。望月教在雲南勢力再大,總大不過平西王府,現下有機會去拜訪也是好的。」
冉仲豪和冉仲傑用著出世以來最兇惡的目光死瞪著水巽,希望可以當場活活把他瞪死。
※ ※ ※
白遙姬一臉驚慌的跑進母親房間,氣急敗壞的拉著娘親。
「娘,大事不好了,這次咱們真的慘了。」
「發生了什麼事?你這樣氣喘吁吁地說話,娘怎麼聽得懂?」白霜輕聲斥道:「娘說過多少次了,別名這樣慌慌張張、毛毛躁躁的,你這個樣子,娘怎麼放心把事情交代給你?」
「娘,你別說了。」白遙姬連忙插嘴,「你記不記得我昨天向你提過那個姓水的男子?」
白霜回想了下,「那個驅散咱們所有蛇的人?」
「是啊,就是他。」她點頭如搗蒜。
「他怎麼了?你不是去找冉家那幾個小鬼對付他,雖道他們不肯?你沒告訴他們,他把望月教的蛇全給弄跑了?」
白遙姬重重地歎了口氣,「就是告訴他們也沒用。」
「怎麼說?」
「那個姓水的是冉家兄妹的表兄弟,也就是前任教主月玨的兒子。」
「他是水獨行和月玨的兒子?」白霜倏然瞇起眼。
「沒錯。娘,這下我該怎麼辦才好?」白遙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來回踱步,「他好像把我放蛇咬人的事告訴冉氏兄妹了。」胡亂放蛇咬人輕則幫規處置,重則是要關進「毒龍洞外天」遭千蟲萬蛇咬-之苦的。
「你先別慌,讓娘好好的想想。」為什麼水獨行的兒子會突然出現在望月教?難道是那三個小鬼請來的幫手?
不自量力的小鬼!就算水獨行和月玨的兒子來了又如何?一個二十歲的小鬼能成什麼氣候,難不成他和當年的水獨行一樣,一個人就可以對付幾十個武林高手?哼!老子厲害,不代表兒子也行。
她要注意的是,月玨的兒子出現在雲南,是不是代表著月玨和水獨行即將出現在望月教。她得在他們還沒到之前,好好計畫思量一番。
苦候許久得不到母親響應,白遙姬按捺不住地出聲催促,「娘,你想好了沒?」
白霜回過神,朝她安心一笑,「放心,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可是……」
「遙姬,你放心,如果他們真的想處罰你,就不可能讓你回來見我。」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放了我?」
白霜陰沉一笑,「他們是想利用你來捉我的小辮子。」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才好?」白遙姬急得快哭了。
白霜沉穩地拍拍女兒的肩,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別擔心,娘都計畫好了。只要再過兩個月,娘就是武林盟主,到時就算他們真的想怎樣,也奈何不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