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站在向亙的房門口,看著坐在椅子上,已經氣得臉色發黑的向亙。
好現象,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生氣。不過她最好還是讓他更生氣點,這樣一來就保證萬無一失了。
水靈無聲的走進房裡,轉身關上門後,看都不看向亙一眼,就自個兒跑到後室換衣服,准備睡覺。
向亙瞇著眼,看著忙進忙出的水靈。難道她不知道他在生她的氣嗎?進門後都不看他一眼。她就這麼不在乎他,連他是喜是怒,她都不在意?難道在她心中,他只是她避免作噩夢的工具,他的喜怒哀樂之於她,一點都不重要?
向亙會想愈氣,會想愈傷心,看著水靈的眼光也愈來愈冷。
水靈背對著向亙,興奮得眼睛都笑彎了。要不是她一直告誡自己不可以笑出聲,只怕向亙早就瞧出她的詭計了。
水靈笑咪咪的跳到向亙身邊,「亙,你氣完了嗎?如果氣完了,我們就可以睡覺了。」
聞言,向亙的火氣更旺了。
看向亙氣壞的模樣,水靈得意極了。呵呵,事情愈來愈順利了,今天她─定可以……
「亙,你別不說話嘛,我好困喔,我們快點上床睡覺吧。你不陪我,我又要作噩夢了。」水靈撒嬌的推推向亙的背。
聽到水靈最後的那幾句話,向亙頓時爆發了。
他霍地起身站在水靈的面前,咬牙切齒的說:「水靈!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你睡覺抱的玩具,還是你的枕頭?在你眼裡,我只是一個避免你作噩夢的工具,是不是?」
要不是水靈太興奮於即將發生的事,她早就被向亙的表情嚇死了。
看她仍是一臉不在乎,也不為自己辯解,向亙再也受不了了。
「好,你愛利用我,我今天也讓你嘗嘗被利用的感覺!」攬腰抱起水靈,向亙大步走到床邊,毫不憐惜的將她丟在床上。
水靈看著站在床邊脫衣服的向亙,興奮得差點就要笑出來。
不行!她不能笑出聲來,不然亙就會知道她是故意氣他的,那他就不願意和她一塊兒試那件事了。
對了,大姊以前說過,這時候愈掙扎,男方就愈無法控制自己。嗯,她最好假意掙扎,這樣亙才不會懷疑她。
「亙,你……你要做……什麼?」不錯,聲音夠逼真。水靈滿意的想著。
向亙冷哼一聲,「你說呢?」他俯下身子慢慢靠近她。只是他總覺得好象怪怪的,有些事情不大對勁,但他又想不出來。
「亙……你……別這……樣……」哈,愈裝愈像。
向亙愈靠近水靈,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愈明顯。好象有事情不大對。
只不過他實在太生氣了,氣到失去平常的冷靜,氣到無法靜下心來仔細思考。
水靈假意推著向亙的胸,嘴裡還不停的說著:「亙……你不要……這樣……」
向亙抓住水靈掙扎的小手,固定在她的頭頂上。他低下頭,目光冷漠的看著水靈,「怕了嗎?」
水靈連忙點頭,「對,很怕。」
真的不對勁。向亙努力想從水靈眼裡看出不對勁之處。
看到向亙懷疑的眼神,水靈更努力的掙扎。
掙扎中,她的衣襟不經意的松開了。
看到她襟口露出的雪白肌膚,向亙不能自己的低頭親吻她。
他的唇隨著他的手愈吻愈低、愈吻愈熱。「靈兒──」
等等!他想到哪裡有問題了。
向亙突然抬起頭。果然,他看到水靈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貓,臉上除了激情外,還夾帶著一抹興奮。
該死!他又被她騙了。
向亙瞪了水靈一眼,氣悶的離開她身上。
「你又騙我!」他背過身,氣憤的指責。他不敢回過頭看她,現在的她比平時更難令人拒絕。
水靈坐起身,瞪著向亙僵直的背,嘴裡咕噥著:「我哪有?」真可惜,被發現了。
向亙怒火沖天的轉過頭,卻又連忙轉了回去,聲音沙啞的低吼:「把你的衣服穿好。」
「不要!」
「你……」向亙轉過頭閉上眼晴,不顧水靈的抗議,草率的幫她拉好衣服,才又睜開眼生氣的咆哮:「你設計我!」
「我哪有?」她就是死不承認,怎樣!
「你故意讓我更生氣,然後我就會……就會……」向亙又惱又氣,這女人老想著要試那件事,平時就不停引誘他,沒想到她今天更過分,竟然趁他生氣的時候算計他。現在他根本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再待在這,誰知道待會兒他會不會又被她騙回床上去,完成她最想做的事,他今晚最好還是睡別處吧。
向亙直起身就要離開。
水靈一把將他推回床上,自己恨恨地下了床。「你不用走!這是你的房間,你用不著離開,我會走的。你放心,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再來吵你了!」嗚嗚……她就這麼差嗎?不管她怎麼引誘他,他總是無動於衷的推開她。
大姊說過,一個男人是無法拒絕自己喜歡的女人的,可是他卻三番兩次推開她,也許他根本就不喜歡她,只是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對,一定是這樣。
沒關系,就算他不喜歡她,一定還有別人喜歡她、欣賞她。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個。
可是,她真的很喜歡跟亙在一塊,很喜歡他抱著她的感覺……怎麼辦?她還沒離開這個房間,她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她真的完蛋了。
水靈哭喪著臉,准備到後室去換回衣服離開。
聽到水靈的話,向亙臉都白了。他緊抓住她的手腕,顫聲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用那麼興奮。我知道你討厭我,根本不喜歡跟我在一起。你放心,從今天起,我不會再來煩你了,我會離你遠遠的,不會再讓你心煩氣悶。」水靈紅著眼,努力要甩開向亙的箝制。
這女人有病啊!他什麼時候說過那些話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已經為她瘋狂了,現在她卻說他討厭她、`不喜歡看到她。難道因為尊重她而不信侵犯她,換來的就是這種結果?
好,既然她把他尊重她,不肯和她隨便發生關系想成是不肯要她,那他就讓她知道他有多喜歡她、多愛她、多想要她!
向亙用力一拉,把水靈拉到自己懷裡,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低下頭熱情的封住她的唇,抱著她一起倒向床上。
水靈睜著迷蒙的雙眸,小手攀著向亙的頸子,低聲喚著他的名字,快樂的承受他的重量。
向亙熱情又憐惜的吻著水靈,解著她衣服的當兒,也騰出手拉下床前的絲帳,掩住了一室的纏綿。
※ ※ ※
包通通站在衛凌雲的房門外,整整衣服後,敲著房門。
「包姑娘,有事嗎?」衛凌雲意外的看著門外的紅衣女郎。
包通通嬌媚一笑,「衛護法,我有件事想請教你,可以嗎?」
衛凌雲直覺的點點頭,「什麼事?」
「我可以先進去嗎?外頭有點冷呢。」說完,她直接推開擋在門口的衛凌雲走了進去,還轉身將門關上、閂好。
「包姑娘?」衛凌雲詫異的看著包通通。
包通通嬌笑兩聲,「衛護法,你不介意我開門見山的問你問題吧?」
「不會呀。」他早該習慣她的自動自發了。
包通通眨眨眼,曖昧的看著衛凌雲,「你有沒有毛病?」
「什麼?」
「我說,你那麼花心,有沒有染上什麼毛病?」包通通無視衛凌雲一臉的驚嚇,依然故我的提出問題。
衛凌雲漲紅臉低吼:「沒有!」
包通通有些懷疑。「你確定?有沒有找大夫看過?」
衛凌雲又羞又氣,這女人究竟是怎麼搞的?竟然問他這種問題!
「喂,你還沒回答我呀。你到底有沒有找大夫看過?」包通通拉著衛凌雲的衣襟嬌聲問著。
「我根本就沒有過……算了!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衛凌雲怒吼著。
包通通眨眨眼,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你很確定?」
「你要不要試試?」衛凌雲氣得頭頂冒煙,不經思索的冒出一句。
包通通點點頭,「好呀。」她拉著他往床鋪走去。
衛凌雲張口結舌的看著開始輕解羅衫的包通通,「呃……包姑娘,你……」
「哎呀,雲,你別這麼見外,叫我通通就成了。」她開始解著衛凌雲的腰帶。
「你……你在干嘛?」衛凌雲一驚,連忙推開她。
包通通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雲,你干嘛推我啦?」說著又摟住他的腰。
衛凌雲紅著臉,想拉開包通通,又怕碰到她的身子。「包姑……娘,你快……放手。」
包通通抬起頭,疑惑的看著衛凌雲。他不是有名的花心浪子嗎?怎麼她一抱住他,他就緊張成那樣?難道他……
不會吧!江湖上每個人都說他是出了名的花心,怎麼可能會是……不會的,除非傳說有誤。
再看看他那張臉,怎麼看都像是花心浪子;除非他也和她一樣,有一副不實的外表。
愈想愈有可能,他八成是因為長成那樣,大家便硬栽贓他是什麼花心浪子。
嗯,再試試就知道了,如果他不是什麼花心浪子就更好了,至少她不必擔心他有什麼毛病。
包通通放開環在衛凌雲腰上的手,一雙鳳眼嬌媚的望著他。
衛凌雲看到包通通放開他,立刻松了口氣;正打算勸她離開時,又被她下面的舉動嚇得說不出話來。
包通通動作迅速地除去身上的外衣,現在的她只穿了件肚兜而已。「雲,你干嘛光站在那看著我,動也不動?」她說著說著就偎入衛凌雲的懷裡。
衛凌雲這回真的被包通通嚇呆了。她她她……不會真的想……
一回神,他發現包通通已經解開他的外衣。
「你……你別亂來。」他就是不敢伸手拉開包通通。他現在只要一拉她,就會碰到她雪白滑嫩的肌膚,他實在是不想也不敢。「你……你別又……脫我……的衣服。」
「哎呀,你干嘛這麼害羞,又不是沒經驗。」包通通撒嬌的輕捶衛凌雲的胸口。
「我……我是沒……」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快把衣服……穿起來,有……人來了。」他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連忙推開懷裡的包通通,深吸口氣,轉身去開門。
「幫主。」他意外地看見紀龍飛站在門外,「有事嗎?」
紀龍飛奇怪的看著衣衫不整的衛凌雲,「凌雲,你睡了嗎?」時辰還早呢。
聽到紀龍飛的問話,衛凌雲不禁想起房內的包通通。想到她曼妙的身段,他臉愈來愈紅。
紀龍飛擔心的看著他,「凌雲,你還好吧?」他的臉為什麼那麼紅?他不過是問他睡了沒,又不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衛凌雲才要回答,就感覺到一雙滑膩的小手從身後環住他的腰。
「雲,你在跟誰說話?」包通通環抱著他,從他身後露出半個身子。「紀幫主,是你啊。你來找雲聊天嗎?」
紀龍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看著身穿衛凌雲外衣的包通通。「沒……沒有,我……我就要走了。」凌雲真不愧是江湖第一花心浪子,他和包通通用晚膳時才認識,現在兩人卻……
奇怪,凌雲小時候明明很害羞的,怎麼才幾年光景,他就變成這樣?
看到紀龍飛轉身要走,衛凌雲連忙拉住他,「幫主,你既然有事找我,我們就到庭院去談吧。」
紀龍飛看了包通通一眼,曖昧的笑了。「不用了,你忙你的,不用理我了。」他拉開衛凌雲的手就要離開。
「別……你別走啊。」衛凌雲連忙又拉住紀龍飛的手臂,眼睛不停的向他打暗號。
「凌雲,你……」紀龍飛話還沒來得及問完,就看到包通通拉開衛凌雲拉住他的那只手,整個人依入衛凌雲的懷裡。
「紀幫主,你真的不進來坐坐?」她眼眸帶嬌、唇角含媚的問。
「不了,我要走了。」紀龍飛非常識相的轉身離開。
包通通一等紀龍飛離開,轉身就把衛凌雲推回房內,然後落了門閂。
衛凌雲緊張的看著又要脫衣服的包通通,「包……姑娘,你……你別……別又……脫衣服。」
包通通性感的睨了衛凌雲一眼,「不成ㄝ,天氣太熱了。」她依然故我的脫著衣服,「還有,叫我通通。」
「包姑……通通。」看到包通通瞪了他一眼,他連忙改口。
「什麼事?」愈看他愈覺得傳說有誤。她敢肯定衛凌雲一定不像傳說中一樣,是個沒心少肺的花心公子。
衛凌雲被包通通看得毛毛的,緊張的干笑兩聲。「通……通,你要……不要喝茶?」
不等她回答,他顫抖的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包通通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衛凌雲顫抖的手,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慢慢走近他身邊。
「你……別過來啊。」衛凌雲退了又退,最後跌坐在床上。一察覺自己坐在床上,他連忙跳了起來。
包通通站在床邊看著手足無措的衛凌雲,忍不住嬌笑出聲。「雲,你很緊張?」
衛凌雲紅著臉,嘴硬的說:「我……沒有!」
「是嗎?」她一把將他推倒,低頭俯視著他。
看著離他愈來愈近的包通通,衛凌雲緊張得語無倫次,「通……通,你……別這樣,你……」他干脆閉上眼,不敢再看她嫵媚的嬌顏。
衛凌雲感覺到包通通溫熱的唇緊貼著他的,之後的事,他再也無心理會了。
最後浮上他腦海的念頭是:遇到這樣自動的女人,他還能怎樣?
唉,也只有認了吧。
※ ※ ※
水靈一張開眼,馬上覺得全身酸痛不已。她眨眨眼,嘴角帶笑的摸摸身邊。咦,亙怎麼不見了?她心一驚,連忙拉著棉被坐起身。
「你醒了。」向亙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邊看著她。
水靈一看到他,高興的就要拉他的手,向亙卻站起身,避開了她。
「亙?」水靈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是不是後悔了,所以不想她碰他?
向亙深深看了水靈一眼後,就轉開了頭。「對不起。」聲音中沒有絲毫溫度。
水靈聞言紅了眼,「你說什麼?」他真的後悔了,不然他不會躲開她,不肯看她,又跟她道歉。
「我們成親吧。」他的聲音更冷了。
水靈愣住了。忽然,她「哇」的一聲,抱著棉被痛哭起來。
亙一定是不喜歡她,才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嗚……他要娶她一定是為了昨晚的事。
她不要他為了負責才娶她,他要他因為喜歡她而娶她。
嗚……她那麼喜歡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水靈愈想愈傷心,愈哭愈大聲。
向亙握緊拳頭,一直命令自己不要轉頭看她。因為他怕看到她臉上的得意,更怕看到她臉上出現後梅、恨他的表情。
但是所有的偽裝在聽到她的哭聲後就消失了,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他大步走到床邊坐下,心疼的看著她,想伸手攬她入懷。但一想到她不喜歡他,跟他在一塊兒只是為了利用他,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靈兒,我知道你並不想嫁給我,但是經過昨晚,我不認為我們倆之間還有別的選擇。」
水靈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低位道:「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你。」她不要他為了負責任而娶她。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忍著心痛,向亙冷冷的看著她。她真的只是在利用他,對他沒有半分情意。
「誰說我沒有!我要回水谷去,我要去找我爹娘,一輩子都不要再離開水谷了!」水靈傷心的叫著。
「你不准走,我們三天後就拜堂成親。」
「不要,我就是要走!」
「你如果走得了的話,你盡管走。」向亙冷冷的吐出一句,「我相信沒有嘯傲幫留不住的人。」
「你……」水靈氣憤的看著向亙,他竟然威脅她!
她氣得撲上前,哭著捶打坐在她面前的向亙,口裡還不斷的喊著:「我討厭你!我不要嫁給你,我不要……」
向亙白著臉,任由水靈捶打,不反抗也沒有推開她。
水靈愈想愈傷心,愈打愈小力,最後,她再也打不下去了。
激動的抱住向亙,她邊哭邊叫:「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那麼喜歡你,那麼愛你,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不愛我?」
聽到水靈的話,向亙登時愣住了。她喜歡他、愛他?
水靈又一把推開向亙,目光堅決的看著他。「我不會嫁給你的,就算要我死,我都不會嫁給你!」
看著一臉憤恨的水靈,向亙突然輕笑出聲。他溫柔的用衣袖擦干她臉上的淚水,不顧她的抗議,連被帶人的把她抱到腿上,緊緊的擁著。「靈兒,你會嫁給我的。」
「我不要。」她死命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向亙柔情萬千的看著她,輕聲問:「為什麼不要嫁給我?」
「你又不喜歡我,我不要你因為負責才娶我。你放開我!」
「我不放,一輩子都不放開你。」向亙將她擁得更緊,愛寵的親了她額際一下。
「誰說我不喜歡你的?」
水靈放棄了掙扎,頹喪地低語:「我自己可以感覺得到,不用人家來告訴我。我又不是笨蛋。」
「是嗎?」他挑高眉,戲謔的看著她。
「死向亙,你不喜歡我就算了,還取笑我!」說著說著,她又要哭了。
向亙連忙柔聲安慰,「靈兒,你別哭,是我不好,我不該取笑你。你不要哭好不好?」
「不要,我就是要哭!」水靈使性子地叫。
「靈兒乖,是我不好,我求求你不要哭了。」向亙不斷的向她認錯。
「不要!」她把臉埋在向亙懷裡,語音不清的說:「我就是要哭,我要用眼淚淹死你。」
向亙淡淡的笑問:「我淹死了你不心疼嗎?」
水靈哼了一聲,仍然不肯抬頭看他。
向亙把下巴靠在她頭上,輕笑道:「靈兒,你這個樣子教我怎麼示愛?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喔。我已經夠緊張了,你這樣子會讓我更緊張,說不出話來的。」
水靈仍埋首在他懷裡,不肯看他。
向亙低頭看著她,狀似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不愛聽,那我就不說好了。」
水靈立刻忿忿不平的抬起頭,猛然伸手捏住他的臉,不停的拉扯,「你這個爛人、壞人,竟敢欺負我,還捉弄我!我要把你的臉捏得像饅頭一樣腫,讓你見不了人。」
向亙忍著痛,不敢拉開她的手,口齒不清的求饒,「靈兒,我錯了,你放開我好不好?」
水靈哼了一聲,放過向亙已經腫起的臉。
向亙伸手撫撫臉,討好的看著水裡,「我就知道你會心疼我。」
水靈又冷哼一聲,把臉轉向床內。
向亙輕輕扳回她的瞼,兩手珍惜的捧著她,柔聲的說:「靈兒,我真的愛你,非常非常愛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水靈看著他,努力忍住要流下的淚水,點點頭。
向亙終於松了一口氣。緊緊抱著她,他戲謔的道:「一個百年雞得一見的好相公。向夫人,你走運了,恭喜你找到了……」
※ ※ ※
「亙,這裡的風景好漂亮喔。」靠在向亙身邊,水靈笑吟吟地指著眼前的美景。
向亙輕笑,「這附近還有一座瀑布,我小時候常一個人在那裡練功。」
「真的?那我要去看。亙,你帶我去嘛。」水靈依在向亙懷裡撒嬌。
「好。」向亙拉著水靈的小手,往瀑布的方向走去。
「哇,這瀑布好大。」水靈張大眼看著眼前氣勢磅-的瀑布。
向亙神秘的一笑,「靈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牽著她的小手,帶著她踏過水面,往瀑布內行去。
穿過水簾,眼前赫然出現一個大洞口。
「這個山洞好大喔。」水靈在偌大的山洞內跑來跑去,好奇的東摸西看。「咦,這裡怎麼有毯子和蠟燭?」角落裡有著折疊整齊的毯子和幾支蠟燭,「還有幾本書呢。」
水靈側著頭,看著微笑不語的向亙。「有人住在這兒嗎?不然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向亙上前摟著她的纖腰,兩人一同坐了下來。
「是我住在這兒,不是別人。」看見水靈疑惑的眼神,他繼續解釋道:「我小時候練功時都待在這兒,想一個人清靜的時候也會躲在這兒。」
「都沒人來找你嗎?」水靈心疼的撫著向亙的俊臉。她明白他喪親的痛苦。
「只要我一不見,二哥就會來這附近找我。」他回想起小時候的事。
聽見紀龍飛的名字,水靈扁扁嘴,沒有作聲。
「除了我,沒有人知道這個山洞的存在,所以當我心情煩悶、不想見人的時候,我就會躲在這兒。每當二哥來找我,又找不著時,就會在外頭叫個不停,四處亂找。」他突然輕聲笑了起來,「以前二哥只要一找不著我,就會邊哭邊喊著我的名字。他老是怕我想不開,我只要不見一會兒,他就會緊張的四處尋找。」好象從小只要有關他的事,二哥就變得特別愛哭。
水靈感動的眨眨眼,沒想到紀龍飛那麼疼愛亙。「好吧,看在他有替我好好照顧你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計較昨兒個晚膳的事。」
「你喔!」向亙輕捏她的俏鼻,「這麼愛吃醋,連二哥揍我一下都不行。」
攬著向亙的腰,水靈甜蜜又驕蠻的宣告,「你是我的,怎麼可以讓別人亂摸。就算是紀龍飛也不行。」
向亙笑了,為了她的霸道。
水靈心疼的撫著向亙半腫的俊臉,「對了,你昨晚怎麼會突然跑來?」她差點忘了問他這件事。
「因為巽巽突然跑過來,大哥問他你們在說些什麼,巽巽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大哥怕大嫂又想蹺家出去玩,就和我去找你們了。之後……」
水靈哼了一聲,「你昨晚干嘛跑那麼快?我本來要說我後來發現自己喜歡上你的,結果你竟然氣得跑走,今天早上還對我那麼凶!」想起早上愛的冤枉氣,她氣得又要伸手捏向亙的臉。
向亙連忙掩住臉,討好的說:「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你就別再捏了,你瞧我的臉都已經腫成這樣了。」他到現在還在痛。
水靈又哼了一聲。
向亙趕緊轉移話題,「靈兒,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你會作與我有關的噩夢?」
他長得又不凶惡,應該不會使人作噩夢才是。
水靈依在向亙懷裡,嬌媚的睨了他一眼。「還不都是因為三年多前霧影湖的事。」
向亙納悶的看著水靈,「霧影湖?」傳說中的霧影湖?
水靈驚叫,「你竟然不記得了!我們以前在霧影湖見過的,那時你還對我……」她怨懟的睨著他,委屈的跑到旁邊,攤開毯子將自己裡住,不再看他。
該死!他什麼時候到過霧影湖?他連霧影湖在哪都不清楚。他還對靈兒做了什麼?為什麼他一點也不記得了?
向亙緊張的跑向水靈,將她擁入懷裡。「靈兒,你相信我,不論我做了什麼,我都是無心的。」
「你是故意的!」水靈指控的喊著,「你沒及時停下來就算了,還害我……還害我……」想到霧蓮,她更傷心的掩住臉。
「嗄?」看靈兒難過成這樣,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靈兒,我一定會補償你的。」他以後一定會更疼愛靈兒。但是……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怎麼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好,那你把霧蓮還給我。」
「霧蓮?什麼霧蓮?」向亙一頭霧水。怎麼又扯上傳說中的霧蓮?
水靈憤恨的大叫,「你根本就不記得了,對不對?」
向亙摸摸鼻子,乖乖的點頭,歉疚的說:「對不起,靈兒。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
「你踢我!」
「什麼?」
水靈恨恨的戳著他的胸口,「你踢我!三年多前,我在霧影湖等霧蓮開花,等了三、四個月。好不容易霧蓮總算要浮出水面開花時,你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還踹了我一腳讓我跌進湖裡。等我浮出水面時,霧蓮早就沉下去了。」
向亙詫異的張大嘴,「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他連霧影湖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去過。她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你還想賴!」水靈氣憤的指著他。
「我沒有。」向亙緊張的解釋著。「我只是沒什麼印象。靈兒,我當時在那做什麼?」
水靈沒好氣的瞪著他,健忘的家伙,才三年前的事就不記得了。
「你當時不知道在追哪個該死的家伙,你只顧著追他,沒看見我蹲在湖心的沙洲上,大腳一踹,就把我踹進湖裡了。」
向亙心疼地親了下水靈的粉頰,柔聲道:「我真的踢了你?靈兒,對不起。你那時不要緊吧?有沒有受傷?」原來那個地方就是霧影湖。這麼說來,他會和靈兒相識還得感謝刑老三囉。雖然他已經沒法接受他的感謝了。
水靈又呵呵嬌笑,「沒事啦,我只是喝了幾口水而已。」
向亙一臉歉疚,不斷斥責自己當時的罪行。「靈兒,你還生我的氣嗎?當時我真的不應該那麼不小心的。」
水靈甜媚的輕捶了下他的胸口,「傻瓜!我要是還在生氣的話,早就不理你了……等等!」她突然一臉怪異的看著向亙,喃喃自語:「我現在該不會是在作夢吧?」不然他們倆的對話怎麼會和她的夢境那麼相似。
她趕緊看了看四周。好險,他們不是在霧影湖,總算安心一點點。
「靈兒,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向亙奇怪的看著一臉深思的她。
水靈抬起頭,擔心的看著向亙。這不會是夢吧?
她毫無預警的捏住向亙的臉頰,用力扯動。
向亙痛呼出聲,「靈兒,你為什麼又捏我?」
水靈松開手,擔心的問:「亙,你覺得痛嗎?」
向亙撫著臉點點頭,完全不明白她的動機。
「很痛嗎?」水靈又問道。
向亙又點點頭。
水靈松了一口氣,「那我應該不是在作夢了。」幸好。
向亙狐疑的摸摸自己的饅頭臉,「靈兒,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明白?」
輕輕揉著向亙的俊臉,她歎了口氣。「我以為我又在作噩夢了。因為我們剛剛的對話和我的噩夢很像。」
「我們剛剛說的話跟你的噩夢很像?」不會吧!這種對話算是噩夢?
「唉,因為在我夢中,每回你摟著我說了一段話後,就會突然把我踹進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霧影湖,然後你會拋下我,一個人跑掉。所以我才說是噩夢嘛。」
「真的?靈兒,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向亙自責不已。
看他一臉認真,水靈忍不住噗哧笑出聲。「呆子,那是夢,做不得准的。」她輕輕靠在他的胸口,「亙,你知道嗎?我是因為那些噩夢才知道自己喜歡你的。」
「為什麼呢?」
水靈抬起頭柔情的看著他,「我發現我一直作著相似的噩夢。每回在夢裡,你總是棄我而去,而我總是不停的在追你、找你。一找不著你,我就會好傷心、好難過。」
向亙動容的看著她,伸手輕撫她的臉。
水靈握住他放在她臉上的手,「驚醒之後,我發覺那個感覺還是在。後來我終於想通了,我會作那種夢是因為我害怕,害怕在現實生活裡你也那樣對我,總是離我而去,對我不屑一顧,連頭也不回。」
向亙溫柔的笑了。「所以你不停的整我,要我記得你?」
水靈朝他眨眨眼,「大概我真的是這樣想的吧。」
「好吧!」向亙打趣的看著她,「看在你對我一片癡心的份上,我就不冉計較你的冒犯之罪。」
水靈朝他打躬作揖,「謝謝向護法不罪之恩。」
向亙寬宏大量的拍拍她的臉,「好說,好說。」
兩人相視而笑。
「亙,這還你。」水靈從懷裡掏出木簫遞給他。
向亙搖搖頭,沒有接過來。「靈兒,你留著它吧。」
「為什麼?」他不是一直想把這木簫要回去嗎?
「它是我爹去世前做給我的,對我來說,它是我爹留給我最有價值的東西。以前每當我想起我爹娘時,我就會把它拿出來,睹物思人。」他珍惜的輕撫著木簫,「它的價值勝過任何奇珍異寶。」再看了木簫一眼,向亙把它塞回水靈懷裡,「這木簫給你。」
水靈伸手又要把木簫取出還給他,但被他阻止了。
「可是,它……」
向亙搖搖頭,「就是因為它對我這麼重要,所以我才希望你留著它。」他突然頑皮的對她一笑,「我拿了你的望月龍環,總要吐點什麼出來。」他晃晃手腕上的望月龍環。
水靈伸出手輕撫著望月龍環,想起當初把它套在他手上時的情景。她抬起頭,溫柔多情的看著向亙的眼,再摸摸懷裡的木簫,語氣十分堅定的說:「我會好好珍惜它的。」
向亙滿足的擁著心上人。二十年來,這是他頭一次認為他還能再像他三歲時那樣,過著幸福的日子,有靈兒,有他們的孩子,有著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我知道你會的。」他輕柔的吻上水靈艷紅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