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抬起頭,納悶的看著一室昏暗。
「怎麼天黑了?」她不過才剛合上眼,怎麼天就黑了?
「你醒了?」一個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亙?」他沒趁她睡著時跑掉?
「嗯。你還想睡嗎?」向亙低頭看著懷中的水靈,溫柔地拂開她額前的秀髮。
「我……你先等一下。」
水靈跳下躺椅,走到桌旁,拿起火折子點亮蠟燭後,又爬回向亙身上,小臉對著他的,「你為什麼不點燈?」
「燈亮著你不好睡。」向亙淡淡解釋,沒有強調自己的體貼。
水靈感動的看著向亙。他人真好,她老是整他,他這肯讓她睡在他身上,還擔心燈亮著會影響她睡覺。
她頓時好生慚愧──要是他們倆異地而處,她一定一腳把他踹下躺椅,然後等他睡著之後,點亮所有嘯傲幫裡的燈,亮死他。
「亙,你人真好。」水靈感動的摟著向亙的頸子,輕輕吻了他的頰邊。
向亙漲紅了臉,還是不太習慣她大膽的行徑。
水靈捧起向亙漲紅的臉,輕聲調侃,「亙,我發覺你好容易臉紅喔。」真可愛。
「我臉紅是因為空氣太悶了。」他很努力的辯解。
「是嗎?那我為什麼不會臉紅呢?」她壞壞的逗他。
「我……我怎麼知道?也許是體質不同吧。」
水靈吃吃笑了幾聲,「才不是呢!我說你是因為不好意思才臉紅的。」
「我不是。」
「是嗎?」水靈邪邪一笑,「那我們來試試看。」話一說完,她就捧起向亙的臉,低頭吻住他。
好半晌後,水靈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愈來愈紅的臉,聲音沙啞的說:「你的臉又紅了。」
「我……」向亙被自己低啞的聲音嚇了一跳,「咳,我……」
水靈戲謔的用食指刮刮向亙的臉頰,「說不出來了吧。」
向亙不好意思的別過頭,輕聲說道:「我又沒有經驗。」
水靈笑著轉回他的臉,「我也沒有啊。在客棧還有在我房裡那兩次不算的話,這也算是我的初吻ㄝ。」她輕輕拍拍自己的雙頰,「你看,我就沒有臉紅。人家巽巽是個小孩子,也沒像你那麼會臉紅。」
向亙高興的看著水靈,他一直以為她一定經驗豐富,要不然為何每回摟他、親他,都臉不紅氣不喘的;沒想到她只親過他而已。
二十年來,他首次有了開玩笑的心情。
「我又不像你,是萬蝶樓的水二當家,生活多彩多姿。」他戲謔的笑看著她,「我只是個小小幫會的小護法,一隻蹲在井裡,只會望著井口呱呱叫的小青蛙,哪比得上您水二當家光鮮漂亮。」
水靈抵著向亙的額際,眉開眼笑。「是喔。向小青蛙,要是你那紀大幫主和北斗七『猩』聽到你把你們這天下第一幫比成小小幫會,你說他們會把你如何處置呢?」
「我不知道,刑堂又不歸我管。」他喜歡這種和水靈調笑的感覺。「你說呢?他們會如何整治我?」
「首先,貴幫幫主會掐住你的脖子痛哭失聲,吵得你跪地求饒。再來,那七隻猩猩會把你團團圍住,輪流用他們那圓胖胖的身子把你壓個半死後,對你進行再教育,噴得你滿臉口水。」水靈笑嘻嘻的說著。
向亙大笑出聲,「哇!這麼恐怖啊。那你救不救我?」
「再說囉!」水靈很-的回答。
向亙笑著用鼻子磨蹭著水靈的鼻子,「這麼無情啊?」
水靈高興的笑著,「就是這麼無情!」她輕輕用唇點了一下向亙的唇,等著看他臉紅。
果不其然,向亙的臉又紅了。
「亙,你真容易臉紅。」
向亙不好意思的笑著,「我沒法子控制啊。」罪證確鑿,再否認也沒用。
水靈奸笑的看著向亙,「我倒有一個法子可以幫你。」
「什麼法子?」他才不相信哩。她那麼愛捉弄他,這回八成又要整他了。
「這法子簡單得很──你多練習幾次就成了。」她捉弄的看著向亙。
「什……什麼?」向亙紅著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水靈。她要他……要他……
「對啊,你多練習幾次,習慣了就不會再臉紅了。」她得意的猛點頭。
向亙紅著臉,拚命的搖頭,「不成,這不成的。」
「為什麼不成?」水靈生氣地瞪大雙眼。
「因為……因為……」向亙支支吾吾,結結巴巴。
「說不出來就是贊成了。那咱們就從現在開始練習吧。」水靈閉上雙眼,把小臉送到向亙面前。
向亙看著眼前的水靈,即使她一身男裝打扮,仍是掩不住那絕世之姿、蓋世之貌。
他心中一動,緩緩抬起頭,印上水靈小巧嬌艷的紅唇。
水靈原本以為向亙又會害羞的推開她逃掉,可是沒想到他真的吻了她。她好喜歡這感覺喔,他的唇好軟、好舒服……
咦,她在作夢嗎?為什麼她又聽到紀龍飛的尖叫聲了?
水靈緩緩抬起頭,睜開眼就看到紀龍飛氣急敗壞的看著她和向亙。
「你為什麼不敲門?」水靈氣憤的問著紀龍飛。
「你又要做什麼了?」向亙也不高興的看著紀龍飛。看他那副模樣,八成又要哭了。
「你……」紀龍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兩人。下午他離開亙的房間後,他找了好多人談這件事,大家都不理他,北斗七星甚至指責他造謠生事,要他別再亂說話。
後來他在祠堂想了一下午,決定要好好跟亙談。這件事要早早解決,不可以在拖下去了。
他本以為現在都快用晚膳了,水痕也應該走了,他可以先來叫亙用膳,之後再和他好好談談。
誰知水痕不僅還沒走,他們倆還在……
更過分的是,這兩個人被抓個正著,他們不害羞也就算了,竟然還凶他!紀龍飛愈想愈傷心,愈想愈覺得自己對不起爹和向家的列祖列宗。都是他太縱容亙,才會發生今天這件事。
可惡的水痕,竟敢勾引他的弟弟。亙那麼純情,當然擋不住他這個經驗豐富的妓院老闆的引誘。該死的水痕!
好,既然大嫂不肯好好管教她表弟,他會替她好好的教訓他。
紀龍飛再看向亙一眼,發現他正生氣的瞪著他。亙竟然為了水痕生他這個哥哥的氣!
「哇」的一聲,紀龍飛又哭著跑了出去,離去前也照舊帶上了門。
「他是不是每次都不敲門就衝進來?下次我們要記得閂上門,要不我們在做別的事時,不就被他看光了。」水靈嘟著嘴不悅的抱怨。
聽見水靈的話,向亙的臉登時紅了起來。這話實在太容易讓人想歪了。
「亙,你怎麼又臉紅了?」水靈奇怪的看著向亙。她剛才又沒親他,他幹嘛臉紅?
向亙緊張的搖搖頭,「沒什麼。」
「是嗎?可是……」
為了不讓她再繼續問下去,向亙拉低她的頭,用嘴堵住她的唇,順道堵住她下面的問題。
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時,向亙才離開她。
輕撫她紅腫的雙唇,他聲音沙啞的說:「對不起,我太粗魯了。」
水靈撒嬌的摟著向亙的脖子道:「不會啊,我很喜歡ㄝ。你以後也要這樣親我,好不好?」
「好。」向亙溫柔的摟著水靈,雙眼訴說著千言萬語。
不過水靈的接收能力似乎有些問題,但見她嘟起小嘴,摸著咕嚕咕嚕直叫的肚子,「亙,我肚子餓了。」
向亙無奈的搖搖頭,難怪大嫂說對待靈兒要有破釜沉舟的決心。
他放下懷中的佳人,「我去請廚大廚幫我們做些吃的。」
水靈嚇得馬上拉住向亙的袖子,驚叫:「不要!我們回雷家堡吃。」
向亙奇怪的看著她,「為什麼?」
水靈皺皺鼻子,咕噥道:「那個廚大廚煮的東西好難吃喔!難吃到我可以把三天前吃的東西全吐出來。」
向亙笑著捏捏她的俏鼻,「你不是和他很有話聊嗎?」
「那是兩回事。再說上回我是要利用他傳話激你來找我,又不是要吃他做的東西。」
水靈雙手抱著他的腰,抬起頭揶揄道:「廚大廚的廚藝要是有他嚼舌根能力的一半,你們嘯傲幫的人也不會天天往外跑了。」
「你上回做什麼亂傳話?」她不提,他都忘了問她。
「因為你都不理我啊。我想如果你又生氣了,就會來找我了。」水靈得意的說出自己做的「好事」。事實證明她的主意果然有效。
「想見我不會自己來找我,幹什麼費這麼大的工夫?」到現在他還是挺介意這件事的,因為還是有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
「亙,你還在生氣啊?」水靈小心翼翼的問。
向亙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說呢?」
水靈愧疚地垂下了頭。
看著水靈可憐兮兮的小臉,向亙歎了口氣,無奈地道:「要是我現在還在生氣的話,我早就不理你了。」說完,還強調似的緊緊摟著她的細腰。
「不氣就好了。我就知道亙最好了,你一定不會生我的氣的。」水靈連忙陪笑臉。
向亙寵溺的捏捏她的桃腮,「你喔,得了便宜還賣乖。」
水靈不好意思的輕笑,拉著向亙往外走去。「我們快走吧,我快餓死了。不過你們嘯傲幫也真奇怪,居然請了個不會煮菜的廚師。」
「你別小看他,他可有個響噹噹的外號,叫『御廚』。」向亙笑著說。
水靈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憑他那種廚藝,要真是御廚的話,他就算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就連巽巽的手藝都比他好。
向亙笑著附和,「那倒是。其實廚大廚以前是嘯傲幫的左護法,因為前任大樹退休,他才接的掌廚房的工作。」
水靈難掩訝異的看著向亙,「他犯了什麼錯,被貶到去當廚師?」八成是因為不甘心被貶,才故意把菜煮的那麼噁心。
向亙搖搖頭笑道:「不,他是自願的。他一向認為自己是個名廚,尤其他又剛好姓廚,所以一等前任廚師退休,他也辭了左護法的職位,跑去當他的大廚。」
水靈嗤道:「這麼說,他的廚藝是天生爛,不是故意的囉。這人真是有病,誰說姓廚就一定得是廚師?你們幫裡怪人真多,尤其是你們的幫主紀龍飛,根本就是人怪人一個。」
雖然這是事實,不過向亙不方便贊同,只好笑笑不回答。
「原來他是以前的左護法。那他也像你一樣掌管情報消息嗎?」水靈好奇的又問。
「是啊。怎麼了?」
「他是不是都向『包氏一族』買消息?」
「你認識『包氏一族』的人?」向亙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水靈不在意地擺擺手,「我們跟他們有生意上的往來,尤其是韓不群這件事,他們出了滿大的力。」她拉拉向亙,又問:「亙,廚大廚是不是都向『包氏一族』買消息?」
「是啊。」在他接掌左護法一職之前,他們的確都是向「包氏一族」買消息。
「現在為什麼不要了呢?」
「價錢太貴了。尤其四、五年前他們換了新頭子後,就更貴了。」向亙據實以告。
水靈贊同的點點頭,「對啊,那個頭子很小氣的,連一個包子都要一兩銀子呢,有夠黑心。」
「嗄?」「包氏一族」什麼時候也賣起包子來了?
「不提她了。我們快回雷家吧,我快餓死了。」水靈忙拉著向亙往雷家堡走去。
※ ※ ※
叩叩叩!
向亙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到有人在敲門。
叩叩叩!
咦,真的有人在敲門。
他隨手披了件衣服下了床,一開門就看到水靈笑容可掬的望著他,手裡還拎著一個小包袱。
「晚安。你不講我進去?」
「靈兒,你要進來嗎?」這麼晚了,孤男寡女同虛一室,即使他們倆什麼事都沒做,傳出去的話,靈兒也不好做人。
水靈愣了一下,向亙怎麼會知道她的本名?
哼!八成是大姊告訴他的。這女人話真多,她的真名她自己會告訴亙,誰要她多事。
不過除了這件事外,不知道她有沒有跟亙說霧影湖那件事?要是亙知道她就是追殺他三年的那個人,他一定會報復的。
她本來是要來問他,可不可以在晚上睡覺時陪著她,讓她不再作噩夢的,可是他若知道她就是追殺他三年的那個人,他一定會故意躲起來,然後讓她一直作噩夢,最後渴睡而死。
現在她要怎麼辦才好?
對了,只要不告訴向亙,見不到他,她就會作噩夢這件事,這樣一來,即使他知道她追殺了他三年,也不會用這法子來報復她。對!就這麼辦。
看水靈站在門外,困惑、掙扎又擔心的模樣,向亙擔心的輕推她,「靈兒,你還好吧?」
「嗄?」水靈抬頭看著向亙擔心的眼神,「喔,我很好。」
看樣子,他還不知道她就是追殺它的人,要不然他應該早就一腳把她踢出嘯傲幫了。
嗯,總算大姊還有那麼一點點良心,沒把她完全出賣。
向亙擔心地直盯著她,「你真的沒事?」
水靈乖乖的點點頭。
「那你要進來嗎?」他稍稍退開了身子。
「當然要。」水靈毫不客氣地走進,還轉身關上房門,落了閂。她得意的自語道:「把門閂上了,我就不相信紀龍飛還能一聲不響的闖進來。」
「靈兒,你……」
向亙還來不及問完,水靈反身丟開包袱,踮高腳,雙手摟著他的頸子,「亙,你剛才睡著了嗎?」
向亙點點頭,「快睡著了。」
水靈歉疚的親親他的臉,「對不起,吵醒你了。」
「不要緊的。」咦,這次沒臉紅,他大概是漸漸習慣靈兒大膽的行徑了。
唉!亙真善良。她吵醒他,他還對她這麼和顏悅色。哪像她,他上次吵醒她,她除了一臉不高興外,還把他整得七葷八素的。
「亙,你好好喔。」把臉埋在向亙懷裡,水靈愈想愈覺得自己很小氣、很壞心。
當年他只不過是不小心踢了她一腳,她就記恨到現在,前一陣子還拚命的戲弄他。
而他對她的戲弄除了怒吼外,從來不曾真正的報復過她。想想,她真的好壞喔。
聽到水靈略帶哭腔的聲音,向亙緊張的推開她,捧起她的小臉。「靈兒,你怎麼了?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她不是那種遇事就哭的女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水靈搖搖頭,紅著眼睛問道:「互,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
「不會啊,你為什麼這樣問?」
「可是我老是整你、捉弄你,你不覺得我很壞嗎?」
向互摟住她的腰,「傻瓜,我要是覺得你很壞,早一腳把你踢出嘯傲幫了,哪還會理你。」
「亙,你對我真好。我發誓,我以後一定不會再捉弄你了。」水靈保證的摟著向亙。
「真的?你不會再捉弄我?」向亙故作驚訝的張大眼,「謝謝水二當家高抬貴手,放過我這無用的向小青蛙。」他一副感激萬分,準備要痛哭流涕的模樣。
水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知道他是為了安慰她,特地把他們下午說笑的事拿出來博她歡心。
她感動地親了下他的下巴,「亙,你先去床上躺好,乖乖睡覺。」
「靈兒,你不是找我有事?」難道她是特地跑來問他剛剛那個問題的嗎?
「我是有事找你,不過你先去床上躺好嘛,睡著了也沒關係。」推著向亙走回床邊,水靈拾起了包袱,拎著它就往後室走去。
向亙一邊脫下剛才披上的衣服,一邊納悶的看著水靈離去的方向。想了半天,他仍是猜不出她想做什麼。
算了,不想了。拉開被子,向亙裸著上身,乖乖躺回床上去。要不然待會靈兒回來看到他還呆愣地站著,她又會不高興了。
沒多久,向亙察覺有人走近床邊,直覺的睜開眼。這一看,他差點嚇得跳了起來。
月光下,水靈身著淺綠的綢緞底衣,長髮自然地披散在她身後,看起來天真頑皮又不失嬌媚。
向亙全身發熱的看著水靈眨著誘人的明眸向他走來。
她……她該不會是……是想……
想起水靈一向大膽的行徑,向亙全身愈來愈熱,心跳也愈來愈快。他連忙閉上眼裝睡,不敢再看。
「亙,你看我這件衣服好不好看?這是我新做的ㄝ。」水靈站在床前,嬌媚的問著。
等了半天都不見向亙回話,她納悶的低頭看向他,「哎呀,睡著了。我還以為你會等我呢。」
她掀開棉被爬上床,輕輕在向亙臉上親了一記,柔聲道了晚安,抱著他的腰,臉枕在他的胸口,閉上眼準備睡覺。
向亙這下子想再繼續裝睡都不成了。他本以為水靈看到他睡著了,就會馬上回她房裡去,誰知道她竟然爬上床,還抱著他睡覺。
向亙下意識地推開她。
水靈沒想到向亙會驟然推她一把,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眼看就要跌下床了,一隻健臂及時摟住她的細腰,順道把她摟回懷裡。
靠在向亙懷裡,水靈拍拍胸脯,抱怨的嘟著嘴,「亙,你幹嘛裝睡騙我,還把我推下床?」
向亙低頭看著懷裡的水靈,拚命保持正常的語氣問道:「靈兒,你要睡覺為什麼不回自己房間,跑來我這做什麼?」克制!克制!
「我也想回我房裡睡,可是不成啊。」水靈一臉無辜。
「為什麼?」天啊,佳人在抱,他卻得表現得像柳下惠一樣,跟她閒話家常。
「我會作噩夢,嚇醒後就再也睡不著了。」水靈眨著大眼,無限委屈的低訴。
「這跟你睡在我房裡有什麼關係?睡哪裡都有可能會作噩夢,你快回你房裡去。」他快瘋了!不行,他一定要趕快把她趕回去。
水靈氣憤的捏了下向亙的腰,滿意的聽到他痛叫出聲。「亙,你真壞心ㄝ,我已經作了好幾天的噩夢了,你還要趕我走。」壞人!
還好她沒告訴他,她只要見不到他就會作噩夢。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會跑去躲起來。
哼,才剛說他善良,馬上就變得這麼邪惡。男人就是不能誇。
「難道你睡在我這裡,就不會再作噩夢了?」他房裡的風水何時變得這麼好?
「對啊。」水靈笑嘻嘻的點頭。
「你怎麼知道你睡在這兒,就不會再作噩夢?」
「我今天下午睡過了,你忘了嗎?」哎呀,原來他不只是壞心,還有健忘的毛病。
「好,我知道了。」向亙說完就要起身。
水靈連忙摟著向亙的腰,「亙,你要去哪?」
「我去別處睡,把這兒讓給你。你不是說你睡在我這兒,就不會再作噩夢,所以我把房間讓給你。」向亙邊說邊試著扳開水靈的手。
水靈抱得更緊了,「不成,你不能走。你不陪我,我一樣會作噩夢的。」
「為什麼我不能走?你不是說只要睡在這兒,就不會再作噩夢?」向亙又試著扳開水靈的手。
「那是因為有你陪我,我才沒有作噩夢的。」壞人,一點都不同情她,還想甩開她。
哼,她要再抱緊一點。
「你可以找巽巽陪你。」既然要人陪著才不會作噩夢,那找水巽最合適了。他是她弟弟,又是小孩子,一點都不會不方便。
「巽巽不肯。你忘了他搬進雷家堡的第一天,就聲明不和我睡?」他果然很健忘,才幾天前的事,他就忘得一乾二淨。
「你可以找大嫂或顏姑娘。」女孩子不都喜歡擠成一團,一起做一些奇怪的事嗎?
「你想我死啊!找你大嫂,你大哥會先殺了我的。」說來說去,他就是不肯陪她。看來她得使出撒手柬才行。
「還有顏姑娘呀。」大嫂不成,總還有蓉蓉姑娘可以陪她吧。
「我試過了,沒用的。我想只有……」水靈一臉奸詐的看著向亙。
「只有什麼?」向亙被她看得毛毛的。
「只有男人陪我才行。既然你不肯陪我……」鬆開環在向亙腰間的手,水靈狀似無奈的輕歎了口氣。「我只好去找別的男人了。反正你們嘯傲幫什麼都沒有,就男人最多,我待會一間一間的敲門問,總會有人可憐我,肯收留我的。」說完就要下床去。
水靈腳還沒來得及跨下床,就被向亙一把攬回床上。
向亙生氣的瞪著她,「你哪都不准去,給我乖乖的待在這裡。」
可惡,她竟然要去找別的男人!他最好看好她,免得哪天他一個不注意,她真的跑去找別的男人。
水靈心中暗笑,得意的靠在向亙懷裡,調侃的看著他,「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被說中心事,向亙臉一紅,低聲一吼:「閉上眼晴睡覺!」
過了半晌,水靈又好奇的開了口:「亙,你睡覺都不穿衣服的啊?」
向亙尷尬的低咆:「我有穿褲子。」她這是什麼問題?
「我知道啊。可是你為什麼不穿上衣呢?是不是……喂,你要去哪?」她疑惑的看著要起身的向亙。
「去穿衣服。你不是一直嫌我沒穿上衣?」他沒好氣地回道。
水靈一把抱住向亙的腰,把他拉回床上躺著。「不要,我喜歡你這樣。」
「那就閉嘴睡覺。」他抱著水靈,閉上眼不再理會她。克制!克制!
水靈輕拍他的臉,要他睜開眼。「亙,是不是不穿上衣睡覺比較舒服?我爹也都是這樣ㄝ。你看我是不是也該脫了上衣,也許這樣我比較不會作噩夢?」她一臉天真的問。
回答她的是一記火辣辣的熱吻。
半晌,向亙抬起頭,聲音粗啞的警告她:「快睡覺!你再多話,今晚就不用睡了。」
水靈眨眨眼,雙眼發亮的看著向亙,興奮極了。「亙,你要做那件事嗎?好啊好啊,我老早就想試了,可惜一直都沒有對象。我以前在水谷看過幾本書,但裡頭寫得不清不楚的,又沒圖片解釋。後來我去問大姊,她畢竟是成了親的人,懂得比較多。可是她只是對我曖昧的笑,還說什麼以後我成了親,自然就會懂了。亙,我們現在試試好不好?我知道你沒有經驗,大概也不是很懂,不過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更何況我懂醫術,又在萬蝶樓待了那麼久,一定沒有問題的。亙,你說……」
水靈之後的話變得含糊不清,因為向亙一把將她的頭壓回自己胸口,不讓她再有機會開口。
向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他太古板,還是時代變了?
上回在京城聽到大嫂那驚世駭俗的言論,他和大哥、二哥怎麼都忘不掉;這回靈兒更誇張,竟然說他們可以試試那件事。他現在是不是應該嚇得摔到床下去?
他最好小心地看著她,要不然她早晚會捉個人,去試試那件她好奇很久的事。
唉,他終於知道大哥為什麼老是要把大嫂綁在身邊了。
喜歡上這種言行獨特的女子,他們不小心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