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月神 第八章
    這是一個極盡奢侈、豪華之能事的婚禮,桐桐自然是眾所矚目的焦點。

    “新娘子好漂亮!”眾人贊歎的聲音不絕於耳。

    桐桐身著傳統服飾,化著濃妝的臉蛋嬌艷迷人,揉和了清純與嫵媚兩種味道,楚楚豐姿令人迷倒。

    今天是她的婚禮,但是她沒有一絲高興的感覺。

    夜晚,賓客散去,她卸下濃妝,在浴室裡緩緩地清潔自己的身體,她知道今夜饒洪夫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因此能洗多久就多久,她想盡量拖延時間,讓喝了不少的饒洪夫快點睡去。

    哈,如果待會兒他發現他期待許久的新娘子不是個處女,那該會是多麼諷刺的事呀,或許他會氣憤地命人殺掉她,或許他會給她一耳光,叫她滾得遠遠的,也或許他不在乎,有經驗的女人才好,才能討好他哩!

    “桐桐寶貝,你快出來呀!”饒洪夫粗魯地拍打著門板催促,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不想白白浪費呀。

    桐桐緊蹙起眉心,看樣子他並沒有醉,他清醒得很。

    她慢吞吞地推門而出,身上是一件保守得不能再保守的老式睡衣,唯一露出的地方就是她性感潔白的腳踝。

    饒洪夫看到她,立即眉開眼笑的迎上去,但是他對她左看右看的,似乎不太滿意她的穿著。

    “怎麼穿成這樣呢?”他語帶責備地說。“我不是買了很多性感內衣褲給你嗎?快去換上!”

    今天已經行過禮,她沒理由再不讓他碰她了。

    嘿嘿,待會兒他就要好好展現他過人的精力,而首先,她必須先穿一些半透明的性感睡衣才行,他喜歡女人來這一套,那才容易勾起他男性的欲望。

    桐桐點點頭,輕描淡寫地道:“我去換睡衣,你去沖澡。”

    饒洪夫滿意了,他興沖沖地走進浴室,開始嘩嘩的沖起水來,一想到待會兒就可以跟他的小寶貝親熱,他就滿心的按捺不住,興奮極了。

    桐桐心緒復雜的挑了一件性感睡衣換上,她不能想像饒洪夫壓在她身上的感覺,那一定很重,據她目測,他起碼有九十公斤。

    事到如今,她知道她跑不掉了,饒洪夫為了在今夜能盡興,特別加派了許多人手在門口守著,就算她有翅膀,也是插翅難飛。

    一咬牙就可以撐過去了,反正關了燈,男人還不都是一樣,她可以把饒洪夫幻想成布魯斯威利、布萊德彼特、李察吉爾、柯林頓,或是龍耀月……

    見鬼!她怎麼又想起龍耀月了,她不是才發誓要遠遠地走出龍耀月的生命嗎?怎麼一轉念又想起了他?難道他對她真的有致命的魔力,否則為什麼她老是拋不開他……

    驀然間,陽台發出聲響,像有人跳進來似的,桐桐被驚動了一下。

    但她隨即又調侃自己,怎麼可能有人會進來呢?外頭的保鏢、守衛和螞蟻一樣多,如果能跳進饒洪夫房裡的陽台,早就非死即傷了。

    “桐桐,你在裡面嗎?”一個聲音由陽台傳了進來。

    她嚇一跳,手中的梳子霎時掉落在地。

    耀月,是龍耀月!

    她急忙奔到陽台邊,厚重的窗簾一掀,看到耀月一身銀灰的衣著站在陽台上,月光下,他宛如月神般,俊挺的臉龐流露出幾分憔悴。

    他皺著眉看她暴露的衣著。“去換件衣服跟我走。”

    他森冷的勾起唇線,她就穿成這樣和饒洪夫共處一室?看來她是豁出去了,准備徹徹底底地獻身。

    “我不走。”她凝住初見他的喜悅,如果他只是為了道義來救她,救她之後仍是各分東西,那麼不必了,她寧願留在這裡。

    “你不走?”耀月盯著她看,她眼神裡的倔強清楚地傳進他的眼睛裡。“你沒有選擇的余地,你必須跟我走。”

    “我是饒洪夫的新娘。”她陳述這個事實。

    “你不是。”她不是屬於饒洪夫,她是他的,她的初次純潔給了他,她該是他的新娘才對。

    “我當然是!”她堅持。

    如果行過禮、有過公開儀式還不是饒洪夫的新娘的話,難道會是他的新娘嗎?

    她立刻推翻了這個想法,並嗤之以鼻。

    她怎麼可能是耀月的新娘?又怎麼可能成為他的新娘?他根本不屑她,不屑一顧!

    耀月不跟她爭辯了,他不由分說地扣住她的手腕。“不換衣服也無妨,我們現在就走。”

    她甩開他的手。“我不認為我有跟你走的必要。”她故意輕笑一聲。“你不怕帶我回去,我又糾纏著你不放?”

    他永遠不知道他不留情面的言辭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他倆的那一夜原是她最美的甜蜜,可是經過他演繹之後,卻變得那麼現實,他全是為了讓她活命才與她上床的,他對於那晚發生的事一點感覺都沒有……

    耀月撇撇唇,他懂了,原來她一直耿耿於懷他對她說過的話。

    “我從不曾認為你在糾纏我。”他悶聲道。

    桐桐睜大眼睛。“別抵賴,你明明就說過那種話!”她的記性可沒差到忘了不久前的那一席談話。

    他的嗓子變低了。“我只是不想承認我還可以愛人。”

    “什麼?”桐桐愣住,愕然不已。

    她沒聽錯吧,耀月的意思是——他在間接對她“求愛”,他愛她!她耶?可能嗎?

    耀月抬起頭,劍眉蹙得死緊。“我說,我不想承認我愛上了你。”

    若不說出口,她是不會跟他走的,可是該死,她要他講多少次?她不知道講這種話很別扭嗎?

    她頰上露出淡淡笑意,接著,笑意擴大了,終於,喜悅的笑容彌漫了她美麗的臉孔。

    “你說你愛上我了?”她追問。

    “嗯。”他輕輕一哼。

    “什麼時候?”她漫開笑容輕聲地問。

    這種感覺太好了,她要好好享受。

    可是,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不自在呢?跟她求愛有那麼困難嗎?他應該知道她是絕對不會拒絕他的呀。

    耀月皺了皺眉。“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桐桐恍如大夢初醒,對呵,她怎麼給忘了,饒洪夫還在裡頭洗澡,照研判,他應該快出來了。

    現在,她當然不想跟饒洪夫洞房了,她最愛的男人在眼前,天涯海角,她都會選擇跟隨耀月而去。

    但,她惹來的麻煩總要想辦法解決。

    “桐桐!桐桐小寶貝,你在哪兒啊?”饒洪夫惡心兮兮的聲音由房裡頭傳了出來。

    “糟了!”她咬著下唇。

    “走!”耀月摟住她的腰,他結實的臂膀抓住一旁垂直的粗繩索,順著繩索滑下。

    “你們干什麼!”饒洪夫聽到陽台的聲音,他追了出來,看見到手的美人兒跟別的男人跑了,他氣急敗壞地喊。

    “我們走了。”桐桐對他揮手。

    “來人呀,給我追!”饒洪夫恨恨地發誓,他不會放過他們那對狗男女的,尤其是李桐桐,她膽敢如此愚弄他,再把她抓回來,他非叫她跪在地上舔他的腳指頭不可!

    ???

    夜色中,耀月帶著桐桐疾走,他們身後的追兵眾多,而耀月此次的行動並沒有告知曼谷南方會館的人,他單槍匹馬的來,因此沒有任何援兵。

    “他們追來了!”桐桐心驚地告訴耀月。

    饒洪夫的人不止追來了,還為數眾多,看來他這次是發狠非要把他們抓到手不可。

    “前頭的人站住!”饒洪夫的手下大喊。

    驀然地,一顆子彈從後頭飛射過來,彈頭擦過耀月的肩胛處,但沒穿透他的手臂。

    “你怎麼樣?”桐桐擔憂地問。

    耀月搖搖頭,繼續帶著她跑,且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先擺脫那伙人的追殺再說。

    桐桐評估著情勢,饒是耀月槍法再准、武藝再好,畢竟寡不敵眾,子彈也總有用完的時候,他的精力也會消耗殆盡,到時他們不乖乖束手就擒也不行了。

    如果剛剛那顆子彈是穿進耀月的心髒……哦,不,桐桐打了個寒顫,不敢往下想了。

    這個局面是她造成的,那些追兵全是沖著她而來,她不能容許子彈有再飛過來的機會。

    “耀月,跟我來!”

    換她領頭奔跑,在泰國,起碼她比耀月熟路,許多小徑是像她這種生長了一、二十年的人才會知道的。

    桐桐帶著耀月穿過一片樹林之後,又彎進一條看來平常並無人煙的小徑,饒洪夫的手下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他們又奔跑了約莫二十分鍾,至此已經完全甩開饒洪夫的眾多手下,桐桐松了口氣,他們雙雙減緩腳步。

    “我們應該安全了。”她氣喘吁吁地說,忽爾抬頭對耀月一笑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想不到她有機會可以帶耀月到這裡來,這令她感覺到他們的距離又更拉近了一步。

    桐桐帶著耀月往前走,五分鍾後,前方出現一棟袖珍型的小木屋,小木屋看起來年歲相當久了,很殘舊。

    她帶耀月走進屋子裡,挺拔的他,必須彎下腰才進得了門。

    她拉著耀月坐下,輕聲道:“以前我有什麼不如意的事情,就到這裡來睡一覺,夢境可以幫我暫時忘記現實生活的殘酷,一覺醒來雖然還是什麼都沒改變,但至少我會變得比較有勇氣。”

    耀月皺了皺眉。“現實生活的殘酷?”像她這麼甜美的女孩,實在看不出來必須面對什麼殘酷的現實。

    “我有一個很不快樂的童年、少年,以及現在。”她緩緩地說。“我的繼父是個酒鬼,也是個禽獸不如的家伙,我十二歲時,他就想侵犯我,沒有得逞,今年他更得寸進尺,他要賭本,所以用一百萬把我賣給饒洪夫,而那些錢,轉眼又被他賭光了。”

    雖然她的語氣平淡,但他可以想像她這一路成長過來是多麼不容易,不但時時要提防酒鬼繼父打她的主意,還有看他臉色過日子,生活想必一直處於心驚膽跳之中。

    “以後,我會保護你。”耀月突然淡淡地說。

    桐桐愕然地望向他。

    從沒有人說過會保護她,雖然她自小美貌,但因為家裡不堪的關系,眾人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誰會想要保護像她這樣的貧家女?

    然而他卻說他要保護她?老天,這是她此生聽過最動人的言語了,她有資格獲得他的保護、他的愛嗎?

    感動霎時溢滿她的心,她內心深處脆弱的那一面已被耀月的承諾收服了,看著他俊挺的面孔,她漾出笑容。

    “耀月,我……天啊,你在流血!”她原想對他告白的,卻看到他肩處染上一片鮮血,顯然那顆子彈的擦傷力不弱。

    他低頭看了看傷口,淡淡地道:“不要緊,小傷。”

    出身黑道世家,遇到狙擊總是難免,他受過的大小傷不計其數,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把衣服脫下來,我幫你看看傷勢。”她害他為她受傷,她自責不已。

    耀月原想說沒有必要,但家裡頭已有四個女人的他十分清楚,女人的天性就是如此,不讓她們親眼看到,她們是不會放心的。

    於是,耀月脫下上衣,桐桐靠了過去。

    一片少女的馨香傳入他鼻息之中,霎時,她性感睡衣的胸前旖旎出現在他眼前,胸罩包裹著她姣好的胸部,露出三分之二的美胸,挺俏而迷人。

    耀月的心跳驀然加速,在酒店裡,他也看過不少衣著暴露的酒店小姐,他從來就沒有任何感覺,可是面對桐桐,他奇怪自己竟不自覺的會對她的胴體產生欲望。

    他別過頭去,強制壓下驟起的沖動。

    “你怎麼了?”桐桐審視他瞬間奇怪的臉色。

    “沒事。”他悶聲答。

    靠得這麼近,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嗎?那一夜的纏綿歷歷在目,她美好的身軀,他渴望再一次占領。

    “傷口很痛嗎?”她柔聲問。

    耀月搖頭,她顯然誤會他臉色不佳是因為傷口,這樣也好,他可不想讓她看到他男性的沖動,那太糗了。

    桐桐撕下裙擺輕輕幫他擦拭傷口,她的動作很輕柔,絲毫沒有將他的傷口給碰疼。

    “我暫時先將你的傷口包扎起來好嗎?”

    她抬頭詢問他,不意他也正低頭在看她,兩人同樣高挺的鼻尖幾乎碰著了,時間在一剎那間靜止不動。

    然後,他的唇壓下去,攫住了她柔軟的櫻唇。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清醒的正式接吻,他將她擁入懷中,舌尖探開她的貝齒,深深地與她擁吻起來。

    桐桐軟軟地偎在他懷中,耀月的吻讓她幾乎快要飛上天堂,這感覺太奇妙了,她整個人都快融化了。

    他撫摸著她的發絲,解開她睡袍衣扣,她羞紅著臉,雙眼深情地凝視著他,飽含著邀請之意。

    ???

    耀月與桐桐在小木屋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白了。

    “我們居然在這裡睡了一夜!”桐桐靠在耀月的臂彎中,這令她極有安全感。

    “我們該回去了。”耀月告訴她。

    桐桐依依不捨地向小木屋告別,她永遠都會記得這裡,這裡是她與耀月真愛誓言的開始。

    他們相偕回到南方會館,盧興立即憂心如焚地迎上來。

    “四少爺,你真的來了。”謝天謝地,他總算把他的主人給盼了回來。

    “有什麼事嗎?”耀月問。

    “饒洪夫到處在搜尋你和李小姐,我看到告示出來的畫像還不相信,原來四少爺你真的在曼谷。”

    “幫我訂機票,我要馬上回台灣。”耀月吩咐,他要把桐桐帶回台灣,並且永遠都不許她再踏上這塊是非之地。

    盧興皺著眉。“可是現在機場滿是饒洪夫的人,他們就怕你和李小姐出境,因此二十四小時守著。”

    耀月不以為然,他輕描淡寫地道:“叫會館總部派專機來,立即。”

    憑饒洪夫的本事,想困住他根本是天方夜譚,雖然饒氏財大氣粗,連政府機關都可以收買控制,但他銀龍也不是泛泛之輩。

    “是!”盧興領命,下去辦事去了。

    “我們要坐專機?”桐桐笑意盈盈地問,她還沒試過坐專機哩,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嗯。”耀月的回答一律是那麼簡短。

    不到下午,台灣南方會館的專機已經到了,就停在曼谷南方會館的專屬停機坪上,耀月帶著桐桐登機,盧興目送他們。

    “四少爺!”機上的空服小姐笑容可掬的對著耀月行禮,經常用到專機的都是南方會館的幫主比較多,因此她們這群空姐都鮮少見到龍門這位冰刀四少。

    就定位後,空姐笑瞇瞇的送來一個心型的白色蛋糕,上頭還有著“永結同心”的粉紅字樣。

    “這是——”桐桐看著耀月,想不到看起來這麼冷酷的人,也有如此浪漫溫柔的一面。

    耀月也攏起眉,顯然他不知道這回事。

    “這是二少爺和三小姐送給兩位的新婚禮物。”空姐笑吟吟的解釋。

    “結婚禮物?”桐桐饒富興味地看著那個可愛的蛋糕,雖然她跟耀月並沒有結婚,可是這個蛋糕看起來好美味,她想吃。

    “無聊的兩個家伙。”耀月哼道。

    “他們是一片好意。”桐桐替耀人和耀澄說話。

    耀月不予置評,耀月則興趣滿滿地切起蛋糕來。

    飛機起飛了,平穩的航行於晴空之上,空姐送來佐蛋糕的香醇咖啡,咖啡香霎時彌漫著整個機艙。

    耀月閉起眼睛假寐,看著他,桐桐衷心的感謝起上天的眷顧。

    回想起第一次和耀月一同搭機去台灣時,那時的她是多麼-徨,一切又是那麼的不確定,甚至,她連下一餐在哪裡都不敢想。

    而今,她已覓得真愛,耀月將是她今生的歸依,緣份將他們緊緊地系在一起,從第一面起已注定好了,這一生,他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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