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驚歎號 第十章
    松鶴今晚的生意和往常每一天一樣的熱絡,客人川流不息,上茶、點菜、上菜、溫酒,以及應付客人心血來潮的各式各樣需要,說起來,服務生的工作真不是好當的。

    蝶兒在忙完一桌的客人之後,好不容易偷了個空,她彎進人聲沸騰的廚房裡,拿出自備的三明治和罐裝咖啡,這簡單的速食就是她今天的晚餐。

    「蝶兒,昨天沒事吧?」小丁看到蝶兒進廚房來吃晚餐,他放下手邊的工作,忙不迭的走過去問她。

    他是松鶴餐廳的廚房二廚,手藝還算不錯,對於蝶兒,他一直表現出明顯的追求之意,但蝶兒也很明顯的拒絕了他。

    小丁個性率直開朗,做不成情侶,他就把年紀輕輕的蝶兒當親妹妹來看待了,對她噓寒問暖,照顧有加。

    「沒事。」蝶兒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帶過。

    「沒事就好。」小丁叮嚀道。「昨天那個人看起來很危險,他還自稱是你的丈夫,往後你下班要小心一點才好。」

    待小丁回到工作崗位,蝶兒忍俊不住,嘴角邊泛起了絲絲笑意。

    很危險——

    想必耿覺毅從來沒有聽過別人這樣形容他吧,認得他的人,莫不是贊美他紳士風度翮翩,否則就是有領袖氣質,從來沒有人說過他很「危險」。

    如果他知道小丁這麼形容他,不知會作何感想呢?她趣意盎然的想。

    今晚他會來接地吧,經過昨晚的纏綿,她知道依他過去的行事作風,他不會放棄她的。

    因而當夜晚餐廳打佯,她走出餐廳時,已經做好了會見到耿覺毅的心理准備。

    然而她卻失望了。

    他沒有來接她,是她自己一廂情願認為他一定會來接她,所以此刻她心中的失落感才會那麼大。

    說是恨他,不要見他,但事實上呢?她內心真正的渴望呢?

    她根本不能否認她還愛著他,再見他,她內心所受到的沖擊不會比他小,況且還是在他相親之時與他重逢的,那種心結可想而知,是很難解的。

    分別的這一年多以來,她經常在財經雜志看到他的名字,他將公司發展得很成功,平面媒體都以「亞洲之虎」來比喻「億豐集團」。

    說她毫不關心他嗎?如果她毫不關心的話,她就不會去看那些財經雜志了,訂閱它們,無非是為了獲知一點點關於他的消息。

    女人總是這麼口是心非的,他為了易夢浦而氣走了她,這點令她傷透了心,但另一方面,她仍是眷戀他的,畢竟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要忘掉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總是很難的,況且他又是她唯一的男人,那就更難捨棄了。

    其實,當時她沖動的離開耿宅,當奔出走的那一刻,她已經感到後悔了,因為她捨不得耿覺毅。

    現在重逢,她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

    是嗔怨、是喜悅,還是苦惱。

    感情上,她想與他重修舊好,但理智上,她又連連勤自己不要這麼傻,他那種薄情寡義的男人,既然當時他不信任她,此時他便不值得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若放走了他,自己也會心痛吧……

    多麼矛盾呵,這就是女人吧!

    感喟苦惱了半天,保母家也到了。

    每天上班後,她就將才幾個月大的女兒托寄在一位可靠的保母家裡,晚上是她親手照顧女兒的溫馨時光。

    女兒是她這一年多來唯一的寄托,如果沒有女兒當她的支柱,她不可能熬過離開耿覺毅的那段日子。

    這世上就只有女兒是與她血脈相連的,她很抱歉無法給女兒父親,無法給女兒一個正常的成長環境。

    她按了電鈴,又想到女兒的父親……

    思及此,她不由得怔仲,全然沒有注意到後方有一抹人影悄然的跟蹤著她。

    ☆☆☆

    耿覺毅驚喜交集的看著那名美極了的小小嬰兒。

    他(她)是男是女?看那包裹著她的粉色包巾,應該是名女孩兒吧,雖然尚在襁褓當中,但那挺立的五官卻像極了他的容貌。

    原來蝶兒為他生了個女兒。當初遠走耿家的她竟已懷了身孕,這真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實在太對不起她,非但讓她獨自承受孕育孩子的過程,且還要擔憂生活的經濟壓力,這樣的孕婦怎會快樂,怎會放寬心呢?

    真是難為她了,也虧她-得過來,他一定會好好補償她的。

    首先,他計劃給她一個隆重盛大的婚禮,接下來,他要讓女兒認祖歸宗,做回他耿家的孩子。

    失之東榆,收之桑榆,雖然與蝶兒痛苦的分隔了許久,但如今他非但即將迎娶她進門,且還添了個女兒,人生至此,夫復何求?老天待他實在太厚愛了,他會珍惜這份福的,一定會好好珍惜。

    ☆☆☆

    隔日,耿覺毅親自挑選了一件玩具到蝶兒住的地方。

    「你來做什麼?」蝶兒蹙起眉心,她當然知道有錢可使鬼推磨,況且是查她住址這麼簡單的事,他耿大總裁當然隨時可以查的到。

    「我來看『我們』的女兒。」他特別強調「我們」兩字。

    果不其然,蝶兒臉色一變。「誰告訴你,我的女兒是你的?」

    「她告訴我的。」耿覺毅大踏步走進屋內,屋子不大,他很輕易的就找到了嬰兒床所在的位置。

    蝶兒揚起眉毛嗤之以鼻。「笑話,她還是嬰兒呢,怎麼可能會告訴你呢?」

    耿覺毅不疾不徐的道:「她不會開口說話,但是她這張天使般的臉孔已經告訴了我一切,地是我耿覺毅的女兒,不會有錯的。」

    蝶兒的表情驀然變色。

    是的,沒錯,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她的女兒,就會知道那女娃兒與耿覺毅相似得像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女兒一點都不像她,這是活生生的證據,她否認抵賴不掉的。

    但是,別忘了,這一年多來她被迫成熟了起來,她多了些蒼涼,也多了些世故,對於耿覺毅這番直搗黃龍的舉動,她雖心驚,但起碼的鎮定還是有的。

    她已不是那個嬌弱的宋蝶兒了,現在的她已為人母,她知道怎麼保護她的女兒,維護她自身的權利。

    「就算她是你的女兒又如何?」蝶兒抬頭挺胸道。「生她的人是我,養她的人也是我,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將地帶走。」

    他注視著她好久好久,然後,他驟然的歎了口氣。

    「蝶兒,收起你的刺好嗎?我不是來跟你搶女兒的,若搶得了女兒,沒有你,我要女兒又有何用?」

    聽到他懇切的言辭,她霎時心中一軟,差點要掉下淚來。

    「女兒是我們的,我想,她有權利同時擁有爸爸與媽媽,這是她本該有的,不是嗎?」

    就在他的柔情攻勢即將要軟化她時,嬰兒床上的嬰兒啼哭了一下,她急忙過去將小小的人兒抱了起來。

    「怎麼了?」耿覺毅也很快的靠過去關心。

    「大概尿濕了,不舒服吧。」她竟不由自主的回答了他。

    「那麼,幫她換尿布吧。」他接得很自然。

    「嗯——」

    驀地,它突然意識到自己干麼理會旁邊這個多余的家伙。

    在她懷孕的過程裡,他大概還在和易夢浦相親相愛著吧,既然他一點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都沒盡到,現在才來端父親的架子豈不太遲了,她何必理會他呢?

    「女兒叫什麼名字?」他憐愛的看著女兒撒嬌的模樣,嬰兒真是天使,一顰一笑都讓人振奮精神。

    「不關你的事,反正不姓耿就對。」她又板起面孔來了。

    他一陣無奈,兩人之間的情形才剛有點起色,怎麼她翻臉如翻書,又把他當陌生人了。

    「蝶兒,我已經說過了,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向你解釋。」他幾乎只差沒跪下來求她了。

    「我不要聽你的任何解釋。」她將他趕到門口。「對不起,我們母女倆要休息了,恕不招待。」

    她將他推拒於門板之外,聽到她迅速將大門上鎖的聲音,他知道這場戰有得打了,依她倔強剛烈的程度,恐怕她終其一生,她都只會相信她眼睛所看到的,而不聽他的任何解釋了。

    ☆☆☆

    星期日午後,又有一名不速之客叫蝶兒意外,上回耿覺毅的到來已經夠叫她意外的了,但今天來訪的人卻更讓她吃驚。

    「你是蝶兒吧,我是覺毅的母親。」耿老夫人看到蝶兒就立即表現她的友善。

    「耿——伯母。」蝶兒只得將她延請進屋,畢竟面對這樣的老人家,就算她對耿覺毅有什麼氣也不該發在人家身上。

    叫她伯母,其實以年紀來算的話,這位耿老夫人應該可以當地的祖母了。

    「孫女呢?抱來給我看看可好?」耿老夫人一坐下,蝶兒奉給她的茶才喝了一口,她就立即提出要求。

    蝶兒愣住。

    唉,面對這樣無害的一個老人家,她真的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他都告訴您了?」她問得很有技巧,既沒有提到耿覺毅的姓名,也沒有提到事件。

    耿老夫人緩緩地道:「覺毅為了你很苦惱,家裡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自然瞞不過我這個老母親。」

    「他不該利用您老人家來采哀兵政策。」蝶兒有氣,看到面前這個年長她許多的長輩,她少女的直率突然跑了出來,不再偽裝成熱了。

    「覺毅並不知道我來。」耿老夫人看著她,忽而很嚴肅的說道。「蝶兒,看來你對覺毅的誤解很深,若你不願聽他解釋,就聽聽我這個老太婆說說,好嗎?」

    蝶兒咬著下唇。「您這樣,我實在很為難。」

    「一點都不為難。」耿老夫人握住她的手,和藹的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只要你肯聽我說,孩子,你就會發現自己有多傻,你的沖動,浪費了你們多少寶貴的時光。」

    於是耿老夫人說了,說了過去自私的自己,只寵愛長子的自己,以自身的病痛逼迫耿覺毅與易氏千金訂婚的自己。

    當然,她也告訴了蝶兒有關易夢浦離間她與耿覺毅之間的詭計,若不是為了他們長久的將來,他也不會當著易夢浦的面硬要叫蝶兒認錯。

    當耿老夫人全盤托出之役,蝶兒才恍然明白自己的沖動是多麼不智,她真的誤會耿覺毅了。

    她淚流滿面,激動得讓耿老夫人不知如何是好。

    「蝶兒,慢孩子,別哭!」耿老夫人安慰著她。

    「媽……」蝶兒滿臉愧疚地看著耿老夫人。「我可以叫您一聲媽嗎?」

    「當然可以!」耿老夫人歡喜極了。「你肯叫我一聲媽,這麼說來,你已經原諒覺毅了,是嗎?」

    「都怪我不好,他何罪之有?」她苦笑著搖頭。「若不是我被真愛護火蒙蔽了眼睛,覺毅就不必獨自承受痛苦那麼久。」

    「別說這些傻話了,一切都已雨過天晴。」耿老夫人安慰的道。「看到你們這樣,我也放心了。」

    雖然耿老夫人這麼說,但蝶兒心頭卻隱隱浮上一層隱憂。

    事到如今,她已沒資格談原不原諒的話,如果她的耿叔、她的覺毅肯原諒她,與她、他們的女兒重新開始,那麼此生她便再沒有所求了。

    ☆☆☆

    星期一早晨。

    再度看到耿覺毅,蝶兒想做的只有三件事——吻他、擁抱他、跪著祈求他的原諒。

    如果不是她的莽撞,他們早可以過著如同神仙般的幸福日子,何須等到現在?

    而等到如今就算了,待她與耿覺毅重逢後,她又自以為是的不聽他的解釋,還認為自己非常地理直氣壯。

    他們白白蹉跎了許多時光,上次她居然還告訴他,她要和小丁結婚,老天,這對他是多大的折磨呀,而他,都咬著牙一一承受下來。

    「怎麼這樣看我?」大門外,耿覺毅捧著一大束紅色長莖玫瑰站著,他西裝筆挺,看起來精神頗佳。

    她破天荒的主動讓他進入屋子裡,還倒了杯茶給他,不過相較於他整齊的西裝,她身著紅色晨縷就顯得慵懶了許多。

    「有什麼事嗎?」壓抑住內心的波濤洶湧,蝶兒晨起的美麗面孔浮現出緊張的嚴肅。

    太別扭了,在他面前擺了許久的架子,一時之間,她雖然知道錯全在她,然而她卻不知該從何開口向他道歉。

    「只是想來看看你,還有看看女兒。」他將玫瑰遞給她,故作平淡的道。

    看著她玲瓏的身子在絲綢睡衣下若隱若現,他知道此刻對她不該有非分之想,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就這樣?」接過玫瑰,她轉身去找空瓶子裝花時,澄淨的眸子顯露出了失望的神態。

    為什麼他不再開口請她聽他的解釋,如果他再開口,她保證絕對不會再對他搖頭了。

    「嗯,就這樣,我告辭了。」他站起身,以為她在下逐客令。

    他走到門口,她跟了上去。「你——你要去哪裡?」她結結巴巴地問。

    天呀,她對他根本就依依不捨嘛,見他要走出門口,好像他是要上天堂不回來了似的。

    宋蝶兒,誠實點,告訴他你的感覺,開口請他原諒,並請他永遠的留下來!誠實並不可恥,快點向他表達你的愛吧!

    「忘了告訴你,我要回瑞土。」他笑了笑道。「我母親來探訪我,我今天預備陪她老人家回瑞士,並且在那裡住上一陣子,好久沒放長假了,就當仿是休養兼度假吧。」

    「回瑞士?」她愣住了。

    他要離開她,他要離開她了……

    驀然的,她眼眶紅了,一陣酸酸楚楚的感覺湧上心頭,五髒六腑像要絞碎了股的難受。

    「怎麼了,蝶兒?」他大為震驚與不捨。「誰欺負你了嗎?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出氣。」

    「你真的要走?」她的淚水落了下來。

    她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來向她宣布他要回瑞士去,如此一來,他們不就再難相見了?

    「千真萬確,早上九點三十五分的飛機。」他雙手將她攬近自己,保證似的說。「我沒有騙你,相信我,我真的要去瑞士。」

    雖然他不知道他母親為什麼會突然要求他陪她一道回瑞士,不過他認為,他母親純粹是想讓他度假放松心情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希望蝶兒這次能相信他,不要認為他對她說的話都是謊言。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我是……」她的頭埋在他胸前的衣服裡,她板悶地道。「我只是捨不得你。」

    「蝶——蝶兒?」他驚喜交加,不確定地喊著她的名字。

    她竟然會說她捨不得他,這太叫他意外了。

    「我捨不得你、我捨不得你、我捨不得你!」

    她連續重復的大喊著,最後,她索性賴在他懷裡不把頭伸出來。

    「蝶兒,看著我!」他捧住她的面煩,看著她嬌艷欲滴的神態,他潤潤唇,驚喜的、小心翼翼的、不確定的間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真的、一千個真的!」她又連續狂喊,也唯有藉著這種耍賴的方法,她才敢把真情吐出。

    「你——你怎麼會——」他該怎麼問才好呢?問得不好,怕她又會拂袖而去。

    「昨天我見過你母親了。」若不把緣由告訴他,恐怕他會以為這是個甜美的夢境。

    耿覺毅恍然明白。

    原來如此,難怪他母親突然要他陪她回瑞士,說是已經替他訂好了機票,又叮嚀他早上一定要親自來向蝶兒辭行,原來她老人家是在權當月下老人呀!

    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行動電話驀地響了起來。

    「覺毅。」耿老夫人的聲音從吵雜的機場大廳傳來,地微笑間道。「見到蝶兒了,想必你們已經和好了吧。」

    她人老心不老,推算著時間打過來的。

    「媽,謝謝你!」他激動地道。

    他母親對他的這份關心雖然來得遲,卻已叫他感動窩心萬分,母親促使他與蝶兒破鏡重圓,這比什麼禮物都來得珍貴。

    「真是傻孩子,對自己的母親還道什麼謝呢?」耿老夫人心滿意足地道。「覺毅,你不必陪媽回瑞士了,多陪陪蝶兒和我的小孫女吧,我趕快回去告訴你大哥這個好滑息,等你和蝶兒結婚那天,我們全會回來參加。」

    「媽,還是讓我陪您回去吧……」雖然想多和蝶兒相聚些時光,但他猶不放心他母親,畢竟他母親是個有心髒病的老人,讓她一個人長途飛行實在不妥。

    「放心吧,我拉著藍娟陪我呢!」耿老夫人笑吟吟地道。「對了,幫我多親親蝶兒,讓她知道我這個做婆婆的,是很鍾意她這媳婦的!」

    耿老夫人幽默的掛掉電話之後,耿覺毅看著蝶兒,對她露出一抹俊朗的微笑。

    「你媽?」蝶兒揚揚眉梢。

    「嗯。」他點點頭,嘴角帶笑。「見過我母親,你什麼都明白了?」想必他母親已將一切說得很清楚了。

    「我什麼都明白了。」她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她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

    「覺毅,你肯原諒我嗎?」

    她以為她一定會獲得肯定的答案,但意外的,他竟搖頭了。

    「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我不會原諒你。」換他端起架子來了。

    「什麼條件?」她問得心驚膽戰,被她曲解了這麼久,他一定會想報復的,這算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他摟住她,在她耳畔輕輕道:「再幫我生一個孩子!」

    「你好壞呵。」她羞紅了臉。

    「我是說正經的。」他抱起她走向臥房,侃侃而談地說。「你生女兒時,我一點忙都沒幫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盡我所能的愛你,也讓我看看世界上最美麗的孕婦是何模樣,好嗎?蝶兒。」

    她無法說不,因為他的要求太甜蜜了。

    她想,她會再幫他生一個孩子的,因為,她也想看看她進產房時,他會是什麼緊張模樣。

    太有趣了,她不由得泛起一抹笑。

    「蝶兒,親愛的……」雪白的床上,他已經在扯她晨縷的衣帶了,他撫上她尖挺的雙峰,開始挑逗地。

    「覺毅……」

    與他兩唇相接,蝶兒回應著他的熱情,剎那間,她彷佛已經看到他們第二個孩子的可愛笑臉如花綻放。

    她吟哦一聲,已然淹沒在他的熱情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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