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六點,蝶兒就已經盛裝打扮好,她端坐在客廳中,一心一意等著耿覺毅回來-她去晚餐。
她在腦中編織著一幕幕浪漫的景象,也勾勒出一幅幅旖旎的情懷,她太期待今晚的燭光晚餐了,這是地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和耿覺毅出外用餐,她一定要讓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七點,門鈴響起,她立即飛奔出去開門。
「耿叔!」她熱烈地喊。
「是我,蝶兒。」藍娟走了進來,她一臉笑意,將乍見蝶兒的驚艷擺在心底,不動聲色的露出一個笑容。
「是你呀,藍姊姊。」蝶兒失望極了。
藍娟極其自然地挽起蝶兒的手。「耿總還在開會,他讓我先來接你去餐廳,等他一開完會,就會馬上到餐廳去找你。」
「原來如此。」蝶兒放心了,她還以為耿覺毅要對她爽約了呢。
兩人上了耿覺毅的大房車,車內冷氣充足,但蝶兒大概興奮過度了,居然覺得有點熱,她央求司機將冷氣開到最強度。
「藍姊姊,你看我漂亮嗎?」在車裡,她不放心的問藍娟,就怕自己這身打扮不夠正式。
「漂亮,你漂亮極了。」藍娟用真誠無比的語氣回答她。
她的心不悅地揪著,宋蝶兒確實漂亮極了。
今晚的她,穿著一襲銀白雪亮的削肩小禮服,俏麗的設計令她動人區了,V字型的背後開叉則將她線條優美的背脊全顯露了出來,修長的雙腿,那雙細跟露趾涼鞋讓她多了一分稚氣。
「藍姊姊,你說耿叔會不會喜歡我這樣打扮?」蝶兒又繼續追問,她希望她的耿叔以她這個出色的女伴為傲,也希望自己成為餐廳的焦點。
「他當然會喜歡。」藍娟只覺得自己的妒意在熊熊燃燒,宋蝶兒的美,再頂尖的男人也會被她俘虜,何況是寵她、溺她的耿覺毅。
她是只小妖精,道地的騷狐狸。
用餐地點到了,司機在泊車,她們登上華美的電梯,直達三十八樓。
「好美的地方!」蝶兒被餐廳裡高雅的氣氛吸引了,所有的男侍者都西裝筆挺,不少外國人在這裡用餐。
藍娟帶她走向耿覺毅訂的位子,那是個靠窗的位子,可以欣賞台北市車水馬龍的夜景。
藍娟陪著蝶兒在座位上等,七點四十分,耿覺毅出現在餐廳門口,他筆直的走向蝶兒。
「等很久了?」他對蝶兒一笑,目中完全沒有藍娟的存在。
蝶兒著迷的看著他,一身黑色獵裝的他,英挺迷人,他那傲視群倫的架式,令她目不轉睛。
「總裁,我先回去了。」藍娟故意既刻板又公式化的說,她將這一幕全看在跟底了,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麻煩你了,藍娟。」耿覺毅也沒有留她下來共進晚餐的意思。
藍娟悒悒的離開後,耿覺毅替蝶兒與自己點了餐,這才發現蝶兒這身既柔又媚的衣衫。
看著地,耿覺毅皺起眉宇。「蝶兒,我不喜歡你穿得過於暴露。」他重複早上講過的話,她年紀還小,最好還是保守些。
「好嘛!我答應你以後都不穿了,就只這一次,好嗎?」她甜甜地央求。「而且來這麼正式的場合,我微露一下才有禮貌嘛,是吧?」
「歪理。」他笑罵。
談笑間,餐點送了上來,他為蝶兒點的是有營養又好消化的蘆筍熏鮭魚,他自己則點了牛小排,搭配波爾多紅酒。
「耿叔,我也想喝點酒好嗎?」她開口要求,酒能醉人,更能自醉,還能令氣氛融洽熱絡起來。
「你還未成年哩,不能喝酒。」他拒絕了她的要求,如果讓她醉了,這個夜晚他可就不得安寧了。
「一點點就好嘛。」她開始哀求。「喝一點酒有助於血液循環,難道您想看我氣血不順?」
她的模樣及理論實在都令他無法拒絕,於是他點了頭,答應讓她品一點淡酒。
「耿叔萬歲!」蝶兒露出笑容。
侍者送來了產自法國阿爾薩斯省的白酒,他在蝶兒的水晶杯注入三分之二,這是耿覺毅允許的份量。
「耿叔,我敬您!」她舉起酒桿,笑吟吟的看著他。「謝謝您收養了蝶兒,今生今世,蝶兒都將永遠愛您,此心不變,日月可監!」
耿覺毅莞爾一笑。「你這是從哪本文藝小說學來的台詞,文謅謅的,還這麼拗口。」
「這都是我的真心話。」她眼眸黯淡了一下。「難道您不相信嗎?」
她知道她的愛情目前來說還很渺小,不過她會努力讓它茁壯,讓它根植在耿覺毅的心中。
耿覺毅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多加回答,他將切好的牛小排優雅的送進口中,啜了口紅酒。
「毅!」
一個清亮優美的嗓音在他們桌旁響起,蝶兒僵了下,停住刀叉,她本能的望向聲音來源處。
桌旁,此時正立著一位紅衣佳人,地面貌秀麗,衣著大方時髦,短髮齊肩,很有現代都會女子的風情。
「姿儀?」耿覺毅也很意外,畢竟撞見前任女友不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
是的,李姿儀是他的前任女友,也可以說是他唯一自由戀愛的對象,從二十五歲到三十歲,這段時間,他都是與她共度的。
曾經一度,他想娶李姿儀為妻,但無奈她事業心太重,一心在股票上求發展,就這樣他們因漸行漸遠的心,而失掉了彼此的感情。
他對李姿儀一直有種難解的情懷,他們的第一次都是給了彼此,當他得到她的那份青澀純真時,他確實是有準備與她天長地久的。
但,世事總是變化多端,後來的發展是誰都始料未及的。
「你的女朋友?」李姿儀端詳著蝶兒,對她的稚嫩感到不可思議,據她估測,這女孩應該還沒有二十吧。
「猜錯了,她是靖凱的獨生女兒。」他笑了笑。「還記得靖凱嗎?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你提過的。」
他和李姿儀交往時,已從美國回到台灣,因此李姿儀和宋靖凱並未見過面,只有神交已久而已。
李姿儀展顏一笑。「原來是你口中的『乾女兒』呀。」
過去耿覺毅常說宋靖凱的女兒就是他的女兒,因此她都戲謔地調侃宋靖凱的女兒是耿覺毅的「乾女兒」。
「想不到她已經這麼大了吧。」耿覺毅為她們倆介紹。「她叫蝶兒。」他轉向蝶兒道:「蝶兒,叫李阿姨。」
「李阿姨。」蝶兒叫得心不甘情不願,以她敏銳的直覺,她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尋常。
「確實想不到,這麼說來,我們也老了嘍。」李姿儀有感而發,但隨即她又精神奕奕的一笑。「不打擾你們用餐了,我自己也約了朋友,毅,改天再連絡吧。蝶兒,很高興認識你,拜拜!」
耿覺毅目送她,俐落明朗的作風,很像她李姿儀的個性。
「這個李阿姨是什麼人?」對於耿覺毅似乎有絲眷戀的目光,蝶兒感到一股難忍的嫉妒。
這很明顯,耿覺毅欣賞那個女人,他表現得太明顯了。
毅——瞧她叫得鄉親密呀,而她宋蝶兒,不過是他的「乾女兒」罷了,她對這個稱謂不滿意,很不滿意。
「耿叔以前的女朋友。」他回答得很直-,這種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人總有幾段過去,沒有過去的人就太奇怪了。
奇怪,以前他曾經對李姿儀的成熟風采非常欣賞的,但現在,怎麼在他的眼中看來,竟覺得坐在他面前的蝶兒比李姿儀可愛順眼多了。
難道這是長時間和蝶兒相處的後遺症嗎?蝶兒在他眼中,確實已經超過了李姿儀當年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了。
「女朋友?」蝶兒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原來是他以前的女朋友,難怪他一副好像很留戀她的樣子。
「你們為什麼會分手?」她追問。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他不於回答,逕自招來侍者,為她點了杯果汁,不讓她喝完那些白酒。
她皺起鼻頭。
小孩子——地看起來像個小孩子嗎?
他喜歡那種看起來精明俐落又幹練的女子嗎?
唉,看來她似乎得為他們的愛情之路做些改變了,最起碼,她得學學怎麼在臉上化個精緻的妝及穿上三寸高跟鞋才行!
☆☆☆
兩個月的暑假很快的過去,開學這天,蝶兒硬是要耿覺毅放下公司的大小會議參加她的家長會。
有個這麼帥的監護人,她當然要讓她同學瞧瞧嘍,更何況耿覺毅又是引領商場「億豐集團」的總裁,她相信所有的同學都會對她投以艷羨的眼光,這是她的一點兒小小虛榮心。
「蝶兒,他就是你的監護人?」同學們紛紛在偷看英挺鎊帥的耿覺毅。「天呀,他好帥!簡直比金城武還有魅力。」
蝶兒開心的笑了,聽到有人稱讚她的耿叔帥,她通常都會笑彎了眼,比她自己被稱讚還要開心。
但是她卻沒有發現在人群之中,有一個人比地這些同學都還要注意她的耿叔。
那個人就是她的班級導師——朱妍蕙。
當朱妍蕙看到耿覺毅的剎那,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快停止了,他緊緊將她的目光蠱住,她分秒無法離開。
上帝!他多完美。他就是它尋覓了三十二年的白馬王子,他是屬於她的,他是為她而來的。
家長會結束後,朱妍蕙迫不及待的將蝶兒喚到導師室。
「蝶兒,老師問你,你的監護人耿先生,他和你是什麼關係呢?」朱妍蕙語調輕盈地問。
「他是我爸爸生前的好朋友。」蝶兒答得簡單,但隱約之中,她似乎又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雖然她向來品學兼優,但是這個導師從來就對她沒有好感,或許是因為她與眾不同的外貌吧,她並不討導師的歡心。
然而今天為什麼導師對她突然親切了起來,這實在太可疑了。
「那麼,耿先生結婚了嗎?」朱妍蕙繼續笑著問,老天保佑,他千萬要單身,否則她可就沒戲唱了。
蝶兒僵硬的搖搖頭。「沒有。」
她知道朱妍蕙想幹什麼了,朱妍慧也「看」上了她的耿叔,想來與她搶她的耿叔。
她的刺蝟倏地伸了出來,對於朱妍蕙接下來的詢問,她是怎麼也不肯再開口回答了。
少女的潔癖與獨佔欲令她討厭朱妍蕙,虛偽的女人!恬不知恥的女人!她討厭朱妍蕙。
☆☆☆
早晨,通常是蝶兒最有精神的時光,因為她可以和耿覺毅一塊兒用早餐,他們可以天南地北的閒聊,直到程伯在一旁提醒他們該出門了為止。
但今天,這份寧靜卻被破壞了,因為蝶兒從耿覺毅的口中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一個她難以接受的消息。
「蝶兒,昨天你的導師打電話到辦公室給我。」翻閱早報之間,耿覺毅輕描淡寫地說。
她驚訝地看著他。「她想做什麼?」那女人居然打電話給她的耿叔?真是太過分了,她有股被鳩佔鵲巢的憤怒。
耿覺毅將報紙稠下,微微一笑。「她說,她願意每天下課後來家裡當你的家庭老師,朱老師人真好,不是嗎?」
蝶兒皺起眉宇。
家教——
她知道那是朱妍蕙的手段,當她的家教根本就是個藉口,她功課好的很,才不需要什麼家教呢,根本是朱妍蕙想來親近她的耿叔。
「耿叔,我不需要家教,你拒絕她。」她直載了當地告訴耿覺毅她不需要朱妍蕙的「好心」。
「不要任性,蝶兒,朱老師一片好意,你不要辜負人家。」耿覺毅露出反感的表情。
又是「不要任性」,蝶兒氣得發抖。
他根本就不瞭解她的心,每當她因太在乎他而有所違抗時,他總以一句「不要任性」帶過,好像她真的是個任性的女孩似的。
這次又是這樣,他根本就不知道朱妍蕙對他的企圖心,還以為人家是真的對他的小蝶兒好呢。
「反正我就是不要,要教的話,你自己讓她教!」她很沖的回答。
「蝶兒!」他一臉怒容的斥道。「看來你爸爸是太寵你了,才把你寵成無法無天的性子,你真要好好反省反省,不要一逕任性。」
「反正我就不要讓她教。」她的牛脾氣也來了,她不想跟他解釋自己害怕他被搶走的恐懼,反正他要說她任性,就由著他說好了。
「我已經代替你答應朱老師了,明天開始她就會來家裡教你,如果你這麼不受教的話,我就馬上送你回日本。」
耿覺毅的話叫她噤若寒蟬,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但她倔強的不肯落下淚來。
她不要回日本,她不要回日本!
他太叫她傷心了,為了一個外人,他居然說出要送她回日本的話……
「少爺……蝶兒小姐……」程伯急得不知從何勸架,再這麼吵下去,他們兩個恐怕都會拍桌子。
她吸吸鼻子,將一肚子酸楚的感覺吞回去,哽咽地說:「好,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
「把眼淚擦一擦。」他將面紙遞給她,故意不親自替地拭淚。
他不能寵她,不能太寵壞了她。
看見蝶兒傷心的表情,他也同樣心痛,但蝶兒是他好友宋靖凱留下的唯一血脈,如果他沒將她教好,他怎麼面對他們夫婦的在天之靈呢?
因此即使知道蝶兒最害怕聽到要送她回日本的話,他還是說了。
但願她會明瞭他對她的苦心,也但願這場誤會,到明天就會冰釋。
☆☆☆
就這樣,朱妍蕙開始當起蝶兒的家庭老師。
每天下了課,朱妍蕙與蝶兒一道坐上耿覺毅派來的豪華專車,那種興奮與得意的感覺,彷彿她已經是轎車的女主人一樣。
朱妍蕙對蝶兒猛獻慇勤,她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蝶兒是耿覺毅最疼的人,她想當耿覺教的女人,當然也要疼蝶兒,讓蝶兒接受她嘍。
但蝶兒對朱妍蕙絲毫不領情,她非但對朱妍蕙感冒極了,而且還一天比一天更討厭朱妍蕙。
沒有人會去喜歡自己的情敵,她也不例外,只要是想親近耿覺毅的女人,都是她的情敵。
這天是週末下午,為蝶兒上了兩個小時國文課之後,朱妍蕙突然說要下廚做幾道家常菜讓蝶兒嘗嘗。
「不必了,老師,我一點都不餓。」蝶兒拒絕了,她才不要讓她的情敵留在這裡呢?
「蝶兒,你就不要跟老師客氣了嘛。」朱妍蕙笑吟吟的說。「你再把剛才那篇文章複習一遍,很快就可以品嚐老師的手藝。」
不等蝶兒再度阻止,朱妍蕙就喜孜孜的自己到廚房。
蝶兒翻了個白眼,這個女人還真是莫名其妙,這麼會自說自話,她根本就一點兒都不想品嚐什麼無聊的手藝。
兩個小時後,就在蝶兒呵欠連連之時,朱妍蕙終於端出三道她所謂的「家常菜」來。
「快來嘗嘗吧,蝶兒,你一定會喜歡的。」朱妍蕙一副賢妻且母的樣子,身上。i還穿著自己帶來的圍裙呢。
蝶兒掃了那三道菜一眼,看來確實是色香味俱全,不過太假了,一看就知道是從食譜上面COPY下來的,難怪會進去廚房那麼久。
朱妍蕙不擅廚藝,她早有耳聞,因此她覺得可笑,為了得到她耿叔的注意,居然學人下廚煮菜?
「我不餓,你自己慢慢享用你做的菜吧。」蝶兒說著,動手收拾課本,準備走——
她實在沒興趣在這裡暗這女人蘑菇,都六點多了,耿覺毅也快回來了,昨天他說過,今天要特地回來陪她晚餐的,餐後他們還要去國家劇院看表演,她可不想為朱妍蕙製造機會。
正尷尬著,男主人耿覺毅已進了家門,他那身掩藏不住的企業家風範,又讓朱妍蕙不可自拔。
「是什麼東西?好香!」他笑著踏入餐廳旁的書房,目光先在蝶兒身上兜了一圈,然後才禮貌性的停在朱妍蕙身上。
朱妍蕙立即溫柔的一笑。「沒什麼,蝶兒讀書讀得餓了,說想吃點東西,我就隨便下廚弄幾道菜給她吃嘍。」
朱妍蕙一派輕描淡寫地說,卻深深激怒了一語不發的蝶兒。
「真是辛苦你了,朱老師,教蝶兒功課已經夠浪費你的時間了,居然還要麻煩你做點心,真的很抱歉。」
說完,耿覺毅勾勒起一抹笑容。
「大家都是自己人,還說什麼抱歉呢?」朱妍蕙以自然的步伐朝耿覺毅悄然靠近。
哎哎,一個有魅力的男人的道歉,聽起來真是特別順耳受用,她幾乎快要醉死在他迷人的深邃眼眸中。
驀地,靠近耿覺毅身畔的朱妍蕙突然一個站立不穩,險些跌倒,還好耿覺毅及時紳士的扶住它。
「朱老師,你沒事吧?」他關心的詢問。
朱妍蕙順勢倚在他懷中。「真不好意思,哦,我一定低著頭專心軟蝶兒功課太認真了,一整個下午都聚精會神的,所以才會頭暈。」
「朱老師,我讓司機送你回家吧。」他溫和地道。
「司機?」她一愣,怎麼,不是他要親自送她這個勞苦功高的老師回家嗎?「哦,不不,我看還是耿先生你送我回家才妥當……」
但不容她置喙,耿覺毅已召來司機,程伯則立即擺出送客的姿態。
「朱小姐,司機已經準備好了,正在門口等候您。」程伯刻不容緩的說,他當然是站在蝶兒那邊的嘍,看見惺惺作態的朱妍蕙,連他都想吐。
朱妍蕙幸悻然地拿起皮包,沒關係,這回無法得逞,下次她一定可以成功!
送走了朱妍蕙,書房一片寧靜。
「女妖怪。」蝶兒重重一哼,發洩她心中的不滿。
「蝶兒,你剛才說什麼?」他嚴厲地看著她。
她眼中立即亮起警戒,他那種問法分明就是代替朱妍蕙來打抱不平的嘛。
「我說朱妍蕙是個女妖怪!」蝶兒不甘示弱地答,他對朱妍蕙的維護令她惱怒無比,因此她的口氣也很差。
「不成體統、目無尊長!朱老師是你的老師,不准你這麼批評她。」耿覺毅大聲地命令。
「又是罵我?為什麼你老是喜歡罵我?」她不平地指控。「我說的又沒有錯,她虛偽極了!」
什麼都是為了替她補習才頭暈的,一個下午,朱妍蕙不知道在沙發上睡著多少次哩!更別說來這裡當家教的目的了,說到底,根本就不是為了她這個學生。
「無論如何,侮辱師長,對師長不敬就是不對!」耿覺毅內心沈痛極了。蝶兒如此任性妄為,他該如何管教是好?
蝶兒倔傲的抬高下巴。「不對就不對,如果你認為我不對,那就把我送回日本好了!」她看著他,淚水瘋狂的在她蒼白的面孔上落下來。「我知道,反正你早就想送我回日本了,現在如你的意,你開心了吧!」
她奔上樓,不久之後,旋即傳來闔上門板的巨響,她的心傷都發洩在那陣甩門聲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