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愛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關進地牢。
陰暗潮濕的地牢、一臉兇惡的獄卒和滿屋子恐怖嚇人的刑具,天愛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刑房的定義。
原來,他要她住在刑房考慮考慮是這個意思!
「進去!」獄卒凶狠的推天愛一把,將她推進牢房內,然後粗魯的關上門、繞鐵鏈、落鎖,再惡言一句:「給我安份點!」即不再理會她,轉身大踏步離開地牢。」
地牢大門「碰!」的一聲關上後,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他們連根火把都捨不得留給她。
黑暗並不使天愛害怕,在家時,燈油是很珍貴的,她的爹娘每回外出要補給的必需品太多了,每樣東西都只能帶夠維持到下次預定外出採買時的份量。
而天愛非常瞭解,雖然她爹娘每個月初都會離家外出辦事,但實際上他們非常討厭這項慣例。所以天愛總是想著如何能省則省,看能不能讓她爹娘少跑一趟。
何況,從小住慣的家,哪兒有坑、哪兒有洞,她全都瞭如指掌,就是閉上眼睛,要跌倒怕也是不易的呢!
因此,除非必要,她很少點燈的,當然也就習慣黑暗了。
事實上,這地牢少了亮晃晃的火把照耀,看不見那些個令人望之膽寒的刑具,反而叫天愛安心些,不再如先前那麼害怕。
隨意找個角落躺下,天愛開始思索這整件莫名其妙的經過。
她不過是貪玩,偷偷跟在爹娘身後想出來看看,怎麼會搞到差點送命,如今更被關到地牢裡呢?更莫名其妙的是,那個先是吻得她七昏八素,再又命令人將她關進這地牢的男人,居然就是她這幾天感激得無以復加的那個當將軍的救命恩人!
也就是說,明明是他將她帶回來的,他竟然逼問她,誰派她來的?
簡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到極點了!
「唉!外頭的人還真叫人費解!難怪爹娘一直不肯讓我出來,看我把自己陷入怎樣的一團混亂裡了!我該怎麼辦才好?真傷腦筋!」
天愛在黑暗中想著想著,幾個哈欠之後,眼皮自然的直往下掉,然後居然很沒危機意識的睡著了。
※ ※ ※
「起來!」兇惡的口氣伴隨粗暴的一踢。
天愛吃痛,人即刻驚醒,她張眸,四周的黑暗讓她看不清來人,只隱約看見一道暗影。
「小子,叫你起來,聽見沒有?」不耐煩的語氣像是隨時有再度舉腳踹過來的可能。
「我起來了,我起來了。」天愛忙應道,非關怯懦,而是犯不著和自己的皮肉過不去。
「小子,我問你,你有沒有跟聶長天或其它人說過在沙漠中聽到的事?
「在沙漠中聽到的事?什麼事?」天愛納悶,抬眼想瞧來人,仍然只得一道暗影,「這裡這麼暗,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想裝傻?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讓你唬過去嗎?說,你到底跟聶長天說了什麼?為什麼他會把你藏在這裡?」
「你誤會了吧!他是把我關在這裡,不是藏。」天愛糾正道。「哼!那只是障眼法,如果你們以為我會被這種小把戲騙過,那你們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可是我說的是真的,我是被關在這裡。」天愛再度聲明。
「哦?那你告訴我,聶長天為什麼要關你?又為什麼不留盞燈給你?」
「我哪知道?」天愛咕噥道,她自己也很莫名其妙呀!
「因為他要保護你,他需要你指認出內奸!」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內奸?」天愛滿頭霧水,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不相信她說的話?
她說的真的這麼沒有信用嗎?她一向是不說謊的呀!
「看來,你已經把事情全告訴聶長天了。也好,那我不如就來個乘機嫁禍,除掉孫培德那個眼中釘好了。少了這員猛將,聶長天的戰力勢必大受影響,我也可以因此擴充兵力,然後再將計就計,一舉擊潰聶長天。嗯,這樣想來,你這小子倒是立了大功呢!好吧!看在這點的份上,我就給你個痛快好了。」
痛快?什麼意思?天愛來不及問出口,一陣劇痛突然由胸腹間傳來,本能的伸手探觸,溫熱濕滑的液體立刻源源不斷的浸濕整隻手,甚至往手臂漫流,滴滴落落的直墜落地面。
原來,這樣就叫做痛快!當真又痛又快。只是,這人為什麼又要殺她?
外頭的人真的很莫名其妙!
失去意識前,黑暗的地牢內突然射出一線光亮,讓在黑暗中待久的天愛瞇起眼,天愛反射性的抬頭望去,只恍惚的瞧見光影中有一條黑色的身形快速的閃至門外,然後四周又恢復一片黑暗,跟著這片黑暗也同時蔓延進天愛昏沉的腦袋,接管了一切。
※ ※ ※
天香院是這關外的第一大消魂窟,也是除了軍妓營外,唯一的一間公開營業的妓院。
按說,在這關外窮鄉僻壤之地,老百姓連吃飽都很有問題,哪裡有餘錢去當火山孝子呢?何況這些年大戰小戰不斷,連安穩的生活都成了奢想,就算這幾年在聶長天的治理下,大伙的生活是安定些了沒錯,可還是窮呀!
而,大抵人會思淫慾,是因為物質生活飽足之後才會產生的欲求吧?飽暖思淫慾嘛!老祖宗的話向來說得簡潔明白、一針見血。
另外,在這寸草不生的土地上,即使人群因罕見的綠地而集結成鎮,所能倚靠生存的仍得靠先天的努力。而先天優勢比不上男人的女人,為了填飽肚子,只得選擇依附著男人,至於有沒有成親、是不是夫妻,根本不在她們考量的範圍內,她們唯一在乎的是男人養不養得活她們?
「貞潔」在這與天爭命的地方,是連屁也不值的。
所以,在這荒涼的邊界之地,男人想要找女人是很輕而易舉的。
這樣的地方,居然有人來開妓院!而且,更誇張的是,天香院的姑娘全是打京城來的。
妓院老鴇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天香院出乎意料的受歡迎確是事實,出入的尋芳客差點踩壞天香院的門檻,也忙壞了院裡的姑娘,當然更笑咧了老鴇的嘴。
聶長天會知道天香院,是他的副將兼摯友……林棟的設計。林棟認為,要求一個男人禁慾是一種非常不人道的作為,即使那個人是自我要求也一樣。因此,聶長天長年的不近女色,在林棟的眼裡,簡直是不可饒恕的罪狀。
聶長天則是一貫當他在瘋言瘋語,因為除了正事,林棟那傢伙根本沒一刻正經的。比起他的另一名得力部屬……孫培德的寡言嚴謹,林棟簡直輕佻得沒個主將樣,反而是屈居他下位的孫培德更具主將的威嚴。
不過,林棟的領軍能力並不因此而受影響,在軍隊士兵的眼中,林棟無疑是他們心目中最喜歡的將領,這由士兵平日有事第一個想到求助的人便是他可以應證。再加上林棟高超的武藝、應敵時的沉著冷靜及不貪功,總是以最少的傷亡達成任務的表現,孫培德再怎麼不滿,也只能暗自飲恨。林棟和孫培德交惡,是聶長天領軍的軍營裡公開的秘密,聶長天當然也心知肚明,沒有介入的原因是他們兩人很有分寸,不曾因私下不合而影響到公事。
倒是以林棟的個性會與人交惡,聶長天覺得有些懷疑,半是為了軍隊的和諧、半是因為自個兒好奇,聶長天曾經私底下問過林棟,是否真和孫培德處不好?
當時林棟的回答照例是沒有絲毫認真的玩笑態度,他是這麼告訴聶長天的,「那傢伙又不是女人,我跟他處得好,不是要被人當成斷袖男兒了嗎?」
言下之意是,除非孫培德變成女人,否則他們是永遠也不可能處得好的。對於聶長天基於軍隊和諧要他和孫培德好好相處的勸告,林棟的響應是將兩人的職權分開,各自統領不同的分隊。
聶長天頓時了悟,以孫培德不惜損兵折將至最後一兵一卒,也要立下軍功的好功心態,他每回立功總要記在林棟名下,想必林棟為了孫培德不把士兵的命當命,老是沒必要的犧牲士兵的做法,縱使嘴裡沒說,心裡定然十分憤慨。這兩人的嫌隙怕是由來以久,非一日之寒了,況且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帶兵的理念天差地遠,又誰也不服誰,勉強他們共事,時日一久,積怨更深,一旦其中任何一個忍受不住,衝突一起,受影響的絕不是只有當事者的他們而已,可能連他們隊下的兵士都會受到牽連*兩名都是得力的部屬,聶長天無法偏袒誰,雖然他也對孫培德「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理所當然不以為然,但他不會因此而否決孫培德的才能,因此,聶長天將原本隸屬於林棟帳下的前鋒軍撥出五千名,成立奇襲軍,交由孫培德領軍,直屬於聶長天。
之後,孫培德憑著這支奇襲軍,不斷的立下奇功。聶長天因此把奇襲軍收編回前鋒隊,然後將前鋒隊整個交給孫培德領軍,而自己統領的後軍交給林棟,自己掌管中軍。如此安排之後,倒是一直相安無事,聶長天才總算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這些是題外話,話說,到關外的第一年,林棟在無意中得知聶長天到關外竟然沒找過女人,不可思議之下,努力追根究底了好久,得到的結論是,聶長天八成是覺得與手下士兵共享女人有損他將軍的威嚴,因此非常雞婆的去替他找來當地的姑娘,結果,聶長天只賞了人家一錠銀子,啥事也沒幹就打發人走了。於是,林棟再次自行推論的結果是,聶長天也不願碰良家婦女。這倒是難倒了自詡為「人道使者」的林棟了。
在這窮鄉僻壤的,他要打哪兒去找正式掛牌的姑娘啊?
幸而,天無絕人之路,在林棟為此煩惱之際,「天香院」突然開幕了,打的還是京城牌,一時之間便轟動了整個軍隊,比起軍妓的敷衍了事、關外姑娘的粗俗鄙陋,這些京城來的姑娘們,不但溫柔多嬌、知心解語,一口故鄉的京城腔更是解了不少士兵的思鄉愁緒。
對於林棟的亂用形容詞,聶長天實在是啼笑皆非,什麼天無絕人之路?真虧他想得出來。想當然爾,聶長天拒絕了林棟的邀約。
林棟再三請不動人,靈機一動,居然派人故意在軍中放話,說將軍大人寡人有疾,群醫束手,若是任何人有秘方可治,必有重賞。
想當然爾,聶長天那幾天莫名其妙的差點被草藥給淹沒,在怎麼也說不清的情況下,聶長天只有順著林棟的意思,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非常正常。
朱顏這個紅粉知己便是那次結識的,算算也有六年了。
一開始時,聶長天只是純粹欣賞朱顏的琴藝,訝異如此才貌的女子為何會淪落風塵,更甚而到此偏遠邊疆來掛牌?憑她的條件,想在京城中獨佔花魁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幾次談話後,聶長天發現,朱顏的見識、談吐、內涵、氣質,無一不令他折服,然後,每隔一段時間,聶長天便會出現在天香院,伺候他的也總是朱顏而已。
不是沒談過替她贖身,是朱顏不肯。至於原因,她不肯說,聶長天也不多問,而且,自從那次後,聶長天就絕口不再提贖身的事了。不過,他以另一種方式替她贖身,每回,他在離開前,總是會留下一大筆錢,吩咐老鴇不要為難她,隨她高不高興接客。
他的體貼感動了佳人,除了聶長天,朱顏不再接客,雖仍掛名天香院紅牌,實則為聶長天的專屬女人。
眨眼六年過去了,他們的關係依舊沒變,朱顏仍然是天香院的紅牌凝香,聶長天也仍然每隔一段時間才會出現,既不癡迷,也沒有厭倦,讓不少等著一親芳澤的士兵大失所望。有不少人因此而預測,凝香姑娘早晚會正式被將軍收為侍妾,便不敢再有妄想。
倒是林棟在戰事停歇了好一陣子後,窮極無聊下,居然作莊設局賭起聶長天到底會不會收了朱顏姑娘?輸贏賠率是二十賠一,林棟告知聶長天的結果是被白一眼並罰一個月不准休假。當然也沒有得到答案了!只得把賭注退還所有人,白做工了。
錢沒賺到,樂子沒找到,還得禁慾一個月,林棟實在有夠怨歎了。
一個月耶!簡直是酷刑嘛!就算要罰,好歹告訴他答案,他被罰得也甘心些呀!真是不會做人。
林棟不知道聶長天的不知道就是答案。
沒錯!聶長天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初會提出替她贖身,是欣賞她的才情,單純的想救她出火坑,沒有要她的意圖。如果當初她接受了,他與她,在她踏出天香院之後,肯定不會再有交集。她的不肯,反倒造就了兩人這六年的緣份。
六年長久的相處下來,聶長天早習慣現狀,因此也沒想過要改變,經林棟這一提醒,才驚覺是該做個決定的時候了,一個女人的青春終究有限,蹉跎了朱顏六年,自己是該負起責任的。
只是,聶長天並不確定六年前朱顏不肯讓他贖身的原因消除了沒有?因此,他決定跟朱顏好好談一談,如果她有困難,他會替她解決,然後任她選擇自由或跟他。
聶長天原本預計明天來告訴朱顏這個決定的,會出現在天香院的原因,是他迫切需要個女人來熄滅那個來歷不明的孟天愛所引起的慾火。
而朱顏無疑是最佳的人選,不僅因為她是他在這片沙漠中唯一碰過的女人,更因為他認為她值得信任,比起一個突然冒出來而且言詞閃爍的女人,認識六年的朱顏當然更值得信賴,至少他不用擔心在激情的當下,會有一把劍刺向胸口。
迫切的需要使聶長天沒耐性像往常一樣等人通報,他推開一臉諂媚的小二,不理看見他像看見金塊的老鴇,逕自上樓闖進朱顏的香閨。朱顏顯然剛沐浴完,正站在木桶旁全身一絲不掛的讓侍女擦拭身子,整間屋子因為瀰漫著熱氣而顯得有些朦朧,空氣中則是飄散著誘人的花香味,聶長天沒預料到會撞見這種景象,本就熱血沸騰的身軀,差點為之失控。
勉強抑制想撲上去的衝動,聶長天無視於主僕兩人的驚愕,用粗嗄的嗓音下令叫侍女出去,鐵青的神色讓侍女連一秒也不敢多待的慌忙退出門外,倉皇的在帶上門時,甚至忘了要輕輕關門的規矩,而發出巨大的聲響。
「砰!」地一聲,就像出征前的鳴金,聶長天應聲撲向因害羞而躲上床的朱顏
※ ※ ※
朱顏穿戴好自己的衣裳、整理好儀容後,才轉身面對聶長天。除了在床上,她從不曾在聶長天面前衣衫不整過,就像聶長天從不和她同床共眠一樣,他們之間始終維持著一定的距離,雖不生疏,卻也彼此客氣的不像愛侶。
聶長天是欣賞她,但那份欣賞隨時可以割捨,所以兩人相識之初,他會毫不考慮的說出要替她贖身,放她自己的話。當時的她自信滿滿的認為,甫相識他就願意為她贖身,只要假以時日,定能教他為她癡迷,進而離不開她,到時她便可順利的進入聶家,達成心願。
誰料,六年來,他對她的態度始終如一,並沒有加深一分一毫。他每回要她,是因為他生理上的自然需要,而不是基於某種強烈的情感或出自於激情。即使,她使出渾身解數,依然無法教他失控。
那麼,他今天是怎麼了?朱顏凝視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聶長天。
意識到她的注視,聶長天張開眼回視她,神情沒有絲毫生理紓解後的饜足,平日總是平靜無波的俊臉上有著隱約的煩躁。
「將軍心裡有事?」
聶長天閉目,朱顏也就聰明的沒再多問,長久相處的瞭解,她很輕易就明白他不想多談的暗示。兩人就這麼一坐一躺的各自沉思著,室內一片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聶長天起身穿回衣衫,在朱顏對面落坐,接過朱顏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後,放下茶杯道:「讓我替你贖身吧!」
盼了多年的願望這突如其來,朱顏有片刻的怔愣,擔心自己是否會錯意了?
「如果將軍是打算放顏兒自由後,教顏兒找個好人家嫁了,那顏兒寧可繼續留在這裡。」
「你不想嫁人?」聶長天訝然,女人的幸福不是在於跟個好男人嗎?
「顏兒想,但是顏兒不敢奢望。」
「你一向不是會看輕自己的人。」朱顏的心高氣傲是眾所周知的,實在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這不是看輕自己,而是有自知之明。」朱顏漾出一抹自嘲,輕聲吟唱起來。
落花去故條,尚有根可依。
婦人失夫心,含情慾告誰?
燈光不到明,寵極心還變。
只此雙娥眉,供得幾回盼?
看多自成故,未必真衰老。
辟彼數開花,不若初生草。
織發為君衣,君看不如紙;
剖腹為君餐,君咽不如水。
舊人百宛順,不若新人罵。
死若可回君,待居以長夜。
「世上難得有情郎啊!將軍。」朱顏一曲唱畢,感慨的謂歎道:「除非是遇到跟將軍一樣有情有意的男人,否則顏兒寧可留在這裡繼續伺候將軍,直到將軍不要顏兒為止。」不敢再像上回隨意的拒絕了,她沒有時間再等上六年,朱顏把握住機會透露自己的自願。
「既然如此,你準備準備,我過兩天會派人來接你。」聶長天像交代公事般道。「將軍的意思是要接顏兒進門?」朱顏驚愕參半,沒料到事情會如此容易。
聶長天頷首,然後一口飲乾杯中的茶水,站起身道:「就這樣了,我會盡快派人來。」
「顏兒送將軍。」朱顏也跟著站起來。
「不用了。」聶長天擺擺手,逕自打開房門,瀟灑豪邁的離去。
倚在門邊的朱顏,目送著他的背影,眼底錯綜複雜的情感中充滿了愛恨交織的痛苦矛盾
※ ※ ※
「林棟,你在這裡幹什麼?」才下樓,聶長天居然就瞧見那個被罰暫代他職務的人大剌剌的出現在此地,還囂張的叫了姑娘左擁右抱,不亦樂乎。
「等你呀!」林棟各自香了左右的姑娘一下,惹得她們嬌笑連連後,才滿意的放開她們站起來,笑嘻嘻的跟著聶長天往外走,完全無視他凝重的神色。
聶長天一直等到出了天香院,才沉著聲音道:「是不是營裡出事了?還是敵人來襲了?」
「都沒有。」林棟搖頭。
「那你為什麼沒有留在軍隊坐鎮,我記得這個月你被停止休假的,不是嗎?」聶長天凝重的神色依舊,軍令如山,林棟身為副將,更應該以身作則,否則如何服眾?
「嘿,我可沒有抗命,我正在值勤耶!」林棟喊冤。
「什麼勤務?」
「將軍別館裡出了奸細,我這個代理將軍職務的副將軍豈能坐視不理?」
「這事我會處理,你別插手。」聶長天命令道,然後不悅的問:「你是怎麼知道這回事的?」
「那名奸細被人給刺殺了。聶總管以為你在營裡,派人到軍營裡來向你報告,所以……」
「什麼?」聶長天怒吼:「她被刺了,你居然現在才告訴我?」
「我一聽到消息就立刻趕來了呀!可是老鴇說你剛到,朱顏姑娘的侍女又好心的提醒我最好不要打擾你,所以我只好等你自個兒出來了,這可不能怪我。不過,話說回來,不過是名奸細嘛……」
「加罰一個月勤務,快回軍隊去。」聶長天說完,人已經上馬飛奔而去。
「加罰一個月?太狠了吧!」林棟苦著臉,目送聶長天遠去的背影,居然連抗議的機會都不留給他,兩個月耶!
存心想害他憋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