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痕回房換了另一套衣裳,一晚的守夜並沒有帶給他多大的疲倦,仍是一副神采 奕奕的樣子。
只要有白采香在,他的精神就會特別好,疲態立即消失無蹤。
「師姊?」
白采香轉過身,面帶微笑地回頭看著從房間裡走出的風無痕。只見風無痕臉上洋溢 著快樂的微笑。
「什麼事?」白采香問道。
「好看嗎?」風無痕身子故意繞了一圈問道。
身上這件衣裳是前些日子在他們旅途中,白采香看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全都破舊了, 就連忙日夜趕工,替他量身裁布,為他費盡心神裁了這件衣服。
風無痕知道白采香對他的關心,綿綿密密地全含在這件雖不華美,但是保暖實用的 衣料之中。
「好看,師弟穿什麼都很好看。」白采香稱讚道。見他穿上自己剪裁的衣物,那副 快樂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斑興起來。
風無痕笑得開心,衝動地想摟住白采香轉圈圈,就在踏前一步時,眼尾一瞥,看見 一抹他此生絕不想再見到的人影,臉色當場沈了下來。
他完全不明白這個討厭透頂的人怎會在此地,開口就是不客氣地問:「你怎麼 」
看著風無痕乍變的臉色及話語中不悅的語氣,白采香好奇地回過頭去。看到走近之 人,她一時征呆了,忍不住脫口而出地道:「是你,大夫。」
唐魁俊朗地笑了,他看著白采香說道:「恐怕我只是個蒙古大夫,那間醫鋪的大夫 不是我,我只是路過那裡去為我爹親拿藥,剛好大夫那時有事出去,所以我就私自為白 姑娘治療,請白姑娘不要在意我一時的胡作非為。」他爽朗豪邁的語氣,很容易使人對 他有好感。
白采香搖了搖頭,反而讚賞地向唐魁道:「我怎麼會見怪呢?你的醫術也是高明, 我的腳好了不少,今早就能走路了。」一頓,她又疑問道:「倒是大夫你怎會到這裡來 ,莫非你也來此作客?」
「非也,就是我請你們來的。」
莫非這位大夫是青雲堡的堡主?
白采香忍不住開口詢問:「那你豈不是青雲堡的堡主?」
「堡主是我爹,我只是個游手好閒的少爺罷了。」唐魁輕笑地搖了搖頭。
「果真是游手好閒之至,連假扮大夫的名堂都搞得出來,我看你可以去唱戲了,包 准你大紅大紫。」
風無痕毫不客氣地明貶,也不在乎這個人是青雲堡的少堡主,誰教他看這個傢伙就 是礙眼之至。
這個大夫色迷迷的眼神明明就是對白采香色心大起,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師姊,誰也 別想動師姊一根寒毛。
他一舉推開白采香跟唐魁之間的距離,身一橫,擋在白采香跟唐魁中間,防衛意思 不言而明。
「無痕,你在做什麼?」
白采香為他無禮的舉動略感尷尬,風無痕以前對人再無禮也沒有這麼明顯過。
「防色包,師姊,你長得這 美,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為你著迷,若不防著點,萬一 有人起了不肖之心,那師姊豈不倒了大楣。有人偏偏就生了一雙桃花眼,專門勾人魂的 ,我一定要保護師姊。」風無痕直來直往,立刻就說出了心底話,也不怕會不會得罪唐 魁,或是讓白采香難堪。
唐魁轉過身,對他的無禮似乎也不見怪,只是笑而不語,但是微笑中含有很深的諷 刺意味。
「是嗎?只怕有人是做賊喊捉賊又監守自盜。」他分明就在諷刺風無痕的居心叵測 ,誰都看得出風無痕對白采香保護過度。
想到自己對日采香的居心竟被如此誣蔑,風無痕臉色不只難看,更有要動武的衝動。
「你……」風無痕氣得說不出話來。
唐魁對他的怒氣視若無睹,轉向白采香溫柔道:「白姑娘,用早膳了,希望我們青 雲堡的早點你吃得習慣。」
「我們走,師姊,我們犯不著在這裡吃這個人的早點。」風無痕一聽見他的邀請, 馬上回嘴道。
他討厭死這個蒙古大夫了,哪還願意與他共用早膳,他立刻拉著白采香轉身欲離去。
「但是……」對於師弟的無禮叫喊,白采香略微猶疑。
怎麼對人如此失禮,畢竟別人好心地從山下請他們來作客,這樣一言不合就離去, 未免也太過不近情理。
「師弟,我看我們 」
白采香話未說完,一段甜美的嬌音遠遠傳來。
「哥,你怎麼跑到了這裡,有朋友來住嗎?」
一時之間,白采香對這個柔媚聲音十分耳熟,但正向他們走來的青衫姑娘卻似未曾 謀面她立刻詢問唐魁道:「這位姑娘是誰?」
才剛問完,想不到那青衫姑娘與她一照面,竟是眼紅大怒。「你……這個賤人……」
話還沒說完,青衫姑娘竟然不由分說的一掌就住她的身上龔來,掌力勁猛又無情, 似乎要一掌將她打死不可。
這景況實在發生得大出乎意料,白采香根本毫無防備,連躲也來不及躲。
青衫姑娘這一掌力道之猛竟把她給打飛出去,五臟六腑齊受震盪,嘴邊已滲出血絲 ,而青衫姑娘卻又再度逼前,似要再給白采香致命的一掌。
「小妹 」唐魁擋住青衫姑娘欲置人於死地的一掌,但是青衫姑娘氣憤當頭,根 本就不管唐魁的阻止,手一撥,推開了兄長唐魁的手,趨向前去,就要對白采香再凌厲 的補上一掌。
「師姊……」風無痕看著白采香已是奄奄一息,不禁狂喊道,聲音中的推心泣血依 然可聞。
「你竟敢殺我師姊!」
風無痕起身走向唐慧兒,終於認出眼前的青衫女子是昨天那個蒙面騎馬的青雲堡的 小鮑主,霎時全身流露出冷酷駭人的殺意。
這女人分明不想活了,昨日罵了師姊,今日又打傷師姊。風無痕氣得全身顫抖,眼 中滿是冰冷的殺意,似乎就要控制不住的殺人。
「殺人就殺人,殺一個賤人算得了什麼?以我青雲堡的聲名,難道還殺不了一個賤 人。」唐慧兒理所當然地說道。
她雖一時之間被他的氣勢震驚,有些害怕,但憑她是青雲堡的小鮑主,這口氣,這 面子,說什麼也不能輸。所以她昂起頭來,刁蠻地擺出一副不履的表情。
「風起無痕。」
風無痕怒極,嘴邊輕念武功招式,那一刻起,貼身武器『銜風』應聲而出,宛若一 柄雪刀破空而出,冰冷寒酷的刀刀眼見就要刺向青衫姑娘─「刀下留情。」唐魁大喊道。
看到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唐魁眼見自己的妹妹命在旦歹,立刻也出招運氣往那把刀 刃揮去。但是根本就擋不住風無痕充滿憤怒的狠絕,刀芒仍是不變穩穩地向唐慧兒的身 上射去。
眼見這一招來得既急且凶,根本無法躲避,唐慧兒頓時驚慌地尖叫。
突地一聲蒼老的聲音讚道:「好個風起無痕,這是白風的成名絕技吧!」
老者揮去一道莫名掌氣,而『銜風』就這麼跌落地上,只劃下了唐慧兒的幾縷青絲。
「爹。」唐魁一見是自己的父親擋下這一招,連忙向老者問禮。
這來人正是青雲堡的主人唐中守。
而唐慧兒嚇得腿軟,一跤跌至在地,完全無大家閨秀的風範。而她的內心是嚴重受 創,這個俊美青年三番兩次地羞辱她,光是於大街上辱罵她,當著眾人面前教訓她,讓 她的面子丟光了。今天又為了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差點要了她的命。
想到自己所受的羞辱,唐慧兒低頭哭了起來,雙手俺面轉身就跑。
「小妹 」唐魁關心地追上去,老者制止了他。
「別管她的大小姐睥氣,反正她毫髮無傷,倒是這個姑娘傷得可重了,慧兒這麼近 的距離出了這麼重的力道,不知這姑娘還活不活得成?」
語畢,唐中守立刻拉起白采香的玉手,手一搭就是緊把她的脈象。可摸到白采香的 脈象之後,老者卻眉頭一皺,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
「奇哉!天底下竟會有這種奇特之事,這姑娘怎會 」
話未說完,風無痕已無禮地將唐中守的手撥下,毫不客氣地說道:「你這糟老頭, 不准碰我師姊,今日我雖報不了這個仇,殺不了那青衫的賤人為我師姊出一口氣,但是我們梁子結大了,你們青雲堡注定要消失了。」
對風無痕無禮的話,唐中守只是撫鬚微笑,對他的狂言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這個青年竟然會使白風的絕技『風起無痕』,代表著跟他的好友白風是 很親密的關係。
他早就知道白風收了一男一女的徒弟,難道……這一男一女就是白風的徒兒?
他的眼睛移向白采香,若是的話,這個昏迷的少女應該就是白風在信中提及且常常 讚賞的女徒弟白采香,那他們之間可就有重要的牽連了。
他移開目光,看著風無痕一臉又忿又憂的表情,對著懷中女子不停叫喊。看來,這 小子似乎以為這昏迷的女子死定了。
他得先行安撫一下這小子的心緒,以免等會兒他的話,他聽不進去。「小子,你師 姊無事,只要休養個幾天!身子骨就會好了。」
「哼,青雲堡將我們叫來,就是要使這卑鄙手段來打殺我師姊的,這話傳出來恐怕 難聽得很。一匹馬再如何的神駿,總比不上一個人的性命重要,你們使這奸詐手段,哼 哼,好得很,你們一定會得到報應。」風無痕不怒反笑,那笑聲陰狠地合人頭皮發麻不 已。
「原來……原來你們就是昨日把『雪奔』弄傷的兩人……」唐魁吃了一驚。
他終於明白為何小妹見到這個少女就出手了,原來就是他們害小妹最愛的駿馬『雪 奔』受傷。
小妹心高氣傲,加上人人捧之唯恐不及,昨日吃了那麼大的虧,當然一見仇人,怒 火立即充滿胸臆,難怪要殺人洩憤了。
風無痕忿恨得不願理他們。他只知道自己若再待在此地,絕對會大開殺戒。所以他 立刻背起白采香,舉步欲離開這個令人厭憎的地方。
「慢著,這位姑娘在我們這裡受傷,理當由 」唐中守急忙阻止道。
「你們以為我是笨蛋嗎?還留在這裡,讓你們害死我師姊,或是連我一起殺。」風無痕一口就打斷老者的話。不過,他絕對會回來的。哼!等他醫好師姊,就馬上回未踩平青雲堡。
「小子,慢著,你跟白風到底有何牽連,為何會他的絕式『風起無痕』?」唐中守 擋住了風無痕的去路,開口詢問道。
「白風是我的師父,有問題嗎?」風無痕怒氣未消地回答。
「你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我大開殺戒,現在就踏平你們青雲堡!」風無痕警告著。
聽到風無痕告知白風為他師父的話,唐中守臉上竟然現出喜色,完全不理會風無痕 的警告,又再問道:「那你們師尊總提過唐中守這個人吧!」
風無痕的臉上莫名一變,『唐中守』這個名字他死也不會忘記。
當初師尊要讓白采香嫁的人,正是唐中守的獨子 唐魁。師父還不斷地誇耀這個 唐魁,讓他記憶深刻得很。
想不到冤家路窄,青雲堡的人竟是師父口中的閆中守,而眼前這老與他作對的青年 ,難不成就是唐魁?
風無痕朝唐魁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眼。老實說,唐魁生得也算俊美,又有不凡的氣 質,一看就知道他的確是出色的人才。想到這裡,風無痕的臉色又忍不住難看了五分。
他望向懷中的白采香,她臉色雖蒼白,但卻難掩她的麗容天生。想到要將白采香交 予唐魁這個人,他的心就疼了起來。不論唐魁如何出色,他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將白采香 交給別人,白采香是他的。
哼,這老頭一輩子都別想他會承認師父提過唐中守這個人,他風無痕絕不會犯下這 種滔天錯誤,把白采香交給唐魁做妻子。
於是風無痕寒著臉說謊道:「我師父沒提過唐中守這個人,我不知道你是誰。」說完,風無痕抱著白采香就要踏步離去。
「慢著 」唐中守出聲阻止。
唐中守著實被風無痕的話給嚇了一跳。這怎麼可能?這青年明明聽到他的名字時, 臉上的表情複雜起來,而且還深深地看唐魁一眼。明顯的,這個青年一定知道他是誰, 也知道唐魁可能是誰,可他竟冷漠的不承認,這其中不是大大有鬼嗎?
「小子,你師父不可能沒提過我唐中守的名字。」
「我說不知道你是誰,就是不知道你是誰,滾開,我要帶師姊走了。」風無痕說出 來的話語更加冰冷。
「你師姊是我唐家未過門的媳婦,你知道嗎?」唐中守不繞彎子說話了,直接道出 事實。
風無痕臉上仍是面無表情,只是優雅的聲音充滿冰冷,狠狠地撒清他們之間所有的 關係。「我從沒聽過這一件事,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有定親的玉珮為證,怎麼可能錯認,那塊玉珮是我們唐家傳家之寶。」老者比著 白采香身前所露出的一塊玉珮。
風無痕的神情略微一變,而唐魁的表情卻是又驚又喜,打從他看到這少女,就訂下 的娘子。
雖然他以前總認為父親大過分,竟然擅自替他訂下了什麼婚約,所以父親後來告訴 他說兩家失去聯絡,這門規事可能沒了,他也暗地裡期望那個與他有婚約的女子再也不 要出現。但是老天爺真的是太厚愛他了,這個他這麼喜歡的姑娘,竟是他那未過門的娘 子,這怎不叫他喜從心來。
「我說過我不認得你是誰。關於那定親之事,我師父更是從未提起。而今我師父已 去世,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這塊玉珮你要的話我送你!」風無痕立即撥下白采香胸 前的玉珮,往唐中守的身上丟去。
唐中守接任玉珮,心中忍不住地懷疑,這個青年為何急著徹清跟他們之間的關係?
看著風無痕低下頭,對他懷裡白衣女子滿是輕磷蜜愛的呵護,再加上剛才動手殺唐 慧兒的殘酷殺意,莫非……唐中守恍然大悟,原來這青年愛上了他懷中的白衣女子,怪 不得越說他的神色愈是不悅,話語愈是冰冷。
白采香在風無痕強撥玉珮的舉動下幽幽轉醒,一睜眼看到熟悉的臉孔便輕吟一聲: 「無痕……」
唐中守知這青年恐怕是死也不願承認有婚約這件事的存在,所以將矛頭轉向了剛醒 來的白采香,不容青年的插嘴,立刻以火急的速度詢問:「這位姑娘,不知你師父白風 ,有無當著你的面提過唐中守這人。」
白采香愣了一下,似乎無法明瞭這老者為何在她一醒來就問這句話。
「閣下認識我師尊?否則怎知道我師尊有個知心好友名喚唐中守,我曾聽我師尊提 過幾次。」白采香誠實地道出。
「師姊,別回答他的話。」風無痕的阻止已來不及了。他滿臉的懊惱神色,他早該 知道的,師姊向來是個直性子,很容易就會被人套了話。
老者欣喜的面容恰好與風無痕懊惱的神色形成強烈的對比。他點點頭,自己做了介 紹。「老朽正是唐中守。」
★★★
在唐中守的再三挽留之下,白采香要風無痕陪她一起留下來。
在這兒雖然吃好住好,但風無痕的心情卻隨時日增多而越來越差,他知道能不能留 住師姊,就看這幾日師姊的反應了。他實在害怕心軟的師姊會答應嫁給那個看了就礙眼 的閆魁當妻子。
今日在房中,獨有他銀白采香。
「師姊,吃點藥吧,藥雖然很苦,但是良藥苦口,我幫你吹涼藥湯。」風無痕捧起 菜汁,溫柔無比他為白采香吹涼它。
「不必了!師弟,我不怕燙的,你拿給我喝就行了。」白采香見風無痕如此溫柔的 照顧她,臉上神情有些欣喜又有些羞澀。
「你坐著不要動,我餵你就好了。」風無痕一匙一匙地把吹涼的藥湯餵進白采香的 嘴裡。
風無痕細膩的動作,讓白采香好生感動。「師弟,你今日對我好好。」
風無痕的臉色稍變,難道自已以前對白采香不大好嗎?他對白采香的話立刻患得患 失地憂慮起來。「師姊,難道你認為我以前對你不好嗎?」
「怎麼會呢?你多心了,只不過感覺你今天的神色特別不同。」白采香笑了笑,緩 緩地回答風無痕的話。
風無痕歎了口氣─放下藥汁,一臉嚴肅地看向白采香,很認真地詢問:「師姊,你 喜歡我嗎?」
白采香為他的可笑問題而失笑。「師弟,你中邪了嗎?怎會問師姊這麼奇怪的問題?」不知道最近他又在想些什麼。
風無痕拉起她的手,牢牢握在手裡,再次道:「師姊,你回答我,你喜歡我嗎?」
白采香看著師弟那麼正經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聲。「當然是喜歡啊,你是師姊在 世上唯一僅存的親人,師姊怎會不喜歡你?」
「不是這一種的喜歡,是另一種的喜歡!」風無痕不自覺地把白采香的手握得更緊。
「究竟是哪一種喜歡?師姊聽不懂。」白采香搞迷糊了,喜歡有分很多種嗎?
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風無痕差點為之絕倒。
他甩了甩頭,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問白采香,話語中有著濃濃的試探。「例如你 喜歡那個假裝大夫的閆魁嗎?」
「喜歡啊!」
白采香一句簡潔明瞭的喜歡,讓風無痕整個神色更加苦惱了起來。
他真是愚蠢到了不可復加的地步,自小他就跟白采香相處到大,難道他還不知道白 采香善良又不食人間煙火的個性嗎?當然這世間上的人沒有一個是她討厭的,問這種問 題又有何用?
他應該換個方式問問看才對。
「師姊,你聽我說,師父跟你提到唐中守這個人時,他對你說什麼?師父有沒有說 他給你身上這塊玉珮是做什麼用的?」
只要知道師父對白采香說了什麼,那他絕對可以告訴白采香,當唐中守問起時,哪 些話該說,哪些話又不該說,他絕對不能讓白采香說出不該說的話來,否則他對白采香 的癡情就真的灰飛煙滅。
唐家的傳家玉珮又完整地掛在白采香身上,唐中守送還玉珮的意義不言而明 白 采香仍是他們唐家未過門的媳婦,這令風無痕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采香掙脫了風無痕緊握的手,抬起一隻柔芙輕輕撫摸著玉珮,正要回答,一陣敲 門聲傳來。
「請進!」敲門者應聲而入,正是唐中守父子。
「白姑娘,你身體好多了嗎?」
白采香一見是師父的知心好友,急忙要下床行禮,唐中守連忙揮手道:「不必了, 白姑娘,你身體不適,我這把老骨頭可是健朗得很,你不必下床了。」
「不,這怎麼行呢?前輩是師尊的好友,也就等於是我跟師弟的師尊一般,怎可失 了禮數。」
真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唐中守心想。怪不得白風一再地讚賞這個女徒弟,白采 香的外貌品性的確足以匹配唐家。
「不必了,老朽就說不必了,既然白姑娘將我當成了你師尊,那我講的話,你就該 聽不是嗎?況且別前輩前輩的喊,尊敬有之,就是少了那份親近感,不如喚我老伯來得 讓我高興。」
白采香閒言後,遵從唐中守的話而點點頭,並有禮地說:「是,老伯。」
風無痕立在一邊,整個心是止不住的焦急。他知道,唐中守今天來訪,一定是為了 婚約之事,而他卻還不知師父到底跟師姊說過了什麼,所以,他應該如何應變,他心中 也沒個底。
「白姑娘,不知令師尊有沒有提過這塊玉珮的事。」唐中守直接切入了正題問道。
白采香雖奇怪唐中守的問話,但仍是回答:「有啊。」
「他提了什麼?」
「師姊 」風無痕忍不住出聲阻止。
兩句話同時發出,唐中守看了滿臉熱汗的俊逸青年,馬上就明瞭他出聲阻止自己問 話的用意。
為了讓真相大白,唐中守趕緊又問了一遍,不讓風無痕有任何插嘴的餘地。「請問 令師尊說了什麼中?」
白采香微笑。「師父沒說什麼。他說這塊玉珮的形狀好,讓我戴著,可保長命百歲 ,無憂無禍。」
風無痕鬆了一口氣,而唐中守臉上表情卻凝重了起來,他決定說出事實。
「難道他沒跟你提過,這是定親的玉珮嗎?白姑娘,你是我們唐家未過門的媳婦, 你自己曉得嗎?」
白采香目瞪口呆,而唐中守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珮,正是另一塊成對的玉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