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郁老公 第七章
    許維恩斜靠在廚房門,看樂蓉蓉一臉專注柔媚的側面,多麼賞心悅目的靜謐,忍不住偷便湊前偷了個香,攬近自個兒懷裡。

    “啊!你嚇我一跳。”她嗔怪的拍他手。

    這個在專業研究領域上受人推崇的大教授從憂慮到賴皮,近來又變成大色狼,動不動就出手偷襲,擁抱、親頰常令她羞得手足無措。

    “怕還是害羞?”他細語耳邊一並含入她小耳垂,微微笑著感受到她倒抽口氣微顫的悸動。

    “阿嘟呢?”她肩膀左右搖動沒掙開些距離,“你妨礙到我洗碗了。”其實這些徐嫂明天會來做,可是她從來不喜歡將髒碗留至隔夜。

    水龍頭水直瀉,她將碗盤殘渣沖掉泡洗碗精,雙手顫抖都拿不穩碗了。

    “洗過澡玩電動了。”他盯著她紅潤的朱唇,臉情不自禁的吻了過去。

    樂蓉蓉一慌頭歪向另一邊。

    他不滿的手扶住她下頷,“我想吻你。”沒等她允許,他攫住芳唇便深深吸吮。

    以她青澀的戀愛經驗,她心慌意亂全無招架之力,任憑他攻城掠池,愈趨狂野……

    “為什麼?”她迷迷蒙蒙在情欲細縫中輕吐困擾樣,為什麼是現在?愛不是一時的感動,她不要他是因為阿嘟的緣故。

    “感情像細水長流,難道你沒感覺到嗎?”終於得以恣意傾訴心中一直隱晦的情愫,“已經到你我都無法忽略的程度了……”

    他黝黑深帶笑的眼眸迷醉著她,樂蓉蓉不由自主的微微點頭,隨即心慌意亂的別開他直勾勾赤灼的盯視。

    “你的臉快燒起來了。”他笑睨的啄了下,再要回味她的甜美……

    “不行,我碗還沒洗。”一天一點就好了,他的熱情令她血壓快沖破頭了,許維恩摟著她作怪,她干脆拉過他到流理台幫忙擦碗盤。

    雙手忙著,嘴可沒有停,許維恩當然不會乖乖的沒占點便宜,這樣她還能將碗清理干淨,各歸各位沒摔破真是奇跡。

    “討厭,阿嘟要笑了。”樂蓉蓉對他不正經的上下其手哭笑不得。

    到了阿嘟房間,他總算知道收斂點。

    螢幕開著,卻見阿嘟沒什麼精神的趴在地板上。

    “阿嘟,想睡到床上睡,這樣會著涼的。”許維恩走過去關掉電視。樂蓉蓉覺得不對勁,探探阿嘟額頰,有點發燒。

    “來,爹地抱你回房間。”許維恩彎腰想抱她懷裡昏沉沉的兒子。

    “別睡,帶他去看醫師,他最近常常這樣無精打采,食欲也不好。”她開始動手拿外套。

    許維恩認為她有些大驚小怪,“要看也明天再去,現在這麼晚了,小孩子感冒晚上我會多注意點。”

    “看急診,看了沒事最好,但起碼我可以心安。”她不放心且相當堅持。“阿嘟會不會難過?”

    阿嘟微點頭,指指喉嚨。

    “沒事,吞口水會不會不舒服?”樂蓉蓉親親他安撫道:“乖,我們帶你看過醫師就會好了。”

    許維恩想想這樣也比較保險,急匆匆赴鄰近醫院去了。

    燈光柔和,樂蓉蓉輕聲的哼著歌哄床上熟睡的阿嘟。

    “你該放心了吧,醫師不是說是小感冒,阿嘟我照顧就好了,快去休息。”許維恩立在床旁勸道。

    “嗯,”看著阿嘟呼吸平順的睡著了,她稍微緩和了方才焦躁的情緒,“阿嘟平時活蹦亂跳的,突然反常所以我……”

    在急診室裡,醫師、護士那種以為她瘋了的表情,感冒看急診也許是有點大驚小怪,她自己做護士的也忙了一天很辛苦,可是天下父母心,她擔心啊。

    “我曉得,關心則亂,你又是職業病。”

    她嘴硬不承認,在醫院時的確很糗。“什麼職業病,預防勝於治療,小病不醫將來麻煩。”

    “好吧,你說是就是,到我房裡睡,你明天上早班。”許維恩口氣寵溺的沒再爭辯。

    “為什麼到你房裡睡?我自己有床。”

    “太晚了,別回去。”

    她嘟著嘴,“才樓下……”

    還辯,許維恩干脆押著她到房間,“現在三更半,搭電梯也不行,出了問題都沒人知道。”

    “不會啦。”她滿臉羞澀不肯踏進。

    “你腦袋瓜在想什麼黃色思想,”打了她一下頭,摟著她的腰進走進房內,他調侃的擠眉弄眼,“或者我可以考慮、考慮喔。”

    “我哪有!”被說中心事,樂蓉蓉生氣的跺腳。

    抑下蠢蠢欲動,他重重的吻她,“不逗你了,晚上我在阿嘟房裡。”要是繼續打情罵俏,他都不想離開了。

    樂蓉蓉害羞的背對他,等他關上房門才偷著笑躺上床。

    在這充滿許維恩氣味的房間裡,她以為自己可能會不習慣,沒想到埋入枕頭幾秒鍾,來不及胡思亂想就進入夢鄉了。

    時序更迭,農歷年的過節氣氛濃厚。

    因樂蓉蓉答應代臨時有急事的同事的班,要到初四才可以休假,阿嬤那裡當然是罵她罵到臭頭了。

    至於阿嘟就更不用說了,不過他不高興歸不高興,還是說要陪她上班過年,她覺得窩心極了。

    “你喲。”許維恩又吻又親她,除夕他們一家三口中午先吃過團圓飯,他才一個人帶阿嘟回屏東許奶奶家。

    醫院裡為了那些住院不能回家過年的病患安排些很溫馨的活動,布置、加菜,醫師、護士都盡量的陪他們多聊聊天。

    “Miss樂,你那口子放牛吃草了?下班一起去唱卡拉OK慶祝,庾醫師也去噢。”護理站的李有雯慫恿道。平時娛樂活動想找她絕不可能,可現在“牽絆”都不在身邊,她總沒借口推卻了吧。庾醫師是醫院公認的超級黃金單身貴族之一,他這次也是因為聽說Miss樂地去地答應參加。

    “下班後你們還有那個精神慶祝啊?”樂蓉蓉有絲勉強。

    “你千萬不要Sayno,不然准備被大家口水淹死。”

    “有這麼誇張嗎?”

    李有雯信誓旦旦的警告,“真的沒騙你,好多同事都肖想和庾醫師共唱‘Darlin’,其他醫師也會去,你別惹得人神共憤,到時我也救不了你,想清楚啊!”

    “那麼多人不差我一個啦。”

    “差多了,你不去庾醫師可能也不去,這事關重大好自為之哦。”

    樂蓉蓉還想說什麼,另一個巡病房經過的Miss王開開心心的再次確認,“樂,你要去喔。”大有她去就慘了的意味。

    “我說吧!”李有雯得意的笑。

    樂蓉蓉心想,唉!不去不行了。

    樂蓉蓉等在盥洗室外面走廊,這家卡拉OK客人真多,來來往往連洗手間都爆滿。

    她和同事水喝多了就一起出去包廂透透氣、解放,等了一會兒,她心想有雯怎麼回事?該不是吃壞肚子,怎麼許久還沒從裡面走出來。

    咦──好面熟!樂蓉蓉不自禁的尾隨那面前走過的女子。自己在那兒見過她呢?

    那位小姐相當的干練,行走間,還有和同席的朋友交談都充滿自信與魄力。那些人可能是她同事或生意場上的朋友,至於她身邊的昂藏、帶點冷漠傲氣的男子應該和她比較親密些。

    啊!阿嘟的親生母親。樂蓉蓉看過幾次秦珞瓔的照片,本人和相片差不多,看得出她沒變多少,自己應該沒認錯人。

    那群人坐在開放席的卡拉OK,點唱了幾首日本歌。

    “樂蓉蓉!原來你躲在這兒。”同事來找她了。

    “有雯叫我等她。”

    “別等了,她早點回我們包廂,輪到你點的歌了。”

    秦珞瓔正和她男伴不知說些什麼,幾乎整個身體貼向對方,然後和另一個男士上台合唱,樂蓉蓉被拉走而回頭又看一眼。

    秦珞瓔不是選擇事業嗎?為什麼又有個如此親密的男友?

    回到包廂,大伙又叫又鬧,樂蓉蓉很快將疑問暫時遺忘。

    初曉,天空灰蒙蒙的暗。

    “庾醫師謝謝你送我回家。”樂蓉蓉開了車門就要走。

    “等等,”庾醫師鎖好車門追過去,“我陪你走,看你進門才算安全送到家。”

    “不用啦,我們有大廈管理員很安全。”

    她話雖如此,但他仍堅持要送,於是兩人並肩而行。

    “好累,你們真厲害,連唱通宵,待會還有人要上早班,睡不到三小時而已。”實在佩服,她從不曾這麼虐待自己。

    “大家難得熱鬧嘛,你被逼著去的對不對?我聽到有你名字時還覺得奇怪。”

    她聳肩,見管理員都睡著了,她放低聲音道:“還好啦,好久沒唱歌玩玩也好。很多Miss倒是沖著你去的,我看你唱得喉嚨都沙啞了。”

    “他們就是喜歡開玩笑,你咧?男朋友放心你出去玩?”前幾回送她回家,在門口碰見那位先生虎視眈眈的神情,同是男人他非常清楚那代表什麼。

    “為什麼不放心?”電梯這時已經到了五樓,她邊掏鑰匙邊問,然而鑰匙尚未插進洞孔,門就自己打開了。

    “維恩?!你怎麼在這裡?”

    許維恩手插在西裝褲口袋,一手伸出摟緊樂蓉蓉,禮貌性的寒喧幾句才迫不及待的送客。

    庾醫師似笑非笑,拋給她一道如此、這般的暗示,樂蓉蓉只是笑著不以為然,拉著許維恩就進門去了。

    要說緊張也該是她才對,許維恩名望、地位,人品和才識,哪樣不比她小小護專護士強?

    樂蓉蓉洗完澡出來,許維恩悶悶的尚等在房裡。

    看樣子他還沒叨念完,就是晚了點回來嘛,他已經從社會治安到婦女危機意識給她上了完整的一課,況且,她又有庾醫師護送安全抵返,他擔心得真沒道理。

    她體力不支的頻打哈欠,“阿嘟呢?”

    “媽在照顧,初一陪親友聚餐吃過晚飯,我連夜回來陪你,可是呢,整間房子就我一個人。”他語含委曲。

    “對不起啦,我又不知道你會先趕回來,謝謝嘍,你們不在我一個人也覺得不習慣。”她悄悄看他臉色舒緩了些,“我們明天再聊好嗎?我好困。”

    “累還敢勉強,黑眼圈都出來了。”他拉她過來坐在腿上,輕輕撫摸她一臉倦容。

    “嗯,明天……應該說今天下午還得上班,我真的要睡了。”

    “那麼可憐。”他送她上床,不經心的問,“晚上就你和那個每次送你回家的男人兩個去唱歌?”

    “好多,大概七、八個吧。”她閉著眼隨意回道,神智有半已經不清不楚。

    “樂樂……”他半跪床上沒把她放下來,結果樂蓉蓉迷迷糊糊突然側翻,一緊張,他反射性的去接住,重量拉引前僕之下,他上她下,兩具身體密合交疊不分。

    “哦──好重,我快喘不過氣來了。”這一跌她嚇醒了。

    許維恩趕緊挪開些距離,只有二公分,他將上半身支撐在雙肘,迅速的化學變化催情欲動。

    “樂樂。”他性感的低喃,沙啞難辯,她睡衣因剛才的翻落露出大片香肩,撩人誘惑極了。

    她不甚清楚現在的情勢,抬頭親一下他的嘴,只想道過晚安能早點睡覺,面對心愛的對象,她不需要進一步鼓勵了。

    “Goodnight。”她話尚含在嘴裡,他唇已經覆上,火熱如沙漠風暴。

    他強烈的男性氣息令她心智渙散,即使未經人事的她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可以嗎?

    許維恩好整以暇促狹的凝視她,她剛起床的模樣清新悅目極了。

    “你?!”她嘴成O型,大眼閉了再開,證實他不是出自幻想。

    “早!”他連帶奉送一個吻。

    尖銳而短促的尖叫,她掩住逸出口的驚呼,然後是一連串的動作,從床上跳下,隨即又為昨夜原本褪至腰際的睡衣,這一跳順勢滑落至地板而驚叫,除了底褲她真的一絲不掛了,只聽他急促的抽氣聲……

    昨是沒得一觀端詳,在白天飽覽眼福,她均勻細致的比例、渾圓的胸部、白嫩的肌膚在陽光下晶瑩透明……老天!他會因此欲火焚身。

    她驚呼的同時扯過被單覆身,床上的許維恩所著的衣物不會比她多,而無可掩藏的昂揚性征瞬間顯露。

    她快昏倒了!“許維恩!你為什麼會穿成這樣躺在我床上?”顧此失彼,她不曉得床單該蓋誰較妥。

    許維恩可沒她大驚小怪,他兩手交握枕在腦後,壞壞的勾引道:“你忘了我們昨晚的恩愛嗎?”

    “討厭、討厭……”她喋喋不休,在床前慌張的轉來轉去,瞥見他赤裸的胸膛,紅暈從頭蔓延到腳趾。

    “哈,你騙人!”她想到昨天的情形了,沒事!“你不是說可以等到結婚後,怎麼可以睡在這裡啦。”

    “難道昨天的親熱都不算數,你想不認帳踢我下床?”他裝得像怨婦般。

    “什麼呀?”誰才該負責,有沒有搞錯?他勾起昨夜纏綿的回憶,她的腳隱隱發軟,“你明明答應的。”

    “沒錯啊,我也沒食言。”

    “我不單指做……可是你……你……”

    他爆笑出聲,迅如捷豹勾勒住樂蓉蓉,她像粽子似的重新回到床上。

    “做愛?傻瓜蛋,”他偷到個吻才輕哄道,“我是願意等新婚再完成昨天沒繼續的事,並沒說不同床共寢。”

    “噯……那……不是一樣。”

    “怎麼不一樣,不過如果你覺得如此……”他停下思考半晌。

    她嘟著嘴等他悔悟,並道歉自己不當的行為。

    他故作嚴肅的道:“也許你說得對,但是事情都發生了,所以惟今之計我們應該盡快結婚補救。”

    樂蓉蓉滿臉通紅,跺了跺腳急急躲進浴室,反正她臉皮沒他厚說也說不贏。

    漱洗蘑菇了好一陣才肯開門,她心想許維恩應該出去忙正經事了,哪知他名正言順的霸占著床,大剌剌的躺在正中央。

    “許維恩!你學生一定不知道你平時這麼賴皮,起來啦,還我床。”樂蓉蓉繞過床另一邊還逮到他偷笑。

    他挪出空位,拍拍床榻,“先還一半。”

    她真對他無所謂的樣子沒轍了。“你昨晚睡這張床,被我阿嬤知道就慘了。”她警告道。

    “樂奶奶挺信任我的,你放心好了。”

    “能放心才怪,我不曉得她行動力多強,到時候被逼婚別怪我沒事先通知。”樂蓉蓉沒好氣的抱怨道。

    許維恩像聽進去了,被單一掀跳下床。

    “啊!”她尖叫一聲轉身背對,暗罵,暴露狂!

    接著又是一陣尖叫,因為他從背後緊抱住她,樂蓉蓉被身後赤裸的體溫薰得像發高燒一樣。

    “樂樂,你這種叫聲很容易讓男人興奮,你知不知道?”他的熱氣在她耳頸低回,低低的笑聲可惡卻又悅絲極了。

    她激動的轉身理論,突然想到他未著耳縷,眼睛急忙要閉下,余光瞧見他除了襯衫開敞未扣攏,袒露出結實的胸膛,其他的尚稱整齊,還有他可惡的笑容!

    “就欺負我,阿嬤一來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許維恩先吻了再說,“樂奶奶來做主,正好省了我求婚的手續。”樂樂害羞,他故意的嘻皮笑臉,不然他真擔心她臉會著火。

    樂蓉蓉輕哼了聲,瞪他的眼神則毫無怒氣。“你這麼忙排得出時間才怪,而且被阿嬤一催好像打鴨子上架,我寧願維持現狀,晚些年再說。”

    “這倒是!”他的工作目前沒辦法抽身,“總會想出辦法的,你別打著晚婚的如意算盤,晚些時候倒可以商量。”

    哼!又不是只有他有辦法,她也會想到辦法,至少……最好等和醫院簽的兩年約結束。

    “阿嘟媽咪後來有和你聯絡嗎?”她突然顧慮到秦珞瓔的想法。

    許維恩微蹙,整理衣冠走以客廳,不太願意談及前妻。

    她想大概是沒有了,“我昨晚看到她,她身邊好象有很好的男朋友,不過我不是很確定。”

    “那很好啊,我祝福她。”他聳聳肩不以為意,“只要她不做出任何傷害到阿嘟的事,我都寄予祝福。”

    樂蓉蓉不知道自己的預感對不對,縱使許維恩已經擺明和前妻兩不相干,但潛在的憂慮卻無法說服自己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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