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維多、托尼-桑托、薩爾瓦多-費奧雷和約瑟夫-柯勒拉正在托尼家裡吃午飯。邁克爾-莫雷蒂在後邊房裡。門開了,大家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來人是賣下午版《紐約郵報》的報販。
柯勒拉喊道:「喂,來一張。」他對其他人說:「我想瞭解一下海利賽馬場今晚比賽各方的陣營。」
賣報的是位飽經風霜的七旬老人。他遞給約瑟夫-柯勒拉一份報紙,柯勒拉給了他一塊美元。「把找頭留著吧。」
要是換了邁克爾,他也一定會這樣說的。喬-柯勒拉打開報紙,尼克-維多的目光突然停在頭版的一張照片上。
「嗨,」他說,「這傢伙我見過。」
托尼-桑托在維多身後看了一眼報紙。「你當然見過。這是亞當-沃納,正在競選總統。」
「不。」維多堅持說,「我是說我什麼時候見過他。」他雙眉緊鎖,苦苦地回憶著。突然他想起來了。
「對了!就是在阿卡普爾科的酒吧間裡同詹妮弗呆在一起的那個傢伙。」
「你說什麼?」
「還記得我上個月去那裡送過一個包裹嗎?我看見這傢伙同詹妮弗在一起,當時他們正在一塊兒喝酒。」
薩爾瓦多-費奧雷盯著他:「你有把握嗎?」
「有。怎麼啦?」
費奧雷慢吞吞地說:「我想你最好還是把這事兒告訴麥克。」
邁克爾-莫雷蒂盯著尼克-維多,說:「你他媽的一定瘋了。詹妮弗-帕克同沃納參議員在一起幹什麼呢?」
「這我也搞不清楚,頭兒。反正他倆在那酒吧間坐著,一起喝酒。」
「就他們兩個?」
「就他們兩個。」
薩爾瓦多-費奧雷插嘴道:「我原以為你一定已聽說過這事兒了,麥克。那個混蛋沃納正在進行調查,想把我們搞掉。詹妮弗幹嗎還要同他一起喝酒呢?」
這正是邁克爾想要搞明白的。詹妮弗跟他說起過阿卡普爾科和那次律師會議,還提到了六七個她在會上碰到的熟人,但她壓根兒沒提什麼亞當-沃納。
邁克爾轉身對托尼-桑托,問道:「現在是誰擔任門房工會1的業務經理?」
1美國有各式各樣的工會,門房工會是由各地的門房組成的。
「查理-科裡利。」
五分鐘以後,邁克爾已經在和查理-科裡利通話了。
「……貝爾蒙特大樓。」邁克爾說,「九年前我的一位朋友在那裡住過。我想你當時擔任門房的那個人談談。」邁克爾聽對方說了一會。「很好,朋友,謝謝。真該謝謝你。」他擱下電話。
尼克-維多、桑托、費奧雷和柯勒拉四人正看著他。
「混蛋,你們難道就沒別的事可幹啦?都給我滾出去!」四個人匆匆地走了。
邁克爾坐在那裡,想像著詹妮弗和亞當-沃納在一起的情景。為什麼她從不提起他呢?還有喬舒亞的父親——那個在越戰中喪命的人,為什麼詹妮弗從不說起呢?
邁克爾-莫雷蒂開始在辦公室裡踱起方步來。
三小時後,托尼-桑托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此人年逾花甲,衣衫襤褸。他渾身戰戰兢兢,很明顯是嚇壞了。
「這是沃利-卡沃爾斯基。」托尼介紹說。
邁克爾站起身來同卡沃爾斯基握手。「謝謝你特地上這兒來,沃利。見到你很高興,請坐。要喝點什麼嗎?」
「不,不,謝謝。莫雷蒂先生。我很好,先生,非常感謝。」他只差彎下身子鞠躬了。
「別緊張,我只想問你兩三個問題,沃利。」
「是,是,莫雷蒂先生。您想知道什麼就問什麼吧,隨便什麼都行。」
「你還在貝爾蒙特大樓幹活嗎?」
「我?不,先生。我離開那裡了,啊,差不多五年了。我岳母患有嚴重的關節炎,我……」
「你還記得那裡的房客嗎?」
「記得,先生。我想大多數人我還記得,他們都是……」
「你還記得一個叫詹妮弗-帕克的嗎?」
沃利-卡沃爾斯基臉上露出了喜色。「啊,當然。她是位很好的小姐,我甚至還記得她房門的號碼:1929。你知道吧,市場崩潰那一年正好也是這個數字1。我喜歡她。」
11929年西方爆發嚴重的經濟危機。
「帕克小姐客人多嗎,沃利?」
沃利慢吞吞地搔著頭皮。「噢,這很難說,莫雷蒂先生。我只是在她進出大門時才見到她。」
「有沒有什麼男人在她那裡過夜?」
沃利-卡沃爾斯基搖搖頭。「噢,沒有,先生。」
這麼說一切都是小題大做。邁克爾渾身一陣輕鬆。他始終堅信詹妮弗決不會……
「她的男朋友可能到過她屋裡,在她那裡住過。」
邁克爾以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她的男朋友?」
「是的。帕克小姐在公寓裡留宿過那個人。」
頓時,像五雷轟頂,邁克爾一下子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他一把抓住沃利-卡沃爾斯基的衣領,將他推倒在地。「你這蠢驢,我是問你,她是否……那人叫什麼名字?」
這小老頭嚇得魂不附體:「我不知道,莫雷蒂先生。我向上帝發誓,我不知道!」
邁克爾一把推開他,從地上撿起那份《紐約郵報》,放在他的鼻子底下。
卡沃爾斯基看著亞當-沃納的照片,激動地說:「就是他!他就是帕克小姐的男朋友。」
邁克爾感到周圍的一切都在崩潰,都在墜落。原來詹妮弗一直在欺騙他。她勾結亞當-沃納,背叛了他!他倆一直偷偷往來,愚弄他,謀算他。她一定把他的所作所為全給告發了。
報仇雪恨的烈焰在邁克爾胸中熊熊燃燒。他狠狠發誓:不把他們兩個雙雙除掉,決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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