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西嘉警察局局長弗朗索瓦-杜勒上尉現在情緒很糟。島上到處是那些愚蠢的夏日遊客,這些人竟看不住自己的護照、錢包或孩子。坐落在拿破侖大街二號的這所小小的警察局整天接待不完那些蜂擁而來的投訴遊客。
「有人搶走了我的錢包……」
「我的那班船沒等我就開走了。我的妻子在船上……」
「這兒的藥店竟然沒有我需要的藥片……」
一個個問題真是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現在上尉似乎又要處理一具屍體。
「我現在沒時間管這事兒,」他厲聲說道。
「可人家等在外邊吶,」他的助手對他說。
「我怎麼跟他們說?」
杜勒上尉想去他情人那兒,所以很不耐煩。他恨不得說:「把屍體抬到其他島上去吧。」可他畢竟是這個島上的警長。
「好吧,」他歎了口氣,「我見他們一會兒。」
時間不長,瓦卡羅船長和德米特裡-卡明斯基被領到了辦公室。
「坐吧,」杜勒上尉冷冷地說。
兩人找了兩張椅子坐下來。
「請告訴我事情的詳細經過。」
瓦卡羅船長說:「我說不準。我沒親眼看到事情發生的經過……」他轉過頭示意了一下德米特裡-卡明斯基,說:「他是目擊者。也許他能解釋。」
德米特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太可怕了。我……我為這個人幹事。」
「幹什麼工作,先生?」
「保鏢、按摩師、司機。昨天晚上我們的遊艇遇到了風暴。風很大。他要我給他按摩一下讓他放鬆放鬆。接著他讓我給他拿些安眠藥來。安眠藥在洗手間裡。我回來時,他站在外面陽台上,就在陽台欄杆邊上。大風刮得遊艇顛簸不息。他手裡抓著一些文件,有一份被風刮走了,他伸手想去抓住,可是身體失去了平衡,從欄杆上掉了下去。我跑過去救他,可我無計可施。我拚命叫救命。瓦卡羅船長立刻將船停了下來。船長經過一番周折後終於找到了他。可是太遲了,他已經被淹死了。」
「我很難過。」警長心腸軟了下來,他不能對此無動於衷。
瓦卡羅船長開口說道:「大風和海水把屍體刮到遊艇這邊。這純粹是意外。我們現在請求獲准把屍體運送回家。」
「這應該不成問題。」在回家見妻子前他還有時間和情人喝兩杯。「我給你們出具一張死亡證明和離境簽證,現在馬上把屍體先冷藏起來。」他隨手拿起一本黃色記事簿。「死者姓名?」
「哈里-斯坦福。」
一聽這名字,杜勒上尉被驚呆了。他猛然抬起了頭。「哈里-斯坦福?」
「是的。」
「是哈里-斯坦福?」
「是的。」
杜勒上尉的前途一下子變得光明起來。這真是天賜良機。哈里-斯坦福是國際傳奇式的人物!他的死亡一定會轟動世界。是他,杜勒上尉,在負責他的後事。眼下最緊迫的問題是如何抓住機會讓自己得到最大的益處。杜勒坐在那兒,兩眼發直。他在思考。
「你什麼時候能夠放我們出境?」瓦卡羅船長問。
他這才抬起頭來。啊,這個問題提得好。記者們趕來需要多久?我要不要請船長參加有關死者的採訪?不。幹嗎要和他分離這份榮譽呢?我一個人能對付得了。「還有許多事要做,」他對剛才說的話後悔了。「要準備好幾份文件……」他歎息道。「至少要一個多星期。」
瓦卡羅船長吃了一驚。「要一個多星期?可你剛才說……」
「可我們要嚴格按照有關手續辦事,」杜勒嚴肅地說。「這種事情馬虎不得。」他又拿起那本黃色登記簿。「誰是他的嫡系親屬?」
瓦卡羅船長瞟了一眼德米特裡,讓他回答。
「我想你最好和波士頓他的律師們聯繫一下。」
「朗坎斯特——朗坎斯特——菲茨傑拉德律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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