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
「灣流」號飛機在安德魯空軍基地降落時,壞天氣好像跟著他們來到了大西洋的這一邊。按照指令,他們在雨中滑行到基地的一個偏僻的區域,一直開進一個空著的機庫裡。有兩輛豪華小轎車等在那裡,特迪-格蘭特站在其中的一輛旁邊。
克西打開機艙門,弗格森領頭走下舷梯,後面跟著迪龍和布萊克。特迪急忙迎上前,握住布萊克的手,說:「我真不敢相信,總統也是。」他轉向其他人,「准將——迪龍先生。了不起的一天。」
「瞧,最後竟然成功了,當然還要非常感謝你。」弗格森熱情地搖著他的手。
克西已經跟著下來,正站在舷梯的底部,這時弗依和岡特跟他站到一起。過了一會兒,瑪麗-德布裡薩克和漢納-伯恩斯坦款款走下舷梯。特迪跟瑪麗簡短握了握手,然後是漢納。「我真無法形容我有多高興見到大家。請跟我來。」
他朝豪華小轎車走去。弗格森說:「請等一會兒。」他轉向機組人員,說:「非常感謝,先生們。正如我說過的,你們可能從來沒有參與過比這次更重要的行動。」
他跟他們一一握手,然後朝小轎車走去,大家都在那裡等他。
「有人要見伯爵夫人和布萊克,」特迪說,「我現在就把他們送到那裡去。其他人去裡茲一卡爾頓飯店,那裡已經預定了三個套間。給你們一點休整的時間,然後總統會派人來請你們。」
「當然了,」弗格森說,「那麼,我們過一會兒再見。」
瑪麗看上去疲憊不堪,有一點困惑不解。「好吧,」她說,「呆會兒再見吧,我一定要再見到你們。」
她和特迪、布萊克一起坐車離去。迪龍和弗格森往後站了站,讓漢納先進了小轎車。他們的車開動後,弗格森按了一個按鈕,將玻璃隔離窗開開。
「這一切的安排在這種情況之下顯得太正式了一點吧。」
「你弄錯了,准將。」漢納說,「總統此刻只是想跟他女兒單獨在一起而已。」
「對了,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他說。
漢納搖了搖頭:「男人都一個樣,一點感情都不懂。」她坐靠到車座背上。
在白宮,傑克-卡扎勒特正坐在壁爐旁邊,百感交集。父女倆這次見面會是什麼樣子呢?她會有什麼反應?門上有人敲了一下後開了,特迪進來。
「總統先生,您女兒來了。」他說著站到一邊。
卡扎勒特站起身來,感到自己在發抖。他看見瑪麗-德布裡薩克走進屋來,站在那裡看著他,不過只遲疑了一會兒。
「父親!」她說。
此生什麼時候卡扎勒特都沒有感到如此地幸福。他張開雙臂,她朝他跑來。
三小時之後,白宮派車來接走了弗格森、迪龍和漢納-伯恩斯坦。
「你身上的這一套套裝真不錯,」迪龍對漢納說,「阿默尼的,是不是?」
「飯店裡的服裝部確實很精美,」她說,「去白宮的話應該穿得得體點。」
「我注意到飯店門廳的宴會脾上寫著今晚總統要在裡茲一卡爾頓飯店宴請俄國總理。」弗格森說。
「瞧,這不是挺好嘛,」迪龍說,「既然我們救回了他女兒,他也就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
小轎車沿著憲法大街向白宮進發時,雨下得正大,但儘管如此,賓夕法尼亞大街上還是有不少電視攝像機和遊人。
弗格森將隔離窗玻璃放低,說:「這麼大的雨,還有這麼多人,真讓我驚訝。」
司機說:「俄國代表團來了之後有許多活動。我被告知送你們到東大門。」
弗格森將隔離窗玻璃又關上。「我想他們會的。東大門是給一些不願被媒介注意的特殊客人出入用的。」
小轎車開上東行政大街,在門口停下,司機跟門衛說了些什麼,門衛招手讓他們通過。最後他們停住車,司機下車後為他們開門。
「這邊請。」
他指點了一扇門,那門開了,弗格森領頭走了進去。裡面有一位身穿禮服的海軍陸戰隊上尉,只見他「啪」地一聲立正敬禮。
「准將。」
一塊兒站著的還有特迪-格蘭特,他微笑著迎上前來。「又見到大家真是太好了。請隨我來,總統正等著你們。」
在橢圓形辦公室裡,卡扎勒特坐在書桌後面,瑪麗正跟布萊克-約翰遜一起站在窗戶旁邊。她先做出反應,跑到漢納身邊緊緊擁抱她。
卡扎勒特轉過書桌,跟他們三個一一握手。「要謝你們真是不可能。布萊克已經告訴了我這次行動的經過。如果這裡是白金漢宮,你們已經在依次受勳了,可這是在美國。」
「那倒要感謝上帝了。」迪龍說。
總統微微一笑,握著迪龍的手說:「你總是能夠化險為夷,我的愛爾蘭好朋友。」他轉向弗格森說:「我已經向唐寧街10號去電,跟首相通報了大致情況,並為如此隨便就動用你道了歉,不過也強調了情況的非同尋常。」
「哦,老天爺,那多尷尬呀!」弗格森說。
「一點都不。首相很善解人意,他期待著從你口中親耳聽到事情的始末。好了,還有什麼事我可以替你們辦的嗎?」
「復仇女神』計劃呢,總統先生?」
卡扎勒特聳了聳肩:「應該有比這個更好的方法。」
「我同意,」弗格森說,「最後還請幫個忙。我想我們應該盡快回到倫敦去。我們可不可以借用一下『灣流』號飛機?」
「當然可以。沒問題,是不是,特迪?」
「沒什麼大問題,」特迪說,「可能需要更換機組人員,要知道,原先的那一組已經超過了規定的連續飛行時間。」
「你去辦吧。」卡扎勒特又轉向大家,說:「我真誠地感謝大家。」
瑪麗吻了吻准將的臉頰,擁抱了漢納,然後站在那裡看著迪龍,竟然有點害羞,顯然說不出話來。不過她最後還是說了句:「你是個出色的人,迪龍先生。」
「早就有人說過了,伯爵夫人。」他哈哈大笑。特迪為他們開了門。
兩小時之後,他們從安德魯空軍基地起飛,在大西洋上空爬升到五萬英尺高空後開始巡航。迪龍按了一個蜂鳴器,乘務員從廚房裡過來。這是位自人,名叫羅斯科。
「我想要一杯布什米爾斯酒,」迪龍說,「一大杯。」
「馬上就來,先生。」
迪龍朝弗格森和漢納咧嘴笑笑,說:「這是我掙來的。」
僅有這麼一次,漢納同意了他的說法:「是的,我想你的確是用血汗掙來的,迪龍。」
羅斯科端來了布什米爾斯酒。迪龍說:「是的,我喜歡皆大歡喜的結局,我懷疑傑克-卡扎勒特內心是不是一個喜歡皆大歡喜結局的人。」
「你到底在嘮叨些什麼呀?」弗格森問。
「這可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我是個不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
「你?」漢納說,「你浪漫了什麼呀?」
「哦,你知道人們怎麼說的。書上都這麼寫的。偉大的迪龍從來沒錯過。」說完,他靠在椅背上喝著手中的威士忌。
坐落在華盛頓馬薩諸塞大街上的裡茲飯店裡,達官貴人、社會顯要和俄國總理正在等待著美利堅合眾國總統的到來。當他到達大門口,下車向人群招手時,瑪麗-德布裡薩克伯爵夫人就在他的身邊。她身穿一襲簡單的黑色晚禮服,脖子上接著金十字架。特迪和兩名特工從後面的豪華轎車裡鑽出來,跑上前去。
卡扎勒特微笑著對瑪麗說:「伯爵夫人?」她挽起他的手臂,兩人穿過門廳,在餐廳的人口處停住。
特迪走到門裡,說:「總理先生,女士們,先生們,請注意。」
大家站起身來時引起一陣騷動。特迪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嘹亮的聲音宣佈:「總統和總統的女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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