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孝漫步在東京近郊,離暢梅園最近的一條河畔。
也許是下意識也並不想離暢梅園太遠吧,那是他和輕梅甜蜜廝守過的家園,雖然現在已雁去樓空,可是那兒依舊留著許許多多美麗的記憶。
他沉重地吁出一口氣,雙手藏攏在寬大的袖口內,依然不勝淒苦。
漫步間,驀然坐在河邊大石上的一個窈窕身影,卻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的心臟迅速狂跳起來……有可能嗎?
他渾身緊繃地一步步走向那熟悉的身影,嘴巴已不自覺地逸出了叫喚。
「輕梅!」
那女子聞聲轉過身來,柔美的線條,憔悴卻清秀如昔的臉龐——果真是她!
他簡直不敢相信,呆住了,「真的……是你?」
老天,莫非是老天聽到了他日夜祈求的聲音,終於讓她回到他的身邊了?!
只見她小臉一亮,渴望地道:「你會說我聽得懂的話?」
他狂喜地撲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她,熱淚不禁盈滿眼眶,「我再也不讓你走了,絕不讓你離開我了。」
她小臉又驚又急,忙著要把他推開,「你是誰?你這人怎麼這麼冒失,我又跟你不認識……唉呀,放開我啦!」
他一呆,「什麼?」
她趁著他發呆的時候掙開他的懷抱,惶然地道:「你好壞,怎麼可以亂抱我?男女授受不親哪!」
「你怎麼了?」他眨了眨眼,憂心地道:「我是英孝,你怎麼不認得了?」
「英孝?」她呆呆地重複了,「英孝?這個名字有一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的……噢,我的頭好疼!」
他心疼地看她捧著腦袋瓜呼痛,連忙擁住了她,「別想了別想了,能找到你已屬萬幸,我再不奢求什麼了,你千萬別不舒服呵!」
「你又抱住我了。」她又羞又氣。
他只得急急鬆開手,又渴求又深情地望著她,想碰又不敢碰。
「輕梅你別嚇我,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錯,求你原諒我好嗎?」他輕輕地道,眸子貪戀不捨地緊盯著她。
「輕梅,那是我的名字嗎?」她明眸茫然了一下,隨即甜甜地笑了,「那麼你認識我了?」
「我當然認識你!」他凝視著她,「你……一點都不認得我了嗎?」
她輕蹙起眉頭,認真地點點頭,「嗯,我忘記我是誰,我什麼都記不起來,腦袋瓜子完全空白,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知道我的家人在哪裡嗎?」
「你的家人……」他的喉頭哽住了,「就只剩下我了。」
她睜大眼睛,神情迷惘又楚楚動人,「怎麼會呢?為什麼?你是我的家人嗎?」
他重重點頭,卻也不知該如何對她解釋才能說得清這一切,「你父母雙亡,家無兄弟姊妹,可是你有我這個夫婿,天,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嗎?」
「你是我的夫婿?」她驚訝地看著他,怎麼會呢?
這麼出色的一個男子,怎麼會是她的夫婿?為什麼會這樣巧?
他看出她眼中的狐疑,急急道:「是真的,你是中國人,和我一起到了日本來,我們兩個人一直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
「直到什麼?」她晶瑩的大眼睛透露著好奇。
她多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滿眼都是渴望得到答案的光芒。
他的急切之情緩緩柔和了下來;是啊,能夠再見到她已是上天垂憐,他大可以慢慢再向她解釋,等到他將她帶回暢梅園後。
他目光柔情似水,輕聲地道:「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們是因為某件事情起了爭執,你才會離開我的身邊……可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求你回來好嗎?」
「我……」她眸光低垂,微翹的眼睫毛遮住了她的心慌,「我不知道。」
該相信他嗎?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壞人,或是個傻子,隨路就在認妻子,可是他眼底的澄澈和正直,卻讓她沒有辦法把他跟「謊言」聯想在一起。
尤其他眼底的癡心大大地撼動了她。
他的愛多深沉,能夠被他如此深愛著的女人一定好幸福……只是,那個人真的是她嗎?
她低頭深思著,英孝卻是一顆心緊緊地揪起了,既緊張她不知會做何抉擇,又心痛她的失去記憶。
為什麼會這樣?
「以前的事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他小心翼翼地求證,「上海,你父親,甘明霞,還有我。」
「我該知道這些事嗎?」她側著頭,苦苦思索。
「別再想了,萬一頭又疼了怎麼辦?」他臉色微白,急急安撫道:「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這種事急不來,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夫醫治的。」
「我不確定我該不該相信你。」她怯怯地道。
他心猛然一痛,閉了閉眼睛,「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的混蛋,你也不必經歷這一切。」
「你為什麼要罵自己呢?」她溫和地規勸,「就算我記不得了,也不是你的錯呀!」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體貼別人,事事包容。」他盯著她,幽幽歎息。
不知怎的,他的傷心疲憊,還有眼底濃濃的癡情都讓她的心好疼好疼……
她好捨不得看見他難過呀!
「你別皺眉頭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她柔順地道,像只聽話善解人意的小貓咪一樣。
他眸子倏亮,「真的?」
「可是在我什麼都想起來以前,你不能夠再像之前那樣亂抱我了。」她紅著臉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著唇道:「好,我答應你,在你記憶回復前,我絕對不碰你一根寒毛。」
她眼底閃過一抹釋然,「那……我想要先去跟西園寺伯伯一家人道別,可以嗎?」
她的口氣已經完全像個乖順的小妻子一樣,在徵詢丈夫的意見了。
對此他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她似乎有一些些不同了。
「西園寺一家人?是他們收留你的嗎?」
「是的,聽說是他們把我從這條河裡救起來的,他們是好人,雖然有時候我不大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她嫣然一笑。
許久未見她的笑容,這個笑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珍寶。
「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們。」他瞅著她,心底憐惜不已,「你為什麼會落河的呢?」
她一臉茫然,「我不記得了,可是聽村民說,我是自己跳河自盡的,真不知道為什麼,我怎麼會做這種傻事呢?」
他不禁捏了把冷汗,「是,你為什麼這樣傻?老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若不是西園寺救她,恐怕她現在早就香消玉殞了……光想到這點就令他冷汗涔涔。
他一定要大大地賞賜西園寺一家人!
「你也想見他們嗎?」她小臉一亮,「那我帶你去。」
他重重點頭,滿心感激與欣慰。
☆ ☆ ☆
重回到了暢梅園,雖然輕梅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可是這裡頭的僕人卻都待她甚好。
這個號稱是她夫婿的男人待她更是萬般輕憐蜜愛,對她百依百順的,生怕她有一絲絲的不愉快。
輕梅並不習慣被人這樣呵護著,可是她心底深處卻隱隱感覺到這一切再自然不過了。
怎麼會這樣呢?她為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好想要憶起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呀,也好想要看見他眉頭的憂色消失。
她知道除非她什麼都記起來了,否則他眉宇間的輕愁永遠不會消逝的。
這一天,她獨自在美麗的臥房內醒來,可是每日清晨必來的噁心又開始襲擊她了。
輕梅白著臉,捂著嘴巴往盥洗室沖——
隨即是一陣翻腸倒胃的嘔吐,吐得她面無人色,全身的力氣都快被掏空了。
「天哪!難道我這輩子都要被這麼折騰嗎?」好不容易稍稍喘息了,她疲倦地倚在潔淨的外國馬桶邊,自怨自艾地道。
一陣錯亂的腳步聲隨後響起,由遠至近,下一秒間出現在門口的是臉色蒼白緊張的英孝。
看得出他是在睡夢中驚醒的,因為他匆匆套上的寬大和服敞開了大片胸肌,俊美的臉龐有三分困意和七分擔憂。
「你不舒服?」看見她偎在馬桶邊的模樣,他像是要昏倒了一樣,「天,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她雖然吐的頭暈眼花,還是忍不住被他的緊張勁兒逗笑,「沒事,老毛病了。」
「什麼叫作老毛病?你以前都沒有這種老毛病。」他緊張的要命了,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真的是老毛病,我在西園寺伯伯家就是這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在吐的時候他們都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像想跟我說什麼又不敢說似的。」她揉揉還是有些怪怪的胃。
「我馬上傳御醫來。」他迭聲地叫喚了起來,「來人,去把御醫請來。」
輕梅愣愣地看著他,「御醫?你究竟是誰?」
「我是你的夫婿,其他的一點都不重要。」他柔聲地說,輕輕地將她自冷冰冰的地面抱了起來,「明天我就讓人來鋪上地毯,免得凍著了你。」
他的體貼讓她感動極了,也就不追究他又亂抱她的事兒了。
「洗手間裡還有人鋪地毯,你會笑壞工人的。」她嫣然。
「誰敢笑?」他挑起一邊的濃眉。
「你好凶,」她狐疑地看著他,「我聽見他們叫你殿下,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我是這間房子的主人,你是這房子的女主人,就是這麼簡單。」他四兩撥千金地道。
他倆之間已經有一次因「身份」問題而分離的經驗了,說什麼他都不肯再來一次了。
在她面前,他就是單單純純的一個愛她的男人,如此而已。
輕梅見他始終避開不深談,她也只得聳聳肩道:「那好吧,既然你要保持神秘,那我也不追問你了;以前我就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他的眸光又柔又憐,「你知道的。」
她本能環著他的頸項,免得他走動的時候自己被搖晃掉下來了。
「奇怪的人,我怎麼都摸不清你心裡在想什麼。」
他緊盯著她,低低歎道:「這就是你心裡真正的想法,我想我的確太過撲朔迷離了些,以前是為了不讓你識破真正的我,現在卻巴不得你記得我的每一分每一寸。」
「你以前很難讓人瞭解嗎?」
「我從不讓人接近我的。」
「那你怎麼會娶我的?」
「因為你很特別,」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眸光益發溫柔了,「你從不怕我,也從不理會我的壞脾氣,你只是用你一貫的天真與善良,融化我身上的稜角和冰霜。」
她被撼動了,眼眶濕潤了起來。
「我真的像你所說的那麼好嗎?」
「有。」他堅決有力地道:「你比我所說的好上千百倍,可惜我以前從不懂得要告訴你,其實我有多愛你。」
她芳心狂跳,「啊?」
「我好愛你,愛你愛得心都痛了,」他凝視著她,眼睛眨也不眨,「我以為只要承認愛你,我就會變得脆弱得不堪一擊……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愛你只會讓我變得更好更堅強。」
「那我以前愛你嗎?」
「愛吧,可是我做了很多混蛋的事,你可能也很氣我。」他無奈地低歎,「尤其我又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我現在都不確定你還要不要我了。」
「如果我以前沒有愛上你的話,那我真是個傻子。」她直視他深邃苦惱的黑眸,好認真。
他驀然一震,「你……說什麼?可以再說一次嗎?」
「我說……你這麼好,值得人愛你一千遍一萬遍的,我想如果真的是我,那我是絕對不可能不愛你的。」她有些嬌憨地道,神情卻再真摯不過。
「輕梅!」他難忍激動地低喊著,摟緊了她。
她果然是個天使,是個精靈,注定下凡來拯救他乾枯的靈魂!
他這輩子再也不放開她了。
就在兩人感動得亂七八糟的時候,御醫抹著汗匆匆來到。
「參見太子殿下。」他伏在地上恭敬地喊著。
輕梅睜大了眼睛,英孝卻急急喚他起身,好為她診治身子。
御醫小心翼翼地做了一番檢查,臉上突然閃現了一抹驚喜之色。
「怎麼?」英孝沒有忽略他的眼神。
「這位小姐是有了身孕了,大約兩個月左右吧!」御醫偷看著他的眼色,才決定到底要不要表露出他的高興。
如果這位是太子殿下的寵妾,那這可是一件舉國歡騰的大喜事哪!
知道有了小皇孫,天皇不知該有多高興!
「她懷孕了?」英孝不可思議地叫了出來。
老天!
他著迷般地想著,有小寶寶了,她肚子裡有他倆的小寶寶了……
輕梅也震驚著,不過她立刻就消化了這個消息;難怪呀,她這麼容易困又這麼想吐,原來就是有了小娃娃了。
懷著他的孩子……輕梅不禁臉紅心跳,又一陣奇異地滿足。
「我們有孩子了。」她做夢般地輕吟。
英孝臉上的表情像是快要樂暈了,他快樂地大叫一聲,緊緊地抱住了她,「老天,我們有孩子了!噢,我不能對你太用力,萬一傷到寶寶怎麼辦?」
輕梅看他又歡喜又苦惱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笑。
「恭喜太子殿下,賀喜太子殿下。」御醫這才表態,時機恰到好處。
「謝謝你。」英孝竟然也破例地對他展顏一笑。
「我就說嘛,為什麼會常常吐得這樣慘,原來就是有小寶寶了。」輕梅笑開了。
英孝緊緊地擁著她,滿足地歎息著,「人生如此,我再無奢求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記憶力還未恢復,不過不要緊,他可以用最大的關懷和最多的愛意來治好她。
「敢問太子殿下,不知這樁喜事可否向天皇稟告,向全國上下百姓公佈了嗎?」御醫小心地問。
英孝瞥了他一眼,心底已有腹案;他讚許地點點頭,微笑道:「當然,這件事就勞煩你了。」
由御醫嘴裡親口說出的,父皇和母后必定相信並且驚喜萬分……他們對輕梅自然就順理成章地接受了。
真是太完美了。
他緊擁著輕梅,對生命充滿了感恩。
☆ ☆ ☆
天皇夫婦和整個皇室都為了未來的小皇孫而驚喜瘋狂著,不但宮裡歡聲雷動喜色滿盈,天皇更迅速地下了立輕梅為太子妃的詔命。
和中國的戰爭雖然越來越吃緊了,可是全日本上下依舊為這個皇室的好消息而歡喜著。
甚至連太子妃是中國人這件事,都已經被大家給淡忘忽視掉了。
因為能夠育有龍子,便是自己人了。
而根據詔命,天皇夫婦將親自為這對璧人選擇一個好日子,讓他們倆正式結為夫妻。
與舉國歡慶的氣氛一比,暢梅園裡的氣氛溫馨寧靜多了,雖然也有濃濃的喜悅,可是或許是因為輕梅的記憶力尚未回復,對很多事依舊模模糊糊的,所以園中的侍從們也不敢對她提及太多,只是看見她就笑。
「為什麼他們說我們要結婚了?我們不是已經成婚了嗎?」輕梅這一天再也忍不住了,趁英孝攙著她在庭園散步時追問。
他腳步微微一頓,低下頭對她微笑,「之前我們是草草的結婚,現在才是得到大家的祝福成親。」
「是這樣嗎?你好像瞞著我什麼喔!」她瞅了他一眼,不能確定他是真是假。
「你還懷疑什麼呢?我們連孩子都有了。」
她愣了愣,傻氣地道:「噢,說的也是。」
只是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麼遺漏……氣人的是她什麼都記不得了。
就在這時,一個似曾相識的女子突然出現衝向他們,身後還有兩個侍衛拚命地追來。
正當輕梅還在訝異這是怎麼一回事時,那女子扭曲著臉龐,已經掏出了一柄利刃向她刺來。
電光火石間,英孝低吼著擋在她身前,大手一攔,那利刃瞬間劃破了他的手臂。
鮮紅的血瞬間迸出,觸目驚心地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袖。
「英孝,不!」尖叫過後,輕梅雙眸呆呆地盯著那火紅的血,大片大片地暈染開來。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閃過腦海,接著一幕一幕景象都像閃電般映入了她腦中——
半瘋狂的輝子已經被侍衛制住了,她被押走的時候還邊尖叫著,「沈輕梅,我當不成太子妃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輝子被押走了,叫聲也飄散在空氣中,侍從官和僕人大驚失色地衝過來幫英孝包紮傷口,大家亂成了一團。
反倒是英孝,他冷靜地安撫大家,最後擔憂的目光落在始終呆在當場的輕梅身上。
「輕梅,輕梅?」他著急起來,「該死,一定是被那個鈴木輝子嚇著了。」
「英孝……」她突然回過神來,輕輕地叫了一聲。
他大大地吁出一口氣,這才稍稍釋然地道「你沒事?謝天謝地。」
「你還好嗎?疼不疼?」她輕輕地幫他拭去了冷汗,關懷地問。
「還好,小意思。」他盯著她,總覺得不對勁。
「你騙我。」她突然指出。
呃?
英孝又擔心了起來,「你怎麼……」
「我們還沒有結婚。」她清清脆脆地道,眼底漾動著熟悉的清靈神采。
他震動了一下,「你的記憶……」
「我什麼都想起來了。」她眼眶含著歡喜和感傷的淚水,驀然撲進了他的懷中,「我的身份,我們的敵對,我們的一點一滴……包括我們的愛情,我什麼都記得了。」
「輕梅!」他屏息地低喚。
她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英孝,我們一路走來,愛得好辛苦呵!」
「一切的艱苦都過去了,我們的愛情已經開花結果,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把我們分開了。」他閉上眼睛,深深地感激上蒼。
一切風風雨雨都過去了,他們此後將只有幸福歡笑,沒有傷痛與淚水。
「可是我的同胞……」她含著淚水。
他們還在烽火之中備受摧殘啊!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陡然嚴肅地立誓道:「我發誓,我一定會用盡我所有的力量,務必使這場生靈塗炭的戰爭結束!」
雖然戰爭的決策與否不操縱在他手上,而是陸海空三軍將領執意進行的攻擊,可是為了不讓輕梅再落淚心傷,他一定盡全力阻止戰爭。
輕梅含淚抬頭,望人他堅定而深情的眸光裡,「英孝,我何其有幸,能夠愛上你!」
「我何嘗不是?」他輕輕地吻去了她的眼淚,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在戰火烽連的世界裡,他們用愛織起了有情人生。
一片春情織鵲橋眉上輕繞心上頻招
流光容易多情搖且伴共賞夏色儷景
綠了芭蕉紅了櫻桃……
☆ ☆ ☆
連天皇也無法阻止的世紀戰爭,英孝有能力阻攔嗎?
後來的史實證明,在一九四五年日本遭受中美聯手打擊,連連慘敗之後,日本高層內部曾分做了兩派爭議,一派主張再戰,一派則執意主和,最後在一九四五年的八月十五日,由裕仁天皇正式宣佈了投降。
日軍試圖佔領中國的行動正式宣告瓦解,中國對日抗戰終於獲得最後的勝利。
只是戰爭已經奪去了多少無辜百姓的生命,造成了多少家庭的流離失所?
人類的私慾惡念與佔有就像潘朵拉盒子釋放出的病毒,一經散發,便足以毀天滅地。
唯有無私付出的愛,才能夠化解一切對立與仇視,融化一切歹毒與邪惡……
愛是陽光,足以照亮每一個黑暗的角落,就像潘朵拉盒子最後所遺留的「希望」,永遠能夠給人們一盞明燈,指引著未來方向。
有愛有希望的世界,就是美麗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