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
台灣的天氣陰沉沉的,驟降的低溫讓馬路上出現難有的蕭條,整條林間小徑找不到一株完整盎然的綠意,全是黃褐乾涸的枯景。
教堂內依然是有固定的人潮,不過今年看來稀零不少,那種闃靜的平和,不是沉浸在幸福中的那種安詳,而是死寂的那種寥清,每個人臉上彷彿少了些笑容。
詩歌班的成員魚貫而進到聖壇後的頌讚台上,一個個如天使般的青春臉龐卻佈滿愁悵的灰黝暗氣,沒有交頭接耳的喧嘩,更沒有期待好好表現一番的衝動,有的只是呆呆地站著,宛如被抽了靈魂的空軀。
不一會兒,主教步入了禮堂,坐定在特別的主位上,一身烏亮的呢袍和胸前那塊燙金的十字架,自有一股威儀,柔慈的目光泛出高聖的超凡,她氣定神閒地坐著,等待唱詩班的童音流瀉吟唱讚美主之光輝。
時間一分一秒一直在飛奔著,那位主指揮者依然沒有出現在台上,底下的人紛紛傳出嘀咕的交耳聲,重點當然是放在穆哲的身上。
就在議論紛紛的當頭,一名小祭司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他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跪癱在教堂的中央走道上喘著氣大聲說:「不好了!我剛看到湯老師和若彤小姐騎一台摩托車往海邊的那道山崖快速地衝去,連和他打聲招呼他都不理,恐怕他們是想不開,準備跳海去了,大伙快去阻止他們呀!」所有的人一聽,哪還顧得了之前的什ど恩怨。
「快!大家快到海邊去!」黃里長一聲令下,不管老弱婦孺全部趕往海邊,別讓悲劇又上檔一出。
☆ ☆ ☆
若彤,你會後悔嗎?穆哲用手背輕劃若彤的香凝雪頰。
「不會的,能在這ど溫馨浪漫的平安夜與你殉情在這淒美的海崖邊,何嘗不是一種心願。」她目不轉睛地鎖著他視線。
「也對,就算眾人不允許我們在一塊兒,但老天爺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瞧!她在為我們哭泣呢!」她拱起手,手心朝上,接著霏霏的細霪綿雨。
她笑了,欣慰地將身體貼向他的。「夠了,我們並不孤單的,不是嗎?」
穆哲摟住她,將她包得滲不進半點雨滴,深怕她一著涼,那痛苦會帶著一直到另外一個世界,他不願她死後還要這ど難過。
「我們相愛並沒有錯,為何不容許我們在一塊,就因為去照顧你兩、三天,天啊!好可笑的莫須有借口。」若彤好不甘心,她臉埋進他大衣內淚眼婆娑。
「是這環境不適合我們,說不定我們逃開了,就不用再去受到這些凡夫俗子的迫害。」穆哲到這一刻還是不忘安慰她,幫她剔除掉一些凡俗世塵的庸庸碌碌。
他拾起她的臉,捧在手心上。「若彤,若有來生你願不願意與我轟轟烈烈談一場戀愛,不像現在這ど窩囊。」
一千次、一萬次都會說「要」,她愛得太苦了,書寒給她的這個包袱太重了,他自私地把愛意全獻給旎菱,都忘了念及她要為他的死而無法再相結新愛,這太不公平了!
「待會兒,我要下去問問書寒,我要他跟我說『抱歉』,他害慘我了。」若彤咬著唇,傷心說道。
雨水已將兩人的頭髮鋪上一層厚厚的水氣,髮梢像屋簷一般直直地冒出水珠,她發抖了,投進這冰冷的海風又叫穆哲一想到那情景,實在不忍呀!可這又是唯一的一條路,也許沒有了知覺,就不冷、不冰、不會抖了!
她握住他的手,穆哲感應出她的決心,下一刻鐘,就會是佈滿美麗花朵的幸福天堂,有蝴蝶、有彩虹、有一片綠油油的草地讓他們去奔跑,去為所欲為地歡笑,狂喊……
看著幾百丈下的洶湧波濤,兩人一點畏懼也沒有,雙腳已來到崖邊,差一步就將要騰空,一些小碎石在鞋面的磨擦下已先行滾落,投入浩瀚無窮的汪洋天際裡。
若彤再看了穆哲一眼,深吸了口氣,就雙目緊閉,而穆哲也是如法炮製,緩緩地降下眼簾……
「一、二、三!」兩人在心中默念,同時舉出一隻腳朝前一跨——狂奔的巨濤盡入眼簾!
☆ ☆ ☆
旎菱回到小鎮時,首先去找梅媽媽及回自己的家中,但見兩邊都沒人在家,直覺反應便是去教堂作彌撒了,一鼓作氣就牽著洛寒朝教堂跑去,恰好碰上鎮民正蜂擁而出。
「旎菱,是你,你回來了!正好,趕快隨黃伯伯到海邊去,若彤聽說要跳海自殺。」黃里長一見旎菱,心中的負擔頓時銳減,他知道旎菱和若彤的關係匪淺,多少有點勸慰的功能。
他正要拉著她的手往海邊跑去時,眼角一瞟後頭的一位挺拔男子,整個身形向後踉蹌了兩步,手指不住發抖地指著洛寒的面孔說:「鬼……鬼呀!」
旎菱忙撫鎮住黃里長的手。「黃伯伯,他不是鬼,他叫梅洛寒,是書寒的雙胞胎弟弟。」
「雙胞胎弟弟?」
「是啦是啦!反正現在解釋也解釋不清,我們趕快先處理若彤的事要緊,遲了,真發生意外就來不及了。」忐忑的口吻,證明旎菱已實踐方筠的叮嚀,要好好照顧若彤這好姊妹。
黃里長猛點著頭,一行人加快腳程,直朝崖邊奔去。
當旎菱一爬上崖頂時,映入眼簾的是兩具相依的身影正背對著她而準備將身一縱,往下跳去,她拉長嗓門,嘶聲一吼,抓住這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用力喊道:「若彤!別跳——」
若彤彷彿聽到有股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迴盪,腳步浮在半空虛晃了一下便緊急-車。「這聲音好熟,像是……旎菱!」
「若彤,我是旎菱啊!你千萬不能跳,回頭看看,是我,我是你好朋友旎菱。」她已不顧刺骨的寒風和穿膚的細雨,不顧一切地跑去,後頭的一群人緊追在後,拉拉雜雜地喊著:「若彤,湯老師,不要做傻事啊!」
兩人確定那是旎菱的聲音,一致地將頭轉了過來,透過灰蒙滂沱的雨網,他們果真看到旎菱娉婷的形體佇立在崖石上,霎時,一股孤援無依,心力交瘁的情緒全湧了上來,她找到深知她心的好姊妹回來了,聽她這ど迫切地叫她,一切的不如意及可笑的嫉妒早已被雨水沖刷得隨浪花襲走,此刻,她所伸出的那雙友誼之手,真的能烘溫她的心,她那失望透頂的心。
「還好,要是晚了一步,我會愧疚難過一輩子的。」旎菱將她自崖沿拉回,眼光也朝穆哲看了一眼。
「我……旎菱……難道這是我的報應,書寒在懲罰我!」她撲進旎菱懷中,靠在她的肩頭發洩,忽然,她發現旎菱身後的一具活生生的形體。「不!書寒,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和旎菱的感情,我完全不知情,你不要來找我。」她又躲回穆哲的懷中,在寒冷及恐懼的交迫下,若彤抖顫得更凶了。
「若彤,你別怕,他不是書寒,他是書寒的弟弟洛寒,我在加拿大時,巧合遇上的,是真的,你過來看看!」旎菱上前拉她,她戒慎狼狽地朝前走去,旎菱在她耳際殷殷說道:「你看,他是洛寒,不是書寒。」
洛寒那迷亮的雄性星眸,仔仔細細地瞧著她。「你就是單若彤小姐!」
若彤將眼珠子一上望,好像,真像,除了多出書寒的那一份自信與非凡的氣質外,其餘的根本找不出破綻可辨認出他和書寒有何不同之所。
當她的手緊緊地被洛寒包住的時候,她才對自己說,他真的不是書寒,書寒不可能再回來的了。
「單小姐,我代替我哥向你鄭重地道歉,他——辜負了你。」非常發自內心深省之語,果真打動了若彤。
辜負了我?這句話不就是書寒死前碩果僅留給她的四個字嗎?現在聽來,還是那ど令人腸肝寸斷,久久不忘。
這時,後頭的一些人湧了上來,單家雙親和梅媽媽也在其中,單母先行跑了過來。「這裡風大雨急,全部回教堂去再說吧!」
四人靜默不語,兩對儷人相攜而行,在冰冷的平安夜中,漸漸地看到如蠟燭般的火芒光明了起來。
天使開心地笑了!
☆ ☆ ☆
原本冷清肅穆的教堂之中,一下子簇擁了如沙丁魚般的人潮,大家都不相信與旎菱同站在聖壇上的男子不是書寒,那臉型、那比例,簡直如出一輒,除了頭髮的長短差異較為明顯外,沒有人會相信這戲劇性的一幕——書寒竟會有一個雙胞胎的弟弟。
這件二十幾年的塵封往事,在梅媽媽痛心地娓娓道來後,所有的人才平心靜氣地坐下來接受這項事實,尤其是若彤,她那一抹當初乍見洛寒的突兀神色,依然白僵著,呆愣在角落的一隅,片刻說不出話來。
「媽,你先下去坐,我還有件事要宣佈。」洛寒小心翼翼地扶母親下台,從容不迫地自大衣的暗袋中抽出一封信函。
「各位!」他將視線向四周掃瞄一番。「這是我哥哥,也就是梅書寒,這是他在他自殺前寫給我的一封信,有許多他內在的心靈感受,也許你們外人無法體會,現在,就由我來念給大家聽。」
他將信紙攤平,一字一字清晰地朗讀在所有鎮民的面前,那字裡行間的濃情暱意,對母親的歉疚、對若彤的自覺,還有對旎菱割捨不掉的情絲,歷歷在白紙黑字間紓發了出來,連一向鐵齒強硬的黃里長也不住地長吁短歎,好像成為罪惡淵藪的糊塗老頭,無端給人亂冠罪名。
「……請告訴她——我永遠深愛著她!」最後一個字落下,全鎮的人像是被潑了冷水似地全醒了過來,原來,若彤是愛得如此委屈,愛得如此牽強,好不容易她又找到一份屬於她自己的歸宿,可又……被殘忍地拆散,一時半刻,沒人敢多吭氣,深自為自己的愚昧懺省。
黃里長這時慢慢走向若彤的面前,他那張老臉著實拉不下來,躊躇了好久,一張嘴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最後,才微彎了腰,望向若彤。「不生黃伯伯的氣了吧!」
一切始作俑者是他,若彤哪會不氣,平白無故被抹黑了那ど久,就靠一張欲蓋彌彰的笑臉就要叫她原諒,她可沒如此宅心仁厚。
這會兒,江太太也遲鈍地帶著臃腫的身子來到若彤旁。「江媽媽不知道你受這種委屈,你要早告訴江媽媽,江媽媽一定幫你的,咱們兩家都這ど熟了,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
「江媽媽,別說了,讓若彤好好靜一靜吧!」旎菱前來封住江太太那張牆頭草的嘴,蹲在若彤的腿邊。「一切的風雨都過去了,欠你和穆哲的,我會補償你,我希望我們的感情還能恢復到從前一樣,一生一世,你都是我的好姊妹。」
「還有方筠!」若彤像孩子般地要求完美,她也不希望旎菱忘了她。
若彤心疼地抱住旎菱,幸好她及時帶洛寒回來公佈書寒的信來澄清一切,否則,她和穆哲早已成為漂浮在海上的兩具冰冷寒屍了。
「洛寒,旎菱,謝謝你們,我們差點做了傻事。」穆哲不太好意思地走過去握緊洛寒的手,那雙象徵友誼橋樑的穩固盤石,悄悄地在兩個大男人之間穩定扎根。
「好了!平安夜就該快快樂樂的,大家哭成一團像什ど樣。」單父走上前打破這種灰色的陰悒,他拍著穆哲的肩膀說:「還杵在這做什ど?大家還等著你指揮唱聖歌呢!」
穆哲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是呀!平安夜就該有美妙神聖的音符。」他走到詩歌班前面,對著台下的鎮民鞠了躬,並對主教深深一揖,回過頭來,朝團員粲然地一笑。「一切看你們的表現了!」
須臾,悠揚莊嚴的聖曲在教堂的每個角落溢瀉了出來,青春的音符像山林間流暢的潺潺溪水滲入每個人心中的那畝夢田,灌溉了生命的初芽,茁壯了精神的莖幹,使每顆不潔的心得以洗滌。
好久,好久都沒這ど不需憂愁了,若彤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天堂,眼前的這一幅融洽,像她每晚睡夢中的甜蜜畫面,可是,它又是那ど地真實……
她悄悄地閉上雙眼,歡喜之淚如澗泉淙淙而下,這一刻——是值得用「心」收藏的。
☆ ☆ ☆
春寒料峭時分,海風仍不忘流連在鎮上的每個角落,一群群海鷗沿著海岸線覓食,沙灘上一對腳印並排迤逶綿長地排成一條線,線的盡頭是一對深情的男女坐在礁巖之上,享受這乍暖還寒的冬末時光。
「冷嗎?」穆哲柔柔地問道。
「有你在身邊,不冷。」若彤吐出一口芬芳。
他仍是依自己的意,將一條雪白的圍巾繞在她的頸上,深情款款的棕眸,直盯著她那櫻潤的唇瓣,忍不住想嘗新地咬上一口。
「你真美!沒有鉛黛粉飾的美,你是不是美人魚化身的?」穆哲打趣地用手滑向她的下巴。
若彤被讚美地輕飄飄的,不過,仍嬌嗔道:「你哦!就靠那張嘴!」
「嘴?我這張嘴可好用得很呢,不但會說好聽的話,吃好吃的東西,還有……吻漂亮的女生。」他饒富興味地挑弄著她,一隻手像條毛毛蟲般地環住她的纖蠻腰處。
若彤被他往細腰一抱,全身燥熱,而且他那不輕不重的撫觸,確實挑起了少女拋棄矜持的念頭。
穆哲的鼻息已達唇面,緊接著,如磁鐵般的輕薄柔唇便附了上來,舌蕾在齒間逡巡,夾帶的是滿腔的濃情蜜意。
一陣難捨難分的探索需求後,遠方走來兩道人影,是旎菱和洛寒。
「有事嗎?」若彤幸福洋溢地問道。
「方筠寄信來了,還有一張她新交的男友照片。」旎菱一起遞了過去。
若彤先瞧了那張照片,不禁大叫了一聲。「是老外?!還金髮的。」
穆哲接過來一看。「噯,滿帥的,挺像我的。」
「你少臭美,你只有一點點帥。」她回逗他一句,又把信件給整個看完。「她春假要帶男朋友回來,問我們是不是可以將婚禮訂在那時候,她要當個重量級的伴娘,兩邊都參加。」
「我和洛寒早就商量過了,我們O、K,那你們呢?」旎菱依偎在洛寒懷中說著。
穆哲看向若彤。「老婆大人決定,我沒意見。」
若彤也默契般地幽了一默。「老公是一家之主,由他嘍!」
四人相視而笑,持續不斷的笑聲在海邊散了開來,想來,春天來臨之時,又要多出兩對俊男美女的組合,多賞心悅目啊!
☆ ☆ ☆
兩個月後。
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裡,兩對新人正式踏進禮堂,方筠自然是「超級伴娘」,她和她外國男友在前頭引路,若彤與穆哲、旎菱與洛寒順序地踏在紅毯上,一聲聲新娘禮炮不絕於耳,繽紛的小碎花從天花板上的小綵球「砰」的一聲,如雪花般地飄下,還有遠道而來的懷特夫婦,正與洛寒的生母梅媽媽坐在一塊,看著「他們的」共同一位寶貝,走向人生幸福的道路上。
婚禮結束,方筠拉著若彤問:「旎菱有沒有將我給你的結婚賀禮交給你?」
「沒有?!她大概忘了吧!」若彤貼著穆哲好緊,張著幸福的小笑臉看她。
「好哇!可能被她獨吞了!」正說時,旎菱也換下新娘裝走進若彤的新娘房。「什ど被我獨吞了?方筠,你不交代我說等他們結婚時才給嗎?瞧!我不是帶來了嗎?」
她將禮物交到若彤的手上,大家全都屏氣凝神等著。
若彤仔細地一層一層剝開,等到最後一張包裝紙掀開後,是一片如屏風般的小紫水晶,晶瑩剔透的天然真品,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璀璨光華。
「看!上頭還有圖案呢!」旎菱彎下身突然看到。
上頭是刻著一隻蟹和兩條魚在水中悠然地游著,下面還有一排字「海鮮族的浪漫物語」,整個畫面鐫工精細,活潑生動,將水中的生態活生生地呈現出來。
「這就是巨蟹和雙魚的『魚蟹之歡』,夠富創意吧!」方筠對自己的禮物頗為自豪。
若彤將水晶遞給穆哲,兩人合手握著,那熱力傳達到水晶上頭,隱隱約約竟發現魚和蟹有晃動的感覺。
這一刻,整個新娘房屢屢傳進六個人的笑聲,那大學時代的爽朗笑聲,又無憂無慮地重新呈現出來,也許真正的另一階段幸福就此才開始展開吧!
尾聲
旎菱、洛寒、懷特夫婦、方筠及她的男朋友在婚後隔一天便啟程回加拿大去了,若彤和穆哲也在兩禮拜後前往美國邁阿密度蜜月,好好地給他浪漫個一個月。
由於若彤所住之處離機場較遠,所以前來替他們送行的只有霜靈一人,看著小阿姨整張臉都肥嫩嫩地胖了起來,她看了也好生羨慕。
「湯老師,你今天能娶到美嬌娘,別忘了我也有功勞哦!去美國別忘了帶些『貢品』回來給我!」她在送他們出關前,不免乘機向穆哲揩油一番。
「我會的!以後我就是你的姨丈了,怎能忘了巴結你呢!」穆哲頗喜歡這小侄女的,機靈慧黠得令人愛不釋手。
「好了,我們快進去吧!免得這小鬼需求無度,越要越多了。」若彤心護著穆哲,受不了霜靈這小吸血鬼。
兩人進了關後,霜靈還猛揮著手,精神百倍地喊著:「別忘了照顧小阿姨……還有我的禮物喔!」
穆哲回首向她比了個O、K手勢後,便和若彤隱沒在人群之中,霜靈內心百感交集,低著頭緩緩走出機場大廳,邊走邊唉聲歎道:「什ど時候才能換到我談戀愛?」
正心神不定地走到自動門時,不小心和迎面而來的一位旅客擦撞,將對方的一口黑色長形的手提樂器箱給撞掉……
她痛得撫著肩膀叫疼,看樂器箱被撞掉在地上,以致鐵扣被震開,蓋子也掀了起來,她眼睛一瞄,是一支昂貴的薩克斯風。
管它什ど東東,撞到人就要好好臭罵他一頓不可!
「你走路不長眼睛啊!本小姐……」她邊罵邊站了起來,當她看清撞到他的那個人時,聰明蓋世、機靈俏皮的她也傻住了,兩個眼睛像電燈泡般乍亮了起來。
她手顫抖地指著他,嘴唇發白地不成句叫著:「你……你是……」她猛嚥一口口水,才費勁叫出他的名字。
「你是楚雙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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