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之戀 第十章
    唐懷莉扣下了板機,槍聲卻響了兩響——  

    緊急的關頭,葛嘉澍動作敏捷地推開了石博淵,閃過了那顆要命的子彈。  

    「啊——」慘叫聲來自唐懷莉的口中。  

    「哇!幸好來得及!」羅爾詼諧的聲音出現。  

    忍著手上的痛,唐懷莉側過臉看向聲音的來源。  

    羅爾手裡握著一把指向她的槍,輕鬆地靠坐在二樓窗口。  

    見機不可失,葛嘉澍這次無所害怕地又要衝上樓去——  

    趁他們反應不及,唐懷莉低下身地捉起唐心垠擋在她的身前,而且像變魔術般的,不知又從何處變出一把銳利的刀子抵在唐心垠的脖子。  

    「不准動!」唐懷莉面容猙獰地喝道:「死白豬!把手上的槍給我丟了,否則我就一刀劃開她的脖子!」  

    因為被槍射傷的關係,她握刀的手是不穩地顫抖,唐心垠白淨的脖子因此被劃出短淺的血痕。  

    脖子上突然的一痛,令唐心垠忍不住痛地低吟一聲。  

    但這樣就夠了,葛嘉澍被那滲紅的血痕嚇壞了!  

    「羅爾!把槍丟掉!」他死瞪著唐懷莉握刀的手,難掩恐慌地大吼。  

    情勢逼人,羅爾不得不將槍往窗外丟出。  

    看他們全無辦法地屈於她之下,唐懷莉得意極了。  

    她知道自己早已沒有任何後路,在她宰了史特-貝格利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  

    所以,她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她要他們陪葬!  

    「親愛的傑瑞,」唐懷莉用甜得令人感到悚然的聲音喚道:「請上前幾步來。」  

    將手中的刀子用力地壓了下。  

    「馬上!」冷酷的威脅。  

    葛嘉澍滿臉怒容與著急,不得不聽話地上前。  

    「停!就在那兒,把地上的槍撿起來。」  

    沒人知道她搞什麼鬼,但為了唐心垠的安全,葛嘉澍還是彎下腰將那把她掉落的槍撿起。遠遠地,警車上的警鳴聲傳來,由遠而近地往這兒來了。  

    唐懷莉知道自己快沒時間了。  

    ☆        ☆        ☆  

    「親愛的傑瑞!」同樣是那甜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殺了那條爛蛇;或我殺了唐心垠這賤貨。」說完,她眼中滿滿是得意殘忍的神色。  

    她出的抉擇令葛嘉澍傻了!想救心愛的人,就得犧牲好友;想保住好友,就得犧牲心愛的人!這對他而言是一個痛苦的兩難局面。  

    「你這個惡毒的蛇蠍女!沒人性的臭三八,」聽完她的話,羅爾難忍怒氣地吼罵。  

    「莉莉!」石博淵也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從剛剛那幾乎致命的一槍,到現在她還是依舊要他的命,他終於瞭解她有多恨他了!  

    「我要你先殺了那只死白豬!」狠瞪辱罵她的羅爾,唐懷莉狂怒地大吼。  

    「別……別聽她……她……她……的!」看著葛嘉澍為難痛苦的臉,唐心垠不畏擱置脖子上的刀子,硬是扯著乾啞的喉嚨道。  

    「別聽我的也行!」唐懷莉在她耳旁陰森地說:「那就你死啊!」  

    手中的刀子又用力地壓了下,脖子上的血痕加深,紅得刺目的鮮血,從唐心垠白淨的頸項汩汩流下。  

    「住手!」葛嘉澍驚恐不已。  

    「快下決定,我沒耐性了!」唐懷莉不耐煩地催促。  

    手中的槍沉重得令他快握不住,葛嘉澍不再冷淡的臉孔滿是痛苦。  

    「老大!」羅爾突然喚道:「你動手吧!我不會怪你的。」臉上是一片坦然。  

    身旁的石博淵也跟著點頭,因為到了這種地步他也萬念俱灰了。  

    兩人的友情令他動容,令他更是下不了手!  

    「快動手啊!」唐懷莉又再次不耐地催促:「他們都答應犧牲了,你還在那躊躇個什麼?」  

    趁唐懷莉將汪意力全放在葛嘉澍身上時,唐心垠用盡身上最後的力量,撞開她的牽制威脅。  

    一個不注意,唐懷莉真的被她給撞開來,但唐心垠也因此被刀子順勢從臉頰給劃了一刀,整個人從樓梯像滾輪般的滾下來。  

    葛嘉澍驚駭地衝上前接住她滾落的身子。  

    「心垠!」  

    剛好此時警車抵達,警察和葛福集團安全部門主管達克全衝了進來。  

    ☆        ☆        ☆  

    見大勢以去,唐懷莉用手中的刀子抵住自己的脖子,朝那些向她逼近的警察喝道:「不准再靠近!」  

    她的動作令所有的警察停止了前進。  

    「放下你手中的刀,唐小姐!」帶隊的白人警員道:「這裡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住,你已經沒有路可走了,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吧!」  

    「莉莉!聽話投降吧!」說他沒用也好,石博淵依舊無法不去管她。  

    「投降?呵呵呵……」唐懷莉是在嘲笑他的天真,也是在自嘲自己的失敗:「那是不可能——」  

    她斷然肯定的話還未說完,葛嘉澍失控駭然的聲音即響起——  

    「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大量的鮮血從唐心垠的下體不斷地湧出,她臉上本來就蒼白的臉色快速轉青!  

    達克看此模樣,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哈哈哈……」尖銳得意的笑聲狂揚,唐懷莉惡毒殘忍地道:「這是你們的報應!聽到沒?唐心垠!這是你們的報應……」  

    沒有完全失去知覺,唐心垠痛苦地感覺到小生命的流失,耳中傳來唐懷莉一聲比一聲尖銳的嘲笑……  

    「你奪走了我的一切,這是上天給你這個有罪的人的懲罰!」唐懷莉像瘋了似的不斷地說。「你們這些警察還在等什麼?」羅爾狂怒地大吼:「人都在眼前了,還不趕快抓走!」  

    一經羅爾的怒吼,全部的警察才又恍然地想到要上前抓人。  

    「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  

    不給警察生捉她的機會,唐懷莉狂叫了幾聲,殘忍地用力一刀劃開自己的脖子——  

    「不!」石博淵痛苦驚駭地大吼,整個人衝上前去接住她隕落的身子。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劃開了的喉嚨講不出聲音,唐懷莉抵住他的耳旁勉強地開口,吐出的聲音全是低微的氣音:「對……對你……恨……恨也……也……愛……」困難地說完這幾個字,她想再說些什麼,卻只是嘴巴動了動就斷氣了。  

    緊緊地抱住她逐漸失溫的身體,用力地閉上眼睛,眼淚還是從緊閉的眼縫中不斷竄落。  

    「不——」石博淵大吼的聲音,驚開了唐心垠已漸疲憊的眼,剛好目睹了這血淋淋的一幕。  

    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她就突地昏過去了。  

    對唐懷莉的自殺,葛嘉澍連些微的同情都沒,整個人只緊張專注懷中昏過去的人兒。  

    「救護車還沒來嗎?」葛嘉澍又再一次失控地吼。  

    看著她下體的血愈流愈多,現在又昏了過去,葛嘉澍害怕得整顆心都快撕裂開來。  

    「來了、來了!」  

    聽到救護車到達,葛嘉澍霍地抱起唐心垠迅速地衝了出去,將所有的事情丟之於腦後。  

    此刻他的心裡只存在著唐心垠的安危,其它的,他根本一點也不在乎。  

    ☆        ☆        ☆  

    失神地望著窗外,唐心垠的心又遠揚了。  

    跟著父母回台灣快兩個月,她生活在沒有一天不思念的日子裡;在白晝、在夜裡、在每個恍惚的剎那間,思念從未間斷……  

    記得在醫院剛醒來時,她像是沒了神魂似的,眼神空洞呆滯,不哭不笑不說話,整個人恍恍惚惚地過了好幾天,急壞了剛到美國的父母,更是令葛嘉澍擔心得快發狂,差點沒把醫院給掀了!  

    等到她回神時,進入眼睛的第一幕是他睡在身旁,因擔憂而憔悴了許多的臉龐,淚水無法抑止,一滴、兩滴到無法自制地哭出聲音。  

    驚醒了枕邊的葛嘉澍,他看見她的哭泣既心疼又高興,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讓她盡情地發洩。  

    想到失去的孩子,唐心垠的心是痛徹心扉的疼。  

    想到唐懷莉怪罪的恨意、想到她自殺的一幕,唐心垠的心是巍顫顫的恐懼,和無法磨滅的罪惡。  

    那是離開美國的前一個晚上,那一晚她在他溫柔堅毅的胸膛裡,哭了一整夜。  

    隔天,她趁著他到公司的空檔,要求父母馬上帶她回灣,只留下了一封信給他。  

    就這樣她回台灣快兩個月了,沒有絲毫的聯繫,沒有他絲毫的消息……  

    這是她自己所作的抉擇,但對他的思念沒有給她喘息的任何空間;在日裡、在夜裡、在每個想法的存在之間……  

    ☆        ☆        ☆  

    唐家並沒有因為唐心垠的歸來,就恢復了如以往一般的歡樂,反而低迷的氣氛更加的濃厚。  

    唐心垠根本沒有胃口,吃了幾口飯,就推說人不太舒服,不等父母的反應便上樓去了。  

    她的離席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除了母親陳月華眼中透露著擔憂外,她的父親唐振書則也是不太有精神,有一口、沒一口敷衍似的吃著飯。  

    看到丈夫和女兒的情形,陳月華覺得好難過,又開始自責地想著,如果當初她不因內疚而答應懷莉要心垠幫她生小孩的事,今天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種地步,懷莉說不定也就不會死了……想到她和丈夫初到美國得知懷莉的死訊時、兩個人都呆掉了。  

    加上一打開電視機,幾乎每家電視台都在報導著懷莉殺害美國依維企業總裁的新聞,他們根本無法去相信這是事實!  

    找到心垠時她正躺在醫院裡,住院的原因是遭懷莉的綁架因而流產,甚至差一點沒命!  

    整個事件的發生像是青天霹靂,轟得她和丈夫不知如何反應,尤其是丈夫。  

    唐振書對大女兒的死難以接受,更對她殘害自己妹妹的事實感到驚駭痛苦!  

    看完唐心垠,他偕同妻子前往放置唐懷莉屍體的地方,警方沒對他們這對來自異國的夫婦有太多刁難,讓他們將唐懷莉的身體火化,把骨灰帶回了台灣。  

    對這個死去的女兒,唐振書至死都將存在一份虧欠與內疚。  

    ☆        ☆        ☆  

    唐懷莉死後的隔天,石博淵也跟著不見人影了。  

    羅爾氣得破口大罵,卻又不敢去煩葛嘉澍,因為他那時正為唐心垠擔憂不已,根本沒多餘的心思來理會石博淵失蹤與否!  

    而現在的葛嘉澍別說是要他理會石博淵的去處,甚至要他開個口講話都難上加難。  

    倒霉的他,在所有的事情過後,被葛老太爺的一通電話給電召了。  

    平時葛家只有老太爺和他再娶的美國人太太克蕾兒,與最小的孫子葛嘉安在,再多就是嫁出門的女兒葛明昭較常回來罷了;可這會兒,因葛嘉澍的事情,葛嘉澍的父母、兩個叔叔、嬸嬸,和幾個堂弟妹們全回來了。  

    羅爾坐在葛明昭和葛嘉安中間,面對著一家子全齊了的葛家大小,他的一張俊臉都快苦出水來。  

    尤其是看著坐在自己正對面的葛老太爺,他那張威嚴逼人的蒼顏,令羅爾整個氣勢都沒了。  

    「羅爾!你別老苦著一張臉不說話呀?」葛嘉安沉不住氣地催促:「快把事情的內容講清楚啦!」雖然新聞內容可算是詳盡報導了,但他還是對更詳盡的事實好奇。  

    葛嘉安的話獲得全部人一致贊同,葛老太爺更是死瞪著他,像是在警告著他要是不快說,他可就要倒大霉了!  

    沒辦法,羅爾只好將他們幾乎可以說知道了的事情,從頭到尾說得清清楚楚,比新聞報導更加詳盡。  

    聽完,葛老太爺的反應就如當初剛從電視報導上得知消息時,一樣地咒罵不停。因為這關係到葛嘉澍的安全,而他們這些所謂的家人,居然是最後才知道的人。  

    雖然跟丈夫一樣也感到生氣,但只要孫子平安就好,克蕾兒對已過去的事不再那麼在乎。示意羅爾別理會丈夫的怒氣,克蕾兒好奇地詢問今天要他過來的最主要原因:  

    「羅爾,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傑瑞最近為什麼這麼失常?整個人陰陽怪氣地,性子比以前更不理睬人、更冷淡呢!」整個葛家雖然都知道唐心垠的存在,但不知道她離開美國的事。  

    「是呀,你知道我們傑瑞怎麼了嗎?」葛嘉澍的母親朱淑羅也擔心地問。  

    這個問題問得羅爾的俊臉更加地苦了。因為他不知道他該不該講?雖然講了也沒什麼,但他要是想到老大近來脾氣令人捉摸不定,他就感到怕怕呀!  

    「快說呀!」本是在一旁咒罵的葛賜福,在聽到妻子所問的問題時就停止了。此刻他也口氣不耐地催促。  

    全部的人一致看著他等待回答,比剛剛更加地認真專注。  

    瞧他們全部盯著他看,羅爾可說是快嚇出一身冷汗來了。  

    突然——  

    「老大回來了,你們自己問他比較快吧!」看到救星出現,羅爾指著他們的身後道。  

    猛地,所有的人全轉身看向剛踏進門來的葛嘉澍。  

    「有事嗎?」葛嘉澍冷漠不在乎地問。  

    一致地,所有的人都搖頭了,就連葛老太爺也不例外。  

    無所謂地瞥了他們一眼,葛嘉澍連聲招呼也沒打,轉身就上樓去了。  

    從唐心垠離開他回台灣的當天,看完她留的那封信,離開別墅後,他就再也沒回去過了。  

    ☆        ☆        ☆  

    放下手中的公事包,葛嘉澍將自己拋進大床內,頹喪地用雙手遮蓋住自己的臉。  

    他覺得好累好累……  

    思念磨得他心神難以安定,自製用去他所有的精力。  

    看完那封信時,他當時的第一個反應是跑出去,追到了機場,剛好眼睜睜地看著唐心垠搭乘的那班飛機起飛離去。而他就這樣不動地在機場內佇立良久,直到有人不小心撞到他,他才猛地回神。  

    他不是沒想過要去台灣找她,但想到她留下的信的內容,葛嘉澍自己知道他必須給她時間。  

    只是沒想到……思念是如此地痛苦……  

    他不敢回別墅,怕更加增添思念的重擔!  

    但,真得好痛苦、好累……  

    ☆        ☆        ☆  

    沒什麼精神地走下樓來,唐振書突然想到庭院裡曬曬太陽,感覺自己好像許久沒接觸到陽光似的了。  

    走到院子裡,唐振書一眼就看見妻子蹲在花圃前拔草,頂著大太陽的,帽子也沒戴地任太陽曬。  

    妻子從未整理過庭院裡的花草,庭院裡的一草一木,都是他退休後慢慢栽種的,曾幾何時他忘了它們的存在!  

    看著妻子揮汗如雨下,還是不停歇地拔著雜草,唐振書心中升起一股歉然。  

    從美國回來後,他就一直沉浸在懷莉死去的哀痛中,日子過得恍惚沒精神,對妻子和心垠少有關心。  

    「月華。」從她的背後,唐振書輕輕地叫喚。  

    緩緩地站起身,陳月華慢慢地轉過身來。  

    「對不起。」  

    不顧雙手的髒污,陳月華摀住自己因驚喜而微張的嘴,眼眶迅速地湧出淚水。  

    「對不起。」  

    放下摀住嘴巴的手,陳月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淚中帶笑地奔入丈夫的懷抱。  

    緊緊地抱住妻子,唐振書也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太陽強烈地照射著,將人們傷心的淚水蒸發掉,只留下滋潤心中乾旱的甘泉。  

    站在二樓窗口的唐心垠看見相擁的父母,忍不住地也眼眶微紅,露出了回台灣後的第一個笑容。  

    ☆        ☆        ☆  

    丈夫終於有了精神,陳月華擔憂的心放下了一半,只是家裡還有一個不快樂的女兒。  

    「振書!」陳月華嚴肅無比又有點緊張地說:「我們勸心垠去美國找葛嘉澍好嗎?」她很擔心丈夫不答應,因為他自始至終對葛嘉澍都沒好感,再加上懷莉的死可說與葛嘉澍有關。  

    「好。」唐振書看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於是心平氣和地微笑道:「剛開始我恨過他,因為我認為如果不是他的關係,懷莉也不會犯下大錯、不會死;但後來我恨自己,恨自己當初在懷莉離家時沒去將她找回來,光是氣她私自離家,跟她賭著一口氣,所以造成今天這種局面。說來,最大的錯應該全都在於我這個做父親的身上。」說到最後,他感傷地歎了口氣。  

    「別這樣,別全怪著自己,說到錯,我也有份啊!」  

    似安慰又感謝地摸摸妻子的頭,輕輕地謂歎:  

    「懷莉那孩子的個性太像她母親了……」  

    想到巫玉*的敢愛敢恨,陳月華的心中是一陣戰慄。  

    ☆        ☆        ☆  

    陳月華敲敲女兒的房門。  

    「門沒鎖。」  

    打開女兒的房門,陳月華走了進去。  

    看見她愈來愈瘦弱的身子骨,陳月華心中泛著濃濃的不捨。  

    自從她們在美國將事情談開,陳月華求得了女兒的原諒,雖然母女不再像從前一樣無所不談、一樣親暱,但至少她挽回了母女間的感情。  

    「你愈來愈瘦了。」  

    「是嗎?」唐心垠無所謂地回。  

    「心垠,去美國找他吧!」陳月華瞭解地說。  

    驚訝地看著母親,唐心垠沒想到媽媽會要自己去美國找葛嘉澍!  

    「媽媽嘗過思念的痛苦,那令人難受。」陳月華眼神突然變得遙遠,回憶飄到很久以前:「命運有時像是在作弄人一般,咱們母女倆居然走了相同的感情路……唉,愛情的發生,總是令人無從選擇,有人的愛情充滿了祝福,一生平平順順,有人的愛情,卻往往在不是有心的情況下,傷害到了旁人。所以別在你們有機會在一起時,扼殺了你們會在一起的結局。」意味深長地道。  

    母親的話讓唐心垠的眼淚不斷地流下,沒有說任何的話,她只是不斷地哭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轉身就要走出去,打開房門時又突然地轉過頭來說:「你爸爸也贊成。」  

    看著女兒吃驚地抬起淚流滿面的臉望著她,陳月華回了她一個微笑,走了出去,輕輕地將房門帶上。  

    ☆        ☆        ☆  

    猶豫了又將近快一個星期,終於是爸爸忍不住地趕人,買了張往美國的機票,要她即刻出發。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唐心垠緊張得連一分鐘也睡不著,就這樣一路睜著眼飛到了美國。  

    一踏上美國的土地,唐心垠更是感覺自己心跳的速度,彷彿快從嘴裡躍出來了。  

    走出機場,看看時間,她決定直接去公司找葛嘉澍。  

    唐心垠前腳剛走,葛嘉澍後腳跟著踏進機場。接到唐母的越洋電話,他一刻也坐不住地從公司到機場來接機,臉上興奮之情難以掩蓋。  

    等了好久,又不耐煩地將機場大廳轉了圈找人,依舊沒找到人,葛嘉澍此時有些兒慌了,但又樂觀地想了想,心垠或許已經回到別墅裡等他了。  

    迫不及待地衝出機場大廳,他車開了就趕緊往別墅回去。  

    ☆        ☆        ☆  

    到了葛福集團總部大樓,唐心垠用著破得可以的英文講明她想找葛嘉澍,櫃檯的小姐用著懷疑打量的眼光看她,然後打電話上樓詢問。  

    不一會兒,她們告訴她總裁有事外出了,而且還「順便」叮嚀她下次記得預約。  

    唐心垠不好意思地臉頰微微漲紅,跟她們說了聲謝謝才離開。  

    既然他不在公司,那自個兒還是回別墅等他好了。  

    葛嘉澍回到別墅還是見不到唐心垠的人,這下可真的慌了。正準備打電話要羅爾幫忙找人之際,身上的手機卻響了——  

    「喂!」葛嘉澍的聲音先是有著不耐,而後聽完電話那頭瑪莎的話,語調有鬆了口氣的高興:「瑪莎!留住她,我馬上趕回公司。」  

    收了線,葛嘉澍車子開得飛快地又回公司去。  

    路間與一台往別墅方向的計程車閃身而過。  

    瑪莎掛掉電話,趕緊按了樓下櫃檯的鍵,要他們快點留住人。  

    還好她腦筋動得快,突然想到羅爾提起過總裁變得陰陽怪氣的原因,跟個女人有關,要自己在與總裁共事之餘小心說話。所以她才會突然想到要打個電話問問。  

    聽到樓下的櫃檯小姐說那位小姐已經走了,瑪莎整個人都傻了!這下子完了,看等一下總裁回來拿什麼交差呀!  

    瑪莎苦著一張有著歲月痕跡的臉龐,想著自己從沒見過總裁發脾氣罵人,看來她會是首開先例的那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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