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之戀 第五章
    「羅爾,算了。」葛嘉澍出聲阻止了羅爾狂飆的火氣。  

    羅爾怒哼一聲,又用力地坐回沙發上。  

    石博淵突然衝至她面前,替她挨了羅爾的拳頭,保護她的舉動,令唐懷莉愣住地死盯著他寬廣的背。  

    「背叛就是背叛,不管做了多少的補救,永遠都是不可能獲得原諒……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她不領他這個情。要替她挨揍是他自個兒心甘情願,對不起她的人,永遠都別想得到她的原諒!  

    唐懷莉決絕的話讓石博淵猛地一震,眼底疾閃過一抹苦澀。  

    語鋒一轉,又回到原來的主題。  

    「哼!總歸一句,我是不可能跟你離婚的。至於她嘛……」表情不屑地看了唐心垠一眼。「你喜歡就留著,留著幫你生個兒子好傳宗接代,也省得我麻煩。」  

    就算她能夠生育,葛嘉澍不肯碰她,照樣也生不出孩子來,留著唐心垠她既不用擔心生小孩的問題,葛家那些*嗦的長輩要怪也怪不到她頭上來。唐懷莉眼中掠過一道得意。  

    「我……」唐心垠反駁的話語讓葛嘉澍的大手掩住。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無法強迫你……」  

    聽到葛嘉澍拿她沒辦法,唐懷莉露出得意的笑容。  

    唐懷莉得意的笑容,讓葛嘉澍露出一抹冷笑,他又接著說:  

    「給你看點東西,或許你會改變主意。」  

    「看什麼?金銀珠寶,還是珍珠瑪瑙?只要坐穩了葛家少奶奶的位置,我還怕沒有這些嗎?改變主意?行,你把整個葛福集團送給我當離婚的贍養費!」唐懷莉貪心十足地獅口大開。  

    唐懷莉的要求讓所有人愣住,因為她也太貪心了吧!  

    「把葛福集團當贍養費給你?天都已經亮了,你還在做夢啊!」搶在葛嘉澍之前,羅爾又忍不住跳腳了。真沒見過這麼貪心兼不要臉的女人!  

    「你值這個價嗎?」有別於羅爾的氣忿,葛嘉澍不慍不火地問。  

    「當然。」唐懷莉自視甚高地昂起下巴。  

    冷哼一聲,葛嘉澍對羅爾道:「把你的大作放出來讓大家欣賞欣賞,研究一下是你技術好,還是演員表演得夠賣力。」  

    「OK!」羅爾愉快地答應。  

    打開他帶來的皮箱,拿出一卷帶子放進錄影機裡,將錄影帶的內容呈現在電視上。頑皮的羅爾還故意將音量轉至最大。  

    畫面一出現,唐懷莉的臉馬上刷白了一半。  

    電視上是她和石博淵在溫室裡偷情做愛的畫面,刻意轉大的音量使她放浪淫蕩的呻吟聲充斥整個房間。  

    石博淵依舊維持他的面無表情把臉轉向窗外,不看螢幕;已做了的事情就算再痛苦,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這是你們設計我的——」唐懷莉衝過去將錄影帶退出來,發狂地拚命抽毀帶子。「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不會讓你們得逞……」  

    「盡量抽、盡量毀,不夠的話我還有,工本費就從老大要給你的贍養費裡頭扣,你愛毀多少盡量講,我可以拷貝。」羅爾火上加油壞心地道。唐懷莉快氣瘋的模樣令他心情太好。  

    「把母帶給我!」沒那多餘的閒情理會羅爾,唐懷莉直接跟主事的葛嘉澍要。  

    「行,離婚協議書一簽,馬上給你。」  

    「你——」  

    「再遲疑,等爺爺接到這卷帶子時,婚是鐵離的,而你可真的連一毛錢也拿不到嘍!」葛嘉澍無所謂地道。  

    「你把帶子寄回美國?」唐懷莉白著一張臉,不信地問。  

    「算算時間,這個時候老太爺應該正在觀賞我的傑作,你還是趁早趕緊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至少還有一筆錢可以拿。」羅爾又壞心地出聲插話。「免得啊……哼哼!等老太爺震怒發狂,那時你可不只錢沒得拿,還會落個身敗名裂哦!」他的語氣充滿了幸災樂禍。  

    羅爾嘲弄的言語驚醒了唐懷莉。反正她再怎麼爭也沒用,葛家少奶奶這個位置她是丟定了。但她唐懷莉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只要是對不起她的人,她絕不放過!而就如這死白豬所說的,跟他們硬碰硬自己鐵輸,而且還會落得兩頭空……  

    「要我答應離婚可以。」思緒一轉,唐懷莉又恢復傲慢跋扈的本性。「贍養費我要一千萬美金。」  

    「一千萬美金?你搶劫啊?」羅爾難耐性子地大吼。  

    石博淵也因唐懷莉再一次的獅口大開驚訝地轉回頭來,唐心垠則被這個對她而言是個天價的數字,驚得目瞪口呆!  

    「一千萬台幣,沒得商量,要不要隨你。」不甩她要求的價錢,葛嘉澍不為所動地冷道。  

    「你——」硬是吞下這口氣,唐懷莉瞭解他說一不二的個性,不想落得一毛錢都沒得拿。「好,一千萬台幣就一千萬台幣。」  

    ☆        ☆        ☆  

    事情一解決完,葛嘉澍一起身,帶著唐心垠就要離開。  

    「等等,心垠得跟我回去,不然我無法對我父母交代。」唐懷莉開口阻止。這只是一個借口,她報復的腳步,要踩的第一個人就是唐心垠。  

    就算再怕,早晚還是得面對,而且不跟唐懷莉回去,如果讓唐懷莉直接對爸爸胡亂造謠,情況只怕會更加糟糕;何況留在這裡她更怕……  

    唐心垠還沒開口,葛嘉澍就朝唐懷莉冷諷道:  

    「我想憑你的口才和心機,這對你而言不是個難題。」不給講話的機會,他拉著唐心垠就走。  

    「看什麼看,他和你妹妹也是你自己自作聰明一手促成的,這叫活該!哈哈哈……」就是看這死女人不順眼,她愈是生氣,羅爾愈加高興。  

    被他一針見血地說中事實,唐懷莉氣得說不出話來,狠狠地瞪他一眼,用力地甩門走人。  

    唐懷莉走後,石博淵吁了一口氣地將身體拋進沙發。  

    羅爾看他這模樣真是不解,搞不懂唐懷莉那種包藏禍心的蛇蠍女有什麼地方值得愛的?  

    「我說兄弟,天下女人多得是,何必自討苦吃又弄得大家不高興呢?」因為石博淵要是真跟唐懷莉那女人在一起的話,別說葛老大不跟他往來,自己鐵定頭一個跟他切斷關係。「別跟我說你跟她上了幾次床,就愛上她了。」  

    迷戀是會清醒的,因為它有可能是慾望所產生,是短暫的沉淪,過了就會忘掉;但如果牽扯到愛,那是動了心,等於完蛋,沒得救了!  

    「我不知道……」雙手掩住臉孔,石博淵自己也不曉得對唐懷莉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是一時肉體的迷戀?還是另一種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愛?  

    看著他迷惑的模樣,羅爾也不忍苦苦相逼。畢竟愛情是愛神的惡作劇,它降臨在不該愛的人身上時,也是莫可奈何的一件事。  

    「我要回去再睡個回籠覺,補補眠。」拍拍石博淵的肩膀。「別煩啦,為了那種女人傷神,不值得呀。」  

    聽到關門的聲音,羅爾一走,他才把手放下,露出臉來。  

    是別煩了,煩再多也沒用,他跟唐懷莉本就是兩條不可能交集的線,況且她也講明了不可能原諒背叛她的人,自己的煩惱痛苦都是多餘的罷了。  

    石博淵自嘲地露出一抹苦笑。  

    ☆        ☆        ☆  

    「我要回去。」走進房間,唐心垠轉身面對跟在她身後進門的葛嘉澍道。臉上的表情透露了她面對他時的緊張。  

    「不可能。」毫無留情地拒絕。  

    「我必須回去!」她急切地道。她瞭解唐懷莉的個性,如果她再不回去的話,唐懷莉會拿媽媽開刀的!雖然怨媽媽的自私,但不可否認她依然是愛媽媽的。  

    「你到底受了唐懷莉什麼樣的威脅,居然答應幫她生孩子?」不再理會她要回去的要求,葛嘉澍提出從剛剛就一直放在心上的疑問。  

    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唐心垠一時反應不過來地愣住。  

    「她威脅你什麼?」捧住她的臉龐,直視她眼眸的最深處,再一次地問。  

    掙開他捧住她臉龐的大手,不敢看他令她臉紅心跳的眼眸,她怕自己會墜入得無法自拔。「這……這與你無關。」對唐懷莉的恐懼,和上一代的恩怨情仇,這些她實在難以對他講出口。  

    「與我無關?」霍地攫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龐用力地轉回面對他。「你說受了她的威脅才與我上床,居然敢說與我無關?」勃發的怒火充斥他的眼眸。  

    被他突然而至的怒氣嚇到,唐心垠怕得將眼睛緊閉,身體微微地發抖著。  

    她害怕的反應,令葛嘉澍不自覺地鬆開手中捉住她的力量。  

    「張開你的眼睛,對我,你永遠無須感到害怕。」  

    堅定的保證傳入她的耳朵,悄悄地,睜開她猶然年輕純真的眼睛。  

    「早在書房的那一晚起,雖然我極力地想抗拒對你的感情,但那情苗似在一剎那間植入了我的心扉,無法再將你從我腦海消除。」葛嘉澍的話令唐心垠整個人都傻了。  

    他又繼續地說下去:  

    「昨夜當我知道是你時,你知道嗎?我是既生氣卻又高興;生氣自己居然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我不是……」想告訴他,她不是故意要這麼做。葛嘉澍卻用手輕輕地覆住她的嘴,打斷她的話。  

    「但卻又高興是你,是我日思夜想的你。」將唐心垠輕輕地擁進懷中,低下頭在她的耳旁繼續地說:「不管我說了多少傷你的話,都是為了掩蓋我對你突湧的情潮,它來得太急,令我心慌意亂;又加上你是唐懷莉的妹妹,再怎麼不願,名義上我也還算是你的『姊夫』。但在經過昨晚後一切都不同了,是唐懷莉親手將你推到我懷裡的,而且我也要與她離婚了,所以你將永遠永遠屬於我。」說著說著,將唇輕輕地貼上她微啟的朱唇。  

    唐心垠被他的話震得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考,整個人是完完全全地傻住了。任由葛嘉澍侵略她的朱唇,而無力理會。  

    他不是應該恨她、討厭她嗎?怎麼……怎麼……  

    她不可以把他的話聽進耳裡,她應該馬上推開他的,她和……他是不可能……不可以……但他的話,她不只聽進耳裡,更是聽入心裡,雙手也不由自主地環上他的頸項,回予他自己心中因他的話而突然傾瀉的感情。  

    這是一條不可行的路,但已經踏進,回頭的路早已迷失了。  

    沒想到她會回應自己,葛嘉澍先是不敢置信地一愣,而後卻狂喜不已地更加擁緊她,傾注靈魂地給予她纏綿的吻。  

    ☆        ☆        ☆  

    深呼吸再深呼吸,唐心垠告訴自己不用害怕,畢竟一開始錯的人不是她。  

    「不用害怕,有我在。」跟著她一起回家的葛嘉澍溫柔地說道。  

    她將所有的事全告訴了他,對唐懷莉的恐懼、媽媽犧牲她以償愧疚的事,原原本本地全說了。  

    聽完後,他給她一個好用力好用力、卻充滿疼惜的擁抱。而後她再次地提出自己要回家的要求,他答應了,卻也跟著她一起回來。  

    給予他感激的一眼,唐心垠提起勇氣打開家裡的大門走進去。  

    客廳裡,媽媽一臉憂慮,眼中帶著譴責;唐懷莉則是幸災樂禍地等著看她自己所主導的好戲;而爸爸卻沒有她想像中的發怒,照唐懷莉的表情看來,應該是將全部的事情往她身上推了,可爸爸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和葛嘉澍。  

    「爸爸……」唐心垠怯生生地喚。  

    唐心垠的叫喚終於讓唐振書開了口。  

    「你既然懂得叫我爸爸,就應該知道懷莉是你的姊姊,而這小子是你的姊夫……」  

    「不算是,我跟唐懷莉要離婚了。」葛嘉澍沒有任何愧疚地打斷唐振書的話。  

    他的話讓唐振書氣得瞪大眼,忿而起身地朝他大吼:  

    「你還敢在這裡說話,這一切全都是你的錯!離棄懷莉,誘拐心垠,玩弄我兩個女兒,你還是人嗎?」  

    「離棄唐懷莉?誘拐唐心垠?哼!這些話應該全都是唐懷莉跟你哭訴的吧?」葛嘉澍不以為然地道。  

    「難道不是嗎?」  

    冷笑地看了唐懷莉一眼,沒有承認與否地道:「那她有沒有順便告訴你,心垠跟我上床的事是她親手設計的?」不慌不忙地反將唐懷莉一軍。  

    「懷莉!他說的是真的嗎?」唐振書震驚地看向大女兒。  

    早就想到他會告訴爸爸,唐懷莉沒有任何慌亂地裝出無辜的表情。  

    「爸爸,您別聽信他的謊言,這一定是他和心垠合謀起來對我的誣控!」  

    她高超的演技、聲淚俱下的辯白,令唐振書不由自主地偏向她這一方,毫不懷疑地相信她。  

    「爸爸,您才是別信她的話,姊……」姊夫,這個稱呼她叫不出口了。「他說的才是真的,是姊姊威脅我同他上床,我——」看著爸爸完全相信唐懷莉的話,唐心垠著急地想將所有的事情告訴爸爸,可惜話未說完就被唐懷莉打斷。  

    「我是白癡嗎?去威脅你跟我的丈夫上床,打散我自己的婚姻?」  

    她這句話讓唐振書更加地相信了她,則對唐心垠是失望透頂。  

    「天底下男孩子那麼多你不去挑,偏偏來跟你姊姊搶丈夫,你令我好失望、好失望!」唐振書生氣地對唐心垠說。  

    「我沒有……沒有啊!」唐心垠淚流滿面地搖頭。  

    唐心垠絕望哭泣的模樣令葛嘉澍心疼,他明白與她父親是多說無用了,因為唐振書早就完全相信唐懷莉的話,根本已經認定唐心垠的罪了。  

    「走吧,你說再多也是白說的,你父親根本不會相信你的話。」扶著唐心垠傷心無力的身子,要將她帶離唐家。  

    「媽媽……媽媽可以為我作證!」急切地看向母親,希望她開口為自己作證。  

    躲開女兒希求的目光,陳月華有點心虛地道:  

    「我……我什麼都不曉得,要作什麼證?」  

    不敢置信地瞪視著媽媽,她的話令唐心垠心寒。這居然是口口聲聲說愛她的母親?她的心真的寒了。  

    將臉上的淚水抹去,拉著葛嘉澍的手,不發一語地轉身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不准跟他走。」唐振書怒吼。  

    停下腳步,唐心垠側轉過身地回頭看著父親。  

    「您肯相信我嗎?」  

    「離開那小子,留下來。」看女兒轉回身來,唐振書怒火頓減地緩下聲。「爸爸知道你只是一時被他給迷惑住,我不會怪你的,懷莉也會原諒你的。」  

    「您還是不相信我。」悲傷地丟下這一句,唐心垠頭也不回地跟葛嘉澍離開。  

    女兒頭也不回地離開,讓唐振書大怒地吼道:「你要是走出了唐家的大門,就別再回來!」  

    如此的威脅讓唐心垠僵了下身體,但還是腳步未停地走出去。  

    唐心垠消失在門後的情景,先是讓唐振書一愣,而後衝至門口,打開大門繼續吼:「他拋棄了你姊姊,早晚也會不要你的!你年紀還那麼小,他看不上眼的,他只是在玩弄你而已!」拚命地說,是希望女兒能突然覺悟地留下來。  

    沒有停駐、沒有回首,唐心垠跟著葛嘉澍走了。  

    ☆        ☆        ☆  

    唐振書因為太過生氣導致血壓有點升高,陳月華趕緊給他服藥吃,要他別再生氣,好好休息一下。  

    看著在床上閉目休息,呼吸逐漸平穩的丈夫,陳月華心中充滿了歉疚——對他,更對心垠。  

    無聲地歎了口氣,陳月華收拾起杯子,悄然地離開臥房。  

    下樓,看唐懷莉一臉輕鬆得意地坐在客廳翻閱雜誌,聽見她的腳步聲才抬頭看著她問:  

    「我爸爸怎樣?」  

    「血壓稍微升高了些,藥吃了,睡一覺就會沒事。」陳月華面無表情地答。  

    丟開手中的雜誌,唐懷莉站起來走到陳月華的面前。  

    「你用不著裝那種臉色給我看,要是捨不得唐心垠,你可以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爸爸啊!」唐懷莉知道她不敢,才會如此囂張。  

    「懷莉你……」  

    「哼!我笑你也不敢,否則你早將事情全告訴爸爸啦!可憐你那寶貝女兒有個如此自私的母親!」嘲弄地道,唐懷莉看她的眼神充滿輕蔑。  

    唐懷莉對她的嘲諷,陳月華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講不出來,因為她說的全是事實。  

    陳月華痛苦後悔的表情,令唐懷莉心情非常地愉快,臉上的表情也更加得意。不輕易放過她,唐懷莉語氣輕柔卻殘忍地道:  

    「一輩子活在痛苦的深淵中,這是你的報應,報應你害死我母親,且奪走原本屬於她的幸福!而唐心垠……」故意停頓了下。「她也犯了跟你同樣的罪,而她比你更過分的是,她搶的是自己『姊姊』的丈夫!咱們來替她想想,她會得到什麼樣的報應呢?」低頭佯裝認真地想。  

    「你想對她做什麼?」用力捉住唐懷莉的手,陳月華震驚擔憂地問。  

    厭惡地甩開她捉住自己的手,唐懷莉露出一抹令人看了起寒顫的微笑。  

    「我能對她做什麼?」唐懷莉無辜地反問。  

    唐懷莉的笑容令陳月華整個人由頭至腳涼了起來。  

    「不准你傷害心垠!」陳月華害怕地朝她大吼。「聽到沒?不准你傷害心垠!」  

    「噓!小聲點。」一舉起手比個噤聲的姿勢,嘲弄似的故意壓低音量。「你不是想吵醒爸爸吧?」  

    「你……」被她這一說,陳月華出口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  

    「哈哈哈!可笑啊!講得再好聽動人,你還是自私地以自己為重嘛!哈哈哈……」  

    嘲弄的話語、刺耳的笑聲,充斥整間客廳,句句聲聲從陳月華耳中進入,攻訐她那顆對不起女兒的心。  

    ☆        ☆        ☆  

    「阿淵,葛福在台灣的總部交給你,羅爾會留在台灣一些時日,幫助你到一切都上軌道。」其實早在他決定要在台灣建立葛福的台灣總部時,就和爺爺商量好要派石博淵出任台灣葛福總裁的位置,而羅爾則是他臨時決定的。  

    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石博淵點頭。  

    葛嘉澍對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不悅地皺起眉頭。  

    「振作一點,我沒將唐懷莉的後路完全斷絕,是因為我要讓你看明白、想清楚,她值不值得你浪費感情。」  

    「不值得。」答話的人是不干他事的羅爾。「跟那種女人講感情,根本是拿磚塊砸自己的腳——自討苦吃!」  

    「羅爾,少說兩句話不會要你命的。」石博淵面無表情地道。  

    「喂!我可是為你好耶!」  

    「真是如此,就別管我。」  

    「喂喂喂!你什麼態度啊?」羅爾被他不耐的語氣惹得有些火大。  

    葛嘉澍也為他一失平常的樣子,更加地皺緊眉頭。  

    不再理會羅爾,石博淵站起來朝葛嘉澍道:「沒事的話我想先走了。」  

    說罷,沒等他的回答就走人。  

    留下目瞪口呆的羅爾,和直皺眉頭的葛嘉澍,一言不發地坐了好一會兒。  

    「羅爾?」喚了好幾聲不得回應,葛嘉澍不耐地加重音量。「羅爾!」  

    「啊?」嚇了一跳,羅爾回過神,有點結巴。「什……什麼事?」  

    因為從認識石博淵到現在沒看過他這麼失常,想不到愛情的力量這麼可怕,令一個正常人變得不正常,完全脫離了原本的個性!真搞不懂!唐懷莉那個蛇蠍女到底哪一點可以令他迷得如此失常?唉!真是所謂擒賊反被賊擒啊!  

    「看著他,這樣的他很容易被唐懷莉利用。」這是他留羅爾在台灣的用意。當一個人被感情沖昏頭時,智商就等於零,雙眼也會變得盲目,只要對方給他點甜頭嘗,他很快就會上勾,所以他不得不防著點。因為他相信唐懷莉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嗯。」羅爾點頭。的確,是必須得看著他點。「老大,我會的。」  

    ☆        ☆        ☆  

    從飛機的窗口看下去,台灣的土地愈來愈小;而後再從雲層裡飛出時,已不見台灣的蹤跡。  

    長這麼大從未出過國、坐過飛機,想不到第一次出國、坐飛機,就要到美國那麼遠的國家,而且還不知有無回來的歸期!唐心垠想著,眼睛又酸了起來,直想掉眼淚。  

    坐在一旁的葛嘉澍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當然感到不捨,但又不知該開口安慰她什麼,只能攬緊她的肩頭,親親她哭泣的眼給予撫慰。  

    葛嘉澍的舉動讓唐心垠感到溫柔卻又增添心傷。這樣的溫柔本來是不應該屬於她的……眨掉眼中的淚,唐心垠將頭埋靠在葛嘉澍的胸懷,尋求讓她能暫忘憂傷的安全感;離開了家、離開了台灣,他已成了她全部的世界。  

    感受到她的依靠,葛嘉澍更加地擁緊她,將她擁在自己的羽翼下給予全心全意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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