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臨睡前,我真的真的很仔細地分析著我對喬正紹的心態,還有他的吻為什麼可以教我如此暈眩?
我真的已經陷入情網了嗎?我呻吟一聲,倒在沙發床上。可是按照沛淇和美珍的說法,我並沒有心跳加速、惱神經失靈呀,尤其更誇張的是面對他時,口齒不但清晰,更是想把他氣得七竅生煙才甘心,而且可能的話盡量不順他的意……這樣算是戀愛嗎?我不知道耶!真的不懂。
煩!真的很煩,都是喬姑媽說的什麼計謀啦!
等等……喬正紹似乎說過他早在五年前就對我有興趣,但不知此「興」是否為彼「性」?我想,他是真的對我有「性」趣,不過,這不是那個漢克-偉恩所說的愛!
曾經我也曾想過自己是不是某方面有問題,所以到今天仍沒有想去談戀愛的心情,或者是害怕,或許只是潛在意識的逃避行為……
害怕天長地久這樣的束縛,逃避那種責任歸屬;害怕我的付出沒有回報,逃避莫名的恐懼……
常認為自己是那種思想保守、行為開放的人,這大概是因我長時間鑽研武術有關,所以成就今日我的性格。
或許吧!我認為接吻、做愛並不能代表什麼,真正把心交出去的是信任;而我是跨不過那條鴻溝的人。對我來說,完全地信任一個人時,就是該放棄這世間我所擁有的一切的時候吧!
應該說我是個非常自私的人,自私到寧可送人也不願分享的地步,或許這正是我要學習的——分享。
可是好難喔!從小我就不願與人爭奪什麼,當我的目標和別人相同時,我不但拱手讓人,還會推人一把地幫助他,促使那人得到那目標;從小我極不願與人起爭執,我寧可忍受嘲弄也不願和人大打出手,因為不論誰對誰錯,學過武術的我,動手打人就是不對,就是欺負弱小……那多冤啊,所以我寧可背地裡對著山、向著海狂吼宜洩怒氣,或者對著沙包揮下汗水和淚水交織的拳頭。
誰叫我從小就長得高,家裡又是開武館,為人師表的父母更是要我立下好模範——學拳的孩子不會變壞。
所以我……唉!算了,提這種陳年往事也不能改變我現有的性格呀!,所以一切順其自然吧!
可是那一夜我是真的失眠了。
後來等到整個活動宣傳期結束,我都沒有再和他碰面,反而是漢克-偉恩與我更加熟悉起來了。
以為我和漢克會有什麼發展嗎?別想得太浪漫了,我們不過是朋友罷了,甚至漢克得知我會中國功夫之時,立刻雙眼崇拜,滿臉發光……只差沒跪下來拜師學藝了。
問我為什麼和異性相處時那麼自然和諧無雜念?
漢克說我外表成熟,心智幼小,完全沒有成長的男女觀念,心中還保留著無性別的國度——像幼稚園以前的程度。
我則說,我家四個大帥哥看久了,也不覺得其他帥哥或美男子會令我心動;還有就是我不把男人當成男人,女人當成女人,我只認為人就是人,還有什麼好分的,除了外表、生理機構不同之外。
後來漢克回加拿大了,我托他替我問候小荻和喬姑媽,漢克說:
「等加拿大那邊的合約搞定了,你就得來參加歐美三十日游了,到時再敘了。」
歐美三十日游,指的是產品促銷巡迴展。
「只要到時多加點錢在我銀行帳號裡,我一定立刻飛奔而去。」我開著玩笑,喜看漢克身旁的秘書驚訝地瞪大雙眸,又補了一句:「我會想你!」
「你真是頑皮,伊娃,我隨時歡迎你來加拿大。」漢克摸摸我的頭,那動作真像三哥翻版呢!
「又來了,每次都摸我的頭,我又不是三歲娃娃,漢克,你不要老是學我哥的動作。」我嘟著嘴類似撒嬌地。
「你的確是值得疼愛的。」漢克要上飛機前又用力擁抱我:「好好照顧自己,也認真的想想自己的感覺和麥斯的心意,我沒見過他會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現在就更像要爆發的樣子……好好的說,嗯!BYE。」
我還在深思漢克的話,雙眼只能呆呆地看漢克走了。然後,我的身體被硬生生地扳了過去,是喬正紹那張已然變色的臉。
「你怎麼來了?你不舒服嗎?」我伸手欲撫平他皺在一起的眉,「你臉色看起來很蒼白耶!」
他卻拉掉我的手,拖著我越過機場的人群來到停車場,他靠在他車子的引擎蓋上,久久不發一言。
「喂!喂!」我叫他,他沒反應;慘了,該不會是暈了吧?「正紹!正紹!你到底是哪裡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啊?」我焦急地沒發現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前總是「喂」,不然就是「你」……
「蓉,我不舒服的地方只有一個。」喬正紹痛苦的說並拉起我的手抵著他的左胸:「這裡會痛你知道嗎?」
「為什麼?你的心臟?這麼年輕就得心臟病嚴我不由自主的說出口,可是我並不是真想這麼說的。
「你為什麼總是要曲解我的話?你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他捶著車蓋低吼了出來,「你以為一個男人還能忍受多少?你真的不知道我瘋狂的愛上你了嗎?」他喘著氣臉色陰暗:「你為什麼總是投向別人的懷抱?為什麼要和那麼多男人交往,而對我不屑一顧?我真的那麼令你厭惡?」他每說一句,我便輕搖頭一次。
第一次感到思考連貫不起來,心緒莫名地震盪;第一次害怕得說不出話來,想逃卻逃不了。
「你沒有真的愛我。」我總得說些什麼來回饋他的長篇大論。
「你又要說是性吸引力了是不是?我真搞不懂你腦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若我對你只是性吸引力的話,那早在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拖你上床了,才不管你是不是同性戀!」他打開車門推我進去,自己繞過車頭坐了進來:「回去吧!我沒心情再說了,或許我是用錯方法了。你根本就不懂的,對不對?男人對你來說只是性伴侶不是嗎?……」
他接下來的話我就不清楚了,因為我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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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我懷疑我被賣掉了。因為這張床,這房間我根本沒見過。
現在幾點了?我手腕上的表不知放哪兒了,我摸索著下床,就著檯燈的光線,我看到一排落地窗簾,拉開時,哇!好刺眼呀!陽光的位置應該是正午吧!我走進陽台,這到底是哪裡?他家?
回憶最後清醒的片段。我又開始心煩意亂了,他的話引起我前所未有的不安和失措……
四周的安靜好像一座空城,我又回到房間裡,趴向柔軟的大床思索著許多雜亂無章的事,直到一個聲響,是床的另一邊振動著表示有人來了。
「你醒了?怎麼你每次和我在一起,聽我說話時,總是會昏睡呢?我這麼令你無戒心?」是喬正紹回來了,他撫摸我散在背後的長髮。
無戒心?我真的這麼信任他……信任?老天!
雖然他的表白使我不安,但當我和他在一起時卻是無比的放心,我放心他……
「肚子餓了嗎?」他輕柔的問我。「或者你還想睡?」
眼淚就這麼突然掉下來,我竟然哭了,因為他是真正對我好的,雖然不曉得這是不是愛,但我瞭解他是真心想對我好的。
「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蓉,說話呀,別嚇我。」他見我趴著不動,便扳過我的身子,看見我流淚,他著實驚慌了。一會摸我的額,一會兒摸我的手。
「沒事,我只是覺得好累了。」我輕聲說。
「累了會哭?」他挑著眉不信的說。
「心累了才哭。」我坐了起來,「你要請我吃飯嗎?我肚子真的餓了,好像好多天沒吃似的。」
「你當然會餓,睡了一天一夜啦!沒見過像你這麼會睡的女人了。」他打開衣櫃,拿了一個紙盒出來。
「這是什麼?」我好奇地拿起來搖一搖。
「送你的,本來想去你家接你時拿給你,沒想到你竟放我鴿子!算了,你梳洗一下,我帶你去吃飯。」
「啊……你有沒有告訴……唉!我自己打電話好了。」瞄見一旁的電話,我抓起來按了三哥的行動電話。
「哥,對不起啦!我睡死了,對不起……」
電話那頭足足念了我一頓飯工夫,掛了電話就看見喬正紹似笑非笑的望著我,原來都給他聽見了。
「他是你哥哥?你住他那裡?陪你出席會場的那個?」
我點點頭,努力裝出很無辜的樣子。 ,
「那麼漢克?」他努力平息怒氣吐出這幾個字。
「只是朋友。」我心想既然都開了頭了。
「高雄的那個男人?」他一次問個夠。
「我室友美珍的情人。」我吐吐舌。
「你故意的?」他搖頭歎道。
「是你要這麼想的,我可是一句話也沒說。」
「又回到原點了是不是?」他盯著我說:「算了!快去換衣服吧。」
我捧起紙盒:「浴室在哪?」
他指著房間的另一端,我快步進去,趁著在淋浴時,平復我已然紛亂的心。
原本以為自己的感情將會是永無止盡的等待,是他嗎?他能開啟我心中的那扇門嗎?即使那鑰匙已經沉睡在海底了?他能教會我愛這個名詞嗎?
剛才的眼淚叫我震撼,我從來不曾在自己獨處之外流過淚,而剛才……他輕而易舉的讓我完全放鬆情緒,打開心房;他凝視我的時候,我幾乎快迷失了——或許只是為了那句爆炸性的話,我才會情緒失控的是不是?他說他已瘋狂的愛上我了!我瞧著鏡中的自己,可能嗎?
鏡中的我,因為水分充足,頭髮難得柔順的披在肩上,該找個時間整理了,半長不短的瀏海很難整理的。擦乾身上的水珠,我打開紙盒……
是一套洋裝,老天,我真的沒穿過這玩意,除了廣告上的那套禮服之外,我不記得我到底有多久沒碰過裙子了,洋裝?
算了,反正我的身材也不會太爛,穿起來應該不會大恐怖吧,可是……我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看到喬正紹欣賞、滿意的眼光,使我女性的自覺稍稍冒了出來,有些羞澀的說:「你不會忘了準備鞋子吧?」
他拉著我的手,要我坐在椅子上:「很少看見你頂著這麼柔順的頭髮,很好看也很適合你。」
我覺得他在變魔法了,因為他的手拿起吹風機和梳子老練地幫我整理吹直之前,我幾乎不敢相信鏡中的我是可以用清秀來形容的,我不禁懷疑甚至脫口而出:「你經常幫女人吹頭髮嗎?」
「閉上眼睛!」他說。
當他的手指在我臉上塗抹,我更驚訝了。
「看久了就會了。」他淡淡的解釋。我想也是。女朋友多就有這種益處。
「好了。你很適合淡妝,自然的效果更能突顯你的與眾不同。」他示意我打開眼睛。
的確,整張臉看起來有氣質多了。
「謝謝。」我說。
那麼自然的氣氛之下,我吻了他的唇,並小心地不把口紅留在他唇上。
「這是感謝之吻嗎?」他摸摸唇角,眼底漾著光彩。突然蹲下身子跪在我面前,嚇了我一大跳,幸好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一雙高跟鞋,托起我的腳替我穿上鞋……我覺得這舉動太過親密了,但我沒說出口,只是任幸福的感覺散在心裡……幸福?好像太遙遠了些吧?
於是我們和平的出門用餐、兜風、賞花……過了有史以來最和諧的一個下午。直到月夜高掛之時,他送我到三哥家。
「明天,我來接你,不要再失約了。」他用沉靜的眸光注視我,「好不好?」這次他懂得先問我的意見了。
「好。」我輕易地就答應了。
知道我是信守諾言的人,他留下一個火熱的晚安吻,等我走進大樓,他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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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們家小妹終於也有行為脫軌的一天了。」三哥在我一進門便拉著嗓門嚷嚷:「還一身不可思議的粉色系洋裝……哦!戀愛!」
「閉上你的嘴,小心我打爛它!」我吼回去:「沒有戀愛!」
「那你唇上的口紅怎麼會七零八落的……」三哥雙手抱胸揶揄著。
「你偷看!」我伸手摀住唇,才發現它又腫又脹。
「拜託!火花都快將大樓給燒了,我是光明正大的從旁邊經過順便看了一眼,嘖!我還以為是哪家片商在拍片,一看之下原來女主角是我妹妹,男主角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我的好妹妹呀,可以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三哥滿臉興奮的演說著。
「什麼跟什麼,不過是一個道別吻嘛!哥,你也別真的那麼老土了。」我不為所動地回房了,留下三哥在客廳大呼小叫還咕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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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當喬正紹準時來接人時,我恨不得擰掉三哥臉上另有所指的笑臉。
「你好,我是她三哥,柳英。很高興看到你。」三哥一臉笑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喬正紹。」喬正紹也伸出右手。
兩個男人彼此對看,握著的手僵持了幾秒才分開。
「她很難纏吧?難為你了!」三哥拍拍他的肩膀,男人的友誼立即滋生。
喬正紹只是笑笑地說:「沒什麼。」
「我妹妹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什麼跟什麼呀!我是一件物品嗎?但喬正紹接下來的話才真是會令我發瘋……
「我會的,因為我愛她!」他說。
「喬正紹,你閉嘴!」我覺得我一定臉紅了,否則不會連脖子都像是在發燒一樣的炙熱。
「哇喔!我先預祝你成功,不過還是得先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像這種強悍的女人,在必要時就得用非常手段,使她屈服……」三哥賊賊的說:「你懂我的意思吧?」
此刻我發揮了我高度的鎮定功夫,才沒有將三哥大卸八塊,為了不想再多聽他們超友誼的對話,我背起背包走出門,真受不了……
直到喬正紹追了出來,拿走我手上的行李,才算結束了這場無聊的對話。
「你仍然是這麼以自我為中心。」他發動車子時說。
「又想解剖我的思想?」我牽動嘴角說。
「為什麼你總是對我的話反應激烈?」他說:「是不是想掩飾心中的不安?」
他猜對了,我的確不安,自從他出現後,我開始對我的未來充滿疑惑和不安。
然而我的沉默不語又惹火他了。
「該死的你,為什麼你就是能對我無動於衷?」他吼出一種叫不滿的情緒。
「說什麼我反應激烈,我看是你吧!,」我好笑地望著他好看的側面正充滿緊繃的線條。
「我當然反應激烈,因為我……」
我急忙打斷他的話:「不要再說你愛我的字眼,我不會相信也不懂得如何分辨真偽,所以現在請你好好開車,若你不介意,我想休息片刻。」
當他把車子開上交流道時,我才知道他是不打算坐飛機而是驅車回高雄,真是瘋子。
在我將眼睛閉上後,睡意攻佔前,我補上一句:「如果你開得累了,不妨叫醒我換手,我想我的技術不會比你差,我要睡了。」
結果,我當然沒機會開他那輛賓士,而且我竟睡得被他抱進房還不知不覺的繼續睡。
我想我得了昏睡症吧!否則怎麼會一直睡一直睡,像永遠不夠睡似的,太恐怖丁。
現在也不曉得幾點了,只是睜眼所見的天花板及吊扇皆是我所熟悉的,是我自己的房間。想翻身下床便碰到一具不明物體,嚇得我馬上打開床頭燈……
那不明物體動了一動,還發出嗯嗯地怪聲,仔細一瞧原來是喬正紹趴在床的另一邊,睡得正熟,大概是累了吧!算了,就讓他睡吧!
才轉出臥房到了工作室,就聽見有人在客廳用特意壓低的嗓門在吵嘴,是誰跟誰呢?我忍不住將耳朵貼在玻璃隔間上偷聽,順便用兩指撐開一點百葉窗偷看。
是沛淇和家輝,怎麼回事?平常不就是屬他們最恩愛了?家輝不是一直很能包容沛淇的任性?怎麼這回吵起來了?還吵得很激烈!
「告訴你多少次了,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重要的是你到底對我抱持著怎樣的心態?」家輝如此說,我暗中叫好,也想知道沛淇做何表示。
「我無法漠視別人投來指責的眼神,真的沒有辦法不去在意。」沛淇如此回答。我心想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沒有人指責你!」家輝搖著沛淇的肩膀。
「有,就是有!我已經快受不了了。」沛淇哭著說:「他們都說我是故意勾引你,等你上勾之後再一腳踢開,然後會馬上投入下一個男人的懷抱……我們分手吧!就讓我真的成為一個壞女人吧!……,他們都等著看我們何時分手,不如早點稱他們心意……」
「你胡說!你才不會真的照別人的旨意去做,一定是另有原因……」
「那是事實,我的確交往過不少男人……也都和他們上過床……配不上你……值得……女孩……」沛淇哭說著,斷斷續續的,我不太能聽完全她說些什麼。
「是我愛上你,追求你,我不要別人,只要你!你懂不懂?別再折磨我了好不好?再也不要把自己說得如此下賤好不好?」
「不!我沒辦法忘記我的過去,那是一條條披在身上的咒語……終於……離開我吧!否則有一天當咒語發生功效了,我一樣會棄你而去,離開我吧!算我求你好不好?」
糟糕,我漏掉了幾個字,而且他們愈說愈小聲了……難道沛淇又想玩分手的遊戲?開什麼玩笑啊她?這是她有史以來最認真的一次了,為什麼?
哇!他倆突然地將頭轉過來,害我嚇得都縮回手了。為了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我進浴室洗個快速的戰鬥澡,再披個毛巾故意走出去,到餐廳倒杯果汁,走到客廳才假意發現有人:「咦?沛淇你沒出去?怎麼你一個人在家?」
「蓉!」沛淇看到我,就像決堤的水壩,嘩啦啦地哭了起來。拜託!我才回家就馬上要當心理醫生了,唉!命不好能怪誰呢?
我拍拍她的肩:「怎麼了?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故意開玩笑,沒想到卻一語中的……
沛淇驚訝地回望我:「你怎麼知道?我也沒有害喜症狀,而且才兩個月,你不可能會知道呀!」
天哪!我上輩子一定是個神算,否則怎麼會如此神准,隨便猜猜也中?不過懷孕可是大事一件……
「你告訴葛家輝了嗎?」
沛淇搖搖頭苦澀地說:「沒有。他媽媽本來就對我的過去很反感,再讓她知道我懷孕了,不知道又會說什麼。說不定還會以為我故意找她兒子當冤大頭呢!」
「有沒有搞錯呀!我印象中他媽好像還滿好相處的,怎麼會這樣?他媽不是很喜歡你?」我記起聖誕節的那一次舞會中的貴婦人。
「那是以前,現在也不知道她去調查或是有人知道而告訴她我過去那段放浪的歲月……唉!自作自受了。」沛淇灰心的說。「你去台北的這幾天中發生的事了,那天,她來找我,說像我這麼活潑外向又搞怪癖的女人,她的兒子可能無法承受這麼大的打擊,而且她兒子也跟不上我的流行腳步,所以還是早點分開,免得將來有了孩子,我想再玩下去都沒辦法了……言下之意就是,即使我有了孩子,她也不會承認那是她家的骨肉……」
「這可惡的老太婆!根本是道聽途說嘛!你可以解釋的,你根本……」我氣憤有人這麼中傷沛淇。
「算了!」沛淇打斷我的話:「我本來就是如此,是我自食惡果,你也不必替我解釋,就這樣算了,反正我也打算和阿輝分手了,我好累了,累得不想再去理會這些閒言閒語了。」
「孩子怎麼辦?生下來還是……」
沛淇沒回答我自顧自地說:「你知道嗎?剛才我好努力地想盡辦法氣走他,當他走了之後我的心卻好痛、好不捨呀!從來不曾這麼失落過,但他的優秀,只會提醒我殘敗的過去……所以,柳蓉,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我嚇一跳,她突然正經八百地喚我的名。
「我要消失,你必須幫我,否則我一個人做不到。」
「告訴我,你要怎麼做?」我認為沛淇有自己解決事情的能力。所以我也不會勸她或是提供意見,反正只要她平安健康的活著,什麼問題都不重要了。
「蓉,只有你不會問我原因和理由,真好。」沛淇像是鬆口氣般的說:「還是你夠瞭解我。」
o我該問嗎?你不是已經決定了嗎?」我搖頭歎氣:「去吧!去整理整理,待會看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
就這樣,我實在很無情,我自己這麼覺得。
趁沛淇去收拾衣物的空檔,我走回臥室,看來不叫醒他是不行的。
我搖晃他掉在床外緣的手:「喬正紹,起床了,起床了!」
然而他像是睡死了般,連呼吸聲都小聲到幾乎聽下見,我再用力拉扯他的手臂,我突然想到一個妙招,搔他癢……只見他又躲又縮的就是不肯把眼睛張開,那模樣簡直就像小孩子賴床一般。
「親愛的紹!」我裝出又嗲又嬌的聲音:「站在門口那位女士好像是你媽媽耶!」
我瞧他聽見我的話之後有一兩秒時間像是抖了一下又停格的動作,之後他笑了,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差點被你給騙了!」他翻了個身,將頭埋在枕頭裡發出咕咕嚕嚕的說話聲:「……」
「什麼?」我大吼:「說大聲點,我沒那麼好的耳力。」順便搖晃他。
他翻個身抓住我的手:「我睡多久了?現在幾點了?」他兩眼還是不願睜開。
「幹嘛,被眼屎糊住了?張開眼看看四周吧,天都黑了,都八九點了。」我甩開他的手:「自己去洗臉吧!別佔住我的床,喂!你吃不吃泡麵?」
結果,我用一碗「滿漢全席」加一個荷包蛋和一盤青菜就送他上路回家了。想起來我還真夠沒良心的了,好歹人家也開車從台北送我回高雄。是他自找的,我心裡如此任性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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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正開著沛淇的紅色賓士跑在屏鵝公路上,她已經睡著了,所以我慢慢開,一直到我看見凱撒飯店,我才有那種鬆弛的心緒……原來的我一直是咬著唇的。
將沛淇安頓好之後,我又趕回高雄,唉!真累。
她想看山看海,我送她去,墾丁是我認為不錯的地方;她想一個人清靜獨居一陣子,我便沒有留下來陪她,雖然我滿擔心她一個人,但我仍任她自主的決定她的意向,唯一要求她的是每天早晨醒來一定掛個電話給我。
不錯吧!我這樣的朋友,關心但不會干涉太多;淡漠但不至於無情,或許有的人會認為我太冷血理智了,但我認為那是別人不夠瞭解我的人。
我自己不喜歡別人太過於干涉我的生活,所以我也會要求自己別太介人或過分關心別人的生活,諸如此類的行事方法就是我的原則。
我認為這只是情人之間的小吵架,過幾天就好了,況且沛淇還懷有身孕呀。
但是沛淇似乎不這麼想,一個禮拜過去了,沛淇還是不准我將她的行蹤告訴葛家輝,不論葛家輝怎麼問我也只能以她出國散心為由來說服他,幸好他不知道沛淇懷孕的事,否則我就沒得安寧了。
剛才九點一刻左右,沛淇打電話來報平安……
「蓉,我從明天起不住凱撒了。」她的聲音裡透著喜悅。
「你要回來了嗎?」我高興地以為她想通了。
「不是,我告訴你一件很好玩的事,昨天我在路上逛啊逛的,就看到一家兒童才藝班,看著裡面的小朋友玩得很快樂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得太久了,他們園長就跑來和我聊天,一聊就聊了很久,最後她還問我要不要當他們小朋友的英文老師,你想我看起來像嗎?」
「那你怎麼回答?」
「我心想反正我也沒事可做,而且這一來還可以事先預習如何教導小孩,何樂而不為呢?」
「也就是說你答應了。」我替她做了結論。
「嗯,等一下園長她先生會來幫我搬家。對了,園長說我既然是答應當個老師,也不能長期住飯店,她說太浪費了,所以她幫我找了房子,是才藝班附近的人家,一對老夫婦,兒女都到外地去了,空著房間也是浪費……說起來那個園長如果不是節儉慣了,就是看不得人家浪費。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你又要說沒有人在旁,萬一有急事怎麼辦?……啊!服務生在叫門,大概是園長他們吧!好了,等我一知道住址一定馬上給你電話,拜!」沛淇匆匆掛了電話。
我心想,老師?不會是大魔頭整小魔頭吧?我懷疑沛淇真能定下心來,或是她這次是真的想用苦肉計來逃避葛家輝的深情,還是其他難言的因素……
我發覺我開始不瞭解沛濱在想什麼了,到底她是不是愛著葛家輝?若說愛吧,怎麼捨得分離?不愛吧,又為何留下肚裡的孩子……真是莫名得可以了。
算了,別傷腦力了,想想其他較明朗的事吧!
美珍?對了,還有美珍和允文這對。奇怪的是自從我從台北回來後就很少見過美珍,真是見色忘友,不過也恭喜她終有了結果,每天大概是快快樂樂的享受愛情的滋潤了吧!看來不久就會傳來幸福的鐘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