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我生命中三個我所愛的人是給我讀羅賓漢的維奧萊特、珠寶賊喬治,跟著是逃走了的格爾達。在這樣一種混亂的感情狀況之下我遇見了卡米拉。她剛十七歲,有著黑色的長髮和褐色的大眼睛。毫不誇張地說,當她在街上走過的時候,汽車會在她面前停下。卡米拉穿夏內爾式套裝,衣著很保守,使我想到一個你可以夢見但卻永遠不敢奢望去觸摸的修女。她美麗得令人難以相信,而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永遠擺著一副樣子,似乎在說,來呀,來和我色迷迷地調情呀!我知道我是上帝給予男人的禮物!
卡米拉對我不感興趣這個事實絲毫也沒有削弱我對她的感情。我對她是一見傾心,非想得到她不可。當她被派到我這一組做採訪者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每天我帶著她和別的人到倫敦外面各個地點去,我們在那裡工作幾個小時。我利用一切機會去討好她,但是儘管我一再努力,她總是以一種完全漠然的態度拒我於千里之外。有時我聽見她和別的女孩談到她的男朋友,一個顯然比我年紀要大得多的意大利人,一個飯店的招待。一想到這個油膩膩的小混蛋在撫摸她,嫉妒就使我痛苦得一抽搐。
每晚工作結束後送她回家時,我總要用胳膊摟著她,可是她把我推開,說:「別老糾纏我。」雖然她拒絕我,我總感到,她知道我多麼想得到她還是很高興,而且很欣賞她具有的操縱我的力量。她只需要把眼睛朝我一閃就可以早下班,或搭車到商店去。週末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她,渴望著星期一的到來,以便可以繼續我幻想中的戀愛。緩刑期滿後我之所以沒有離開這份工作,淮一的原因就是卡米拉。
有許多日子我們和第一天遇見的那個猶太人特裡-馬文在一起幹活,大多數的下午,當我們的訪談人四處遊說的時候,我都和他在一起度過。我們到倫敦市外各個小城鎮去,詹姆士-漢拉蒂在貝德福德被處絞刑的那天我們還真在那兒。監獄外面有大群大群的抗議者。「可憐的傢伙,」特裡說,「在這麼一個地方結束生活。」特裡是個瘦長個子、樣子很利落的四十歲左右的傢伙,剛從監獄出來,他來幹活只是為了讓他的假釋監督官滿意。我們只按工作結果領取報酬,但是不需要真正努力就能掙許多錢。特裡的小聰明和在街面上混的本事給了我很深的印象,他已經在盤算著開自己的公司,請我當他的合夥人。顯然他在我身上看到了我自己沒有看到的才能。「我們會發財的。」他不斷說道。我談起卡米拉時特裡總是大笑:「買花給她,這是獲取女人的心的方法!對我來說,他成了另一個父親式的人物,我依賴於他的忠告。有的時候他和樣子很凶的人見面,當我問他這些是什麼人的時候,他回答說:「一幫惡棍,斯蒂芬小兄弟。」為了模仿他那老於世故的舉止,我開始倣傚他,甚至像他那樣說話。
後來的幾個月裡,我一心只想搞上卡米拉。每天晚上,在她一貫冷冰冰的拒絕和她的名言「別來糾纏我」之後,我就到俱樂部去喝得人事不知。一個週末,我醉醺醺地獨自到電影院去看《克莉奧佩特拉曄》,結果認為伊麗莎白-泰勒就是卡米拉。
突然一個晚上,一切全變了。我那早已處於自動導航狀態的胳膊和平時一樣摟住了卡米拉,但是她沒有推開我!我感到奇怪。她允許我吻她了!我的心狂跳起來。她回吻了我!很快我們就在汽車後座上做起愛來。我簡直像在天堂裡!我追求了這麼多個月的禁果終於屬於我了。事情來得如此突然,我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事後我問卡米拉,明天是否還是這樣。
後來我心裡奇怪,為什麼她突然和我做愛?是她愛我勝過愛那個飯店招待,還是他離開了她?我不願使自己歡樂的氣泡破滅,便不再想下去,給她買了克利夫-理查德最新的情歌集。一夜之間卡米拉就成了我的「活寶貝」。
第二天卡米拉仍!日親吻我,我繼續飄浮在九天之上。我們開始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我對於能讓人看見我挽著這麼一個電影明星感到自豪之極,她使我覺得自己也變好了一些,就好像人們現在看著我時,他們心裡在想,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女朋友,他一定是個可以的小伙子。
很快我們開始每晚都在一個小旅館裡一起過夜。我簡直就不能讓她離開我的視線,我平生第一次關了燈睡覺。魔鬼消失了。和卡米拉做愛使我相信我找到了真正的愛,不論那究竟是什麼。
卡米拉自己住在倫敦窮人區的一間小屋1千里。她父親一年多以前去世了,母親和四個妹妹在馬耳他。幾個月前她到英國來,想接受訓練好當個護士,但始終沒能開始。在英國的生活對卡米拉來說一定是很不容易的。在馬耳他她有許多親戚,可是在倫敦她什麼人也沒有。
她從小受的是嚴格的羅馬天主教的教育,每個星期目都去教堂,由於我在熱戀之中,很快就跟去坐在她的身邊。對於一個猶太少年來說,教堂的禮拜顯得很奇怪。他們老是不停地站起又坐下。他們為什麼不好好決定一下呢?我在想。她常常接受聖餐,考慮到我們未婚同居的事實,這意味著上帝著實是非常諒解人的。
過了一段時間她放棄了那個小房間,我們租了一套很小的公寓。公寓有一間大臥室兼起居室,一個小廚房,很一般,但是我很為之感到自豪。這個在三層樓上的小單元最大的好處就是它那幾扇大凸窗和窗外的景色。我快活極了,買了一把藍茶壺,把它驕傲地展示在一個架子上,來紀念我們的第一個家。
我不必僅僅為了見到卡米拉而去工作,因此備感寬慰,便辭了工,好再次參與到各種犯罪活動中去。卡米拉從來不問我到哪裡去,也不問我在幹些什麼,只要不斷來錢她就高興了。起初,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似乎十分完美,但不久那夢一般的浪漫愛情就開始遇到了風浪。我們開始每晚吵架,我發現她脾氣暴躁得無法控制。爭吵總是以她的尖叫和對我的毆打告終。我也大聲嚷嚷,但是從來不還手,只是像個摔跤手那樣按住她以保護自己。我最恨的是她抓我,往我臉上吐唾沫。我常常想到晏民共她,可就是做不到,我太愛她了,迷戀其中。對於在地中海長大的卡米拉,也許這樣的尖叫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卻感到無法忍受。
隨著時間的過去,我開始奇怪為什麼即使我們沒在吵架,卡米拉也從來不擁抱我,或者對我說她愛我。我開始想,她僅僅把我當作擺脫她那只有一間屋子的貧困生活的出路。她有自己的準則,在我身上很起作用,她叫得越響,得到的就越多。想到她只是在利用我,我感到無法忍受,隨著她對我的感情的可悲實質逐漸明顯化,我酒喝得更多了。由於我沉溺型的性格,我像一隻落入陷阱的野獸,留在那兒受到更多的懲罰。有天晚上我想到一個來月前自殺的瑪麗蓮-夢露,甚至考慮到自己也要自殺。
一旦我們結了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不顧一切地推想道。於是,在一個少有的平靜時刻我向她求婚了,出於某種原因她答應了。我說服自己,使自己相信,如果她和我結婚,那她一定真的愛著我。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我父親,因為那時候不滿二十一歲的人要結婚需要父母的書面允許才行。我到家的時候他還在睡覺。我坐在母親的梳妝台旁驕傲地宣佈了我的結婚計劃,期待著他祝賀我。我的父母曾經見過卡米拉兩次,但是並沒有對她表現出任何興趣,想著我的這次浪漫不過是又一次曇花一現的故事而已。聽完我的話,父親不僅沒有為我感到高興,反而從床上坐了起來,於巴巴地說道:「我的兒子甭想和非猶太女子在他們的教堂裡結婚!再說,你年紀還太小。」在我搶提包和偷珠寶首飾的日子裡,我一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但現在我父親可到了有權的一刻了。沒有他的簽字就不可能有婚禮。我求他,說:「你自己就是在基督教堂裡和媽媽結婚的。你怎麼能這麼虛偽呢?」可他不為所動。回答是不行。我氣沖沖地跑出了家門。
我回到卡米拉身邊,但沒有告訴她父親拒絕的事。我已經有了個強迫他同意的計劃,讓卡米拉懷孕。兩個月後她懷孕了。我洋洋自得地又去找父親,覺得所有的王牌都在自己手裡。他聽到這最新消息後僅僅說:「那麼,她只好去做人工流產了。」我感到如此震驚,發誓再也不和他說話了。我怎麼能把這些告訴卡米拉呢?現在她迫切想要很快結婚,已經定好了舉行婚禮的天主教教堂。
下一個星期,就在聖誕節前夕,我們坐飛機到馬耳他去見她的母親。盧卡的機場非常小,一天只有幾班飛機降落在推一的一條跑道上,航空終點站比一個棚子大不了多少。馬耳他是西西里南邊的一個小島,仍是英國的殖民地,那時還根本不存在旅遊業。整個島上只有四家旅館,推一的城市瓦萊塔只有一條商業街。馬耳他小得可以在一小時裡開車繞整個島子一圈。這是個炎熱而荒涼的小島,棕桐樹環抱著小村莊,情形和倫敦是大不一樣。
我們從機場乘出租車穿過全島到達聖保羅灣,這是一個一片黑暗的小漁村。車子停在一條兩旁是平頂房子、窄得僅僅容下出租車的街道上。我聽任箱子放在街上,尾隨著跑上了一段石台階的卡米拉。在她們只有一間屋子的家裡等待著我們的是卡米拉的母親伊莎貝拉和她的四個小女兒。這就是卡米拉的家!一個十二平方英尺的、在樓梯平台上有一個小廁所的房間。一段直樓梯往上通到平屋頂。卡米拉的母親約莫四十歲,看到我們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她不住口地道歉,說她沒有什麼東西給我們,解釋說她丈夫突然去世後,家裡什麼也沒有了。「他是個非常出色的男人。我愛他!」她神經質地哭著,兩隻手往上一甩一甩的。房間裡到處是死者裝在鏡框裡的相片。最小的女兒拿起其中的一幅大聲說道:「爸爸,這是爸爸!」「住在天堂裡。」四個孩子中最大的說。渾身上下一身黑衣的伊莎貝拉傷心地哭著,親吻了一下相片,然後把它緊抱在胸前。她呼喚道:「喬治,我的喬治。」四個小姑娘擁抱著她。這個女人不僅僅愛她的丈夫,她對他崇拜得五體投地。直到那時為止,我一直以為這樣的愛只存在於電影腳本之中。
終於,伊莎貝拉平靜了下來,能夠好好歡迎卡米拉了。我們都坐下了。有了我帶來的許多禮物,這小小的房間裡充滿了激動,孩子們跳躍著,猜測著每個包裡會是什麼東西。在她們母親的建議下,她們把禮物放在了一個角落裡,到聖誕節早上打開。我們剛到家對,卡米拉看到她母親這種狀態,心裡很難過,這時也輕鬆下來,成了榮歸故里的英雄。她愛她的家人,但父親死後她感到肩負不了這過於沉重的責任。她的母親把存了多年的一瓶紅葡萄酒打開了,我們每人都喝了一杯。接著我喝起了在飛機上買的白蘭地。那幾個小姑娘一個接一個地在地板上的一個大床墊上睡著了。卡米拉和她母親談著家裡人的新鮮事,常常會說起馬耳他話來。我感到這家人如此充滿愛心地依附在一起,著實是令人感動。伊莎貝拉堆一能給予這些孩子的就是愛,她有著大量的愛。不久我就在地板上自己臨時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發現四個興奮的女孩子在等著卡米拉從商店回來。她們都是漂亮的黑頭髮女孩,穿著式樣簡樸的裙衣和涼鞋。最大的羅絲安娜十三歲,下面是八歲的約瑟菲娜。七歲的路易莎和五歲的勞拉。卡米拉回來時孩子們高興瘋了,看著她買回的一包包東西大聲喊叫;「這兒有鹹肉!菜,裝在盒子裡的雞蛋。」她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這麼多食物了。伊莎貝拉小心地把東西從她們手裡拿下來,放在了她們夠不著的架子上。她們沒有多少錢,平時的食物都是些最基本的,多半是通心粉。麵包和橄欖油。
黃昏時分,由於房間裡太擁擠了,我開始獨自坐在乎屋頂上。從那兒,停滿了小漁船的港灣一覽無餘,令人驚歎。伊莎又拉在屋頂上養了兩隻蛋雞,雞蛋對這個貧窮的家庭是奢侈品,她自己從來不吃,只有女兒們輪流吃。我在城市裡長大,所以把這兩隻雞當成寵物,非常喜歡它們,管一隻叫查利,另一隻叫弗雷德。一晚又一晚我喝醉了以後就滿屋頂追它們。我最喜歡的是查利,它跑得快,可是蛋生得少。
聖誕節前夜我感到十分激動,想要給這些可憐的孩子們一個永生難忘的驚喜:仙境裡的聖誕節。我到當地的店裡買了價值三十英鎊的糖果,裝了滿滿四個大手提物品袋。我把店裡的全部存貨都買光了,店主老太太驚奇得目瞪口呆。那晚,當女孩子們睡著了以後,我在地板上鋪了一英吋厚的一層糖果。早上她們醒來時,我告訴她們夜裡下了糖果雨,她們高興地笑得閉不上嘴。她們跳著撲到我身上親吻我,伊莎貝拉在一旁微笑。
我找到了自己的準則——給別人買足夠的東西,你馬上得到愛的回報。此後許多年這都是我的行為主導。有足夠的錢,我就能買到我需要的所有的愛。我是個出色的賊,因此永遠不再會缺少愛。我為什麼早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在卡米拉和她的母親開始準備聖誕節晚餐時,我進了街盡頭的一家酒吧。喝了許多杯白蘭地以後,四個小姑娘全都出現在門口喊我:「晚飯做好了!」回到屋子裡,我看見伊莎貝拉四周像是有幾百個滾開的鍋圍著她。我們都擠坐在那張小桌子旁,這時我突然意識到我們要吃的是什麼了。「啊,見鬼,不!」我大叫著衝上了屋頂。「我們吃的是查利!」我已經相當醉了,這時大哭起來。伊莎貝拉跟在我後面,問我出了什麼事。我一面哭一面解釋:「我愛查利,我們不能吃它。」「我還愛我丈夫呢。」她說。『可是你並沒有吃他呀。』我嚷道。「你是個好人,」她說,想讓我平靜下來,「你給了孩子們這麼多東西!從來沒有別的人為她們做過任何事,我只是想給你應得的聖誕節晚餐!」伊莎貝拉對我的熱情使我十分感動,我兩隻胳膊摟著她不斷地抽泣:「我要給你一套房間、電視、冰箱、電話,一切的一切。」她摟著我說:「我愛你。」領著我回到孩子們中間,她們正快活地大吃聖誕節晚餐,吃得滿臉都是油。至少查利沒有白死!
後面的幾個晚上,我常常和小姑娘們一起躺在地板上,醉醺醺地給她們講神話故事。她們像崇拜偶像一樣崇拜我,我感到很高興,彷彿我平生第一次屬於了一個家庭。每晚等孩子們睡著後我就到酒吧去,不等過了半夜不回來,但伊莎貝拉總是準備好熱湯等著我。我簡直無法相信這個女人有多麼關心我。
作為給她的聖誕款待,我請伊莎貝拉到電影院去看克利夫-裡查德的電影(暑假)。她把馨曲的黑頭髮梳得高高的,笑的時候露出門牙間一道寬寬的縫,樣子甜甜的,很漂亮。最小的勞拉哭得非常傷心,所以我們把她也帶去了。我想坐出租車去,但是伊莎貝拉不肯,說出租車太貴了,於是我們就乘公共汽車。汽車行駛在海濱彎彎曲曲通向瓦萊塔的公路上,伊莎貝拉把各種地方指給我看,她初退已故丈夫之處、他們一起跳舞的地方、他們一同擁坐的場所。這是她自己的生活故事,完全環繞著她唯一愛過的人轉動。
我們回英國的那天,大家都哭了起來。我轉向伊莎貝拉,對她說:「你給了我愛,為我甚至殺了查利。很快你就會在斯利馬有一套住房。你在聖保羅的日子結束了。」沒有多久她們得到了新家,確保了她們對我的愛。我的準則很奏效。
回到美國,我父親仍然不同意我們舉行婚禮。「等你大一些以後娶一個猶太姑娘。」他像錄音機那樣一遍遍重複遭。我不斷碰壁。第二個星期,我在絕望中假冒他簽了名。很快,在一九六三年五月,我們在只有神甫在場的情況下,在托特納姆一座空教堂裡結了婚。看著一排排空空的座位,我心裡很難過。我的父母又一次拋棄了我。儀式後神甫祝我們好運。我們需要的遠不;止這一點,離開教堂時我心裡在想,保持這樁婚姻會需要許多許多的錢。我們獨自吃了一頓來慶祝自己的婚禮,跟著是和平常一樣的爭吵。我喝得醉醺醺地睡著了,燈又重新通夜不滅。
我們現在結了婚,但生活變得愈加充滿了火藥味。我們架打得更厲害了。每次大吵過後卡米拉總是哭得非常傷心,我安慰她,摟著她,常常以做愛結束。真是奇怪,總是需要打一架才使我們能有肉體之歡。八月份孩子即將出生時,火車大劫案的消息如一顆炸彈爆炸,震動了英國。兩百五十萬英鎊的現金失竊。我暗自笑著,心想,兩百五十萬英鎊可以買到許多的愛了。約一周後我回到家時,發現卡米拉已被緊急送到了哈克尼婦產醫院。我瘋了似地開車到了那裡,衝進病房。她剛剛生下孩子。我們的女兒特莎-瑪麗亞來到了人間。嬰兒很漂亮,這麼小就和她媽媽一模一樣。我抱起寶寶,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了,這個人會永世愛我。我將是她唯一的爸爸。
卡米拉帶著女兒回家以後不久,一切再度爆發。在甲殼蟲樂隊唱著他們最新的轟動歌曲(她愛你)的時候,我搜索著自己的靈魂,不知道我的妻子究竟有沒有愛過我。生活變成了永不停火的戰區。我和卡米拉簡直就沒法在一起而不吵架,即便是在夜裡三點給孩子餵奶的時候。只有在我們倆都睡著了以後才有和平。我實在沒法對付這種局面了,便建議卡米拉到馬耳他去休息半年。這是惟一能夠保持婚姻而又不至於完全發瘋的辦法。
在到機場去的路上,卡米拉又歇斯底里大發作,叫嚷說有了孩子,我們的公寓太小了。她要有個豪華的家,否則就不回到我身邊來了。我答應給她一個豪華的家。不論留住她需要多少錢我都準備去弄,偷也罷,其他怎麼著也罷。我迷上了那個女人,而且現在我還有一個小女兒要愛。
得劫十次火車才能保持讓這個女人高興,我絕望地想道。
看著飛機起飛時我哭了,吞下了許多杯酒中的第一杯。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我打開了收音機,聽到了肯尼迪在達拉斯遇刺的消息,心想或許我也死了更好。
卡米拉離開了以後,我喝酒量猛增到完全失控的地步。
特別到了晚上,酒成了我的朋友,它握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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