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便是莫傾城的出閣之日,按理說婚嫁的一方是鎮北將軍王,一方是當朝丞相府,婚嫁儀式應該異常奢華熱鬧才對,可兩方卻像是暗地裡通過氣一般,顯得異常的低調,省了敲鑼打鼓,省了十里紅妝,甚至連宴請親朋也沒有,鎮北王府只是來了一隊迎親的人馬,擱下聘禮便將莫傾城給接走了。
看著自己的女兒就這樣的低調出閣,柳玉媚在房裡早已經哭成了淚人,自己的女兒雖然是庶出,但好歹也是相府千金,出閣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而這場婚禮辦得卻像是普通人家嫁婢娶妾一般,讓她心裡萬般地難受,更為莫傾城感到不值。
但一切已成定局,再無挽回的可能,柳玉媚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送走了莫傾城,楊碧華母女倒是安心了,沒有了莫傾城這個狐媚羔子在,莫傾顏還愁嫁嗎?
「怎麼辦,難道真要聽莫石壁那老賊的安排?」
坐在喜轎之上,莫傾城低頭沉思,那晚莫石壁的一番話語猶然在耳,仿若一根繩索勒著她,讓她進退不得。
原本計劃著半路失蹤似乎也不能順利進行,如果她逃了,遭罪的是遠在丞相府的柳玉媚,雖然相處沒幾天,但莫傾城卻從柳玉媚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母愛,那份親情她不想割捨,也不忍割捨。
那麼,就到鎮北王府看看吧,若是完成了莫石壁的吩咐,能夠保證柳玉媚的安全,她願意去做。
當然,莫傾城也不是沒想過將柳玉媚一同帶走,這樣她便可以不受要挾,但思慮之後,她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初來異世,她對這裡的一切都是一知半解,若是再帶上另一個女人,她怕照顧不來,而且,沒有住所,沒有銀子,到哪裡都是舉步為艱;再說,雖然柳玉媚現在不得寵了,但是畢竟還是莫石壁的小妾,堂堂丞相又怎麼會輕易容忍自己的小妾從他的身邊逃走,到時候恐怕抓捕他們的人遍地都是了。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低垂的視線中是大紅蓋頭下吊著的流蘇,一搖一擺地晃著,提醒著莫傾城如今她正在前往西北的路途。
坐轎而行,到西北至少得走上一個月,難道她要這樣披著嫁衣不動如鍾地在轎子裡坐上一個月,這樣的待遇會讓她抓狂。
迎親的隊伍就這樣行進了一天,黃昏時分停留在距離京城五十里外的甕城,甕城雖小卻也是前往京城的必經之道,雖然少了京城的繁華與熱鬧,但酒肆、茶館、客棧還是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