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妃魅君心 嗟余只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 第二百一十六章、立後詔書從天降
    一夜無眠,當天際開始慢慢發白之際,汐顏才驚覺自己已經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了一夜,肩膀有些發酸,雙腿也有些發麻。乾澀的開口喚了兩聲青竺,卻沒有人回應,只有不知從哪裡鑽進來的涼風,將翠玉的珠簾吹著嘩啦啦響。

    汐顏冷笑,想來是風慕宸早已遣走了宮中所有服侍的人,只留自己在這裡獨守。誰能夠想到,昔日奢華的宸汐殿,有一日竟成了無人問津的冷宮?微微的晃晃腦袋,想將那些不快驅走,卻猛然想起在宮外等候自己出宮的擎蒼。

    按理說,擎蒼一夜等不到自己,應該會進宮來探個究竟,怎得已經一夜的時間了,還不曾見到呢?難道……她眉心微蹙,強忍著腳上的酸麻起身想去門外看個究竟。厚重的木門卻如何也打不開,只聽門外有甕聲甕氣的人回道:「皇妃娘娘,皇上已經下旨封宮,沒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汐顏停止了推門,只冷聲道:「本宮要見擎蒼,請通傳皇上一聲吧。」

    「擎蒼?」門外的人似乎猶豫了一下,卻終究還是安分的回道:「娘娘有所不知,昨日擎蒼私自出宮,被人發現後竟然負隅頑抗,不小心傷到了盈婕妤。皇上大怒,已經將擎蒼下令關了起來,恐怕此刻是沒有辦法來見娘娘了。」

    「什麼?」汐顏大驚,擎蒼被抓?看來,一切又是風慕宸的陰謀,他一定是害怕擎蒼將自己救走,所以才先下手為強將擎蒼關了起來。一方面控制擎蒼為自己辦事,另一方面,也是告訴自己擎蒼在他的手上,讓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哼,風慕宸,你終於也開始沉不住氣了。好,那我就等著,看你到底還能做出什麼好戲來給我看!

    一連數日,汐顏都被困在這個已經如同冷宮一般的宸汐殿裡,一日三餐都有一個小宮女送來,卻只是將飯菜放在離她十丈之遠的門口,繼而匆匆的離去。汐顏有心想問問外面的情況也不能,只得無助的自歎。心裡也清楚這是風慕宸的安排,生怕自己又鑽了空子逃走。

    雖然此刻被禁足,但飯食卻不賴,每日都是換著花樣做些她愛吃的東西。她也不客氣,次次都吃的精光,一來是保證體力,二來也是讓那個男人心安,自己不會輕舉妄動。

    只是每次用膳之前,她都會用銀針先行試探一下飯菜,然後才會放心的食用。自然清楚風慕宸還不至於下毒害她,但是他不會,不保證別人也不會,在這個隨處都存有危機的皇宮裡,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這一日,陽光晴好,吃飽喝足後的汐顏正在對著一張白紙在畫著什麼,偶爾停下來思考一下,臉上帶著淡然而不屑的笑意。她的畫工不是很好,所以沒有人看出這其實是一張地圖,一張可以幫助她暫時離開宸汐殿,救出擎蒼的地圖。

    就在這時,厚重的木門卻突然被人用力的推開,暖暖的陽光便毫不吝嗇的從門外傾斜而來。汐顏下意識的用手遮了遮那刺眼的光亮,於是,便看見了那自神光中踏步而來的風慕宸。

    他一身紫栗色九龍穿雲長衫,金絲線繡就的龍紋栩栩如生,自陽光下更顯出他颯颯英姿,似是突然從天而降的天神,即便只是負手抿唇冷眼而站,亦是無法阻擋的了那份尊貴與霸氣。

    汐顏怔怔的望著他,忘了手中的筆墨早已浸透了宣旨,忘了他們此刻早已爭鋒相對。似乎,他們還是第一次相見,他坐立於馬上居高臨下的緊盯著她,問道:「這裡,可是豐城麼?」他的聲音比空中亂舞的冰雪還要冷,卻遠不如他漆黑如幽譚般的雙眸來的震撼。

    時光轉眼已流逝,此刻的他與她,卻早已不是當初的心境。她自嘲的晃走那些惱人的心思,目光便軟軟的接住了他投射過來的審視的視線。今日的她不過家常裝扮,冰藍色的織錦軟絲長裙,開在裙擺處的大朵雪蓮是用上好的珍珠穿就,顆顆晶瑩炫晃入目。

    「汐兒,委屈你了。」他開口,聲音竟是比她許久不講話的嗓子還要乾澀萬分,似是在用一把破鈍剪刀撕裂著一塊上好的金帛一般,入耳都是難掩的苦澀。

    汐顏蹙眉望他,卻見他身後的小內監早已招呼了一眾宮女上前,在她面前擺開一長溜的賞賜,不外乎是精緻的綢緞,和上好的珠寶。那小內監滿臉的堆笑:「皇妃娘娘,這些都是皇上親自挑選的禮物,個個都是上好的精品,娘娘可好好的看看?」

    汐顏懶的去看那些東西,只抬頭瞪著風慕宸,不知道他此刻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他也看著她,兜兜轉轉的目光裡卻承載了太多包含了權利和利用的陰謀,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砰然心動,有的,只是不屑,只是淡漠,只是無情的猜疑。當愛情在這個充滿權勢與算計的皇宮中慢慢趨於平靜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在發生著改變。

    「三日後,朕會立你為後。」他的聲音依舊嘶啞,卻帶著讓人無可辯駁的堅韌。

    汐顏不語,心裡卻愈發的明白,他已經查清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他知道當日冤枉了自己。或者,這一切也不過就是他早就已經算計好的,不過是等到有人自動落網而已。只是不知,那個落網的無辜人又是誰,不過,她並不在意。

    她更不在意的,是他剛剛的聖旨,立她為後。所以,在眾人以為她應該叩頭謝恩,或者欣喜若狂的時候,她卻只是淡然而不屑的笑著,簡單的問了一句:「擎蒼呢?」

    風慕宸並沒有回答她,只示意身後的小內監將東西悉數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後踏步而去。溫暖的陽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卻在那一刻顯示出了別樣的落寞。一代帝王,無人比擬的霸主,也總有人無法猜透的痛苦,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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