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顏聞之冷笑,道:「原來,他早就料到我會前來?他將事情交待給你,是因為他相信你不會違背他的意思,對麼?好,既然你如此忠心守護他的命令,那我也不為難你。我只是想要問問風行,這裡面的,可是我的丈夫?」
風行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相問,只是答道:「是,裡面的的確是王爺—王妃的丈夫。」
「很好,很好。」汐顏淒淒慘笑,淚珠如玉緩緩而落:「那裡面的是我的丈夫,他正忍受這世界最難捱的痛苦。可他的妻子,卻站在外面束手無策。你認為這樣就是忠誠麼?」
風行微怔,卻依舊不肯輕易妥協,只道:「屬下聽命與王爺,請王妃、不要逼迫屬下。」
「我只是一心掛念我的阿宸,又何曾要逼迫你?」汐顏抹一把淚:「我不期望能夠緩解阿宸的痛,我只是希望,在他如此痛苦的時候我可以守在他的身邊陪著他,這只是一個妻子的心願,僅此而已,難道你也要剝奪是麼?」
「王妃。」風行雖有不忍,卻不敢忤逆風慕宸之前的命令,只是為難的道:「屬下只是奉命行事,況且王爺發病之時六親不認,王妃若進去只怕會有危險。」
汐顏搖頭含悲而笑:「我說過,我不會為難風侍衛,風侍衛盡忠盡責亦是王爺的福氣。只不過我的丈夫在裡面,又是怎樣的痛?」
風行以為汐顏終於不再強行而入,便放鬆了警惕,歎道:「王爺病發之時,如萬蟻嗜心,萬螻啃骨,那種痛,非常人能承受。」
「原來是這樣啊。」汐顏說著,便拔下自己頭上的鳳釵,然後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狠狠的刺入臂中,鮮紅的血噴湧而出,灼傷了地上的積雪。
「王妃。」風行嚇得趕緊一把按住她的傷口,緊張的道:「王妃何必如此?」
汐顏眼望那厚重的石門,滾下一串晶瑩的淚水,喃喃的道:「只是一點小傷口就已如此疼痛,我的阿宸在裡面又是怎樣的難熬?我不能陪在他的身邊,惟願於他一起痛。」
「王妃。」風行慌忙的抓住她又要落下的金釵,終是無奈的道:「好,屬下放王妃進去。」
厚重的石門用力的被打開,裡面陰冷的寒氣便撲面而來,藉著那一絲月光望進去,模糊中只看到一個身影蜷縮在角落裡,早已痛的渾身發抖,神志不清。
「阿宸。」汐顏驚呼一聲,上前緊緊的抱住那個冰涼的身軀。她的阿宸是在經歷怎樣的痛苦啊?阿宸,我多想替你痛,替你苦?
「王妃,王爺此刻只是痛不欲生,還未泯滅心性。在過一個時辰,他便會失去理性了。」跟隨他一起進來的風行小聲的說著,似怕驚起了那正顫抖不已的男子。
「我知道了。」汐顏頭也不抬的回道:「你出去吧,把門關上,我一個陪著他便好。」
風行張了張嘴,似是還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唇邊又嚥了下去,或者此刻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這個固執的女子是不會更改自己的決定的,她如同自己的主子一樣的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