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譯宮時,月已爬上了半空,地上的白雪在在銀色月光下顯得分外無暇。
汐顏卻無興趣看這些,簡單的洗漱過後,便懶懶的躺了下去。
腦海中,卻不時的響起擎蒼說的那些話:「其實,即便他不飛身上前,宸王的劍也不會落下來傷了公主的。」
「公主當時雙眼緊閉,所以未曾看到,可屬下看的很清楚。那劍,在離著公主有兩寸遠的時候就已經停了下來,宸王揮劍而不落,那眼中,分明有一絲不忍。」
「有些事情,是不能違背常理的。若一旦違背了,便會是萬劫不復。」
汐顏睜著眼睛翻了一個身,她始終都想不明白為何擎蒼會對她說這些。從認識他到現在,雖然不過短短數月,卻深知他一直都不是一個多話的男子。
而今夜的那些話,他似乎又是故意的說給她聽,尤其是最後一句,他,到底是想要告訴她什麼呢?雪狼族,難道,風慕宸與雪狼族有關係?
伸手將滑落在側的被子緊緊的捲入懷中,兀的又想起那危險之際推她上前的那一雙手。那雙手那麼用力,不似故意為之。
難道是有人故意的想要自己葬身在宸王的劍下?
一個病發癡狂之人,若無意間傷了他國和親的公主,又會是怎樣呢?會是南筠皇麼?若是他,又為何會這樣做?
長長的歎口氣,怎麼想也不通,睡又睡不著,她索性起身,披衣下床。簾外守夜的宮女正昏昏欲睡,她並不打算叫醒她,赤著腳走到殿門口。
月亮西斜,恰好有一縷光輝穿透過虛掩的門縫,射入光潔的地面上。
汐顏往前走了幾步,使她整個人都沐浴在那縷月光中。
抬頭,仰望那被擠成一條縫隙的夜空,有點像某個人的眸子,漆黑如幽潭一般的泛著冷冷的光芒。
忽然,胸前傳來一股陌生的冰涼之感,似一把冰刀用力的抵住她狂亂的心跳。
她低頭,卻看見那枚被她穿起來帶在脖子上的戒指閃起綠色的光芒,像黑夜中狼的眼睛,那麼迷人而淒冷。
而剛剛那銀白色的月光也在剎那間慢慢的變成了綠色,與那枚戒指交相呼應著。
然後,轉眼之間,那綠光便被戒指悉數吸了進去。
一陣眩暈忽而襲了上來,迷濛中,好像置身於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
雪中,有一藍一粉兩個妙齡少女赤腳前行,全然不在乎那冰天雪地中的寒冷。
那粉色衣衫的女子抬頭頭,問藍衣少女:「姐姐,再過幾日,狼王就要來娶你了麼?」
藍衣少女輕輕的點一點頭,含羞一笑道:「是啊,這早就已經是命中注定了的。等過些日子,玥兒你也要出嫁的,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