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顏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太陽正懶懶的照在院外的梅樹上。
「公主醒了?」掀簾進來的是昨夜曾為她點燈的那個小宮女,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碧綠色的嶄新宮裝,襯著她的模樣更加的清秀可人。
汐顏對她微微一笑,就著她的手起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芸翠。」小宮女笑著回答,一邊為汐顏拿了衣衫來穿。是一襲芙蓉色的雙繡錦緞長裙,裙擺處用紫色絲線繡著大朵的芙蓉花色的,腰際處一條金色描鳳的絲帶鬆鬆挽就成蝴蝶結狀,外面再罩一件淺紫色的狐裘棉衣,即輕薄又保暖。
汐顏對她所選的這身衣衫很是滿意,不張揚卻恰倒好處的精緻典雅。眉間喜色漸漸凝聚,隨口便道:「芸翠,以後就由你來貼身服侍我吧?」
「是,謝公主抬愛。」芸翠喜不自禁,幹起活來便更加的賣力了。
挽了高高的公主髻,斜斜的插了一支金玉鳳凰釵,耳旁蕩起芙蓉花飾的玉墜,與髮髻兩側幾多芙蓉珠花相映出彩。汐顏望而欲笑,鏡中的女子似乎只是一瞬間,便高貴了起來。
一切裝扮整齊,簡單的用了早膳,擎蒼才前來請安。
此刻的汐顏正軟軟的躺在軟榻上,悠閒的喝著一杯碧螺春,水是用從梅花上掃下的雪水,對於喝慣了礦泉水和飲料的她來說,也還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隔著珠簾,汐顏看不到擎蒼此時的面容,只見他靜靜的站著,垂著頭,她不吭聲,他也不吭聲。似是過了很久,一盞茶水已入肚,簾內的少女才懶懶的道:「擎蒼可查到了什麼?」
擎蒼躬身施禮,道:「屬下查到了,太子所住景陽宮,為人溫文有禮。只是……」他頓了一頓才道:「太子早年曾愛慕過一個民間女子,只因皇后不允而罷休,從此之後,太子便不再近女色。」
「哦?」此事似乎出乎汐顏所料,不免歎道:「想不到這深宮之中,還有如此癡情之人?」
擎蒼點頭,他也是這麼認為的,又道:「據屬下所探,皇上此刻已為公主選出四位皇子,分別便是太子風慕澈,六皇子風慕俊,還有九皇子風慕宸與十二皇子風慕皓。宸王與皓王公主已經見過,宸王住在乾元宮,為人冷酷善領兵,皓王住在舜儀宮,為人分外謙和。而俊王癡迷佛教,發誓不肯娶妻。」
「宸王?」汐顏咬牙切齒的默念著這個名號,腦海中閃過他禍國般的妖孽姿容,不禁脫口而道:「哼,本公主是絕對絕對不會嫁給那個色狼的?」
「嗯?」擎蒼一愣,抬眼看她。
汐顏自知失言,忙掩飾著笑道:「很好擎蒼,想不到你只用一天的時間便查出來了那麼多?連太子多年舊事都查的一清二楚。你的辦事效率很高,本公主很是滿意。」
「為公主辦事,屬下必當盡心盡力。」即便聽到讚賞之言,擎蒼也只是一副淡漠的樣子,似乎一切於他來說,都只是理所當然而已。
「是麼?」汐顏冷笑一聲,手指輕輕一揮,便有宮女上前掀開了珠簾,汐顏依舊臥在軟榻上,笑看擎蒼:「據我所知,擎蒼你昨夜便探出實情,卻為何要等到今早才來稟告?」
「屬下見公主已歇,不敢打攪?」屬下輕輕一躬身,看樣子分為恭敬。
「只是如此麼?」汐顏起身,慢條斯理的走近擎蒼,俏聲道:「還是擎蒼你不想讓我知道你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完成任務?你怕我懷疑你,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