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找到我?」冉月瞳譏笑著重複了冉昕童剛才說的那句話。
嘴中的語氣,帶著滿滿的不屑。
然後,用盡全身地力氣,一把推開了冉昕童。
地本來就滑,加上冉昕童穿的是細高跟,以及她沒有任何防備,就被推了出去,險些摔倒。
看著面前這張臉,越來越覺得陌生,冉月瞳上下掃瞄了她一眼,在看了眼冉昕童手裡大包小包,這個商場的衣服,沒有千把塊根本買不下來一件。
自從父親突然去世之後,冉月瞳沒有一天是不恨程奕揚的,這種恨,一直在無延續地蔓延著,想起,從小到大唯一對自己最好的父親,哪一天,不是寵著自己,嬌慣著自己的。
父親的過世,來的這麼突然,積累多年的財產沒有了,家,也在瞬間之內,就沒有了,房子,也因為巨額虧損,被用來抵債了。
她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任由滾落。
那晚,她頂著寒風,一個人在大街上四處跑,第一次,她切身地感受了無助,深深地無助,她居然連一個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
她一直哭,一直哭,看著黑暗的天空,只感覺到天旋地轉。
寒風吹亂了她的髮絲,發出詭異般地哭鳴,街道上的人,全部都冷漠地從她身邊走過,甚至,連一個願意給她一張紙巾的人,都沒有。
那次的冬天,是她過得最冷的冬天。她不知道,自己用著什麼樣的毅力,在冰天雪地裡,整整睡了兩天兩夜的,她餓得頭昏眼花,渾身都是髒兮兮的。
路過小攤時看著上面擺放著的香噴噴的肉饅頭,冉月瞳小時候吃過,那種味道,她吃了一口,就扔掉了,太過油膩。
但是今時已不同往日,冉月瞳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味,最好吃的東西一樣。
因為肚子餓的太過難受,她居然趁攤主一個不留神,抓起一個包子就開始跑,可本來就體力不佳的她,又怎麼能夠跑的過攤主。
很快,她就被一群人,圍在一起,被狠狠地痛打了一頓。
棍子,拳頭,毫不留情地全部都落到她的柔弱身軀上,不帶一絲憐惜,幾乎每一次打,她都感覺到骨頭像是斷了似的。
可他們依舊再不停地打,可她卻無力反抗,只能默默地承受。
一邊打,他們嘴裡還不停地罵著。
「叫你偷東西,什麼不好做,居然當小偷!」
「你個小偷,連我的東西都敢偷,看大爺我今天不打死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連嗚咽的力氣都沒有了,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句:「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於是數人帶著刀棍趕緊逃離,還有人臨走前,不忘再狠狠地踢冉月瞳一腳。
這一腳,便是踢在了她的肚子上,一口深紅色的鮮血,從她的口中,噴湧了出來。
這是第一次,冉月瞳知道什麼叫做凶神惡煞,也是第一次,她如此放下尊嚴地做出,她一輩子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做的東西。
冉月瞳只覺得渾身越來越累,本以為,她會死在這個滿是冰冷又殘酷的大冬天裡的時候,他出現了。
如此尊貴。
陸晟睿看著自己做工精緻的皮鞋上,多出了一灘血跡。
而他的眼神,時至今日,都是冰冷,且又殘酷的。就好像,看到的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看著躺在地上還在不停抽搐的冉月瞳,黑炭佔據了她大半張臉,頭髮蓬亂,毫無生氣地垂亂在週身,衣服也在被毆打的時候,破碎了些。
「帶走。」
正是陸晟睿這句看似簡單又輕鬆的話,才徹底保留住了冉月瞳的一命。
在醫院呆著的那段時間,陸晟睿很少來看她,只是在有一夜,陸晟睿突然闖了進來,滿身酒氣的他,不帶一絲男人的溫柔,便狠狠地強*暴了她。
身上還帶著傷的冉月瞳,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她記得,那晚,她哭了整整一夜,她的腦海裡,滿是安亦辰的面容,她愛的人,只有安亦辰。
第二天,陸晟睿醒來後,便要求她做他的情婦。
冉月瞳在不吵不鬧的三天後,答應了陸晟睿提出的要求,她的命,是他救得,在被凍的兩天兩夜裡,她已經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曾今的一切錦衣玉食,早就沒有了。
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既然自己不夠強大,那就,攀附有錢的人。
雖然她現在做了陸晟睿的情婦,可她心裡愛的始終只有安亦辰,但是,她對陸晟睿,始終抱著一份感激之情。
而,讓她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的人,便是她面前這個令她咬牙切齒的人,冉昕童。
自從攀附了陸晟睿之後,她每天都有暗中關注程奕揚,為的,就是找到一定的時間,然後,徹底讓他把對他們冉家所做的一切,全部還回來!
程奕揚閃婚的消息,傳的滿城風雨,沸沸揚揚,所有人都以為程奕揚是第一次結婚,但是,只有她知道,程奕揚,是再婚。
也就是說,程奕揚甩掉了冉昕童。
可是,她卻在昨天看到了冉昕童跟程奕揚又再一起的報導。
這讓冉月瞳對此更加厭惡,一個,害死自己親生父親的男人,冉昕童,怎麼可以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冉昕童見冉月瞳一直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有些不明所以,她連忙上前道:「姐姐,你怎麼了?」
「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你的姐姐!」冉月瞳大叫著,路過的行人在聽到有人突然大叫,紛紛朝那裡翻了一個白眼。
他們之間,除了不共戴天的仇之外,什麼關係,都早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