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揚的聲音中,有了一絲無奈,不過,今天能夠在結婚的日子裡,看到他能夠出面,他已經很開心了。
可誰知,嚴子寒只是打哈哈地大笑道:「既然程大少爺有心請我過來,我又怎敢拒絕呢。」話裡,滿是生疏與恭維的意味。
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早在幾年前就沒有了。
程奕揚沒有說話,他知道,幾年前,是他對不起他,搶了他最深愛的女人,但是,哪怕是到今天,他都不會後悔,因為,他也同樣愛她。
當然,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愛她。
「你不覺得,林燁藍很像燁兒嗎?」程奕揚腦海中想像的,是一張比林燁藍更加嫵媚的臉頰,只不過是淡淡一笑,便足矣傾國傾城。
其實,林燁藍也只不過是輪廓也眼睛像點。
程奕揚的話,徹底把嚴子寒激怒了,他氣憤地指著嚴子寒的鼻尖,「別跟我提范燁兒,誰都有資格提,就是你沒有!」
程奕揚沒有在意嚴子寒的怒火,只是平淡地說了句:「我們好像很久都沒有好好喝一杯了把,找個時間,我們聚一聚吧。」
聽到程奕揚這麼說,嚴子寒忽然大笑起來,「哈哈,程大少爺,小人怎麼能夠高攀像您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呢,恕小人不能奉陪。」說完,嚴子寒便丟在還僵硬在一邊的程奕揚,獨自閃身離去。
程奕揚,永遠不配有資格,跟他提起從前的事情,因為,現在的程奕揚,根本就不是當初他認識的那個,願意為兄弟情義,拋頭顱灑熱血的程奕揚。
而那個程奕揚,早就在他傷害了他最最心愛的女子的時候,便死了。
走出了婚禮宴,嚴子寒便看到了那個在人群中央,著裝最為醒目的林燁藍,儘管她笑起來的樣子,的確很像范燁兒,笑得是那麼的甜。
但是,嚴子寒卻半瞇起了眼睛,不自覺地,拿她和冉昕童做起了比較,印象中,那個女人,好像從沒對自己笑過。
不過,他是真的看到她笑過,雖然,只是在她沉睡的時候,在她的手機裡,翻倒的一張照片,照片的冉昕童,很是瘦弱,而且可以說是瘦得恐怖,臉頰泛黃,嘴唇也微微泛白,不過,要不是那雙靈動的雙眼,他恐怕還真的認不出來,照片裡那個人就是冉昕童她自己。
照片的背景,也很是簡單,她的週身,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叢,陽光斜落在她的半張臉上,只不過是咧開嘴輕輕一笑,毫無顧忌地露出雪白如鑽石的八顆牙齒。
不能說是風華絕代,卻,同樣攝人心魄。
一比起來,嚴子寒又滿是鄙夷,找個了相似的劣質貨,居然還當真娶了她,程奕揚的眼光,可真是獨到。
沒等婚宴結束,嚴子寒便匆匆告別,他只不過是來看場好戲而已的,現在,好戲都看完了,他也沒有想要再繼續流下去的yu望了。
不過,嚴子寒沒有及時回家,而是找了一家酒吧,獨自一人,在吧檯上喝了一整碗的悶酒。
他以為,今天會很開心,但是,他還是難過了起來。
燁兒,燁兒。
微揚的嘴角,不自覺地袒露出這兩個名字。
嚴子寒的視線,也開始變得迷離,彷彿,范燁兒,此時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
放下手中早已空蕩的酒杯,還差點被自己喝剩的,滾落在地上的就被絆倒,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酒吧,沒有了吵雜的氛圍,嚴子寒在這微涼的夜色之中,輕輕笑了。
而呆在嚴子寒家中的冉昕童,早已準備好了晚飯,本以為他會回來吃的,因為他今天有發短信說過,他會回來。
可是,等了好久都是沒有等到人。
不過,值得驚訝的是,沒想到嚴子寒一個男生,家裡,倒是乾淨地讓人咋舌。要是,嚴子寒的家裡,還有其他什麼保姆之類的,冉昕童還會告訴自己,那只不過是保姆很勤快,但是,在這裡呆了有好幾個小時了,愣是沒看到一個保姆。
突然,聽到有房門開動的聲音,冉昕童站了起來,想過去看看,是不是嚴子寒回來了,就看到滿身酒氣味的嚴子寒倒在了地板上。
嚴子寒看到冉昕童過來,就一直對她「呵呵」地傻笑。
冉昕童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忙把他扶了起來,現在才只是剛剛開春而已,並沒有很熱,夜晚溫度差也很大,這樣躺在地板上一整晚,一定會著涼的。
可,當冉昕童用手去扶嚴子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做了個多麼愚蠢的舉動,因為,她根本就抬不動嚴子寒,看他高高瘦瘦的,卻沒想到這麼重。
任憑冉昕童怎麼抬,嚴子寒也不曾挪動半下。
就在冉昕童粗喘著氣,準備撒手不管的時候,嚴子寒卻突然摟抱住了她,強大的臂膀,緊緊地摟住冉昕童嬌小的身軀,深怕下一秒,她就會不見。
「燁兒,燁兒。」嚴子寒的口中,輕輕呢喃出這個名字。
聲音中,帶著些惶恐,帶著些焦急,更是帶著,濃濃的情意。
其實,冉昕童並不是對嚴子寒一點都不瞭解,曾今父親還在的時候,偶然跟她提起過,商業場上,第一個不能得罪的人,便是程奕揚,而第二個,便是嚴子寒,別看他名氣沒程奕揚響,名聲也很臭,花間留戀無數,甚至比程奕揚還要濫情。
但是,他發起狠來,卻是驚人的。
現在想起父親曾今所說過的話,再看看面前這個爛醉如泥的男人,他還是那個名聲很臭的嚴子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