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昕童,我告訴你,在你還沒有幫我徹底打倒程奕揚,讓他受盡重重的痛苦之前,你不準死,聽見沒有,冉昕童,你沒有死的資格!」雨水的淋濕下,嚴子寒也沒有了以前一貫的優雅風度。
……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手術燈才結束,冉昕童被推了出來,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病人已經度過危險期,只不過還有些發燒,過不了多久,便會醒來的。」醫生對嚴子寒說完,就吩咐護士把冉昕童帶到病房裡。
嚴子寒這才鬆了口氣。
嚴子寒整晚都守護在冉昕童的身邊。
整整一天,冉昕童才有了轉醒的跡象,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怎麼又會在醫院裡,她不是已經看到了爸爸媽媽的嗎?
買好早飯的嚴子寒,也走了進去,把早飯放在一邊,高興地走到冉昕童身邊,「你終於醒了。」見冉昕童自己要爬起來,嚴子寒又連忙制止,「別動,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只要乖乖地躺在床上就好。我餵你吃早飯。」
難得的,嚴子寒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這麼溫柔,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疏忽,才讓她把孩子掉了,內心在自責吧。
聽到這麼說,冉昕童慣性地摸了摸肚子,可是,她感覺不到,感覺不到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呢?」冉昕童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
嚴子寒快速地低下了頭,沒有去回應她。她現在過於偏激,還是不要去告訴她真相比較好。
見嚴子寒不回應她,她乾脆拔掉了還插Y在左手上面的枕頭,跑下了床,一把揪住了嚴子寒的衣領,「我問你,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麼不見了!」
嚴子寒看著因為突然拔掉針頭,而流著血液的左手,連忙就要拿出手帕,替她去擦,可是冉昕童置若未聞,只是一遍遍地問著嚴子寒:「我的孩子呢!」
明明知道孩子已經沒有了,可是冉昕童,就是無法相信。她想個孩子一樣,大哭了起來,哭得毫無形象可言,那是她的孩子,她唯一的支柱了,因為有了孩子,她才想要繼續活下去,現在沒有了孩子,讓她怎麼再活下去。
她已經沒有了生存的希望了啊。
嚴子寒連忙扶住脆弱的冉昕童,替她擦去了臉上的眼淚,可是,無論怎麼擦,都擦不完,無奈,只好抱住了冉昕童。
冉昕童毫無份量的身體,就這樣靠在嚴子寒的身上,眼裡,滿是她還未出生的孩子。
她是個沒用的媽媽,害死了爸爸,現在,又害死了孩子,可是,為什麼她還活在這世界上。
嚴子寒摟抱住她,發現她又輕了,怎麼會這樣輕的,「放心,孩子沒有了還可以再生,只要好好把身體調養好,還會有孩子的。」
嚴子寒知道自己蠻不下去了,他一個男人,也不會說哄女人的大話,只好這樣安慰她。
只可惜,這樣反倒沒有促進作用,到是更加激化了冉昕童,冉昕童一把從嚴子寒的懷裡掙脫開來,朝著嚴子寒大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連最後僅有的孩子,她都沒有保住!
見冉昕童這樣不聽話,嚴子寒也火冒了,也大吼了起來,「可是你這樣子有用嗎?孩子已經沒了,你給我清醒一點,孩子沒有了!你再怎麼哭,都不會回來了!」
他真不明白,程奕揚的孩子,到底有什麼好的,那種男人的孩子,生下來都是禍,還不如不生。
只可惜,嚴子寒不是女人,不會知道,從自己肚子裡孕育出來的孩子,就是骨肉,誰會拋下自己的骨肉,那是她的骨血啊。
嚴子寒這樣子的話,只會更加激怒冉昕童,她大哭著,推著嚴子寒,就往外走,「你滾,我才不需要你,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都不是好東西!」
嚴子寒無奈,只好任由冉昕童推到門外,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現在說什麼,都只會激怒她,還不如她自己好好靜一靜。
看著冉昕童落淚的樣子,又實在不忍心,只好道:「好好,我出去,但是你要記得把早飯吃了。我叫護士來給你包紮傷口。」
嚴子寒最後一個話音還沒有落下,回答他的便是一陣重重的關門聲。
嚴子寒真是氣到肺都要炸了,什麼女人啊,他好心把她送到醫院,帶她來看病,她一點點感激之情都沒有,居然就這樣把他趕在了門外,還罵他不是好東西。
程奕揚埋下的禍,牽扯他幹什麼啊。
但又知道她絕對不會管傷口的,念在她孩子沒了,才不跟她計較這麼多,所以嚴子寒發完幾句牢騷之後,又乖乖地去找了護士,讓她到203號病房,去幫冉昕童巴扎傷口。
冉昕童無力地躺在門邊,大哭著,哭自己的沒用。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突然掉了的事實。
更加接受不了,是她自己害死了孩子,回想昨晚的情景,要不是她,自己任性地在雨裡跪了一個晚上,也不會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都是她,她是罪魁禍首,殺掉了自己孩子的罪魁禍首!
護士趕到了203號病房,可是護士無論怎麼開,都打開不了門,只要敲了敲門,說:「裡面的病人,開一下門,好嗎?」
「裡面的病人,開一下門,好嗎?」
連連重複了兩遍,都沒有人回應,就在護士準備叫人把房門踹開的時候,冉昕童終於發話了,「滾!都滾!不要來打擾我!」
孩子都沒有了,她一個人活在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都只不過是虛偽的關係,都是虛偽的,都滾吧,所有人都討厭冉昕童,所以盡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