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昕童儘管再痛苦,可是理智還是在的,她會不知道林燁藍安的什麼心,眼角撇過床櫃旁邊的水果刀,拿起了水果刀,趁林燁藍失神,對著她的下腹,就一刀刺了過去。
「嗚。」林燁藍呻Y吟了一聲,手上,再也使不出力氣,看著藥慢慢地往下落下,林燁藍捂著被刺中的腹部,臉上溢出冷汗,怎麼會這樣,都怪她,疏於防範,才會,著了她的道。
冉昕童鬆了一口氣,就一口氣還沒有順暢開來,卻只聽到一陣拉門的聲音。
程奕揚額頭滴落著因為跑步太快而留下來的汗珠,當他看到林燁藍就這樣面色痛苦地躺在床上的時候,再往下看到那把在半插在林燁藍小腹,在黑夜下格外閃亮的水果刀之後。
徹底蒙住了,他跑了這麼快過來,就是怕冉昕童受什麼傷。
那杯茶,他沒有喝下,而是警覺地聞到了與眾不同的氣味,所以,他發了瘋的跑來,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冉昕童有沒有事。
可是,他錯了。
就在踏進病房門裡的時候,他才發現他錯的是有多麼的離譜。
因為,他擔心錯了人,冉昕童,居然是這麼狠心的一個女人。狠心到,居然可以用刀殺人。
格外的安靜,安靜地甚至有些詭異,冉昕童驚慌失措地看了一眼依舊落在水果刀手柄上的那隻手,縮了縮手。
手還沒有完全縮回來,就聽到程奕揚冰冷得如同地獄裡發出來的聲音:「怎麼,難道你還想要毀滅證據?」
「我,我沒有。」不知怎麼的,冉昕童淚如雨下,她知道,程奕揚一定是誤會她了,她雖然討厭他,可卻在這一刻,不希望他誤會自己。
「沒有?難道擺在眼前的事實,你還想要狡辯嗎?冉昕童,你真是,虛偽至極!」說完,程奕揚一把抱起了奄奄一息的林燁藍,感受到林燁藍吐出的熱氣,才感到一絲欣慰,在她白嫩的耳邊,呢喃道:「不怕,有我在你身邊,任何人,都休想害你。」
看著程奕揚筆直的背影一點點消失的時候,冉昕童只覺得,好像天壓下來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她不是故意要殺她的,她沒有辦法,林燁藍要逼她吃下墮胎藥,她才會在腦子瞬間短路的時候,用那把刀插在了林燁藍的小腹上。
「孩子。」冉昕童把手覆蓋在了小腹上,低低呢喃道:「媽媽是為了你,才會做出這種舉動,媽媽,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沒有想要殺她。」
冉昕童說完,把自己蜷縮在角落裡,痛苦地拉扯著頭髮,她不是故意的,可是,沒有人能夠聽得到她的心聲。
那一夜,冉昕童都深陷在自責中沒有睡覺,那一夜,林燁藍一直在手術室,那一夜,程奕揚在手術室門外,守了一晚上,那一夜,韓彥儒在酒吧喝了一晚上的酒,只是為了讓自己忘記掉冉昕童,如果,他知道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他還會離開她嗎?
恐怕,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吧,只可惜的是,時間不會倒轉,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回頭藥,所以,只能一錯再錯地繼續走下去。
直到天亮的那一刻,手術室的燈,才終於滅了下來,當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摘下口罩說:「林燁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還在昏迷狀態。」
程奕揚才終於平復了一口氣,幸好,她沒有事,不過,既然她沒有事,那麼,他就應該去解決一些事情了,畢竟,既然犯下了錯,那麼,就應該償還些什麼。
冉昕童鎖在角落裡一晚上,以兩腿屈起,頭爬上膝蓋上這種姿勢坐了一晚上,當聽到門開的那一刻,冉昕童才把頭抬了起來,看著走進來的程奕揚,冉昕童立刻站了起來,跑到自己的面前,還急急解釋著什麼。
可程奕揚只是冷笑著看著她的舉動,看著這張清純的容顏,真是虛偽到極點的面孔,他真想拔下看看,看看這張面皮下,到底保存著怎樣一張恐怖的臉。
真是掩藏至深的女人,居然把本性掩藏了這麼久,要不是昨晚,他真不知道,還要被欺瞞多久。程奕揚冷冷的聲音響起:「還想為自己解釋什麼?冉昕童,事情都已經做得這麼絕了,你認為,還有掩藏的必要嗎?」
冉昕童愣住了,是啊,她幹嘛向這個人解釋,反正,這個男人根本不會相信她,而且,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她根本什麼都不是,在他的心中,她就是差到極點的壞印象啊,一個被眾人所拋棄的千金女,還妄想攀龍附鳳。
只是,她不會知道,她這樣急急解釋,只是,害怕他不信任她,因為自己心裡有這樣一個聲音,誰都可以不相信她,不知道她的為人,但是,唯獨,她不可以,因為,她不知道,那就是愛,只是,這份愛,她還不知道。
見冉昕童沒有說話,程奕揚又繼續說了下去,「冉昕童,犯了什麼錯,就要接受什麼樣的懲罰,昨晚,你把刀插入了藍藍的腹中,所以,今天,這把刀,也要插在你的腹中。」
程奕揚頓了頓,不再看冉昕童那張傷心欲落淚的臉,因為,那些都只不過是虛偽,根本就不是她的真面目,他不想在虛偽的面孔下而做出一點點的退讓,「放心,不是要你的命,只不過是從你的腹中,取出一點東西而已,冉昕童,我已經夠寬容了,你讓藍藍流了這麼多的血,我只不過是要取出一些垃圾而已。」程奕揚重重強調了垃圾兩個字,就是為了不讓自己難受,他拚命告訴自己,那是賤種,是安亦辰的賤種。
冉昕童痛苦地閉上雙眼,「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