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緊急時刻,般若一腳踢過來,將匕首踢飛了:「宋問,棍子!」宋問將棍子扔給了她。她一接到棍子就像表演似的耍了起來。剩下的幾個暫時能站著的一看這兩個女的這麼能打,害怕了。遠處響起了警車的聲音。「咱們走吧。」幾人互相看了看就準備上車逃跑。「泰階,抓住他們!」般若追了過去,她不能放過這個法治林洪的絕好時機,這不僅是對她有好處,對很多人都是一種公道。「呀!」泰階大喊著也追了上去,連佈雷特和宋問的膽量都回來了。
「少林看家棍!」般若像個刀馬旦一樣,棍子在她手中揮舞。往上打頭,中間打胸,往下打腳。佈雷特和宋問看到呆了。「我要學這個棍法!」佈雷特看般若像跳舞一般,興奮得在一邊使勁鼓掌,宋問看得眼鏡都要掉下來了。「泰階,該你了。」般若將棍扔給了泰階,自己旁邊已經倒下了三個。警車的鳴聲越來越近了。
「十八銅人棍!」泰階大喊一聲,攜棍向前。「只有一個呀?」佈雷特奇怪了。「一個就用一個的打法。」般若站在旁邊休息觀看,泰階橫掃千軍的功夫還是不減當年。林洪怎麼也不會想到般若和泰階對付這幾個像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泰階下手是重的,她一棍下去把人打得頭暈目眩。匕首早就被打飛了。般若讓她注意一下尺度,泰階才從她的武俠世界裡稍稍回過神來,她一直是個武癡。
「佈雷特,去幫泰階把他們抓住。」般若想讓他去實踐一番。「我也去。」宋問也來了勁。般若把他攔住了:「下次換你。」可佈雷特還沒來得及表現,警車就停在了旁邊。除了警察還有媒體的記者。警察下車一看,泰階拿著棍子氣勢洶洶地站在旁邊。地上八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被農藥噴中一樣在地上翻滾。攝影師轉換角度不停地拍攝,般若背過臉去,佈雷特迎上前頭。警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誰報的警?」「報告警官,是我。」宋問走過去,佈雷特搭著那警察的肩,看戰利品似的看著那幾個倒地的。「這些就是要殺我們的人。」「殺你們的人?那他們……」警察完全蒙了。「霍霍霍!」佈雷特來了兩招拳,「我們用的是少林功夫,如果你想學,可以到蘭若寺或者少林寺。」說完得意地揚了揚頭髮。「我來報告一下事件的經過。」宋問上前說到。「你也會功夫?」警察看著他那眼鏡懷疑地問到。「不,我是他們的新聞發佈官,策劃謀殺我們的人叫林洪,就是本地的富豪林洪……」「都成組織了都。」那幾個倒霉蛋被押上了警車。
錄完口供出來,四人到僅剩還沒打烊的一家餐館吃了一頓。「今天是我經歷過的最驚險的一天。」宋問顯得異常興奮。「般若,那個什麼拳的我用上一招了!」佈雷特邊吃著鴿子邊比劃著拳。「叫師父!」泰階邊吃邊警告佈雷特,那語氣依舊是早上那麼凶。「一開始,我也挺緊張的。誰知道開打後他們那麼不經打。後來打著打著就上癮了。」泰階海吃著,也高興得不得了。「泰階說得對,如果警察還不來,進監獄的恐怕就是我們了。」般若也幽默了一回。「般若提醒得對,下次我下手得輕點了。不然犯了法就糟了。」泰階憨憨地笑了起來。「什麼時候報的警?我怎麼不知道,為什麼不用我的特級手機,有全球定位系統的。而且記者怎麼來了?光線不好,會不會把我帥氣的臉拍得不上鏡?」佈雷特最關心的是最後一個事情。「我看到了車上有定位系統,所以料想林洪會讓那些保鏢跟過來,所以讓宋問提前報警了……」「那為什麼把記者也叫來了?」泰階嘴裡含著湯匙,含糊不清地問。「你們不記得曉娟說過的了?林洪有很硬的後台,只有把這件事捅到媒體那裡才行。」「哦……難怪人家說記者是『無冕之王』。」宋問扶了扶眼鏡。「小姐!我還要一隻鴿子!肉多一點的!」佈雷特回頭向坐在凳子上犯困的服務員喊到。服務員睡眼惺忪地:「沒有了!」泰階拿筷子頭敲佈雷特的手背:「你不覺得在我和般若面前吃肉是一種罪過嗎!」「不吃肉對我才是一種罪過!」
林洪躺在沙發上邊抽著煙邊翹著二郎腿看3D電影,電影上正放到魔獸飛起來的畫面。林洪冷笑一聲:「拿來騙小孩還行。」隨即把電影關了,等著保鏢們帶好消息回來。林清妍在樓上看偶像劇,邊看邊大聲地笑。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樣悠哉游哉等來的不是自己期待的『好消息』,而是警察。當警察闖入林家的時候,林洪手裡的煙還沒有抽完。「警官,這是怎麼回事?」林洪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銬了起來,還沒抽完的煙落在地板上,被一個武警捻滅。林清妍聽到動靜跑下樓來就要上前耍潑:「為什麼抓我爸爸!你們有什麼證據?」「你爸爸涉嫌故意殺人,現在要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請讓開!」「爸爸……」林清妍光著腳追出去,被管家攔住了。
林洪嘗到了自己釀的苦酒,但是他心裡還有很多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八個訓練有素的保鏢為什麼會失敗,為了不驚動警察,他特意讓保鏢將槍換成了刀。八個粗壯的大漢對付四個小子,怎麼還會失敗?縱使林洪知道她們都是練習少林功夫出身的。不過現在想這些都晚了,這一件事曝光在媒體上,接著自己以前做過的那一樁樁『好事』也隨之被人檢舉。數罪並罰,死已經不足以懲罰他。
曾子曾經說過:「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個人在臨死之前大概都能回到人性最初的善。面對冰冷的鐵窗,林洪倚在牆角回顧自己的往事。曾經家庭的貧困給了他堅毅的品質和奮鬥的精神,他也有過那種高尚的人格,所以得到了程慕飛的信任。他一無所有的時候,竟然還能恪守與朋友的約定,倒是富有之時,慾望之壑難填。他對於程慕飛這一類人,除了敬畏還有嫉妒,因為他不能始終如一地做到如此。他不禁想到程慕飛的那個女兒,讓它落到這個下場的那個女孩。他想到的卻不是對她的仇恨。而是將她純粹地當成一個父母雙亡的女孩來看待。他情不自禁要把林清妍跟她放在一起。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父寵母愛;一個生活艱澀,父母雙亡。到二十年後,一個嬌縱任性,目中無人;一個剛毅堅強,冷靜從容。不知道在他死後,自己的女兒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她也是像程慕飛的女兒這樣,至少可以讓他放心地死去。但是這不可能了,他大笑著流淚:「程慕飛呀程慕飛,我不如你。我不如你。我永遠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