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茶氏集團,搜集情報就是快。
才一個早上,茶京雲就命人將他所需要的資料交到了他的手上,從這個人的出生開始經歷的每一件事,事無鉅細,全部都列在了上面。
效率真的很高,不枉他第一次叫了他一聲老爸。
其實也是時候了,這段時間他為自己和媽媽付出了多少,他都看在眼裡,以前的任性,也應該到此為此了,只要媽媽能夠得到幸福,其他的都沒所謂,包括原諒。
所以他釋然了。
然而他哪裡知道,這些資料,早就在前段時間,茶煌還沒恢復記憶的時候,已經被全部搜集並放在了茶京雲的辦公桌上,不過只是放著而已。
這是我兒子的事,所以應該由他來處理。這是茶京雲的話,所以他就算知道了真相,很想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也忍耐住了沒有插手。
今天早上,他正在開會,那是他的兒子第一次打電話給他,第一次向他要求什麼,也是十八年來,第一次,叫了一聲老爸。
這一聲,稀疏平常,他卻聽得熱淚盈眶,哽咽難言。天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可是今天終於讓他等到了。
感動不足以形容他當時的心情,直到那邊掛了電話,他還沉浸在這無聲的喜悅裡,無法回過神來。
午休的時候,茶煌將白芷若叫到了學生會辦公室。
辦公室裡空無一人,白芷若心裡一喜,茶煌已經很久沒來找她了,每次都是她主動去找他,但是每次都被冷淡地打發了回來,那段時間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就算是她也不敢輕易接近,死纏爛打的女人他最討厭了,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而這一天終於讓她等到了,當茶煌出現在她教室門口的那一剎那,狂喜的心臟差點要蹦了出來,那絕美的臉容,那修長的身姿,那狂傲的氣質,一瞬間奪去了天地間所有的顏色,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些女生看著她的那種欣羨又嫉妒的目光,這種目光讓她從這段時間的低落,瞬間上升至天堂。
什麼都沒所謂了,若即若離沒關係,他冷待對她,甚至不理不睬也沒關係,只要他每次像這樣,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在大庭廣眾之下,為她展現著他那絕代的風華,她已經滿足了。
因為這已經等於向全世界宣佈,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誰也不能搶走。
「煌,你帶我到這裡來,是有什麼事嗎?」她說著,難掩滿面的喜悅。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單獨相處嗎?」極為平淡的話,聽不出一點情緒,不帶一點感情,可是白芷若還是高興得快要暈倒了。
這個天生狂傲的男人一直沒有主動過,現在居然這樣,難道真的是迷上她了?
「煌……」叫聲軟語,紅暈飛染,含羞帶怯又略帶風情的模樣,真的很美,一個盈盈水眸,就足以迷倒一大片人。
只可惜除了眼前人。
背靠在牆上,清艷的小臉微微仰起,長長的睫毛輕垂,眼輕閉,唇微啟,只等著他狂熱的吻落下。
「啊,疼……」呼吸好困難,是誰,是誰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好大的力道,痛得她的脖子似乎要斷掉了。
愕然睜眼,那雙美麗的眸子迅速染上不可置信的色彩,煌?為什麼,為什麼煌會這樣對她?
「煌……放開……」像是窒息一般,連話也說不出來,白芷若看著眼前這個滿臉蕭殺的男人,感覺著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寒氣,那樣的肆無忌憚,那樣的洶湧猛烈,白芷若心裡咯登一聲,恐懼排山倒海地襲來。
好可怕,好恐怖,煌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怎麼,不明白嗎?」茶煌眉間殺氣隱現,說話的話冷得像刀鋒,一下一下地刮得她渾身刺痛。
「那這樣呢?」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容,修長的手指揪起她的衣服,用力一扯,撕拉的一聲,露出半個香肩,肌膚細膩,極是誘人。
「真美啊,秀色可餐,沒有人享用那豈不是糟蹋了?」殘酷的笑容,冰冷的話語,成功地讓白芷若的臉色刷地變白。
——他都知道了!
可是就算知道,他不是已經忘了那個女人了嗎,不應該有這樣的反應才對,難道——
眼睛瞬間瞪大,美麗的臉容已經被驚懼佈滿,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莫非他已經恢復記憶了?
「你似乎很意外,當初這樣做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嗎?」殺氣,絕對的殺氣,四面八方,鋪天蓋地,白芷若根本無路可逃。
被他掐著的脖子也很痛,喉嚨根本擠不出一個字,呼吸困難,感覺像要死了一樣的難受,週身冰冷,全身的毛孔都在顫抖,是的,她害怕。
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算做錯了事,也只是挨罵,連小小的委屈也沒有受過,更何況是這樣的屈辱,可是與以前不同,她現在只能承受,除了承受,別無他法。
出生以來,第一次嘗到了恐懼的滋味,而這種恐懼,是這個男人帶給她的,看不到一絲光明的絕望,絕對的恐怖的存在,這個男人,是認真地想殺了自己。
也是第一次,對自己所做的事感到了後悔,歐陽澈和方映韓的那件事她沒有後悔,對看不順眼的人想方設法排除這些事也沒有後悔,唯獨對貝小南所做的事,她後悔了。
美麗的人終究會被原諒,所以就算做了再過分的事,也會得到寬恕,直到現在為止,的確是這樣,可是現在,她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不,也許這不是人,而是一頭沉默的凶獸,平常波瀾不驚,只有在獵物露出破綻的那一刻,才伸出鋒利的爪子狠狠地將其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