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那些女生果然真不是開開玩笑而已。
早上喝個牛奶吧,發現裡面加了鹽;打開課本準備上課吧,發現裡面被撕去了幾頁;就連上個廁所,也不知道從哪裡淋下來一盆冷水看,把她淋得像個落湯雞……
如此反覆多次,終於,貝小南很光榮地感冒了。
於是乾脆請了兩天的假期,除了養病之外,還順便避避風頭,那些女生太狠了,以至於她嚴重懷疑她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千金小姐,一般的千金小姐不都是嬌生慣養嬌滴滴的嗎,真不知道那些整人的手段是從哪裡學來的。
現在只好期待兩天過後,她們會收斂一些了。雖然她是籃球隊員,身手很敏捷是沒錯啦,可是躲得了這個,躲不了那個,幾乎全校的女生都視她為眼中釘,她一個人怎麼可能鬥得過嘛!
事實上,如果不是有高一這個強大的後盾在背後撐腰,恐怕她現在就不是得個小感冒躺在家裡而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唉,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罪魁禍首逍遙自在的,憑什麼她就得在這裡受苦啊。
算了,現在還是先把感冒治好了再說吧。
在床上躺下,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手也縮回到被子裡,突然,指尖觸及一個冰涼的東西。
摸出來一看,她呆住了。
是上次茶煌給她的鑰匙扣。
銀色的唇形,閃著冰涼的光澤,在燈光下微微晃動,貝小南輕輕地撫著,一種異樣的感覺由然而生,她手指無意識地抹了抹唇,忽然想起那天,他低頭吻她的樣子,臉色不禁紅了起來。
心口一處,彷彿也感覺到了她內心的躁動,砰砰地跳如擂鼓。
貝小南茫然了,她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一想起跟他有關的事,就會抑制不住地心跳加快,臉頰也會發燙。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可是卻只有這一次給了她最大的震撼,當雙唇貼合在一起的那一瞬間,她的感覺不是討厭,也不是排斥,而是深深的悸動。
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呢。
忽然,高一的話浮現在腦海。
貝小南瞪大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是啊,為什麼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為什麼要吻自己呢,如果說第一次只是單純的懲罰的話,那麼後來的幾次呢,是因為生氣,戲弄,憤怒,還是其他的原因?
高一說得對,如果他只是想單純地欺負人,那個人至少不會是她,因為憑著兩家的關係,他應該不至於惡劣到這個地步,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呢?
想著想著,糊里糊塗地又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之中感覺額頭一片冰涼,她睜開眼,「哇——」
茶煌就坐在她的旁邊,手正放在她的額頭上,薄唇微抿。
「你、你想做什麼?」她漲紅了臉,掙扎起來。
「別動。」他突然冷冷開口。
貝小南不敢動了,他的臉色有點嚇人,可是他的手……
她的臉又漸漸地紅了起來。
茶煌的眉頭皺了起來,剛才用手摸她的額頭,感覺不怎麼燙,可是一瞬間,似乎又變得滾燙起來,「你發燒了?」
「沒、沒有啊。」天啊,他的手怎麼還不放開。
「可是的額頭很燙,」瞥了她一眼,眉頭皺得更緊,「臉也很紅。」
這下,貝小南囧了。
額頭燙,是因為你的手一直放在上面;臉紅,是因為你坐得這麼近,近到你說話使呼出的氣息都噴在我的臉上!
但這話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啊,更何況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難道是病情惡化了?」他自言自語。
「沒、沒有啦……」貝小南慌忙說,「可能是被子蓋太多了,有點悶熱。」
「我看還是去醫院吧。」
「真的不用了啦!」貝小南漲紅了臉。「再說你怎麼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啊?」
茶煌當然不可能跟她說自己是爬窗戶進來的,「你不是感冒請假了嘛,是季姨叫我來看看你好點了沒。」
他說謊話臉不紅氣不喘,貝小南哦了一聲,果然沒有再懷疑。
「你、你先把你的手拿開。」她終於鼓起勇氣說,再摸下去,估計就真的要發燒了。
茶煌忽然瞇起眼睛看她,「你命令我?」
貝小南:「……」
「不是啦,你是的手一直放在我額頭上好熱……」
茶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啦。」貝小南臉色通紅,整張臉的下半部分都埋在了被子下。
「你整個人都躲到被子裡,當然會熱了。」茶煌嗤了一聲,不過他還是緩緩放開了手。
貝小南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好端端的怎麼會感冒了?」
「……」
貝小南簡直無語了,她弄得這麼狼狽,罪魁禍首居然一無所知?真不知道他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其實她哪裡知道,人家茶煌除了她的事,別的什麼都很少放在心上,現在又因為特殊階段,按他媽的話說就是『欲擒故縱』,再說他平時就最討厭一堆女生圍在一起討論是非了,所以他沒注意也很正常。
「給你。」他突然拿出一個信封。
「什麼?」
「那天的照片,雜誌社寄來的。」
「哦。」她接過,隨手放在了床邊,還是等茶煌走了再看好了。
茶煌瞇起了眼睛,裡面微微漾著寒光,「你不看看?」他把那些相片當成寶貝一樣,她卻連一眼也不想看?
「我不、不太舒服,想再休息一下,反正相片也跑不了,等一下再看也不遲啦。」
見她臉色紅紅的,看起來真的病得不輕,茶煌緩緩地放柔了臉色,「那我走了。」
「嗯嗯嗯。」她點頭。
茶煌腳步一頓,轉過頭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高興?」
「沒、沒有啊。」
等到茶煌終於走了,貝小南全身都鬆了下來,唉,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片刻後。
後知後覺的貝小南終於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朝著門口大喊,「喂,那我的那一份稿酬呢!!!」
樓下的茶煌腳步一頓,繼而勾著嘴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