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窒息的長吻稍停,紫夜飛紅了臉,滿目含情地從歐陽月懷裡歎出頭掃視全場,咯咯笑了兩聲,嬌媚風情,看得眾人更是吸氣聲不絕入耳。
哼,說我是妖精,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是妖精!
故意附在歐陽月耳邊輕輕說:「抱我上樓,我想上床了。」
歐陽月大笑,明知道她在演戲,還是情願的配合她,「好,反正這聚會也沒有意思,不如我們兩個回床上去。」
「砰」,是玻璃杯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歐陽月清楚的知道歐陽日生氣了,可是他只是不想單純的看紫夜就這樣面對眾人,是他要她來的,不是嗎?
沒有理會眾人反應,歐陽月橫腰抱起紫夜,大步離開。
紫夜安穩呆在歐陽月懷裡,還對著沙發上的歐陽日拋一個媚眼,分明看見他眼睛裡冒著火焰,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勇氣。
虛無的身體,從黑暗中,被某樣不知名的東西拖了出來。
就像在深得沒有底的黑暗海中,被牽扯著拉出海面。
她的神經應該早就麻痺,應該學會不去期盼和渴望,為什麼,你要喚醒我?
紫夜在柔軟的床上翻側,他抓著歐陽月的睡衣繡邊無助地沉溺在噩夢中。
那被喚醒了感覺的神經,發出疼痛的信號折磨著她的腦子,在夢中,頭頂上金光閃爍的陽光讓她畏懼,那光明和神聖,是她從未見過的輝煌。
一切的一切,只會再度提醒她的卑微和污濁。陽光,人人見到都歡呼愛戴的陽光,照在她冰冷的身軀上,卻只帶來火一樣灼燒的可怕。
火,紅光從海面上席捲而至,燒到她惶恐的眼前………。
「啊啊!」
紫夜驚叫著,從夢中醒來,她急喘著氣,不安地張目四望。
火,我看見火。
從陽光中而來,要把她燒成灰燼。
歐陽月也醒了,擔心地摟她入懷。
「紫夜,你怎麼了?」 輕吻去優美額頭上逸出的細細汗珠,歐陽月的聲音安撫躁動的心:「你做噩夢了?不要怕,靠著我睡,聽著我的心跳,保證你不會再做噩夢。」
紫夜對歐陽月的幽默沒有回應,他深深埋進歐陽月的胸膛,像受驚的動物。今晚在聚會中挫折歐陽日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
她知道暫時的勝利沒有絲毫用處。
無數雙憎恨的眼睛在日夜盯著她,只要歐陽月稍一疏忽,就會撲上來將她撕個粉碎,無數的讒言會在歐陽月耳邊迴旋,直到歐陽月棄自己如鄙履。
「你在怕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歐陽月溫柔地笑著,她的身體這麼溫暖,像山一樣似乎永遠可以遮風避雨。
我在怕什麼?紫夜苦笑。
她曾經,用麻木對抗所有的不幸,再痛苦的事情,都由於沒有感覺的神經而無法傷害她。
這喚醒只讓她察覺到自身的傷痛,醒覺過來的她只瞭解到驚慌交錯、擔憂害怕的滋味。
「月,你說我這樣是不是報應。」
在歐陽月的懷裡,紫夜輕輕地說,平靜的語氣,帶上悲涼滄桑。
他知道歐陽月聽不懂她的意思,但是她就是覺得這是報應,是艾菲對她的報復,讓她在幸福與魔鬼之間徘徊……
歐陽月心中一緊,恨不得將紫夜嵌進胸膛裡:「不要胡思亂想,你只是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你會不會慢慢討厭我?」
「討厭?怎麼會呢?你不要亂想。」 臉上、身上、手上,承受了多少溫溫柔柔的吻,帶著歐陽月唇上的高溫,落在紫夜心上。
紫夜笑得雖美,卻淒涼,他相信此時此刻他還沒有討厭她,但是以後呢,尤其是在他發覺她對他做了什麼之後呢,誰會相信他不討厭他,到那個時候他會殺了她吧……
「我睡不著?」
「那……我們來做些有助於睡眠的事情吧。」
紫夜紅著臉shen吟一聲,緊靠在歐陽月懷中。
春宵苦短。
我們,還有多少個春宵?
藍姐派人來通知她,送來了新的「禮物」,她知道,那是大劑量的……,她猶豫著,有時候會想起他時不時的溫柔,告訴自己不應該那麼做,可是只要一想起他對艾菲所做的事,一想起他的無情,她告訴自己不可以中途放棄……
黑夜,沒有人在的時候,她會想起田灝,想起他答應會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只是……,他還是離開了,沒有任何猶豫……
她突然不相信,這世間還有永恆的東西,一切的誓言,一切的愛情、等迷戀過後,還能剩下多少?
她會常常想,周圍的這一切人和事,對她來說,其實根本就沒有意義,他們的生死、幸福或者不幸和她有什麼關係呢,她就是一個過客,匆匆而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匆匆的走,能留下什麼呢,又有誰會記得她來過呢?是歐陽月嗎?是田灝嗎?……都不是……,他能忘了艾菲,也會忘記她……他會跟著嬰兒走,又怎麼會為了他留下,這一切早就有了定數不是嗎?
第二次,田灝就這樣站在嵐夜的門口,可是,等了一整天卻始終沒有看見紫夜出現,他忍不住跟過去問,才知道她已經跟別的男人走了,那個男人就是……歐陽月,……他突然想嘲諷自己……,她就這麼耐不住寂寞麼,當時自己說要帶她走的時候,她是怎麼說的,為什麼別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是他的一廂情願吧,她根本就從來沒有想要跟她走吧,要不然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