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殘拿著書本坐在窗邊,窗子被他推開,此時已是深夜。
夜心坐在床沿,清淡的嗓音,「如果你累了,就上床睡吧。」南宮殘的臉移開書本,揚著唇角:
「你會對玉無痕發出這樣的邀請嗎?一定沒有,因為是南宮殘的身體,你會小心翼翼的不敢說這樣的話,因為那個男人會生氣。」諷刺。
夜心還是將話說出來了,「你沒必要這樣做的,沒必要將金蠶寶衣送唐門主。」
南宮殘笑得更淡更無心,「你不會以為我這樣做是討好你?幫你吧?」
……「沒有。」夜心沉默,不認為南宮殘會做如此想。
再抬頭,南宮殘帶著邪氣的笑,也不換那一臉的冷酷,捏著夜心的肩:「你錯了,我就是幫你,幫你殺二**家,還有一個幕後主使我不動,因為你不會想我動他,那個人我留給你,你曾經在江湖犯下的錯,我都會幫你解決。」
「當然,付出某些寶貴的代價是免不了,本座不在意。」就好比那些寶貝,珍稀之物。
「反正本座現在是玉無痕,玉無痕怎麼幫你,外人都不會奇怪。」
哈,「當然你也不用害怕,我沒有反悔,身體就會在四川還給玉無痕,你們只需要再多一點耐心就可以。」
南宮殘像個王者一樣的轉身,高揚雙手:「我不否認愛你,今後永遠都不會否認,但是,他的話很冷酷,「愛又如何?」
夜心透過南宮殘看向他打開的窗外,有男個男人原本是路過,察覺她的視線,停了下來向她看來。
是無痕與長孫奇,他們是看得到南宮殘與她在交談的吧。
長孫奇甚至向她笑了笑。
無痕的表情更是自然。
「夜心,我這絕不是在幫你,無論替你解決了什麼麻煩,你都不要往好處想,否則你就太笨了。」
淡淡的,「我明白,你只是要無痕誤會。」
「……」
怎麼說呢,倆人同房不關窗,比關窗更讓人誤會,更顯得曖昧。
她不知道無痕會住在這裡,比他們早來這裡,南宮殘卻一定知道。
同一座莊園,她與南宮殘總是夫妻般的一前一後,而與無痕,就要像仇人一樣,唐門裡的人一看到他們碰面都緊張,他們這些主角更是不能讓大家失望,自然要表現出更緊張。
因為『玉無痕』、『南宮殘』、夜心的到來,唐門變得萬分熱鬧。
無痕的朋友,他們自是來找『如今的無痕』敘舊,你說巴結也可以。
南宮殘是黑道之首,無痕這個替身南宮殘現身,黑道人物均來拜見,而夜心的身份,讓是讓人不敢近,不敢遠。
不敢過份表現親暱,不敢狗腿的發誓忠心,也不敢不來拜見。
因為夜心很冷,別人對她起誓忠心,她有時會淡淡的走開,其實,她也許都沒看見那個人,沒聽進那個人的話。
大家說她傲慢無比。
托這三個人的福,唐門算是幾百年來最熱鬧的一次,四川最近那個江湖人多啊,不就是為那少林盛事,武林盛事。
南宮殘手裡有邀請帖,是少林發給無痕的,請他做主持、貴賓。
長孫奇扇子總在搖,怪了,南宮殘現在是與夜心保持距離,他們幾乎都沒有肢體碰觸,但也太規犯了一點吧?
他不認為南宮殘真的會將身體還給無痕,除非他已經想好怎麼對付無痕,就算將身體還給無痕,也是他笑傲,無痕敗落。
長孫奇提醒,「無痕,我怎麼認為,南宮殘就在等這個武林盛世,他似乎要借這個機會毀了你,前日我私下見過夜心,也問過,她與南宮殘沒有任何交易,那麼南宮殘現在的態度,也就更怪了。」
「他絕不是打讓夜心愧疚、覺著欠他的主意,夜心必要的時候心很冷,就算他無償的將身體還給你,過後夜心最多留下謝謝二字就會離開,不會與他再有任何糾纏。」
「我實在猜不透這個男人了,所以你要更分外的小心。」
無痕手裡捏著花瓣,「我知道,他可以為一個局,讓自己失憶,賭上一切,而且就為那個局一直贏到現在。你放心,我會小心他的。」
他們這些人,還真是可怕。
天下,不放在眼睛,笑傲宮庭。
江湖,似意欲玩轉,南宮殘似乎就是打的少林盛世的主意,彷彿不將整個武林看在眼底,是他欲取的工具。
無痕也是那般的輕鬆。
南宮殘站出來,長孫奇都不知他怎麼來的,他已經站在那裡。
平靜的:「玉無痕,不用猜了,三日後,我就將身體還給你,沒有任何條件。」這次,他竟然說出期限了,且而是在武林盛會之前。
無痕瞭然的笑了笑,「那麼……謝謝嘍。」
「這次,我沒再碰她,可是玉無痕,我的身體還給你之後,你認為自己還能活嗎?哼……」
長孫奇慪死了,「南宮殘——你簡直不可理喻!」
「而且,玉無痕,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再盯夜心盯緊一點,那樣,可以看清許多事,呵呵……」
無痕沒出聲,是嗎?看清許多事?
南宮殘果然說話算話,過了第二日,就將夜心無痕約出,他們需要一個清靜的地方換回身體,如果無痕不放心,除了夜心,還可以帶上長孫奇。
南宮殘是要在換回身體之後再參加少林盛會?那麼之前所想認為他會利用無痕的身體做某些事,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想多了?
原本無痕不要長孫奇跟去的,長孫奇說他確實無法相信南宮殘。
他怎麼可能,可能就這樣將身體還給無痕。
最近他也平靜得過了火,平靜得讓人心慌。
然而,每一步都沒有出錯啊,真的沒有出錯,就像現在,長孫奇緊張的看著竹林裡被霧包圍的南宮殘與無痕。
夜心就在他身邊,長孫奇擰緊眉,「太平靜了,我認為會出問題,南宮殘太不對勁了,他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今早開始,他就一直很心慌。
夜心沒出聲,只是情況更認真了。
「如果南宮殘做什麼,你……」
「我會殺了他。」夜心毫不猶豫的淡道,就在她說完這句話時,夜心與長孫奇前方倆米的南宮殘、無痕表情都變了變,很詭異。
無痕突然睜眼:「小淑女……」是只屬於他們的稱呼,無痕叫了出來!
夜心身體一僵,換回來了嗎?就是剛才那道綠光?夜心向前,長孫奇不懂無痕的肉體嘴裡能叫出小淑女三字代表了什麼。
南宮殘也睜眼,卻滿是殺氣,拼盡全身力量一掌擊向無痕胸口。
「不要——」
「南宮殘你——」
無痕哇的吐出血,可是,同時,南宮殘卻昏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
吐血的無痕突然身體一震,在夜心扶住他正在對南宮殘怒吼時,他憤然一笑抓住夜心的手,眼睛變綠再變黑,長孫奇亦蹲在無痕身邊,看著夜心扶起他,他亦又看向昏迷不醒的南宮殘:「夜心,有問題!」
只見無痕哈哈大笑,那感覺,竟然還是南宮殘,剛才無痕的靈魂不是回到他身體裡了?怎麼回事?
南宮殘抓住夜心的手:「夜心,哈……你剛才說,你要殺了我?……現在我不用你動手,只要我死了,玉無痕的身體也就死了,而他將永遠伴著南宮殘的身體,我看你們如何過一輩子!」
夜心難得皺眉,似乎也很難解釋,南宮殘竟然『打自己一掌』。
他這是玉石俱焚?!「笨蛋!」夜心維持平靜的臉只能說出這倆個字,沒發現,那邊昏倒的無痕醒了。
無痕惱,果然那個男人沒這麼容易順他心願,竟然身體換回去一刻,又換回來。
他還沒出聲,南宮殘的眼睛對向他。
無痕撇撇唇,想那南宮殘當自己此時在交代遺言嗎?
南宮殘是說出,比遺言還讓他難忘的話,吐血,南宮殘抓緊夜心的手:「我要帶你一死,你說過愛我的,月夜心從不騙人。」
南宮殘死死的透過夜心盯著無痕,詭異的笑了,無痕身體瞬間發涼。
夜心是從不騙人,做了說了,也決不否認。
她現在快否認啊,她卻沒有對南宮殘否認說過這句話。
南宮殘抓夜心的手腕那麼緊,他用力,他與夜心的身體全會爆炸,等他們死了,血肉橫飛,玉無痕就帶著他的身體一個人痛苦的活著吧!這氣勢,長孫奇都認為這男人瘋了,一時傻了。
他們這幾個天下最聰明的人,竟然想不出讓南宮殘放手的解方。
生死一線間。
夜心拿刀劃破自己的手腕,「喝我的血,你就死不了,喝——」夜心強勢的將手腕塞到南宮殘唇邊,利落的反扭住他的手將他壓在下方,以膝蓋按住他。
「玉無痕——我戲弄你——哈哈,這輩子,想換回身體,你做夢!做夢——唔——」南宮殘狂放的大笑,給了人家希望,演一路的戲,現在卻這樣,無痕怒極攻心,吐血昏厥。
夜心的血不斷的湧入南宮殘嘴巴。
長孫奇那個慪啊,「你不說殺了他嗎?」
夜心冷然回答:「你要我現在殺嗎?」
「這……」身體換回來才能殺嘛!「你幹不哄哄他,南宮殘這個笨蛋,你跟他交換,他就答應你了,現在……現在這樣好了……」長孫奇也是口不擇言了,就這樣當著南宮殘的面將話說出來,衝動了。
她說過愛他的!
這輩子換回身體是做夢!
這倆句話,無痕坐在唐門裡笑著,很淡啊。
他們鬧了一場回到原位,不是沒有收穫,是南宮大勝,他終於明白南宮殘的意思了。
那個男人,竟然沒有忘他最初的目地,他竟然還要向目標前進,他讓他有點懷疑心兒對南宮殘的情感了,心兒是不是對玉無痕與南宮殘的綜合體,並不那無動於衷?
屬於南宮殘的這顆心,總是在痛。
南宮殘故意的。
他玉無痕竟然落入他的局裡了。
心痛傳達給他,將心兒對他說過的話,用那樣強悍戲弄的方式告訴他,南宮殘,他怕是他玉無痕真的拿他沒辦法是不是?
……
其實,南宮殘說話算話了,他確實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他與無痕的靈魂,確實換回來了,只是,無痕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無痕突然醒來會變成自己呢?
此時有夜心守著的南宮殘,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