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悔一怔,想起程慕白幾日前似笑非笑的臉,他讓她求別的,她不知道該求什麼,程慕白說,寺中除了求姻緣,求什麼最多?
求子最多!
雲不悔臉上浮起紅暈,程慕白真壞,他們還沒洞房呢,竟然讓她求子,真壞死了,他是故意打趣她,還是真的想求子?他們年歲其實還小,子嗣她是一點都不急,她相信,她和程慕白都不是福薄的人,一定會有子嗣的。
「世子妃,到您了。」靈溪喊了幾聲,都不見雲不悔反應,忍不住推了推雲不悔,笑說道,「世子妃,您在發什麼呆?咦……您不舒服嗎?為何臉這麼紅?」
雲不悔笑著掩飾自己的失態,隨口扯了一個理由,「天太熱了,沒事。」
靈溪納悶,世子妃體寒,最是不怕熱,且今天陽光並不灼熱,微風徐徐,風和日麗,最是適合出行,一點炎熱之感都沒有。
雲不悔把香牌給靈溪,笑說道,「你來求吧。」
「世子妃……」
雲不悔淡淡一笑,「我啊,有的別的心願要菩薩保佑,也是世子所想的。」
靈溪一聽便歡喜了,拿著香牌寫字,她是程慕白的侍女,程慕白才高八斗,兩位侍女靈溪、靈心雖不是飽讀詩書,卻是識字知禮的巧人兒,字寫得也特別娟秀。她寫下自己的心願,保佑世子身體康健,信女靈溪。
雲不悔買了一塊香牌,待靈溪寫好,她接過毛筆,靈溪在一旁瞅著,雲不悔說,「你不去掛嗎?」
「等世子妃一塊,咱們掛在一起。」
「你先去掛著吧。」雲不悔說,靈溪也是玲瓏的丫頭,也不勉強,笑著去掛她的香牌,待她掛好,雲不悔也寫好自己的心願,靈溪笑著到一旁候著,雲不悔把香牌掛在四角亭的中心。
程慕白,願你心中所想和我所想一樣。
此生不負。
靈溪問,「世子妃,你許了什麼願?」
雲不悔道,「也沒什麼心願,橫豎世子所想的。」靈溪見她這麼說,也不再問了,冰月匆匆而來,氣喘吁吁,一邊走一邊抹汗,「哎,小姐,你們在這兒啊,我找得好辛苦。」
「怎麼沒陪著玉嫵?」
「小郡主要等好長時間呢,有些悶我便出來走一走。」冰月笑說道,雲不悔搖搖頭,畢竟是自己待如妹妹的少女,不忍責罵,玉嫵口不能言,人又多,她要做些什麼卻沒人在身邊多不方便,她膽子又小,一個人等著一定惴惴不安。雲不悔匆忙趕回大殿,剛一回去便見大殿有騷動,她慌忙進去,只見樓開陽摟著玉嫵,目光凌厲地看向一名身穿鵝黃色錦緞的少女,那少女驚恐地看著樓開陽,玉嫵面色發白,被嚇得躲在樓開陽身後,眼睛微紅。
荊南和幾名侍衛都在。
「哥哥……」雲不悔慌忙走過去,樓開陽旁邊還有一名女子,是劉家的小姐劉馨兒,那名穿著錦緞的女子是誰她不知道,玉嫵見了她,鬆開樓開陽,抱著不悔的手臂,委屈地咬著唇,看起來似受了委屈。
樓開陽抿唇,「不悔,你怎麼讓她一個人留在大殿!」
雲不悔心頭一突,這是樓開陽第一次和她說重話,他目光有一團隱藏的火焰,看誰都是凌厲逼人的,雲不悔也不辯解,冰月想要解釋,雲不悔說,「我隨意走開了一下,沒想到會出事,玉嫵,出了什麼事?」
玉嫵比著手勢,她說她原本站在這名小姐身後,看見她的玉珮掉了,她好心幫她撿起來,正要還給她,誰知道這名小姐恰好發現自己的玉珮不見了,轉身見自己拿在手裡便說是她偷了玉珮,硬是尋著主持要抓她見官,玉嫵口不能言,不能解釋,荊南又在大殿外,她又喊不了,幸好遇見樓開陽。
那名小姐是朱家的嫡女小姐朱清月,她指責玉嫵偷了她的玉珮,被抓得正著,欺負玉嫵口不能言,侍女拉扯間也傷了玉嫵的手,有兩道指甲劃出的傷痕。
樓開陽目光極是不悅,雲不悔也微微動了怒,「朱小姐,你親眼看見玉嫵偷了你的玉珮?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敗壞了小郡主的名聲,你可擔當不起。」
「她明明拿著我的玉珮……」朱清月原不知道玉嫵身份,方才侍女抓著玉嫵時,樓開陽動了手,她才知道那是王府小郡主,此刻自不敢說玉嫵偷她的玉珮。
樓開陽已讓她心驚膽戰,王府又有侍衛,人多勢眾,卻又是鳳城最有權勢的人家,欺負了她們小郡主,豈能全身而退,朱小姐原本以為哪怕玉嫵穿得再好,氣質再出眾也不過是啞巴,在家中定也不受重視,被冤枉也不敢說的庶出小姐。
雲不悔說,「玉嫵見你的玉珮掉了,好心撿起要還你,你卻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人,朱小姐,莫說你的玉珮看起來並非價值連城,值得玉嫵去偷,玉嫵身上這身衣裳就比你的玉珮金貴,她犯得著去偷你的玉珮嗎?這小東西,她拿來砸著玩,王府要多少,有多少。」
樓開陽眸中的不悅漸退,這事雲不悔出面處理比他處理得好,且她有立場說話,但看玉嫵方才驚嚇的臉,他就不想簡單放過欺負她的人。
玉嫵一看便是大家閨秀,清白純真,毫無心機,那朱家小姐分明是欺她不能言說,又無人做主,硬是欺負了去,樓開陽心中慢慢湧起一股憐惜。
她從小到大,一直不能說話,碰上幾次這樣的情況,真被冤枉了,也是有口難辯,白白受了委屈。
旁觀諸人聽著,暗忖這位世子妃當真厲害,一家主母的氣勢震住在場所有人,也說得朱小姐面色青白,慌忙向玉嫵道歉,雲不悔並不想把事情鬧大了,淡淡說,「人多口雜,莫要說我仗勢欺人,朱小姐,方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當著大傢伙的面仔細說清楚,還我小姑一個清白。」